今日无事（之三）（第一卷：转折——记事）
“很多时候，都是麻烦事来找我，不是吗。”
“一个人走在街上，居然要做好挨打的准备，真是好笑的很啊。”
“只是回家晚了点，就被混混缠上——虽然我出手帮他们体面了一下，谁知道第二天又有人来围堵我了，甚至扬言说要去酒屋找你和老头子的麻烦。”
“看，这就是夜里的世界，远远不像我们小时候在酒屋里一起看书看电视那样温馨，在街头游走的并非是寂寥的良善之人，更多是反而是那些无耻的歹徒。”
“直到遇到他们，我才相信这一点啊，看起来我老爹说的可是一点不错——无事莫走夜路，容易撞鬼。”
说着，训练员掀起了自己的胳膊，上面是醒目的疤痕与甚至可以看到的、有些缺失的肌肉，“那就是某个晚上那群家伙给我留下的，拳脚失效便掏刀子，委实不堪的很。”
“那你应该报警的……”
“小混混，你觉得警视厅的会去管辖吗？或者说管的来吗？”说着，训练员示意素质仔细看看他的手——指节处也有着醒目的疤痕，“联系过巡警，却没了下文——到头，我一个人去把他们全部打了个半死，扔在了胡同里。”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我说过，他们查了我的行动路线，要去你们酒馆找麻烦。”
说着，训练员笑了笑，“巡警不管，等他们真去你们那，可就晚了吧？所以我干脆把他们直接全收拾了。”
他想掏出一根烟，却在烟嘴离开烟袋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还是收了回去，“记得吗？某个晚上我去你们那喝酒，第二天我就没来了，直到后来我再来还了一半的酒钱。”
“那个……”说着，素质隐约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红色，“那次啊……”
“嗯，就是我一觉起来，看到你抱着我的晚上。”训练员将身体靠在长椅上，“在那第二天，我就去把他们全做残了。”
“你知道的，那段日子我挺颓废的吧？找工作找不到，最后还和这群黑社会撤了关系，真是……”苦笑之中，训练员不知从哪里找出一罐啤酒，想要把拉环拉开，“但都过去了，在我用拳头将最后一个人的鼻梁骨粉碎后，我可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我的人生毫无疑问地失败地很——寒窗十几年，却连个像样的可饱腹的职位都谋不到，只能在你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醉汉，丢尽脸面。”训练员的手又放下了，啤酒没有被拉开，只是又被扔向一旁，“谢谢你，素质。”
“是那晚上的？”
“这就够了，不是吗？”训练员看着素质的眼睛，借着灯光，仔细地端详着面前少女的精致面容，“小时候，学到深夜感觉疲劳，但只要去酒屋和你小小地玩闹哪怕只是一会，我都会觉得学业也算不得什么压力了；求职不顺，每夜去你们那喝酒，你却也依旧不嫌弃我，而是依旧愿意抱着我入眠……”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眼中流出泪水，“其实，我本来打算去你们哪里喝完宿醉后，直接离开的——你看，一个人惹了那么多该溜子，怎么都很危险吧？本来啊……”
说着，他咬了咬嘴唇，又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其实啊，我本来真的打算直接逃走的啊……但是，想到他们会伤害你们，想到你对我的一切……
“本来我以为我的人生会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但是想到还有你在后面支持着我……
“这么一来，我就不想跑了啊！”
“训练员。”素质端起训练员口中被咬的发紫的手，“何必这样呢？”
“因为我有过想抛下你们的懦弱的瞬间……”
“但是你没有，不是吗？”说着，素质抓紧训练员的手，贴到脸上，“你这不是为我和老爹守住了岁月静好吗？”
“你不怕吗？这只打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
“我可不想知道你打翻了几个人，”说着，素质的泪水终于也忍不住流了出来，“我只知道，这是那个可以轻轻地抚摸我脑袋的大哥哥的手，是会为我制定计划的训练员的手，是会在我受伤不便行动的时候也会忍住伤痛，扶着我的手。”
“内恰酱……”不知不觉间换成了爱称，但双方似乎都没对这个称呼的变化有任何介怀，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深深地看着彼此。
那是致敬平静生活的对视，是对今日无事的感怀与庆幸。
“然后你就知道咯，我去应聘了训练员，没想到居然被地方选中了。”
“训练员的来源真是五花八门啊？”
“毕竟地方的马娘也有些难管教的，需要些狠人吧？”
随后的话题轻松了不少，基本就是关于在地方任职的趣事——反正事实是，他因为业务能力突出被调任中央了。
“所以你是在自己的学生全毕业后再走的吗？”
“那自然，”训练员看向夜空，叹了口气，“那些孩子，在地方风风光光就很棒了，来这里只怕是露不出任何头角啊……”
“来这里？”
“素质你多久没回家了？”
“诶？为什么问这个？”
“没啥。”训练员站起身，“只是马上你要开始后面的参赛了，逐梦也好，适时地回家看看吧？老头子也该想你了吧？”
“如你所愿，你一起吗？”
“那就不必了。”说着，训练员转身走进夜色，“快回寝室吧，咱俩聊得也太晚了吧？”
“等一会……”下一秒，训练员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牵住了，他回头看去，是盯着自己的素质。
“今晚，能送我回寝室吗？”她的声音有些小，小到甚至几乎没有说出口。
“为何不呢？”说着，训练员转过身，用了捏了捏素质的手，“那走吧。”
“嗯。”没有多余的词汇，素质点了点头，与训练员牵着手，走向了宿舍的方向。
一些想法：
甜不？
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