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白日梦七夕12h】①《长夜彳亍》by馨香
写在前面：没有指定cp，那我就放飞自我啦！
光明神殿教皇的一日，从被刺杀开始。
刺客换上了骑士的衣装，潜入了教堂，然后在门口惨遭教皇的暗卫擒拿。
“动静太大了，塞度。”贴身侍卫皱眉，低声提醒道。
塞度把布条往刺客嘴里又塞紧了些：“我这就把他带走。”
“我听见了。”寝室的门被从内推开，青年眉眼间还带着些倦意，“哈——又是反抗者联盟的人？”
无视刺客一脸屈辱的表情，塞度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很快发现了信物：“正是，陛下。”
“毫无新意。”教皇意兴阑珊地挥挥手，“老规矩，带走吧。”
刺客虽已做好舍身成仁的准备，但也不免流露出些恐惧来。光明神殿的审判所恶名在外，传言进了审判所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囫囵着出来。
塞度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他一路拖着刺客从光明殿来到圣殿，把人提溜给审判骑士后原路返回。
路上，他叫住了一名圣骑士。
“请大人吩咐。”
“去给奥斯利递个信，让他找机会把人带走。”塞度压低声音。
“是。”
奥斯利正是反抗者联盟的首领。
塞度叹口气，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回走：“这些刺客就不长些脑子吗？报复也报复不对人，真是对不起他们脖子上顶着的玩意儿……”
既然已经醒了，教皇也没有再睡个回笼觉的打算。
贴身侍卫为他换好衣服。教皇一边享用早餐，一边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怀特森？”
“太阳骑士稍后想来拜见您；之后，您还要追查先前的税务侵吞一事……”名为怀特森的贴身侍卫汇报。
教皇不带感情地应声：“太阳？那家伙啊……。”
怀特森误解了教皇的意思：“您不想见他吗？那属下去转告他……”
教皇喝完杯中茶水：“不必，让他来吧。”
“是。”见教皇喝了杯茶，吃了两块小点心，便没有再吃其余东西了，怀特森有些忧心道，“陛下，是否再用些面包？”
“不必了，有些没滋味。”教皇笑道。
或许是今天早上的刺杀吓到陛下了，之后要让审判所的人稍加关照才是。怀特森不讲道理地迁怒。
在教皇批改到第三十七份公文时，太阳骑士如约而至。
青年骑士金发碧眼，瞧着比教皇还大上几岁：“日安，尊敬的教皇陛下。”
“这种虚礼就免了。”教皇抽出下一份公文，“直接进正题吧。”
太阳骑士迅速直起本就弯得不低的身来，可见他也并不耐烦去对面前这人行礼：“太阳来此，是想请陛下收回成命！今岁粮食本就歉收，再举行这么盛大的祭典，怕是……”
教皇奇道：“粮食歉收，和神殿有什么关系？”
太阳骑士止了话头，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教皇能说出这种不知人情的话来。
“和你太阳骑士，又有什么关系呢？”教皇轻蔑地一笑，将批改完的公文放到右手边。
“陛下！”
若是从前，教皇说不定还有心情去教导一下这位年轻的太阳骑士，但现在另有税务侵吞一事让他更为烦心。他不耐烦道：“若你只是为了前来让我取消光明圣祭，就无需多言了。”
太阳骑士不得已止住话头，深呼吸一口，又道：“以及，关于珮戈主教……”
“你逾越了，太阳。”
教皇终于停住笔，皱眉看着他，“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
太阳骑士终于忍不住砸了一下桌子：“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神明惩罚的！”
哈，这听起来像是审判的台词。教皇略走了下神，不耐烦地挥挥手：“愿光明神的荣光笼罩你我，你该走了，太阳骑士。”
明了教皇是不会给自己什么回应了，太阳骑士怒气冲冲地朝门外走去。在打开门前，他回头来看了眼教皇，面容沉肃：“无论如何，太阳骑士都不能放弃执行正义……这还是您说过的。您已经完全忘记了吗？”
“但即使你堕入黑暗，与他们同流合污，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说罢，不等教皇回应，他摔门离开。
教皇挥手制止了准备和太阳骑士理论的怀特森，揉了揉太阳穴。
“塞度。”
塞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教皇面前。
教皇淡声道：“派人跟着他，别让他做什么傻事。”
塞度抽了抽唇角：“要我说，您就该把事情和他摊明了。珮戈和皇室、和前教皇都有勾连，哪里是他区区一个太阳骑士能解决的……”
“闭嘴。”教皇揉烂了手中的一张公文。
塞度止住话头，还礼，又道：“请陛下对苏伊特多加小心。”
不等教皇多做反应，塞度转身退下，去调配人手完成教皇的命令。
听到苏伊特这个名字，怀特森心中一惊，转身去看教皇的反应。只有他们这些跟在教皇身边的人知道，苏伊特对教皇陛下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甚至连教皇陛下最早出现时，就跟在苏伊特身边。
出乎怀特森意料的，教皇没有动怒，只是疲惫地长叹一口气。
“苏伊特。”他轻轻念出。
光明圣祭即将来临。这个节日早就被定为四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以彰显光明神殿的尊崇地位。为了举办祭典，每一任教皇都极尽铺张之能事。
当然也包括现任教皇。
只是，现任教皇上位时间尚短，也并未积蓄起自己的私库；而公账……早被上任教皇挥霍一空。加上今年反常的大雨，百姓怨声载道，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粮来举办祭典。
与之相对应的是神殿的高层们。要说当今最有钱的人，不是贵族，而是神殿的红衣主教们；经过千余年的发展，光明神殿早已是大陆上最为强盛的势力，连王权都要为之退让。
所以，现任教皇一早便盘算着要从他们身上下手，毕竟谁没钱、这群红衣主教们都不会没钱。
首当其冲的便是方才太阳骑士提到的珮戈。
“准备好了吗？”教皇侧头看着贴身侍卫怀特森。
“万事俱备，只待您吩咐。”
教皇满意地颔首：“走吧。”
体躯宽大的珮戈主教正与女祭司坐在一起喝酒，面前的果盘上摆满珍奇水果。正当美艳的祭司捻起一颗樱桃送到他唇边时，下人慌张来报：“教、教皇陛下来了！”
珮戈抖了一下，樱桃滚落在地，摔出糜红汁液：“他来干什么？”
还不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教皇已经自顾自闯了进来。身着长袍的青年看见满桌珍馐，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了些：“珮戈主教，日子过得好啊？”
珮戈摸不准他的来意：“托教皇陛下的福，一切都好。”
教皇装模作样地叹息：“唉，只可惜主教的日子过得不错，却不知道外面的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啊……这般下去，收不了多少税，连举办光明圣祭的钱都没有了。”
珮戈心下了然，挤出一个笑来：“愿为陛下分忧……不知陛下要多少钱？”
教皇也笑了：“不多，三百万金币就好。”
“……陛下在说笑吗？”珮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哦？可是我以为，主教大人既然敢插手税收，三百万金币当还是拿得出的吧？”教皇抬眸看他，言辞间锋芒毕露。
珮戈脸色骤变，这才知道教皇是为何而来，但还是佯装无知道：“教皇陛下是在说笑吧，我怎敢……”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哪。”教皇拿出一本账簿在他眼前晃了晃，让还想辩驳的珮戈闭了嘴。权衡之下，珮戈咬牙道：“好，我愿意把这三百万金币交给陛下……”
“晚了。”教皇缓缓踱步到他身边，“既然你方才没有立刻交出……那就把你这些年的身家，全部留下吧。”
新任教皇不是来谈条件的，这是要他死！珮戈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仓皇后退两步，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骑士制住。原本与他亲密的女祭司早不敢出声，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抄了。”教皇挥挥手，怀特森领命而去。
“……你！”珮戈想骂他，可却不知道新任教皇的名字，骂出来也少了几分气势。望着自己这些年积累的财宝被一点点搬出，他心如刀绞。
教皇却施施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更增添了珮戈的心理压力。
终于，珮戈忍不住了，开口道：“哈、陛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拿到今年的税收的吗？”
听到这话，教皇用余光看向被他带来的一名圣骑士。只见那名圣骑士身躯微微一抖，整个人都僵硬了些。
教皇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不露分毫：“你想说什么？”
“帮我的人，就是陛下您的亲信苏伊特啊！”珮戈看向那名圣骑士，眼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感。既然他的积蓄消失殆尽了，那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陛下！”
名为苏伊特的圣骑士当场跪在教皇面前。
教皇叹了口气，让塞度将其余人带走，整个大厅于是只留下他和苏伊特两人。
“苏伊特……”
见状，苏伊特彻底死心。他了解教皇，仅凭对方一人之词，教皇是不会当场给他定罪的；这只能说明，教皇早就掌握了自己……插手税收的证据。
他抬首看向教皇，青年只是叹气：“你还记得你是为何唤醒我的吗？你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吗？”
苏伊特激动起来：“我没忘！正是因为我的妹妹曾被主教掳走杀死，所以我不会去做那种欺男霸女的事！”
“是，你只是没有拒绝送到面前的财富而已。”
苏伊特哑然。
教皇背过手：“你不会去思考这些财富背后是多少人的血。毕竟……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你是这样想的吧？”
苏伊特无法反驳。教皇的话就像尖锐的匕首，剖开他心底黑暗腐朽的部分，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看在你我从前的交情份上，你走吧，离开光明神殿。”
“我……我明白了，陛下……您，保重。”
苏伊特仓皇离开，甲衫凌乱。
怀特森赶回时，恰好撞见苏伊特失魂落魄地走出宅邸。他冷冷瞥了苏伊特一眼，迅速赶回教皇身边：“陛下……”
“他也腐朽了。”教皇似乎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人总是会腐朽的，只是这次是否太快了些？”
“……”
“越成熟的果子，腐朽起来就越快……”教皇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或许，我应该……亲手去点一把火。”
虽然不知教皇究竟在想什么，但怀特森可以看出，青年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一次解决完两件事情，教皇的心情舒畅了些，他换上了普通的祭司装，和怀特森一同走在叶芽城中。
“陛……主上，您为什么要放跑珮戈？”怀特森不解地低声问。
教皇轻笑一声：“你也知道，他后面牵着的鱼还多呢……总要把做了信标的老鼠放回去，才能找到老鼠窝嘛。”
怀特森恍然。
教皇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直直盯住一个方向，愣在了原地——怀特森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见一个火红头发的剑士着急忙慌地朝这里跑来。
“小心！”怀特森伸手去拉教皇，却还是慢了一步，愣在原地的教皇被过于风风火火的对方给撞上了。
“哎呦，你怎么不躲啊！”剑士的嗓门也很大。
教皇回过神来，嘴唇颤动，吐出一个名字：“奇克斯……”
“奇克斯！”另有一道焦急的呼唤声压过了他，绿发的弓箭手前来寻找冒失的同伴。他先是对两人道了歉，然后才发现了不对：“你们是光明神殿的人？”
“光明神殿？”红发剑士奇克斯皱眉，本能地对两人流露出不喜。
被这样防备和厌弃的目光注视，教皇如坠冰窖。时刻注意着他的怀特森敏锐地发现教皇的不对劲，担忧地扶住他。
“……走。”
教皇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这里，怀特森连忙跟上。
也因此，他们没看见奇克斯的眼中防备很快转化成了迷惑。
“奇怪，我好像对他讨厌不起来……”剑士喃喃道。
重新坐回书房，教皇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思绪万千。庞大的回忆向他涌来，压得他不能呼吸。
“陛下？”
“我无事，怀特森。”
教皇很快恢复如常。他深呼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今天真不是个顺心的日子——他想。他本早有准备，自踏上这条路起，他就注定孤身一人。
可当真被曾经的……厌恶时，还是心痛到不能自已啊。
“请陛下勿要多虑。”
怀特森突然跪在他身前，“无论陛下要做什么，怀特森都将为您而战！”
教皇讶然地看着他，半晌后，释然地吐出一口气：“好。”
“那么，你去为我安排一个新身份吧——一个普通的祭司，因交不出钱而被光明神殿驱逐，只能去加入冒险者协会。”教皇慢慢说，“名字就叫，格里西亚。”
——————完——————
哈哈，没想到吧，cp是原创攻*格哒！
当然，这个攻也可以视为半原创——怀特森=wait （for） sun=等阳！
私设他是等阳的转世！所以其实是等格的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