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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短篇2—光荣

2021-04-17 15:31 作者:莫名其妙解说员  | 我要投稿

注:不影射现实中的任何国家,组织或个人

一:

在这阳光明媚的1953年2月,斯里兰卡的人们却无法享受它,整个斯里兰卡都笼罩在由东方强邻与西方劲敌的阴霾下——就算是英军也没办法再后退一步了,因为一旦他们退过那条停火线,新同盟的坦克就会开进他们仅剩的据点。

光荣在舰上吹着海风,海风可以将她从这种持续两年的恐慌气氛中带出来,她的深蓝色海军制服裙随着海风微微地飘动着,与她本人一样,给人一种平和感。

“说起海…大西洋,我没有见过呢。”

光荣开始喃喃自语,她的来源非常奇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甚清楚,只知道她是某天出现在这艘大型航空母舰上的舰长。但是,大家都认为她是英国人,她自己也这样认为——作为一名英国海军,没有实地见过大西洋,这都源于某个曾经的海军大国最深的悲哀。

“舰长,航母要靠岸了,我们会在陆地上停留半周时间,您自己保重吧。”第1“蝇”式战斗机大队队长简白伦-威特莱看到她在甲板边缘吹风,出于好心,特意提醒了她一句。

“这话什么意思?”

“这次,斯里兰卡海军基地可能会有一些生人到访,听蒙哥马利说过,他们不太好交流。”简白伦解释了一下:“不过,如果是您的话,应该不会怎样。”

“为什么?”光荣露出一丝微笑。

“总指挥部那边说了,我们的海军仍然是占优势,只要优势持续,我们的发言权就不会失去。声望、怨仇两舰正在外海,您现在是印度洋军区的最高海军指挥官。”“嗯…你走吧,船快靠岸了。”

简白伦跑下楼梯,准备靠岸上船坞。光荣则是坐下,沉思着战事。“已经到了不得不与他们合作的时候了吗?他们,又能撑多久呢?”

两艘牵引船将挂钩组拴在“光荣”号的两侧,将它拖进母港,母港仍然是一片繁盛的景象,许许多多的集装箱货轮行驶在其间,还有一些来自中国的鱼雷艇与护卫舰,很显然,交涉开始了。

光荣应当去看看,作为五大主力舰队之首,她必须去看看。整理了一会儿领结与制服,便从牵引板下了航母。“仅仅六年,就有如此规模,令人感叹。”下了航母的她终于看到了被舰桥挡住的那一整支巡洋舰队、还有一艘若隐若现的A-2146级潜艇。

沿着两队中国步兵走来的方向,她找到了简易会场的所在。英军强征了一座寺院用作谈判,内容倒也不甚意外,就是收去已实际控制的土地与军事合作。很显然,在数千公里远的地方似乎在发生什么十分危险的事情,就连对方代表的态度也和缓了很多。

“问题现在就在面前,再不解决就会被问题解决。”这是给光荣印象最深的一句话。虽然通俗,但十分有道理:若不是情况过分危急,英军怎肯把海军家当和盘托出呢?光荣也有些紧张了。

二:

“冷静,我们需要慢慢地接近那支舰队。”

“好的,Z-47收到。”“Z-48收到。”

“嗯,空中梯队已出发,'沙恩霍斯特'祝你们好运。”

三艘驱逐舰相隔不到百米,正慢慢地接近两艘中型战舰,那是“汉诺威”与“约克镇”两艘重巡洋舰。它们的东侧还有一艘巡洋舰“约克”,若是没有战略轰炸力量的部署,这次行动就无疑是无用功。

“报告Z-46,Z-47的左侧四个HV-20导弹发射架出现问题。”

HV-20是绝对的新型武器,这个十二联装反舰导弹发射器并不稳定——Z-47的发射器是被海水浸坏的,防浪板设计的局限导致了这个结果。

“吱吱……”无线电无回音,Z-46的灯光仍然亮着,尾部的旗语员则告诉他们:我们进入了交战区域。

海面短暂地沉寂了一会儿,皇家海军并没有发现这几艘小驱逐舰的出现。它们随着洋流漂到了“约克镇”号的10公里外。

“开火!”

Z-46在公开全频道喊叫道,三艘驱逐舰的六门105毫米联装舰炮在如此近的交战距离向对方射去。“约克镇”号巡洋舰的170毫米主装甲带被瞬间击穿,一颗高爆弹射入弹药库,引发了威力巨大的爆炸。

“汉诺威”号立即开始还击,150毫米破甲弹和95毫米穿甲弹不断落在Z-47的周围。交战渐渐激烈,就在这时,前锋旗舰Z-46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占六个单位点的信号。

“Z-47、Z-48,开始撤退,我的雷达发现了'声望'号战列巡洋舰。”

“报告Z-46,'声望'正在瞄准你舰,请迅速撤离。”

Z-46舰长把无线电通话机放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声望'会来得这么快,已经被瞄准,就没有撤退的可能。

“呼叫Z-47、Z-48,开始撤退,我舰已被瞄准,将以全舰殉国代价拖延至轰炸机来临。”

Z-47就势开始掉头,顺带将管中的八颗电动鱼雷扔了出去。Z-48刚想将投雷动作重复,却被一颗381毫米高爆弹命中锅炉区。

“警告,Z-48失去动力,有殉爆风险。”

“全体舰队注意,轰炸机编队已在途,还望支持三分钟时间。”来自“沙恩霍斯特”号的指令十分明确。“声望”的又一轮炮火来临,仍然是落在Z-46的周围,有一颗炮弹激起的海浪将船边的救生艇掀了下去。

“这种情况撑三分钟?”

“发射导弹!”

Z-46的七十二枚反舰导弹从简陋的发射架中射出,纷纷向那两艘巡洋舰飞去——“声望”及时脱离了雷达侦察,没有被超饱和打击伤害到。

海面上仅剩了一大堆来自那三艘英国巡洋舰的残骸,战列巡洋舰“声望”慢慢地向Z-48驶去,Z-48那六千吨的娇小身形在“声望”四万四千吨的庞大船体下显得十分弱小。

Z-46急忙绕了个大弯,想用主炮近射击伤它的副炮组和防空炮,但是英国108毫米副炮的射击将它拦在射程之外。“该死的,指挥大意了。”舰长气愤地挠了挠头,刚刚已经错误的把全部反舰导弹射出,现在没有任何能击穿“声望”号的武器了。

“警报,高速飞行物正在接近。”防空雷达响了一声,日军的轰炸机群已经来临,很明显,那艘战列舰跑不掉了。一簇一簇的制导火箭弹从高空中落下,将“声望”的甲板洗了个遍——两颗落入了锅炉,还有几颗引爆了一门主炮,在黑烟和火光中,“声望”号渐渐地沉进海里。

重新前来的Z-47拖上Z-48、Z-46开始返航,在返航的时候还遭遇了两艘英军坦克登陆艇,但那没什么关系,坦克的射程不足以造成伤害。这是第三帝国对英国的最后一步决策的开端——或许他们能被后人研究者载入史册,“声望”所属的皇家海军,就和英国自己一样,都已离危险不远了。

三:

“声望”号沉没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斯里兰卡军事基地,这给光荣带来了不小的惊诧——德日在印度洋的联合作战已经开始,面对先进而数量庞大的轴心国海军,皇家海军不知能支持多久,一周、一月或一年,没人说得准。

“但至少我们还有四十艘驱逐舰,还有东方的盟友。”光荣这样安慰着自己,她也不能预知会发生什么,但前途至少没有全部暗淡下去。

“诶?那艘战列舰…不认识。”光荣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停在六艘护卫舰之间的一艘战列舰,估计上,它应该有六万吨左右。“是'狮'姐姐吗?不像…”

“哦对了,看舷号!”光荣从包里拿出望远镜:“写的是C-BB-10…'长江'?那是一艘中国舰艇?”

盟国海军发展的迅速让光荣觉得不知所措。不只有她这样觉得、每个去实地考察的人都这样觉得,就像是有人指引一样。

数年前,也就是1947年,元首雍将一份自己作画的战列舰设计稿交付建造厂,第一艘战列舰用了六个月,她的名字叫“大渡河”,第二艘用了四个月,第三艘仅用了三个月,恐怖的建造速度让内海舰队有了与敌一战的能力。

“去看看吧。”光荣走下甲板,太阳已经在落下了,四架回航的迷雾-II提醒她现在是闭营时间。她一向反对把闭营时间设置得这么早——德军可没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他们必须赶路,赶着彻底摧毁仍享受着最后的悠闲的英军。斯里兰卡的防空炮阵地已经开始有了响动,来自海上的高空侦察机BF-112B似乎在预示着对方的靠近。她选择不去注意那些令人忧心的目标,走上了“长江”号的甲板。

她的手碰触着它浇筑而成的巨大炮台,抚摸着那台三联装460毫米巨炮,舰桥的设计非常眼熟,貌似就是放大版的“英王乔治五世”号——该舰作为一个时代的光荣,打出了不列颠岛陷落前的最后一轮战列舰主炮射击。睹物思人,光荣不禁有些怀念了。

“站住!站在那里不要动!”

四名水兵从舰桥快速走出,用四挺M2G-1轻机枪指着她,这是正常的,虽然身着英军服装,但没人知道她是不是渗透者。

她举起双手:“我是你们的友军,斯里兰卡海军总指挥官光荣。”

“哦,”上士拿过证件一看,是真的:“不好意思。上将来这里做什么?”

“你的英语讲得不错,是留学生吗?”

“不是,华裔加拿大人,”他收起枪:“我们还在死战的时候,加拿大投降了,所以我们这些士兵就来到了中国,她还在奋力抵抗——只要我们还活着,加拿大就没有亡国,总有一天能回去。”

光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的影子,当蒙特巴顿海军中将和“不挠”号一同英勇迎战时,他曾给光荣留下一段寄言:“无论是在欧洲、亚洲还是大洋洲,只要英军还在奋战,大英帝国就没有亡!”

“好的…请继续吧,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士兵们敬了个礼就收枪离开了,留下光荣在甲板上踏步。

不一会儿,当闭营的号声响起时,有一个空军中尉来找她。他先是望了望航母上,没有发现人。光荣此时正坐在一挺37毫米高射机炮当中,看见了他,于是便从中走出,向他大喊一句:“我在这儿!”

他急忙走上“长江”号的甲板,将一封盖有皇家印章的书信交给了光荣。她不紧不慢地撩起遮到了眼前的金发,拆开信封。

“女王诚邀海军上将光荣女士参加…皇室宴会…”信的内容言简意赅。“一张请柬?”

“没错。他们和女王陛下都在等你。”

“我马上就会过去的。”

四:

光荣急急地赶到基地,正如刚刚那人所说,一行人都在等她。一进门,光荣就受到了女王的热情欢迎。这其中肯定有古怪,与女王接触是她曾经不敢想的,而现今是她在欢迎自己——一定是某些事发生了。

“女王陛下,不必…我可以自己来。”

她接过光荣的手杖和军帽,挂在衣架上。光荣不禁有些惶恐不安,她毕恭毕敬地微弯着腰,跟着女王走进花园中。花园的那一圈紫红色花圃中摆了一张带太阳伞的餐桌,另几个指挥官也到了,他们的反应与光荣差不多,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讲地位,今天是我求你们的日子。”

“女王,您大可不必如此说。”蒙哥马利很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讲话方式。

“发生了什么?”还是光荣先问道:“让您如此急切地想见到我们?”

“就在刚才…我们的盟友中国下水了她的第一艘喷气机航母……”女王彻底放下了架子。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令她难堪的事情,在叙述这件事时,她的话语非常地激动,但又带点悲凉。

“这个不是好事吗?您为什么要如此担忧呢?”光荣不太理解,又问了一句。

“光荣,你常年在海外作战,对这些外务不甚了解。今天我要向你说明一些事情。”伊丽莎白停顿了好几次,欲言又止。

“盟友之所以让我们继续存在,是为了持续掠夺我们的科技,”她说道:“然而,她现在已经是我们最成功的学生——我们不得不把一切本领都交给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我们的存在没有价值了。”

“所…所以,他们会对我们下手吗?”光荣显然是被吓到了,语速都快了许多。

“我不排除这个结果,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是为了求你们战至最后一刻,我们最后的那一点光荣,那英勇无畏的光荣就只能体现在你们身上了。”

伊丽莎白深深鞠了个躬,光荣等人不禁站得笔直,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战至最后!绝不后退!”蒙哥马利像宣誓一般喊道。

“绝不后退!”韦维尔也下定了决心。

“至死方休……”

光荣的语气是最不坚决的,似乎有许多顾虑,但过了几秒,她就像想通了什么,又重复了一遍:“战至最后!至死方休!”

五:

光荣一直想再和那些加拿大人再见一面,不过,下次再会,就已经是在战争开始后了。

光荣正站在桅杆台上,扶着细密的钢制桅杆指挥战斗机起飞。她只要一抬手,偏流板就会升起。

七架“蝇”式战斗机为一个小队,四小队为一个大队,简白伦的战斗机最后起飞,与队员们组成纵队向前飞行,螺旋桨声使人略微有些烦躁。

尽管中德都在使用喷气式战斗机,皇家海军仍然以经费不足为由继续装备着螺旋桨飞机,不过也有它的道理,“光荣”号并不具备装备“疾风”战斗机的能力,她的跑道没有这么长,弹射装置也太落后了。

身旁就是一艘护卫舰,它只有两门单装108毫米舰炮和三门六联装37毫米防空炮——似乎还有一大堆盖子和空白区域。

“为了美观吗?”光荣对此发出了疑问。

“不是,它们是导弹发射单元——热发射。”对方给予了回复:“警告,有鱼雷机正在逼近。”

雷达上出现了三十多个小点,从大致航向上看,确实是鱼雷机没错。

突然,雷达上的小点消失了,甚至连友方的标记也消失了,无线电失灵。

“干扰?”光荣拍了拍桅杆,没有任何事发生,“难道是综合雷达烧了?”

要想让这老旧的电子反探测设备失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它的作用有些类似无源相控阵——只是没有数据整合功能和过分强大的距离、精密度。要想让这种设备失灵,除非是高频率高输出的雷达。

“光荣”号航空母舰现在有四艘舰艇在身边——盟友护卫舰“热诚”,英军驱逐舰Q-70与Q-71,防空及火力巡洋舰“贝尔法斯特”。其余海上部队正在远处控制各地重要道路,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舰艇,“有可能是巨型战列舰。”

“光荣小姐?”

“嗯?”

“你猜对了。”副官将望远镜交到她手上,帮她摆正位置: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清晰可见的战列舰,顶部的大扇面雷达正在不停旋转。

“大扇面!看得出是哪一型吗?”

“简白伦发回的报告,U-12型,宽度30米的改装版。”

“那简白伦呢?”光荣有些焦急,能测量出它的长度,那一定是靠的相当近了。

“……简白伦大队,全部阵亡。”

远处的战列舰是“塞尔维亚级”二号舰“西弗吉尼亚”,她是一艘长325米的怪物,雷达酷似仰角较大的太阳能电池板一样安装在圆柱上,不停旋转着。她很显然已经发现了“贝尔法斯特”号,四门恐怖的三联装533毫米巨炮瞄准了那艘巡洋舰。

光荣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扶着栏杆回到指挥室。

“塞尔维亚”向她所在的位置慢慢靠近着,用那“大扇面”雷达尽力搜索着任何敌舰的行踪,伴随着海上巨大的炮声,贝尔法斯特被在十二公里处击穿,主结构断裂,慢慢地下沉。

“右转舵!快撤退!”

“塞尔维亚”找到了这艘航母,看起来,光荣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此时,通讯恢复正常:“呼叫旗舰光荣,是否存活?重复一遍,是否存活?”

光荣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把自己的金发向肩后拨过去,还算冷静地说道:“仍存活,遭遇战列舰,需要救援单位和水上飞机。”

“……”对方听出了她的声音:“你是…光荣上将吧?”

“我是。”光荣也反应过来,他是那批加拿大士兵的一个。她之前花力气查证了一下,仍然存活的反抗军加拿大士兵可能就只有他们了,他们似乎不太清楚这一点,仍然四处打听加拿大士兵们的下落。

“……增援即将到达,我们会掩护你撤退。”他顿了一下:“如果我们回不来了,请告诉其他加拿大士兵,继续奋战,国不能亡!”

他果然是不知道,他们都不清楚。跟随雍来到中国的西方人大多数是美国、英国、法国这几个国家的剩余残兵,至于加拿大新兵,活到现在的只有一百九十多个,也就是那艘C-BB-10的全部船员。

“你不准来!你的友军们呢?那些巡洋舰、战列舰,哪怕是轻型航空母舰呢?”

“一小时前…德军袭击了港口和指挥部…”他的口气就像是要讲述一个冗长的故事:“友军已经全部阵亡,包括光辉、勇敢她们,除了狮以外的舰队,都已经被击沉了。”

光荣觉得在一瞬间,自己就变得无比孤单——原来她已经是孤军了,自己散出去的舰队也已经全部阵亡了吧,现在,“我到底在为什么而战呢?”

“光荣”号迅速调转她的方向,向东北方向驶去,这并不是最快逃离的方法,但这样回去,碰到盟友的机会能更大一些。“热诚”紧紧跟在身后,“塞尔维亚”号战列舰的炮弹已经几近砸在了它的后侧。

“光荣”与“长江”擦肩而过,两舰保持着安全距离,但还是尽可能地靠近,以便对方听见船员的呼喊。

听是听不见的,引擎的轰鸣声和机械转动的摩擦已经将一切叫喊都掩盖过去。加拿大士兵们向英军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和遗言——只有极少数被记录下来。

没过几分钟,已经走远的“长江”与“塞尔维亚”号决斗时的炮声已经如雨点般打过来:如此悬殊的战列舰水平,结果应该已经很明显了。

“光荣”彻底逃出了这精心编织的包围圈,当“热诚”号护卫舰干掉最后一艘在外层守备的“长波”级驱逐舰之后,光荣才彻底放松下来。

“已经没什么好忧心的了,他们是为国战死的。”

光荣躺在舰长室的椅子上,回忆着两次短暂的通话和自己所查证到的消息。“他们是为国战死的”这句话,她自己都不甚理解,甚至觉得好笑:这个国,有什么好为它战死的呢?

她睁着眼,透过舷窗看着夜空的明星:“但是,这样一来,加拿大这页纸,就真的翻过去了吧……我是那群仍在奋战的英国人之一,就像他们一样,如果我也战死了,后人会不会这样说我呢?”

光荣放弃思考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开始浅睡;在数百公里外,被击沉的“长江”号没有完全沉入水底,它坚实的结构与隔舱让它仍能半浮在水面之上,只不过上面的加拿大海军旗已不知踪影。两三只海鸥在它的桅杆上停留,看了看漂在水面上的几个船员尸体。

六:

“女王陛下致全体皇家海军,皇家空军,陆军部队。”

“女王接受了来自范尼华、戈克萨尔外交官递交的投降文书。”

“从今天起,王国正式解散,女王正式命令任何军事力量,立即放弃抵抗,接受德意志的一切条款。”

光荣在海上漂泊三天,终于被外海舰队给救起,她的舰艇被交付内海舰队,改名“祥和”。

这并不是让她感到失望的真正原因,在中国住了十多天,来自英国的投降书就被转交给她,很明显,她是最后仅存的英国高级军官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在还算熟悉的伦敦街道上,四排身着军服正装的高级军官参加投降仪式,为了羞辱这些输得一败涂地的同盟国军官,范尼华特意再恢复了一遍1940年的伦敦。

三根旗杆矗立在广场上,四排军官中,只有两个身着英军制服的,一个就是光荣,另一个则是被派到非洲派遣军,援助自由法国作战的利纳斯-坎克斯。

随着《上帝保佑女王》的渐弱演奏,代表英国数百年辉煌的米字旗渐渐落下。

光荣崩溃了,她第一次回到英国的本土,就不得不看着它的灭亡。

她默默地掏出手枪,上了膛。

三排德国军官听到手枪上膛声,纷纷拔枪准备回击。

与他们所想的不一样,光荣将这支来自伯明翰工厂的手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旁,扣动了扳机。

枪声将不知事态如何的那一大群观看的视线吸向她,她此时已倒在地上,从头中涌出了殷红的血液,还有不知名的液体,这颗子弹将她的脑袋打烂了,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仪式被迫中止,在第二天的下午,仪式才继续进行,光荣的尸体被草草埋葬在郊区,没人再去管她,她回到了英国,但她的心彻底死了。

七:

光荣呼吸到了一丝新鲜空气。

她猛地睁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之前所穿着的那件,手枪倒还紧握在手中,不过已经完全锈蚀,头上的弹孔也消失了。

似乎,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推了推盖在自己身上的厚木板,厚木板被轻易地掀开,四周的白光让她无法适应。

过了几分钟,灯光开始减弱,她才完全睁开眼,浅蓝色的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四周。

四周有无数玻璃罐,里面装着帽子、制服、枪械、坦克与飞机,各式各样的东西。自己也身处一个玻璃罐子中,她推了推罐子,一阵烟雾径直喷在她身上。

罐门开了,四个人走向她,发色都不正常,但看上去出奇地正常。蓝发女生先开口了:“光荣前辈,您终于醒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活着?”

语言相通,说话自然顺畅。

“您可能没有发现,您也是一名'武器娘',我们发现了您的尸体,丝毫未腐烂,因此才把你救起。”

“英国…回来了吗?”

她其实非常害怕听到答案,但她还是这样问了。

“它就在这里啊,它是历史的一部分。”

“约克镇”抱了抱她,然后是“诺丁汉”和“约克”。

“我们就在这里,它哪都没去,它就在我们的心里。”

光荣露出一丝微笑,看向窗外。四架迷雾-XXI飞过海面,反射的阳光照到了她的眼睛,她不得不闭上眼。

“你们说得对。”

光荣想通了一些东西:“它一直在我的心里,哪都没去,从没消失过。”

她笑了,众人都轻笑起来。

是的,祖国从未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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