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肖申克的救赎》的生命解读(三)
生命与存在
Life and Existence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子·《道德经》
自古以来,与西方历史题材的绘画作品不同,在中国传统的纪实题材绘画中,例如《康熙南巡图》,画面中的寻常百姓只是空洞的、符号化的存在,只有帝王将相等杰出人物才配拥有可识别的面孔……
但当中国追随着世界潮流,逐步迈入现代社会时,倘若还不能让国家利益具体落实到一个个具体的个体,人民只能成为虚化的概念,个人利益、信仰与国家利益、信仰也会脱节,长此以往,国家将最终走向瓦解。好比当下的中国已经被分化为一个个单独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体单元,作为一个国家的“中国”其实在某些维度已经不存在了……
2015年,我再次回到清规院,发现16楼的餐厅完全打通,环境脏乱差不说,连灯光也变得昏暗,就餐的人像蟑螂一样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吃过后,又像老鼠一样成群结队的各自散去,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或许,这就是当下中国国民的生存现状,而我作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亦是如此。我的存在,似乎与偌大的中国并无太多关系……
想当初,大三时我购买了《美丽心灵》的DVD,电影的开场白令我彻底崩溃:数学家,赢得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数学家,破译了日军的密码,制造了第一枚原子弹……你们中谁会成为第二个摩斯,第二个爱因斯坦,我们将美国的未来交托到你们手中,欢迎来到普林斯顿!从那时起,渺小而平凡的我对自己的存在价值彻底丧失了想象力。
但年轻的心是不甘心轻易放弃的。于是乎,2003年七月底,我抱着现如今看来惨不忍睹的作品集,前往杭州拜访王澍,在拥挤不堪的公交上翻越了钱塘江,远眺着六和塔,赶到中国美院老校区,但由于王澍前去参加威尼斯双年展,错过了; 2017 五月底,我又再次飞往成都,探访刘家琨,下榻倪家桥,面试座谈会上我又情不自禁地再次追问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再次提到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We sat and drank with the sun on our shoulders, and felt like free men. We could'a been tarring the roof of one of our own houses. We were the Lords of all Creation. As for Andy, he spent that break hunkered in the shade, a strange little smile on his face, watching us drink his beer. You could argue he'd done it to curry favor with the guards. Or maybe make a few friends among us cons. Me, I think he did it just to feel normal again...if only for a short while.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那一天下午,Andy走出了由妻子不忠而造成的心灵的阴霾,微笑着,平静而坦然地坐在屋顶的角落里,享受着夕阳的洗礼,在监狱中的生活重获新生,再次实践生命的意义;而且,如先知一般的Andy让狱友们再一次学会尊重自己,因为至少需要铭记:是全能的上帝创造了我们,因此对于自己生命的不忠,就是对于上帝的亵渎。
Remember, 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Tommy死后,电视机前的我曾经认为Andy终于走到了人生悬崖的边缘,也是最后的生死抉择:1 杀死自己的灵魂,保全自己的肉体;2 摧毁自己的肉体,释放自己的灵魂,所需的只是纵身一跃的勇气。但他却奇迹般地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最后一夜,在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爬行了将近500码,落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重获自由……
希望的爱尔克之火啊,请为我照亮未来的航程,让我不再焦虑,不再恐惧……
Geology is the study of pressure and time. That's all it takes, really. Pressure and time.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随着岁月累计,愈发领悟到沉默其实是一种“无奈”的修养,就像高仓健所说:作为男人一生中需要忍耐得事情太多……但恰恰就是这种忍耐成就了人生的力学。
韩国媒体曾经评价道:李世石是猎豹,棋盘上的他像在草原上疾奔的猎豹,一次次一跃而起,扑向一个又一个猎物;远处的李昌镐却是拂晓之时蜿蜒无际的山脉,是日语星辰照耀下的静静流动的大河……猎豹能翻越广袤山脉中的一座山峰,能游过大河中的一段支流,但是再回首,山脉依旧,大河依旧……
只是,生活的窘境,常常令人感到窒息,看不到远方的希望……
人生旅途中要慢慢学会忘记经历过的伤痛与不如意,学会放下旅途中的所得,或许人才可能走得更远……
Melinda Moores: Why do you have so many scars? Who hurt you so badly?
John Coffey: Don't hardly remember, ma'am.
《The Green Mile》
每当想起这段台词,汶川地震最美志愿者廖智都会潸然泪下(地震使他失去双腿、婚姻、孩子),如她所述:尽管生活中一切的伤痛原本应当如此,但作为信徒,生命仍旧可以因与神同在,而美得让人流泪,只需铭记:苦难不是人活下去的理由,快乐才是……
人类有三个问题,顺序错不得。先解决人和物之间的问题,接下来要解决人和人之间的问题,最后一定要解决人和自己内心之间的问题。------梁漱溟
当我与北京林业大学的林菁老师、清华大学的周燕珉老师与王丽方老师交流时,她们总是在反复强调每个学生的专业背景,但在我看来,其实我们最终学习的是我们存在于其中的这个世界,在观察、感受和理解世界的基础上,我们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进而逐步创造了一套秩序(无论音乐家、画家、作家、科学家都是如此),并利用这套秩序去营造自己心中的那个世界,最终使自己的存在获得意义。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反言之,我愿任性地用一生的寂寞来成就那瞬间即逝的生命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