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登山时遇上了山崩

烟雨雾汽，弥漫天际。

冰川雪山，刺眼的银色。

肤冷骨寒，了无知觉。

云卷风吼，叫人胆战心惊。

山裂雪崩，险象环生。

壮士踌躇，英雄止步。

是呼是吸是喘，登高山哪比得走平川？

世界之巅，迎来三小儿嬉逐笑颜！

 

7月22日。

“真好玩。”唠唠躲开要拉她手的姐姐，一边跟着爬山一边说，“家里那么热，这里真凉爽！这么好玩的地方他们竟不让我们来，真是的！”

爬在上面的迪迪低头向下面的姐姐和妹妹说：“妈妈不让我们到这儿来——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了！”

佳佳仰头喘着气问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无非是怕我们早一步领略这无限的风光，还有这凉爽的天气！”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佳佳说，“妈妈只怕她的宝贝儿子有什么危险……爸爸搞地质工作都二十年了，没你知识多？无限风光……就知道无限风光……”

“无限风光在险峰。”Deer说。它正在迪迪的手中。

“哼……危险？危险在哪里？知识——知识常常会被证明为无知。亚里士多德不是很有知识么？伽俐略用两个铅球证明他的知识原来是无知；牛顿不是很有知识么？现在谁不知道他的知识不过是一些常识，而且是带有片面性的；爱因斯坦不是很有知识么？自己压根就不曾有过自信心，把自己的理论称做‘假设’；我倒挺喜欢博昔哉 这老头的，他说过——世之变者证无时！这知识干脆叫人摸不着头脑——世界的变化证明的只是不存在‘时间’这样一个奇怪的结论！……这里有什么危险？我们不是已经证明这危险不过是人们的臆想么？”

“姐姐，雾气好大呀！”唠唠说这话的时候，狂风吼叫，隆隆巨响声传来。

站在最高处的迪迪惊声叫道：“雪崩！”

只刹那间，眼前化作一片苍茫的世界。三人被罩在雪雾云不分的白色之中，佳佳附下身体紧紧地抱住唠唠，嘴里喊着：“迪迪……迪迪！”

良久，飞舞在空中的冰雪沉寂下去，风势减了许多。佳佳看见还站在高处的弟弟长舒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好险呀。”迪迪手指远方说，“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边简直就是山被刀劈开，那一半整个地滑下去了。”

唠唠推开姐姐的怀抱，说：“捂住我干什么？不让我看雪崩，真是的！”

“好、好……原来我碍手碍脚，净给二位添麻烦。”佳佳笑着自我解嘲。

姐姐牵着唠唠的手顺着迪迪手指的方向看去——脚下的山头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如刀劈斧砍一般露出石头的青色，散落的冰雪刷刷地覆盖上去，青色也苍茫得有些混沌了。佳佳说：“这哪里是雪崩？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这是山崩！”

“姐姐，我们走近些看。”唠唠仰头看着姐姐问，“好不好？”

“好不好？”佳佳加重了语气，“当然不好！昨天就不该来这儿！”

佳佳心头罩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更大的灾难可能马上就会出现。

“听——”迪迪凝神小声说道，“我好像听到妈妈叫咱们呢。”

三人静了下来，果然听得清晰了，确实是妈妈的声音：“佳佳……”

“妈妈……”唠唠向着山下喊了起来。

“我们在这儿……妈妈！”佳佳也喊道。她想：妈妈是救星，她知道儿女们正处在危险中么？……

一个身影向着山上移动，同时传来：“呆在那儿，妈妈看见你们了。”

迪迪扭头向山顶望去，说：“眼看就要到山顶了，妈妈又来搞破坏。”

佳佳不屑地说道：“谁能破坏了你的事？你不添麻烦害别人就行了……”

“妈妈来了不好么？”唠唠说，“正好一起爬到山顶……不知妈妈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我都饿了。”

“看见妈妈就想到一件事——吃！”佳佳有些不满，“妈妈对于你来说就一件事，提供你吃的。妈妈不知有多担心呢！”

佳佳由于心情的沉重看谁都不顺。

“姐，你别张口闭口就一件事——教训别人。”迪迪说完向山上爬去。

“别上去。”佳佳喊道。

“我在山顶等你们！”

“哥哥！等一会儿呀，等妈妈一会儿……”

迪迪没理会，心想：妈妈来了就别想站到世界之巅——肯定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