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登陆

夜曲星，阿里迪亚平原，天龙之门

 

开始是雷鸣，隆隆声使头顶的乌云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近八百名火蜥蜴聚集在阿里迪亚平原上，他们躲在掩体里，躲在深色花岗岩悬崖上凿成的城墙后面，可以看到被称为天龙之门的两道巨大的弧形石头。

两个半拱门的顶端都雕刻着火龙的头。宝石充当眼睛，而纹章则从它们凹凸不平的隐藏处一直延伸到它们所嵌入的破裂的大地。这两座玄武岩建筑已经矗立了几个世纪，由古夜曲星的大地巫师建造。在他们的阴影中成长起来的牢笼是最近才有的。

石板边的棱堡和装饰着镀金的神话兽头的华丽的巴比塔矗立在灰平原上。一个接一个，紧靠在一条几乎无法穿透的链条上，这条链条是由稀有矿物——金刚合金和回火陶粒组成的。

天龙之门历经岁月，它经历了大火、地震和火山喷发。它的前哨堡垒也是如此，建在死亡世界中最荒凉的地区之一。

当空气中弥漫着瘟疫的恶臭时，大门的入口似乎在对着这场不自然的风暴咆哮。上面，浓密的云层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胆黄色。

“升起护盾!”

通过语音通讯，诺默斯·雷坦对科技军士下达了命令下。

在天龙之门的另一边，几个巨大的虚空护盾闪烁着出现了，它们是由八个高耸的激活塔产生的。

火蜥蜴们要么躲在碉堡里，要么守在城墙上，看着毒药像雨点一样落在夜曲星身上。

透过最前面的碉堡——飞龙堡的一个瞭望台，努米恩等待着死亡守卫降临。

“他们很顽强，”宰托斯说，他和他的队长站在一起，队长凝视着云层，想象着死亡守卫准备进攻。

“我们必须变得更伟大。他转向他的军士，眼睛里闪着亮光。“我们必须让身边的人变得伟大。”

身穿初始盔甲的新兵构成了火蜥蜴驻军的主体。努米恩明智地将他的柴薪老兵分散在他们周围，帮助激励和指挥。加戈加入了技术军士中，虽然只是个铁匠，但却有在法尔科·宗恩身边工作的经验。

努米恩知道他需要一个能干的军士，他最信任的人莫过于巴雷克·宰托斯。他们是一起开始的，所以也会以同样的方式结束。

“这股力量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宰托斯承认。

努米恩的目光又回到了云端。“可是还是那么少。宰托斯同意了。"对抗因战争而变得坚强的战士"

“而且他们的人数可能也比我们多，兄弟。”

沃坎的棺材被牢牢地锁在一个密封的地窖里。让努米恩恼火的是，他们已经到达了夜曲星，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用一座坟墓换了另一座。

冰冷的钢铁和冰冷的石头不是火龙之主该待的地方。战火在召唤，但必须先击退死亡守卫。

通过集结兵力，雷坦希望死亡守卫的愤怒会落在军团身上，而不是落在任何前往避难的居民身上。努米恩知道它会成功。死亡守卫想要沃坎，他们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大部分计划。原体在哪里，哪里就是轰炸最猛烈的地方。

“他们来了。”宰托斯宣布，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天空。

导弹在击中的地方碎开，向大气中释放出致命的传染病。食肉细菌与致命的神经毒剂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恶臭的汤，可以在几秒钟内使整个人群变成液态物质。

大多数世界都会死于这样的轰炸，他们的军队被削弱成泥浆，他们的战争机器被腐蚀而无用。但夜曲星不是大多数世界。自它诞生以来，它就一直在终结生命，除了最坚强的幸存者之外。

毒物一释放就燃烧起来，但并没有立即被火热的大气所摧毁，它们像绝症一样纠缠不清，徘徊着，变化着，为生命而战。就好像某种有知觉的、极具诱变力的东西降临到死亡世界上，要把它彻底扫荡。

一股胆黄色的瘴气已经开始形成，从最密集的病菌落下的地方聚集起来。它迅速地、贪婪地传播开来，这给一种令人厌恶的理论增添了更多的说服力，即它拥有一种意志和欲望，而不仅仅是一种病毒或孢子的聚集。

在护盾开始因干扰而颤抖之前，雷坦看到了危险。

启动燃烧器。

在前哨站的另一边，自动喷射器发射出一连串的火焰。虽然大炮的射程有限，但这种吞噬生命病毒的势头非常强劲，几乎已经到达了外围防御。

在火焰燃烧的同时，灼热的火焰和滚烫的蒸汽冲破了沙漠的表面，就像世界上的白细胞对外来入侵者的反应一样。

那污迹慢了下来，几乎退缩了，但还是持续了下来。

当它到达墙壁时，前哨周围嵌入的焚化器释放出如此强烈的火焰，以至于无法透过令人眼花缭乱的烟雾看到。虚空盾周围的空气变成了一个熔炉，热到足以把钢变成液体。火焰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外层的虚空盾遮蔽了光线，遮蔽了外面的视野。

努米恩抓紧他的头盔。他是最后一个这么做的，他看到他那些经验不足的战友们正在检查他们盔甲上的密封条。如果生命吞噬者通过了，盔甲也没什么保护作用。但火蜥蜴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军团，即使面对死亡也是如此。

“喷火部队。”他吼道，听到命令在天龙之门内不断重复着，带着喷火器的军团小队占据了先头阵地。

噪音令人难以想象，大火的轰鸣声与传染病被点燃时缓慢枯萎的尖叫声相对抗。努米恩无法看到护盾外发生的事情，他想象着两只利维坦为争夺霸权而相互争斗。

“我们能坚持多少?”宰托斯低声说，打断了努米恩的思绪。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炮击持续了将近20分钟，直到死亡寿衣号的传感器校测到打击无效。

除了被陶钢掩体保护着的火蜥蜴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幸存下来。顷刻间，破碎的大地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从沉睡中惊醒的火龙的低沉吼声。

“我听到了另一种雷声，兄弟，”宰托斯说。

“这是大地的愤怒在回答我们。” 努米恩回答道。

“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地攻击我们，直到我们崩溃，” 宰托斯说。

“我们会在这里抵抗那艘船所能拥有的任何力量。普罗米修斯的增援部队马上就到。他们必须尽快杀死沃坎。拖长时间无异于自杀。只要我们的战友发现他们会来增援的。”

宰托斯阴沉地笑了笑，和努米恩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会消灭他们。

在失败的病毒轰炸之后，常规弹头紧随其后，当它们击中强大的虚空盾时，也遇到了僵局。

第二次轰炸又持续了18分钟，没有停止。但随着雷声逐渐减弱，广袤平原上的尘土逐渐稀疏，火蜥蜴们毫发无损地站在护盾下。

“接下来会怎样?宰托斯问。“更多的轰炸?”

努米恩摇了摇头。“现在，我们等着。”

轰炸结束了，真正的进攻即将开始。

 

 

六十五章 夜曲星的愤怒

 

巨型巡洋舰死亡寿衣号，舰桥

 

拉伊提冈从指挥座上站起来，戴上头盔。

尽管他坚信病毒轰炸是一种有效的军事战术，但它失败了。

随后的轰炸也是如此。火蜥蜴保护沃坎的堡垒一定很坚固。

他怀疑那里的人是否配备精良。在伊斯特凡的浩劫降临到军团之后，火蜥蜴已经所剩无几了。

在牧师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之前，拉伊提冈就已经决定冲进堡垒，用武力夺取他的战利品。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看住他，”他对站在桥上的两名死亡守卫士兵低声说。

拉伊提冈走下指挥台时瞥了图沃盖克一眼。

“等我带着沃坎的身体和神的武器回来，我就需要牧师了。”

随着君主号的毁灭以及图沃盖克部下的死亡，他们之间一切伪装的联盟都消失了。拉伊提冈已经表明，他把牧师视为一个工具，一个他打算充分利用的工具，如果他愿意的话，他随时会抛弃它。

他不想让这个奸诈的恶棍参与这次袭击，因为他可能会从他的掌控中逃脱，或者背叛死亡守卫。牧师还是留在死亡寿衣号上比较好。在十四军团的枪下，胆小鬼不会做任何尝试。他既没有勇气也没有诡计。

拉伊提冈正要离开舰桥，图沃盖克的声音拦住了他。

“你向我发过誓，雷岩之矛一定是我的。你说的是一笔约定”

拉伊提冈哈哈大笑，喉咙里发出湿润的汩汩声。

“会的，牧师，不过是为我服务的。”

“这不是我们的约定。”

“是的，但这是我的提议。不像你的守护精灵，我不会那么容易受契约的约束。”

拉伊提冈走了，身后回荡着他的嘲笑声。

 

低沉的发动机嗡嗡声和吊舱下降的尖叫声穿透了蜂鸣声。

作为回应，大地颤抖着，深埋在地下的机械装置被技术军士激活了。地面上出现了裂缝，扩大成空洞，成为地下武器发射井，大型火炮和多管发射器从中出现。

像上升的巨兽一样，龙嘴的枪管和发射管在发射导弹和超重型炮弹时，流涎着灰尘和灰烬。

涂有死亡守卫图标的武装炮艇从空中坠落，燃烧着，四分五裂。有几颗击中了不可侵犯的大气边缘，再次爆炸，在电离能量球上形成一团金属碎片。

大地震动，高山释放了它的愤怒。火柱直冲天空，把天空染成了红色，一股股黑烟喷向平原。

在厚厚的云层中，烈焰猛禽和风暴鹰试图强行着陆。

一架烈焰猛禽被吸入引擎的灰烬和煤渣呛住了，迫降，在滚滚的爆炸中坠毁。另一只失去了一只翅膀，因为熔岩从地下喷口喷出并将其融化。在与另一艘在黑暗中挣扎着失去视野的船只相撞之前，武装炮艇不停地旋转着。两者撞到了一起，然后在撞击地面时四分五裂。

尽管困难重重，一架风暴鹰成功着陆，但在它吐出军团士兵之前，它的下方出现了一个裂缝，吞没了武装炮艇和舰上的部队。

当空投舱向地面飞来时，它们要么消失在巨大的岩浆沟中，要么被巨大的过热蒸汽间吞没。

夜曲星仿佛察觉到了入侵者，于是奋起消灭他们。

试图攻击死亡世界的战争领主都是愚蠢的，即使那个战争领主是一名星际士兵。在夜曲星上，火蜥蜴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再多顽强的力量也无法与之匹敌。

死亡守卫开始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判断，起初看似必然的胜利变得更加脆弱，而且即将迎来的顽强的抵抗。

但拉伊提冈不允许被否定。他是靠从来没有向逆境屈服而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沃坎会死在他的手上，即使是夜曲星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知道，尽管这个世界是致命的，但它无法完全阻止如此强大的力量的登陆。

死亡守卫成群结队地冲下来，迅速在距离虚空盾边缘几公里的地方建立了滩头阵地。重型登陆载具紧随较小的运兵舱和武装炮艇而来，带来了兰德掠袭者和西卡兰主战坦克。很快，在激光炮和赫拉克勒斯式自动加农炮的持续射击下，护盾荡漾着彩虹般的花朵。战争引擎开始集结成装甲编队，在烧焦的黑色履带上滚过岩石和泥土，车体被灰烬染成灰色。

在护盾后面，排成一列的火蜥蜴站在那里看着。

他们有三架武装炮艇，地面上没有装甲部队。

重武器部队被调到城墙上的缝隙和缺口，但他们无法阻止死亡守卫的装甲部队，加入它们的还有地狱三头犬重型坦克歼击车和斯巴达人主战坦克。

在编队的最前面，努米恩看到了一辆巨大的台风攻城坦克。

他说，这是一大堆兵器。

“他们会用这么大的火力把护盾拆掉的。”

护盾已经被轰炸削弱，努米恩知道这些护盾撑不了多久。失败后，死亡守卫将粉碎天龙之门，直到它和它堡垒内的所有人都化为灰烬。

他皱着眉头，面对命运的再次转折感到沮丧。但还是有机会的……

“我们可以试着把沃坎撤出来?”宰托斯建议道。“带他去普罗米修斯。”

“接下来还去哪里呢，兄弟?”努米恩摇了摇头。“不，我们必须守住这里。夜曲星。这是我们的世界，只有我们才是最好的防御。此外，这么多的装甲部队会造成很多地震干扰。”

宰托斯赞许的哼了一声。“我曾经想知道为什么军团总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在夜曲星部署重型装甲部队。”

努米恩在他咆哮的面具下露出凶恶的微笑。“我们不会孤单太久的。”

仿佛感同身受，群山再次轰鸣，下面的东西回答了他的愤慨。当死亡守卫的坦克无情地向前滚动时，他们脚下的大地被裂缝撕裂了，从喷出的烟雾中，有什么东西从深处冒了出来。

夜曲星的儿女们给它们取了许多名字，就像他们给火取了许多名字一样。在这里，无知的入侵者已经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焚天业火。咆哮巨龙，乌德龙，巴利斯克，双足飞龙，德拉肯，塔冈，庞大的怪物之潮似乎没有尽头。

它们从深处的峭壁和岩石的裂缝中溢出，这些裂缝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没有受到干扰。乌德龙的巨胃喷出的长长的火焰将坦克装甲熔化成渣，而德拉肯喷出的燃烧气体则熔化了战斗装甲，煮熟了被困在里面的人员的肉。

天空中，双足飞龙和塔冈从太阳俯冲下来，撕扯炮塔和撕碎尸体。长着角的咆哮巨龙，体型最大的猛兽，向最重的盔甲冲锋。它们蹄子发出的雷鸣般的声音震动了大地，激起了大地构造的振动。成群的巴利斯克紧跟在咆哮巨龙的后面，碾碎了所有在狭窄的地面裂缝之间还在运转的机器。

战斗加农炮迅速做出反应，但即使在强大的死亡守卫武器射击下，这些野兽厚实的皮革、骨盔和甲壳也被证明是难以侵犯的。

坦克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被压碎，被戳伤，断成两半。这些龙兽曾经挑战过原体的意志，长着尖翼，用牙齿和爪子，喷出火焰或腐蚀性气体。他们毫无顾忌地撕开了第十四军团的心脏。

努米恩和每一只火蜥蜴一样，神情严峻而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只有雷坦似乎不为所动，像个雕像般的哨兵在等待入侵的结束。

“他们为他而站出来，”他说，但这句话并没有多余的意味。“夜曲星的愤怒。”

“沃坎在上……”宰托斯喘着气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里的证据。

“别可怜他们，宰托斯。”努米恩说。

“我不知道，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无法用言语表达。

“我也没有。”

诺默斯·雷坦的声音盖过了一片嘈杂。

“降下所有护盾。我们现在进攻!”

努米恩听到咔哒一声，雷坦用他的私人语音频道向柴薪的队长打招呼。

“努米恩队长，你愿意加入我们，再一次和火龙战士并肩作战吗?”

努米恩的内心充满了强烈的自豪感和对死亡守卫复仇的欲望。“这是我的荣幸，牧师大人。”

当深海的猛兽把敌人的装甲摧毁时，火蜥蜴乘机从天龙之门冲了出来。

一些战斗兄弟被留下来守住要塞，保护沃坎。技术军士队伍，连同加戈，留在了它的固定火炮上。其余的散开成战斗队形。携带喷火枪的战术支援小队作为先锋涌入前线，而重型武器支援小队则前往侧翼或高地。在先锋队后面，组成重拳的是一群经验丰富的火龙之子。他们的人数不到50人，但有了诺默斯·雷坦和阿特勒斯·努米恩的在场，他们就变得令人生畏了。

装备有爆弹枪的战斗兄弟在他们两侧夹击。这将是他们的工作，连同先锋，把老兵送到战斗的中心，在那里他们可以造成最大的伤害。

将近八百只火蜥蜴穿过被火熏黑的平原，那里的沙子已经变成了玻璃，在他们的靴子脚下嘎吱作响。

一群可怕的怪物正在在他们面前狂吠着，用爪子把车辆撕成碎片，把战士踩成尘土。

“确定要进去那里吗?”宰托斯不敢相信地问。“我曾杀死过许多这样的野兽。是的，稍小一点，但我认为我们之间也有很深的仇恨。”

夜曲星的龙兽铺天盖地，四处乱窜。

数十辆坦克和数百名军团士兵被他们的横冲直撞摧毁，尽管巨大的尸体也布满了大地。一切都在无情的阳光下腐烂。

“我怀疑他们不会记得你，兄弟，”努米恩说，他的心情比几个月来都轻松。再次成为战争的主宰感觉很好。

在天龙之门那边，号角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预示着战斗的召唤。

在夜曲星最古老的居民的打击下，死亡守卫摇摇欲坠，他们的装甲部队几乎被完全击败。当火蜥蜴猛击它们时，它们又摇晃起来。

但他们仍然是十四军团的战士，尽管他们遭受了重创，但他们的人数仍占用优势。慢慢地，他们开始重组。当火蜥蜴近距离逼近时，野兽们好像了心软一样。就像开始时它们野蛮而突然出现一样，不需要鼓励，它们又回到了地下。

死亡守卫集结起来。炮兵匆忙组成阵型，在火蜥蜴先头部队中撕开缝隙。在这场可怕的袭击中幸存下来的蔑视者无畏开始开火。

镭射和热熔光束射入无畏，将其切割成碎片。头顶上，天龙之门传来四门迫击炮的轰鸣声，穿过平原，沉重的炮弹落在仍在重整的死亡卫队后方队伍中。“隆隆炮”的名字很好，它们雷鸣般的射击使敌人的军团士兵无法形成反击。

第十四军团的队伍挣扎着寻求反击。每次他们反抗的时候，很快就会被火焰单位包围，所有的抵抗都烧做灰烬。

高地和墙壁上的嵌入式炮台上，重型爆弹枪、自动加农炮和导弹发射器猛烈的开火。

一条山脊线爆炸了，死亡卫队的等离子炮成功给予了回击，杀死了几名火蜥蜴，但大部分火蜥蜴幸存下来。

当死亡守卫的大炮开始第二次密集攻击时，他们被下面张开的熔岩沟吞没了。身穿白色盔甲的军团士兵被喷出的蒸汽弄瞎了眼睛，随后被一群无情的火龙之子杀死。

即使它的鳞片居民已经撤离，现在处于平静状态，似乎地面本身仍在反抗入侵者。

地形的不可预测性最终开始发挥作用，死亡守卫的人数逐渐减少，火蜥蜴继续将他们肢解，诺默斯·雷坦带领他的老兵们来到了对手的指挥部。但在激烈的混战中，是努米恩注意到了他们的首领。

拉伊提冈感到他对夜曲星的脆弱控制正在减弱。在他的脑海里，他看到他的旗帜已经破烂不堪，在耻辱中褪色了。

然后他反抗它。没有人曾像他那样努力奋斗。死亡和失败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袭来，试图夺走他的生命，但他一直在反抗。现在他又要反抗了。

“我会被记住的，”他想，大步走过痛苦、令人窒息的沙地平原。在这个腐臭的世界上，我将在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拉伊提冈透过他的面罩看到了这场屠杀。

意识到这场战斗没有精妙之处，高明的战术无法赢得战场。这已经变成了一场肮脏的混战，一场残酷的近距离交战。

他知道这种作战方式，他一生都在做这种战斗。

拉伊提冈透过头盔的面具笑了。

他可以看到他们的首领，披着鳞甲的火蜥蜴军官，正在砍倒战士，就像砍木头一样。

“好了，”他对终结者的老兵喊道。“那一个。”努米恩很清楚，巴巴鲁斯人因其坚韧而受到称赞，但即使是莫塔利安的儿子们也无法承受他们刚刚遭受的打击，并希望能在同样顽强的敌人面前坚守住阵地。

在战场的另一边，火蜥蜴人摧毁了死亡守卫残存的抵抗力量，只留下了它的军阀和他忠诚的卫队。

诺穆斯·雷坦像乌龙一样咆哮着，火龙遭遇死亡守卫终结者。

这场冲突非常残酷，在战斗开始的几秒钟内，双方都有经验丰富的战士倒地。

当火蜥蜴无情地打击他们的敌人时，雷霆之锤将几乎不可侵犯的盔甲击得粉碎。死亡守卫则用闪电般的爪子劈砍。一位火龙战士被一只强力拳头击倒，凶手在一阵报复性打击下死去。

随着这场残酷的冲突的展开，雷坦和一群战士被卷入了与蔑视者无畏的战斗中。

就连宰托斯也被战斗中致命的起起伏伏推离了位置。

这让努米恩独自面对死亡守卫的军阀。

当他穿过尸横遍野、残骸密布的地形与他相遇时，巴巴鲁斯人喊道。

“你就是那位先知，就是我在风暴中追赶的那位吗?”

他的盔甲上有十几处裂口，流血不止，他的战盔早已不见了，他那伤痕累累的嘴唇咆哮着。他的侍从们几乎都被雷坦的火龙之子消灭，牧师大人亲自拆解了最后一台无畏。

“对你来说，我是万物的终结，”努米恩说。

德劳克洛斯已经深深咬伤了死亡守卫，尽管他已经疲惫不堪，但柴薪队长知道，这是他必须杀死的人。

死亡守卫嘲笑道，仿佛他可以扭转命运。他的剑上沾满了努米恩兄弟们的鲜血。努米恩会确保这个可恶的混蛋不再沾染鲜血。

“你不应该到这儿来。这是个错误。当你让我们从你肮脏的指缝中溜走时你就不再拥有我的生命，叛徒。“看看你的周围，”他说道。

只有他和努米恩在这片田地里。他们周围有几十具尸体，大多穿着肮脏的白色衣服。努米恩瞥了一眼即将到来的火龙战士，让他们走开。这是他要杀死的人。

这个巴巴鲁斯人似乎对自己突然的命运转变无动于衷。

他真的笑了，然后透过蛀牙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

“知道我的名字吧，火龙，”他说，仿佛是巴巴鲁斯的征服者，“他踏上了你的土地。他给夜曲星带来了死亡。谁来取你父亲大人的头。记住它。我是马利格 拉伊——”

德劳克洛斯掐住了叛徒的脖子，让他闭嘴。当努米恩把剑拔出来时，死亡守卫放下了他的剑，一把有缺口但锋利的库拉克剑，试图止血。努米恩砍下了他的头。

“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叛徒。尤其是我。”

血淋淋的宰托斯在战场上加入了努米恩，他正在擦拭他的剑。

当他们抱在一起的时候，他把他的雷神之锤甩到他的肩膀上。

他环顾四周的惨状说，净化夜曲星的土地感觉很好。他的目光停留在死亡守卫军阀的无头尸体上，但只是短暂的一瞥。

沙漠将吞没他们的尸体。

宰托斯苦笑着。“夏特恩会喜欢这场战斗的。”

“他，瓦尔基，以及我们为了走到这一步而失去的每一个人都会被记住，以沃坎之名。”

“是的，以沃坎之名。”

随着首领的失败，死亡守卫全面撤退。

雷坦从慢慢消散的烟雾中走了出来。和其他人一样，他的盔甲支离破碎，但他的精神却在高涨。

“看来夜曲星又安静下来了，”他对他们俩说。

“那死亡寿衣号呢?”努米恩问。

普罗米修斯上的战舰，火神之怒号和龙神号正赶来，会确保夜曲星的天空再次属于我们。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任务了，”努米恩看着令人生畏的死亡之火说。“沃坎的复活。”

雷坦看了努米恩一会儿，他走开了。

“队长兄弟，”他喊道。你们整理好盔甲和武器，就来和我聊会。我说过会有时间谈谈的。现在就是时候。

在死亡寿衣号上，警报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大火在飞船中肆虐，它的护盾已经不复存在，根据它的探测，两艘攻击巡洋舰级别的飞船正从之前停留的普罗米修斯的卫星上赶来。

等级制度不复存在，秩序不复存在。只有混乱。

最后两名死亡守卫士兵躺在桥上，他们被撕裂的喉咙和尸体上的血还在淤积。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的盔甲无法抵挡刀的攻击。它把他们切开了，仿佛他们身上除了布什么都没有，而不是坚硬的陶钢。

从那之后，船员中没有一个人敢挡牧师的路，他离开时也没说什么。

他存在的唯一证据是一艘船的失踪，这艘船是从为数不多的几个仍在运作的发射平台中出发的。除了飞行员，没有人知道它的目的地。

但当他驾驶着这艘小飞船时，图沃盖克赞颂着来自洛加的拯救，并赞颂着毁灭的力量，因为他仍然拥有一小块雷岩之矛。

 

 

 

六十六章 进入业火

夜曲星天龙之门，拱顶

 

诺默斯·雷坦在阴影中等待着，一团摇曳的火焰是简陋的拱顶里唯一的光。他站在沃坎的棺材前，闭着眼睛，好像在沉思，或者在哀悼。

“牧师大人。”努米恩的声音从黑暗中冒出来。

“和我站在一起，兄弟，”雷坦语气严肃地说。

努米恩照要求做了。

“告诉我，阿特勒斯，你在棺材里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看到了我的父亲和他回归的可能性。”

“为什么?因为你想这样，你需要它吗?”

“因为就是这样。我相信。”

“你是我们首领的侍从，可以说是他在军团里最亲密的知己，你发誓要保护他。”

努米恩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你是说我辜负了他?””

“我是说你可能对他的死感到内疚。我是说你对他去世的悲痛可能比夜曲星的任何一个儿子都强烈。你坚持相信他会复活，我并不感到奇怪。”

“我什么也不执著。我知道沃坎会崛起。我能感觉到。普罗米修斯的信条不宣扬重生吗?那火圈呢?”

它指的是精神上的重生，努米恩。一个人被埋葬给大地，另一个人才能崛起。这是一个比喻。是火神的重生。在你身上，在我们身上，他的教诲不朽，他的智慧神圣不可侵犯。

也许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这是真的，但在古代，火圈不能指的是真正的复活吗?毕竟我们的父亲是不朽的。”

是神话，兄弟，来自黑暗的血祭习俗已经被沃坎制止了。

当更多的鲜血牺牲时，如果这不是一个黑暗时代，那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

雷坦叹了口气。“瓦尔基相信什么?”他问。“我听到宰托斯中士提到过他。我是他的导师，因此他是伊格尼亚人中的一员，是你的精神导师，不是吗?”

“是的，他也是我的朋友。”

“的确，但是他相信什么呢?”不管是什么，他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见证了奇迹。沃坎的手搭在我肩上。”

“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沃坎的血在你体内燃烧，努米恩，但瓦尔基相信什么?”

努米恩的表情变暗了，但他拒绝让自己的疑虑再次浮现。

“他相信沃坎已经死了，他会在夜曲星上找到安宁。”

“你不相信这一点。”

“沃坎必须重新崛起。”

“为了他还是为了你，兄弟?””

努米恩皱起了眉头，发现他的愤怒在上升。

“为了军团，为了我们所有人。为了战争。”

“不论你的信仰，如果他回到山上，并没有复活，那怎么办?””

“我不明白。”

雷坦伤心地笑了。

"不，我认为你不知道。"

“还有别的吗?”努米恩说，他的怒气已经变成了好斗。“焚天业火在等待”。

雷坦摇摇头，向努米恩告辞了。

 

烟雾从业火之山休眠的火山口升起。在岩浆的噼啪声和岩石的缓慢溶蚀声的尖锐重复声之下，深处传来了低沉的隆隆声，仿佛这座山本身也在哀悼。

在宽阔崎岖的盆地里灰烬四处飘荡，沃坎之子们庄严地站成一排。他们骄傲地披着蛇皮披风——披风在炽热的、含硫的微风中飘动着——他们的头盔紧紧地扣在臂弯里。

只有不到八百人聚集在一起作证，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集会，但是火蜥蜴在这样的困境中所能聚集到最多的人数。每一个在场的人心中都打下了烙印，会永远记住这件事。

以前没有人收到过它，能亲眼目睹原体的死亡是很少的。

在他们中间站着努米恩和那些在风暴中幸存下来的人。

一个悲伤的声音在火山刺耳的咆哮中响起，这是火蜥蜴用他们的指关节敲击着他们的盾牌，加戈和其他铁匠拿着锤子敲打着放在火山口边缘的铁砧。

沃坎的尸体躺在一个花岗岩棺材上，最后从棺材中取出。黎明使者战锤横在胸前，仍然攥在拳头里。雷岩之矛，那根刺在他身上的帽，那根终结了沃坎不朽生命的矛头，仍然刺在他的心脏里，作为他作为凡人死亡的残酷提示。

仪式上的锁链缠绕在沃坎的手臂、腿、躯干和脖子上。四根绳子从身体上拖出来，通过在火成岩的四个基点上固定的粗铁链连接起来。普罗米修斯的信条认为这些锁链会把战士的灵魂和他的身体绑在一起，这样他们就会一起回到火焰中，合而为一地回到人间。

诺默斯·雷坦严肃地低着头，站在棺材前。他一举起拳头，敲击声就停止了。

有那么一会儿，只有山的隆隆声和风的低低的呻吟声。然后，雷坦开始说话了。他用古老的语言，古老部落的语言，向大山和大地恳求，让他们的养子回到夜曲星。

“在灰烬中，他将被拯救，”雷坦说，“他的火焰不会熄灭。我们这些站在毁灭悬崖上的人，见证了他的旅程。”

慢慢地，铁链开始展开，火山口周围的军团士兵开始用力。

一队火龙之子，两个抬脚两个抬肩，把沃坎从石棺中抬了起来，一直拉到铁链被拉得足以支撑他的身体为止。

“火龙之主，夜曲的救世主，帝皇光荣的儿子，沃坎，我们将您献入业火。”

瑞坦说出了这句话，火龙战士释放了沃坎的身体，它慢慢地被拉入火山口的中心。

浓烟从山腹滚滚而来，笼罩着他那被巨大的铁链吊着的盔甲。渐渐地,沃坎被无情地拉进了深坑。

被捕获的火焰反射在他擦得锃亮的战盘上，已经因为高温而变黑了。

“你将在山的中心永远燃烧，成为留下来的人的灯塔，提醒着你的教诲和智慧。”

随着铁环的连接，尸体逐渐下降，直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拖着的铁链是它继续存在的唯一证据。

“降身于铁砧，火龙之主!”我们的父亲和原体!”

雷坦俯下身，把手伸进脚边燃烧的灰烬里。

除了拿链子的人以外，所有人都这样做了，然后在脸上涂上了复活的印记。它并不意味着字面上的复兴，而是象征着一种精神上的重生。

当燃烧的灰烬灼烧他们的肉体时，火蜥蜴们大声呼喊着沃坎的名字，这样大地就会记住它，如果他们有理由呼唤它，就会听从它们。

雷坦从背上抽出黑曜石锤子，砸向棺材，把它劈成两半。

扛链子的人松开了手，沃坎掉进了火山口。大火吞噬了他，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