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斯][高斯生贺]残垣(1)
我为什么要在生贺里写这种东西(沉思) 我反省() 绝症小狗×过度敏感老婆 是BE,老婆在同人里都挂掉这么多次了,小狗也噶一下不过分吧(不你 非常非常意识流的产物,在脑子里转悠好久了,希望大家食用愉快!(鞠躬鞠躬 *有双向暗恋的前提* *纯属娱乐,与正主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有关癌症的一切知识性描写来源于于娟老师的《此生未完成》*(但还是有可能有描写错误请大家谅解qwq,以及这本书给大家强推,看得我爆哭 高斯不像是个多么坚强的人。马浩宁想着。 但却敏感的过分,神经如网一般张开,吸附在视线所及之处。 所以当他包里塞着化验单打开门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一阵紧张和心虚。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正拿着激光笔,两只猫追着亮红的光点不亦乐乎。听到开门的声音,高斯抬起头:”哥你回来了?那边怎么样,王哥答应了?” 他瞒着他们说自己去王瀚哲公司商量谋权篡位的事情了。马浩宁摘下帽子呼啦一把头发:”答应了答应了,后天开拍。哎呦可热死我了,有水没有?” 高斯忙不迭的跑去冰箱想找点饮料,被马浩宁叫住。 “哎不要冰的,弄点凉开水就行。” 高斯端上一张小猫震惊脸。 “怎么了今天,冰水都不喝了,马哥你养生啊?” 马浩宁心下打鼓。高斯天生就是高精度长焦摄像机,他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把事情瞒过去。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薄汗,马浩宁故作镇定的倒了杯水:”那是,明天我就红枣泡枸杞,莲子配百合,卷死你们。” 被惯坏了的猫怀着强烈的疑惑大胆的在老板周围转来转去,看的马浩宁直发毛,很没有威慑力的瞪了对方一眼:”你干什么你,你视频剪完了还是补拍插好了,怎么一天天的,这人怎么这样,你监控吗你。” 高斯赶紧摇头装乖:”没呢没呢,那我先去剪片了。”说完见好就收的溜回自己房间,连带着把嘟比也关了进去,留下六一在外面挠门。过了一会儿门一开,六一被一双手抱起来,他听见高斯不清晰的低语。 要是一个人照顾两只猫,大概会很累吧。 马浩宁无端的这样想着,有些恍惚的进了卧室,坐在床上拿出那张单子来看。 并不是很理解这些医学术语,但他对着自己看上去就不怎么好看的肺瞪了半天,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结局,马浩宁皱着眉,居然还有心情思考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能作践身子的事。 是他前几年习惯了半夜在阳台上对着风吸烟,还是上海的雾霾本来就严重?马浩宁不知道。他只是又想起来,在很多个失眠的夜里他走出门,上海的夜色被亮眼的霓虹灯映的发白,车辆的喧嚣划过他身边。他曾经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马路发愣,明晃晃的车灯飞驰而过,从他眼前留下一道反色的光尾。 直到高斯的降临,在那些从追逐里惊醒的子夜,马浩宁悄悄走到高斯的阳台,乖顺的青年睁着眼睛无言的看着他,像是一种奇异的承诺的兑现。然后两个人在夜色里坐下,枕着星与星对视的月光,白纱一样的烟雾把高斯的脸隔绝在黑暗之后。 还有上海阴云笼罩的冬日,深灰色一望无际如幕布一样扩张的天,高斯像一支盛开的玫瑰从浅淡的天光里走来,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盈盈的笑,问他说马哥,你发什么呆呢,像个傻狗。 堆堆很应景的在他脚边转来转去,蹭了一裤腿的金黄色狗毛。 确实是条傻狗。马浩宁不自觉的笑了,傻得连保护自己喜欢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傻得什么话也说不清楚,对着青年那张清秀的有些女孩子气的脸,他也只能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换来一句带着笑意的”看什么呢,像小狗一样。” 他真喜欢看高斯笑,像是满月下蔓延在断墙上的花,大团大团蓝紫色的花瓣明亮的映着月光,鲜艳的惊心动魄的生命悄然摇曳在残破的缝隙里,仿佛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玻璃小鸟。马浩宁觉得窒息,那样带着边界感的温婉。 门开了。马浩宁有些慌乱自己怎么没有锁门,然后用零点三秒的时间在心里爆粗,并尽可能云淡风轻的收起单子,神色如常:”啧,进门先敲门懂不懂?看给你惯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高斯赔着笑,轻手轻脚的锁上门,凑到马浩宁身边,”聊聊天,聊聊天嘛。诶,这是啥?” 高斯说着伸手就要拿。马浩宁头一次憎恨自己怎么把这么腼腆羞涩的男孩子养成了个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野猫儿,也是一时急火攻心,手往旁边一扬没什么好气:”看看看看啥呀,是你东西吗你就动,告诉你嗷,未经允许不能随便碰老板的东西!”他说完又觉得应该找补,就接着解释,”这可是商业机密,你看不得的,到时候上法庭我告你侵犯商业秘密你可给我小心。”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高斯不好骗,他明明什么都看得出来,只不过是出于信任和无限度的包容把揣测和怀疑藏起来,然后找一个机会去证实。马浩宁紧张的动了动喉结,看着高斯温和的有些悲伤的笑脸。 “行,我不看。”青年的眉眼弯起来,随便找了个什么话题,”诶马哥,那前几个星期说的团建那事儿定了没,这好久都没出去玩了,光在家憋着多难受啊。” “马上就拍羊村儿了你还急着团建呢?”马浩宁去揉高斯的头发,后者只顾着笑,看着娇里娇气的,像欲滴的花一样。马浩宁喜欢用漂亮去形容高斯,无论是雪地里皮毛艳丽的家养赤狐,还是慵懒散漫的依偎在炉火旁的猫。高斯是媚态的,明艳的,对着马浩宁不自觉的展现着自己旖旎迷离的一面,眼角眉梢的春意染着风情。 让他溃不成军。 晚上马浩宁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看着窗户发呆,树的影子沿着月光的脚步从窗帘上投射一地斑驳。他开始像个将死之人一样思考自己的未来。公司的处理,家人的告知,还有自己的粉丝……马浩宁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悲哀。他到底是个留恋生命的人,想起自己年纪轻轻的就要因为疾病和世界说拜拜,还怪没意思的。 其实几个月前他就有了轻微的症状。他咳嗽,窒息,呼吸沉重,拍视频会时不时的气喘,之前那样顺畅的广告词变得艰难晦涩,说一句话便嗓子发干。那时候他以为是普通的呼吸道炎症。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这样事业的性格让自己忽视了病症的蔓延。直到前天他在卫生间里咳血,厚重的甜腥从敏感的鼻腔里涌入,喉咙被什么粘稠的液体堵塞,他跪在洗手池边说不出话,洁白的瓷砖上印着醒目的玫瑰色花瓣。马浩宁反锁了门,压抑的咳嗽的声音透过几层布料在卫生间里传出短暂的回声。 他不知道高斯就在门外站着,血液的气息从门的缝隙向室内扩散,像是树枝末梢的交织。高斯觉得眩晕,没来由的冷汗在后背凝结成一片冰凉,大脑被极度的恐惧一遍一遍冲击,耳内轰鸣作响。 说来也奇怪,一个听见夏天的第一声蝉鸣都会湿了眼眶,会因为一句话陷入漫长的繁琐的回忆里的人,却是最喜欢臆测和忖度别人的。高斯对自己这种性格疑惑不已。 他平日里就爱好自我剖析,反反复复彻彻底底的把自己翻了好几个面,最后想着,还是太敏感啦,想多了罢。 他羡慕那些阳光而向上的人。高斯是在余震里破碎的残垣,生命的花在他身体里竭力吸取养分,于是神经探入最细微的裂隙,意识的雨幕腐蚀着他本就脆弱的大脑。 所以他疯狂的依赖着能够给予他支撑和信任的马浩宁。 说到底依赖也不过是为了隐藏无法遏制的占有欲。他会故意的对着马浩宁撒娇,故意装傻,故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展现所谓无意识的娇纵。高斯喜欢马浩宁,他也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喜欢。在这一方面,高斯比马浩宁要坦诚的多。但他也害怕,怕自己的预估和观察都是错的,怕一步走错就是无可挽回的结果。 像是在黑夜里走钢丝的人。 所以他对马浩宁的病表现得茫然无知,只会在很多很多个没有人陪伴的夜里任由失去的预感变成可怕的疼痛,像是心脏被长矛扎穿。 马浩宁不喜欢吃药,但还是每天乖乖的按照医生的嘱咐吃好些花花绿绿的胶囊药片。去拍羊村三的时候他病情很稳定,除了咳嗽和短暂的气喘,并不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什么生病的迹象。高斯依然温和的笑着,坐在他的左边,只是安静了许多,经常放空或者发呆。 “高子啊你今天怎么回事。”马浩宁摸了一把后脖颈,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感觉心情不好呢,都不咋说话的,咋的昨天游戏输了还没缓过来呢?” 马浩宁的笑晃得高斯眼睛生疼,忍不住的要流泪。他用指关节顶了顶眼角,轻车熟路的岔开话题:”怎么会呢,我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等我今晚杀暴你们直接回家,到时候等着羡慕我玩手机吧。” 马浩宁忍不住的笑,掺着些突然迸发出的咳嗽声。高斯拍拍他的后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开玩笑:”怎么着马哥,听我要走激动成这样,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后者在咳嗽与笑的空隙去抹生理性眼泪,顺便对高斯重拳出击:”你指定有点骚扰我!” 高斯只是笑,抚着马浩宁颤抖的身子,眼前橘黄色的台灯变得有些模糊。 当晚高斯果然赢了游戏,拿着手机冲几人嘚瑟,差点被锤。只有马浩宁没怎么起哄,看着高斯亮晶晶的眼睛出神,直到高斯用询问的眼光去看他,他才有些心虚的转开目光,尴尬的扯了随便什么话题去搪塞。 他不想让高斯走。马浩宁想着,眼看着那人消瘦的背影在黑夜里一步一步的远去,像是被无边的寂静吞噬一般。马浩宁忽然生出一种可怕的预感,好像高斯在离开他,或者他在离开高斯。无论怎么样,别离的恐惧攫住他的心脏,大脑空白的一瞬间,声音从喉咙里冲出。 “高斯!!!” 他推开海皇,拦住羊头人关门的手,跨过别墅大门的门槛,向着那一点白色跑去。直到一个温热的身体撞进他怀里,高斯纤细的手臂环绕他的后背,马浩宁才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紧接着是理智恢复后的慌乱,还有他快要习以为常的短暂窒息。也许他应该放开手,然后找一个什么样的梗去解释自己这种没来由的动作,但是高斯用力抱住了他,他感觉到高斯也在不自觉的发颤。 “别害怕,马浩宁。” 马浩宁不再说什么。听得到夏虫鸣叫的夜晚,孤独潮水一样把他卷进海底。 高斯看着空无一人的家,有些敷衍的摸了摸嘟比的头顶,然后径直走进马浩宁的卧室。干这种事儿确实不光彩,但高斯并没有什么愧疚的情绪。真少见,他自己也惊异,明明应该是做贼心虚的时候。 他最后在马浩宁的枕头套里面抽出了那张纸。数据惊人。高斯仔仔细细的把所有项目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检查结果上。 医生说疑似肺癌,但目前的检查还不能完全确定,需要复查。 也算是意料之中。高斯抬起头麻木的扫视了一圈马浩宁的房间,只觉得胸腔里有一个本该跳动着的地方现在变得安静。高斯还没切切实实的体会过死亡带来的分离,不过他现在已经听到了前奏。或者是因为不忍相信,高斯恍惚的捏着化验单站起又坐下。该怎么办呢,他有些茫然,暗恋的人得了绝症这种电视剧剧本在现实中发生的时候便不自觉的带上一丝荒谬。 不不,他应该先祈祷一下,万一是肺炎呢,万一检查错了呢,对吧。高斯机械的在心里重复。他自己也不相信。 如果不是因为高斯通红着眼眶揪着他的领子歇斯底里的怒吼,如果不是因为海皇和小傲忍着眼泪的劝说,如果不是因为羊头人少见的冷脸,如果不是因为那样爱说笑的胖迪长久的沉默和犀利担忧的目光,马浩宁大概是不会躺在这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床上的。不是说自己不珍惜生命,马浩宁看着天花板放空,说到底是他觉得不值得。 昂贵的手术费,粉丝与家人的提心吊胆,被无端消耗的时间,这些无非是为了去延长他所剩无几的生命,无论做些什么,最终还不过是一张死亡证明。他知道自己这症状不可能再是什么肺炎这样轻松的病了。 而且他好像,也没什么很留恋的东西。 于是那天他和高斯吵了一架。说实话,马浩宁被吓了一跳。高斯这样看上去最温和最冷静最沉得住气的人,天天能把死不死挂嘴边的人,却因为这件事连着两天在他面前掉眼泪,脸颊因为猛烈的抽泣变得绯红,恶狠狠的警告他说马浩宁你少给我这么想。 看着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或者更形象的说,是被什么困住的白鸥,翅膀在荆棘里挣扎着。 是被什么呢。 马浩宁最终还是决定住院治疗,很正式的向粉丝请假,很正式的在微博发了通告。点了发布的一瞬间,他看着白底黑字的屏幕,觉得像是在欺骗。他骗他的粉丝,骗他的家人,骗高斯也骗自己。 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医生给定的方案就是骨髓穿刺。高斯他们试图询问有什么其他能确定病症的方法,结果一无所获。小潮team动用了所有能找到的人脉给马浩宁安排进了一家很不错的医院,听着他们打电话的声音,他无端的想起自己之前录的一段视频。 好像是叫什么霸道总裁小草园子,里面他站在高斯卧室门口对外喊”找最好的医生!做最贵的手术!” 得。 现在把自己送进去了。 住院后的第三天,马浩宁百无聊赖的半躺在床上看着医院外面蓝色的天。蔚蓝色的,像是没有泛起波澜的大海。他转过头去看着今天来值班的小傲,找茬似的在栏杆上敲敲敲敲。 “孙傲孙傲!” 小傲属实是对这种危重病人不自知的患者无可奈何:”咋了?” 马浩宁的眼睛亮晶晶的:”啥时候做手术啊,定了吗。” “可能要排到下周。” 你真觉得这手术是什么好事儿?小傲深感迷茫。从高中起马浩宁就这样,什么事儿出来了他都能乐呵呵的,然后让一切风轻云淡的过去。他对所有人都很照顾很温柔,也就显得什么都不在乎。 他忽然很好奇这个问题,往病床前面凑了凑。 “马哥,你说你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吗。” 我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吗?马浩宁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非常顺畅的回答:”当然有啊,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粉丝们,这些我都在乎啊。” 小傲挠挠头。这个b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 这么想想马浩宁好像天生就对一些情绪没有敏感度。他知道平等的对大家好,但也只是对大家好,就好像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义务一样。这种保护和包容不是出于他的心,而是出于他的脑子。 小傲不禁感慨自己居然如此之有哲理。 “你再想想,我是说特别在乎的,就是,你没了他你活不了的。”他语重心长的戳戳马浩宁的肩膀。 马浩宁嘴角一抽。 “……一个健康的肺?” 小傲:”?” 我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吗? 马浩宁看着医院的窗外,一只麻雀蹦蹦跳跳的从窗台路过。 换班的高斯把傲妈辛辛苦苦做的饭放到桌子上,有些强迫症的摆整齐:”马哥你饿不饿,吃一点吧,你早上就没吃饭。” 马浩宁摇摇头。 “……”高斯抿了抿嘴,开口道,”你的手术安排到下周三了,已经尽量的快了。” 马浩宁点点头。 高斯坐立不安的吸了口气,犹豫着又说:”……我们去问了,医生说你还没出现什么转移的症状……马哥,你要是哪里疼的话要和我们说的,就是……” 马浩宁点点头。 高斯手心开始冒汗,无措的撩了一下头发,觉得病房里有些热。他局促的呼吸着,不安的看向马浩宁背对着他的身影。 他想说什么,可他觉得被讨厌了,所以什么也不敢说。 要怎么办,再找个什么轻松点的话题,还是试探着问问他?再或者就破罐子破摔,说一句马浩宁你怎么不和我说句话? 这种事要是放在平时高斯估计就会选第三个方案了。但他现在害怕的要命。 “高斯。” 听见马浩宁的声音,高斯终于觉得松了口气。 “你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吗。” 他抛出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高斯愣住,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并不会是说句什么家人朋友就能搪塞的。于是他低下头很认真的想着,然后说:”是有的,当然有啊。” 马浩宁翻了个身对着他,看上去迷惑又期待。 “那你在乎的东西是什么呢。” 他想起几天前自己对高斯的比喻,那样自由肆意的白鸥,被什么缠住了翅膀的白鸥。 人们喜欢看神明为乞丐俯身,冷静者疯癫,温和者愤怒,漫不经心的人开始亲手包扎礼物。 因为爱是唯一能跨越时光而永恒的情感。 所以那一刻,马浩宁期待着,也许会有什么奇迹在他将死的生命里出现。 高斯缓慢的眨了眨眼,看上去平静的像是那片洒在他脸上的,午后的温和的阳光。 “是你呗。” 从纱窗里透过来的风托起窗帘,棕色的小鸟飞向空中。马浩宁没法明白的说出来,但他觉得,也许他知道小傲说的在乎是什么了。 于是他忽然开始傻乎乎的笑,吓得高斯以为他发烧烧糊了,上去摸他的额头。随后手被握住,马浩宁小心翼翼的藏住自己的欢喜,眨着很亮很亮的眼睛问他:”高子,你别,你要这样我就当你是那个意思啦。” 刚刚还不觉得有什么的高斯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别开头嘴硬:”什么意思,我可没什么意思。” 马浩宁只是笑。高斯终于忍不住的把头埋到手臂里抓狂,最后露着那双眼睛偷偷的盯着那个就会傻笑的小狗,嘟嘟囔囔。 “行呗,那就算我喜欢你呗。” 他听见马浩宁越来越低的笑声的尾音,然后是短暂的静默,接着一句带着哭腔的”我也是。” 高斯用两只手握紧了那只比他要大一点的,骨节分明的右手。马浩宁深深地吸气,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忽然明白他应该活下去。 无论多久,活着有性命,才能奢谈人生。于是他希望能陪着高斯久一点,再久一点。 周天的晚上,杜海皇毫无征兆的从睡梦里醒来,有些狭窄的病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下意识的去看旁边病床上的马浩宁,从窗帘透出的微光勾勒出那副躯体,看上去平静的有些异样。 “马哥?” 杜海皇试着碰了碰马浩宁,触手烧灼。他一瞬间有些慌神,又赶紧按了呼叫,然后摸索着去开床头的小灯。忙乱中他碰到马浩宁的脸,觉得有什么东西黏糊糊得蹭在他手上,颜色暗沉。他知道那是什么。 高斯从家里赶过来的时候马浩宁刚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四个医生小心翼翼的缓行在医院无论何时都有些吵闹的走廊里。高斯想去拉那苍白的人儿的手,被杜海皇拉住。 “等会儿吧高子,马哥他情况不大好,现在根本不能碰,好像是转移还是别的,痛的要死。” 高斯感觉嗓子被噎着说不出话来。 马浩宁的手术被迫提前了。骨髓穿刺听起来像是要杀人,不过麻药还是起了很好的保护作用。马浩宁睁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旁边握着他的手的高斯,其实什么也没想,但只是这样对视便能让人心安。 “你看什么。”高斯试图去笑,声音听上去温柔又沙哑。 马浩宁轻微的动了动嘴角。他想要笑,虽然在麻醉的状态下他并不很能理解高斯的话。他只是觉得对着高斯应该笑,高斯喜欢他笑。 等到上了CT马浩宁就笑不出来了。这段两个人都不愿意回忆的时间的唯一证明就是马浩宁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之后,高斯急匆匆的去挂号把自己左手断了的指骨接上。 被硬生生捏断左手什么的,听上去夸张极了。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一直是高斯在陪夜,马浩宁要求的。那时候他疼的昏天黑地,就算能听清高斯在和他聊天,也没法及时的对高斯的话做出回应。但好在高斯并不需要什么回答,他只是一直说一直说,什么都讲,说累了就仰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或者看看马浩宁,这时候马浩宁就会努力的动一动眼睛去看他,然后惹得高斯笑出声。 穿刺结果就是肺癌晚期。当天是高斯和小傲去拿的报告单,据医生说那个高瘦的青年一度不忍去看那些文字。看见结果的时候小傲陷入了十分漫长的空白的状态,高斯更是直接崩溃到失声,对着医生张了半天嘴,连个气音都发不出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是没有想到也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唯有马浩宁看起来最为镇定。这一刻他准备了很久很久了,他有足够强大的心理防线去面对。像是平日里遇到重大问题一样,他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疏导他可怜的员工们的心理。这多荒唐啊。高斯看着因为好不容易不疼了所以逮着机会滔滔不绝的马浩宁,觉得愧疚极了。 明明最难受的是他,明明最不幸的是他。 “你歇会儿吧,难得有个好受点的时候。”高斯开口劝他。 马浩宁老气横秋的摆摆自己还带着止痛针的胶布的手:”越是有这种机会才越该抓住,小斯你啊,也不用这么,一天天的就为别人着想。你这种在社会上很容易吃亏的。知道你为什么过的这么,呃,逍遥自在不?” 高斯笑着点头,只是笑的有些难看。 是因为有马浩宁,亲手给他铺了一条玫瑰色的路。 那马浩宁不在了之后呢。 像是知道高斯的想法,他的老板很认真的看着他。 “现在你得一个人慢慢走。” TBC 作者的碎碎念:我到底为什么在生贺里写这个(捂脸)给大家道歉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