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阿夫顿回忆录【87】

【87】浪人之影•前篇！

又是这样，就像二十四小时前的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骸拳像条与狼群争抢野兔失败后的猎犬，垂头回到主人身边摇尾乞怜。

对吧，他早就说过，对骸拳和自己的老板帕罗狄亚说过：实验品这种东西，不能为了效率忽视质量，否则只会全盘皆输。

可惜，骸拳没能听取自己的建议，和杂碎帮那种不成气候的小型蚁巢混在一起，不被拖下水就算好运了，还想指望他们成事？骸拳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

“很可能是钢丝线的人没能看好嘴巴。既然他们都已入狱，那么骸拳，”帕罗狄亚目不转睛，凝视着身下瑟瑟发抖的骸拳，“你先下去吧，这份工作暂时不需要你了。”

帕罗狄亚身边的瘦削男子笑了，他笑得很隐秘，可并非无法察觉。骸拳眼角的余光将其成功捕捉：是的，是名为嘲讽的微笑。相信他吧，要不是帕罗狄亚还坐在自己身前的木椅上，他早晚要把“嘲讽先生”的声带扯出来当拴马绳。

“浪人？”帕罗狄亚呼唤起嘲笑者的名字，嘲笑者脸上的笑意也如弹涂鱼般飞速滑逝—他将被软质输液管纵插的双臂背至身后，等待帕罗狄亚的指令。

“是时候试验你的新战略了，我的朋友，”帕罗狄亚对嘲笑者的身影微微点头，随后收到其指令的便是骸拳：“至于你，骸拳，你会有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保证。”

“您的仁慈我将铭记于心。”骸拳肩上的骨刺折射出头顶的灰白灯光，自影中退去的浪人还不忘在心中对其进行评论：骸拳啊骸拳，不过是个有胸无脑的蠢货。

接下来，该轮到开胃菜后的盛宴上场了。浪人摩擦起他的十指，带有电弧的骨指划过砖墙，为它们的水泥表皮镀上一层灰蚀。玩火的时候，可要小心点。

一块，两块，三块—欢乐时光弗莱迪认为，自己和邦邦的量词可能都用错了，这些是录像带，不是什么黑巧克力块。所以，没准用“盘”来做量词会更合适？

好吧，第四盘，第五盘，第六盘—欢乐时光弗莱迪拿起桌上的脆饼甜筒，用冰淇淋机为自己制作一份草莓加油棒：“力气再大的熊，也得吃蜂蜜来补充能量。”

“这些老式录像带，你究竟订购了多少？”帮迈克尔进行邮包整理时，就连向来不怎么关心迈克尔网络购物的伊丽莎白，也和克里斯一同发出询问。

“订购？这些是我曾经的老师寄来给我的，”迈克尔将第八盘录像带拆封，放到第五和第六盘录像带之上，“他那时就喜欢给我们拍成长录像。”

克里斯将其中一盘投入电视机，在几阵屏幕抖动以及像素雪花过后，迈克尔的形象由屏幕中央弹出：准确来说，是只有十岁左右的迈克尔•阿夫顿。

再准确些，是在校足球队负责做赞助广告推销负责人兼吉祥物的小迈克尔•阿夫顿—椰菜番茄酱牛肉汉堡头套，布满孔洞的奶酪披风，吸管长枪，冰镇可乐背包和巧克力色闪光厚底鞋。

迈克尔脖上的牌子里写了什么？“支持球队，买更多牛油小子套餐”！对，伊丽莎白和克里斯都记得牛油小子汉堡店，饮料无限续杯，但只有味觉灵敏到像患有口腔溃疡的人—才能从他们的“无限续杯稀果汁”里喝出水果味—根本是加了色素的饮用水。

伊丽莎白在进行经济学论文编辑，时，也经常将“牛油小子”的倒闭当做经典案例进行延展分析。可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屏幕中的小迈克尔踩上热狗摔倒，整张脸还刚好落入一大碗蛋黄酱里。

伊丽莎白和克里斯都笑了，迈克尔则像个护住鸟巢的老鸟般张开双臂、遮住屏幕，以免让戴斯、格雷戈里或欢乐时光弗莱迪这个大嘴巴看到更多内容。

他敢保证，要是让以上三者中的任一个看到，那第二天早上的庞顿中城里，每一颗氧分子里都得充满同一种物质：送给他迈克尔的嘲笑！

“哈哈，虽说是个很严格古板的家伙，但要是没有格林特先生的话，”迈克尔试着将话题从他小时候出过的洋相引到其他部分，“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了。”

“格林特，格雷戈里，唔，哥哥，你们的名字很像啊。”雪尔莎刚小声对格雷戈里说出这句话，格雷戈里便对她做出反驳：他可不会做什么严格古板的家伙。

迈克尔知道，自己不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不过戴斯也看出来了，帮朋友打个圆场他还是有能力做到的：“格林特，他应该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我认为我们可以过去看看他之类的，你懂我的意思，迈克尔？”

“啊—我懂—我懂了！我们干嘛不现在就走？顺便把这些旧录像带送给流浪汉，”迈克尔找来两大只垃圾袋，将录像全数收入其中，“他们冬天还能拿来烤火呢。”

说完，肩负两大袋童年映像的迈克尔推动戴斯：他们先得把这些格林特寄来的录像放回车上，然后丢到垃圾焚烧厂去，最后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坐坐，坐到这房间里的人都把他踩到热狗滑进蛋汤的事忘掉为止！

“谢谢，伙计，我又欠你一次。”成功脱离虎口后，迈克尔打开车载电台，电台里的音乐不是他喜欢的风格，可总比他的出丑风格要好一百倍。

当然，迈克尔永远也不会知道，格雷戈里偷偷留下两盘录像，就藏在他的衬衫下面—在迈克尔走后，他将两盘录像偷偷拿出，插入电视的磁盘接口。

起先，伊丽莎白与克里斯都对这种属于半个盗窃的行为感到不满，直到他们看见扮成大西兰花的迈克尔，高举“萨尼可沙拉”的广告牌后，又被一颗橄榄球击中胸部。

“哈哈—格雷戈里—下不为例—！”包括克里斯在内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坐上沙发观看迈克尔十几年前的轻喜剧秀。

同时，克里斯也不忘用双手摆出要给格雷戈里戴手铐的姿势：下次再这样的话，他们可真得去警局谈话了。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

“现在去哪儿？今天可是周末，我们可得好好享受享受。”戴斯才刚刚说完，轿车的后座便弹出两阵非同寻常的摇晃声：准确的说，是他们四个。

迈克尔，欢乐时光弗莱迪，邦邦，还有戴斯。戴斯对这位脸上挂满白紫色油彩的马戏团电子熊耸了耸肩：还真是—他要怎么说呢—真是太巧了啊！

“去放松？我这里有不少推荐路线，”欢乐时光弗莱迪在邦邦的帮助下取下礼帽，拿出礼帽中的折叠图纸进行清点：“先去三层旋转卡丁车乐园，溜冰艺术冰沙工厂还是—啊啊啊碳烤火山烧烤大排档—最后是我最喜欢的，素食万岁萝卜卷餐厅！”

所以，为什么一台机器人会知道这么多吃东西的地方？—戴斯的问题引起欢乐时光弗莱迪的不满，也让他成功对戴斯进行一系列学术灌输：你看，他是机器人，没有消化系统之类的。也就是说，他怎么吃都不会胖，也不会闹肚子。

“如果你们感觉前面那些都太远了，我还知道个超近的汉堡摊子，”欢乐时光弗莱迪从邦邦口中拿出一卷地图，展开后铺到腿上，“百分百好评率汉堡店。”

迈克尔接过地图，汉堡店的距离倒称不上远。可是，这家自封为百分百好评的汉堡店—它除去名字外还有其他特别的可取之处吗？

“有啊，那里的意大利面能免费多加四个肉丸。”欢乐时光弗莱迪才刚将话语放下，迈克尔嘴中的口水便要刹不住车了：还等什么？他们现在就走！

三杯加糖冰可乐和一份儿童胡萝卜汁，四份果仁甜甜圈，两块肋排汉堡，三袋薯条两份炸鸡块，价格还比迈克尔吃过的任何一家都要低五美元。

最后，迈克尔也希望自己在消灭以上那些后，还能留下肚子来吃他的意大利面：多加了五份沙拉橄榄叶，和三颗蒜蓉肉丸。

“之前有个孩子经常来欢乐时光马戏团，听我和邦邦的脱口秀，”欢乐时光弗莱迪拍了拍手上的蓝色铁皮兔玩偶，“就是他给了我这家店的地址。”

啪！邦邦的口中吐出一颗香槟酒瓶塞，终于，难受整整一天的他晃动双耳，像台老式拖拉机般运作起来：“没错没错，可他都快两个星期没有来过了！”

之后，邦邦又将自己积攒一天的苦水全部倒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睡过觉开始，就一直不太想说话。直到刚才，他成功吐出发声器里的瓶塞。

“这个香槟瓶塞看起来—”戴斯松掉手中的餐叉，将木质瓶塞抓入手中后反复检查：不会错了，这是他所熟悉的瓶塞，“—迈克尔，我们上周参加完酒烧烤会的时候—”

“—最后的环节是拍卖会，我成功拍下一瓶香槟，经过鉴定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迈克尔从戴斯手中接过瓶塞，“对，如果那个品酒师没有骗我的话，那就是瓶古董。”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迈克尔，又将他的目光转向身后：欢乐时光弗莱迪已经成功消灭两块甜甜圈和半块肋排汉堡，嘴角还沾留着不少番茄酱和芝士芥末。

“什么？那瓶酒是维多莉娅警官送你的吗？她的酒品可真差，喝起来还不如—”欢乐时光弗莱迪还没能说完，迈克尔眼中的杀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高。欢乐时光弗莱迪在邦邦地提醒下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好吧，我想我昨天晚上和邦邦可能—也许—不一定—把你放在马戏团冰箱里的香槟酒当成了—加大量儿童果汁？”碰上欢乐时光弗莱迪这句话的迈克尔，他的怒火就像触碰到酒精般高速复燃：很好，好极了，他花了四位数才将那瓶酒拍下来！

好消息是，欢乐时光弗莱迪留下了酒瓶。更好的消息在于，当时那名品酒师也恰好懂些古董鉴定：玻璃酒瓶本身的价值，也要在那四位数中占四分之三。

“太好了，我们把里面灌上普通香槟然后卖出去，趁彻底赔本前转手如何？”迈克尔的怒火又迅速消失，戴斯则插起两块迈克尔盘中的肉丸：不怎么样，要是这么做可真够缺德的。同时，这还可能涉及商业欺诈。

“其实，你可以这瓶子举行个私人展示，”戴斯对迈克尔说出更加长远，同时也更加合法的回本方式，“想想看吧，维多利亚时代的瓶子，会有很多人来看的。就算门票价只有一美元，也早晚能赚回来。有句东方谚语叫做—好人要钱，不用去盗。”

“那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迈克尔摇了摇头，回过神后才发现餐盘中的意大利面肉丸已经被偷走两颗：不，他和戴斯今天没完！就算酒瓶展览是个不错的主意，他也不能看着戴斯吃掉自己全部的肉丸。

欢乐时光弗莱迪让邦邦别再戳他的耳朵了，除非他真的通过东张西望发现了些—哦好吧，这可真把欢乐时光弗莱迪吓到了，邦邦的双臂所指向的地点尽头，一个男孩正坐在那里。从他现在的样子来看，可不像是在享受周末。

“好了，吃过午餐后赶快上车，看看你的成绩，干脆去申请留级，再念一次三年级好了—这样真是浪费时间！”坐在男孩对面的白发老人推了几下鼻梁上的眼镜，欢乐时光弗莱迪也咽掉口中的甜甜圈：看来，他的小朋友有麻烦了。

啊，抱歉—欢乐时光弗莱迪在借过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佩戴百叶窗眼镜、留有中分过肩发的男人肩上。对方摇了摇头：“无需抱歉，有什么事的话就去做吧。”

说完，欢乐时光弗莱迪对男子再次表示感谢。坎贝尔也将百叶窗眼镜的镜片向外斜推—试图干涉人类活动的机器人吗？真是有趣，这样的话，反倒给他找乐子省了不少时间—维多莉娅—坎贝尔将这张一年零数月前的报纸翻到尾页。

映入其视网膜的是狂鬼被运上担架、胸前布满弹孔的尸体，和维多莉娅接受采访时的照片。是的，他听说过这个家伙，可还真没想到对方会是个性感的女人，维多莉娅—人们口中所谓的“罪恶克星”，就是她曾害苦了黑程式和狂鬼他们？有趣。

这里的乐子他已经寻够了。坎贝尔将一杯冰咖啡所需的钞票留在桌上，通过空掉的玻璃杯压住。是时候去找点新乐子了，动用适当的暴力手段。

坎贝尔出门时，距离他被欢乐时光弗莱迪擦肩而过之过去不到四十五秒。可他却在门边与另一位先生再度相撞，不过好在他们都不想给对方或自身找麻烦。

浪人他感觉得到，他的每一根皮毛都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的氛围：紧张，不安和焦躁—真是太棒了—看来，他要找的完美实验品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