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Heart of Fire
“为什么不说话?”
铃仙现在的脑子就跟她面前这杯咖啡一样已经被搅成了浆糊,太多的奶精和方糖让她绝对不会再去碰这杯咖啡一口。
“我在等你告诉我。”
觉伸出手,想要去拿放在桌子另一边的纸巾,但是身材所限最后还是让铃仙代劳了。
“为什么,你不是能够读到我在想什么吗?”
老实说铃仙不是很喜欢这种内心的想法被人看光光的感觉。
“谢谢——很久以前,准确的说,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古明地轻轻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单手撑着脑袋看着眉头紧锁的月兔。
“但是直到现在,我也许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么?”
铃仙挑起咖啡勺,把它放在咖啡杯的托盘上,注视着搅动带来的漩涡慢慢平静下来。
“有些沟通,是不能被取代的。”
铃仙沉默了,她不明白觉究竟要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已经整整两年没有使用过我的能力了,你相信么?”
“两年……”
铃仙若有所思地强调了这个时间点,但是没有打断觉的发言,
“那么,介意告诉我么,你真正的想法和愿望?”
“我……想要回到幻想乡。”
迟疑了一下,铃仙还是决定将一切都说出来,透过觉的眸子,铃仙似乎能够看到自己映射在她心底的面庞。
“因为你的噩梦么?”
“是的。”
“那么,对你而言,回到幻想乡就是结束这个噩梦最好的办法吗?”
“至少我看不到其他的方法。”
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稍微顿了顿,然后开口。
“你在欺骗自己,铃仙,而你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你才会如此痛苦。”
“我……欺骗自己?”
觉坐正身子,看着铃仙疑惑的目光。
“我见过很多欺骗自己的人——当然那是在幻想乡的时候,我不得不说,也许欺骗自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坚信着一个未必真实的事物,从生至死,带着无比的满足消亡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你很聪明,也很理智,你并没有能够成功地欺骗自己。”
“我不明白。”
“简单的说,此时此刻的你,已经在噩梦中迷失了方向,在你心底的最深处,已经不再相信回去幻想乡的可能了,难道不是么?”
“证明给我看。”
铃仙的脸色冷的有如酷寒中的钢铁,但是觉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她睁大眼睛然后向着月兔伸出了手。
“把你的枪给我。”
铃仙犹豫了一下,从腋下抽出MK23手枪,然后摆在桌子上,冷冷地给觉滑了过去。
“Mk23,弹匣12发,使用.45 ACP弹——不要惊讶,从你的脑海中调取这点资料并不困难。”
觉生疏地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手枪,然后却突然熟练地将金属杀人工具在小小的手中打了个转,握把朝向了铃仙的方向。
“杀了我,你就能回去。”
言语的瞬间,粉红色的灵力突然荡漾开来,但是铃仙已经注意不到这一切,因为觉已经轻松地攻占了对方的内心。
“没错,相信我,杀了我,你就能回去,这就是灵梦袭击你们的理由,杀掉你们三个,灵梦就能解决这场异变。”
觉一字一顿地开口,这就是古明地觉的王牌,而事实上,也是她能够活到现在的根本原因,任何少女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都绝对无法免疫她的精神干涉,纵使强若灵梦无法被觉操纵行为,但也会陷入思维停滞的状态!
仿佛被催眠的铃仙猛然一把抓过觉手中的武器,飞快地上膛打开保险,然后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黑洞洞的枪管直指觉的额头。
“杀了我,你就能回到幻想乡。”
仿佛还在嫌自己的处境不够危险似的,觉突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对着眼睛里明显已经开始泛出疯狂的红光的铃仙下了最后通牒。
“扣扳机啊。”
“啊啊啊——”
握着手枪的铃仙却终究没有扣下扳机,而是突然扔掉了手枪,仿佛那是什么令人感到恐怖的东西,抱着自己脑袋的兔子狠狠地将头砸在桌板上似乎是想要摆脱什么一样。
“你……催眠了我?”
过了许久,当觉跳下长椅然后从地上捡起那把MK23手枪,重新放回桌子上的时候,满脸汗水表情虚弱的月兔才缓过劲来。
“类似吧,不过我不能控制别人去做自我伤害的事情,比如控制别人从摩天大厦上跳下,或者让她相信我砍掉她的脑袋是最好的选择之类的……”
“只是……自我伤害吗?那,你可以控制别人去杀死另外的人吗?”
“看情况,如果我让你去杀你很亲密的人,一般都不会成功,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相信杀死亲密的人会给你带来好处,你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但是我不同,你对我是有杀意的,如果我对你的干涉主题不是你完全不相信的事情,那我脑袋早就被打烂了。”
觉轻描淡写的语气却不自觉地让铃仙感觉到了恐惧,她突然意识到,或许面前的少女的力量,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那是因为,你不相信自己。”
觉轻轻地端起儿童橙汁,顺着吸管轻轻地唆了一口,然后纠正了话题的方向。
“我已经证明给你看了,即使是我催眠了你,你依旧不会向我扣动扳机——这已经不是回不回去幻想乡的问题了不是么,如果你是真的坚信着杀了我就可以回到幻想乡——进而摆脱困扰自己的噩梦,那么你早该扣动扳机了。”
“……谢谢”
铃仙慢慢地点了点头,接过觉递过来的纸巾,轻轻地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其实铃仙,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所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觉已经用事实说服了铃仙,月兔虽然不愿意接受但又不得不承认,因此只能下意识地再次拿起咖啡勺搅动那早已凉透的咖啡。
“其实你的想法很简单,你只想活下去,不是么?从残酷的月面战场上回来的你,只是想要简单的活下去,不再被噩梦侵袭过上简单而平静的生活——就像永远亭给你的一样。”
“但是你真的考虑过,如果哪一天幻想乡需要你来保卫的话,你真的还能再次走上战场么?你不能,因为你从来就没有面对过你的噩梦,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现在会如此地迷茫——从来没有一个环境会如此尖锐地将这个问题摆在你的心头,那么,铃仙·优昙华院,幻想乡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又是怎样的存在才能被称为幻想乡?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幻想乡只不过是一个你的避风港而已,让你忘记包括伤痛在内的一切,你只是在向幻想乡索取却不能为它回报什么,所以当这个避风港不存在了——突然地消失,甚至没有任何预兆,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打击下,你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但是你又不想面对那些曾经的伤痛,我说错什么了吗?铃仙·优昙华院·稻叶!”
“没有……”
铃仙低着头不敢去看觉的目光,就像是因为过错而被长辈训斥的小孩子一样。
但是觉并不打算停下来,她抬着头,手里端着橙汁的杯子却并不打算解渴。
“但是你已经不是月面战场上的那个你了,这是我所庆幸的,这也是你不会对我扣下扳机的原因,你已经开始理解什么是幻想乡,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是你的心里在告诉自己,如果你对我扣下扳机,你就永远都回不去了,不是么?
你只是不愿意去面对那些曾经的伤痛,中尉,我不想说出你曾经的名字,因为那代表过去的称呼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依然在困扰着你的伤痛。
虽然也许无法用语言说出,但是你清楚地知道为什么只有在幻想乡才能够让你忘却伤痛——没错,正如你想的那样,正因为那些理由,才让幻想乡可以名副其实地存在幻想。
但是遗憾的是……也许已经有太多的人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从斥责转为哀叹,觉索性去掉了橙汁杯子的盖子,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
铃仙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然后突然趴倒在桌子上,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
“你知道吗,铃仙,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两年,这两年,如同盲人一般。
理由并不复杂——我在这个世界,失去了读心的能力。
这么说也许很奇怪,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是说在幻想乡的时候,也许我会因为不自觉地读心读到令人不快的事情而厌烦,但是却不知什么时候依赖上了这个能力,所以当我发现已经看不到身边的人的内心的时候,并不比你们强多少——同样的,都有如失明一般。
但是这两年来,我却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包括幻想乡,或者我们自己。”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也就是我们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由经历,回忆,存在,梦想以及爱构成,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的世界都是如此完善的——或者说,大多数人的世界恰恰是不完整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这个世界是怎样的,这都是我们活过的证据,所有的经历,回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存在于身边的事物,对将来的生活的梦想……”
“还有对身边的人的爱。”
觉的脸上出现了疲惫的表情,她靠坐在长椅的一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那么我们究竟该怎么看待幻想乡?至少对我来说,幻想乡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幻想乡究竟在我们的世界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也许我真的该庆幸,当我在你已经近乎废墟一般的世界中行走的时候,我终于还是找到了……”
“爱,我庆幸你没有对着我扣动扳机,我庆幸你明白幻想乡对你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一定要回到幻想乡’?不不,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是否回去,你都必须活着。”
铃仙缓缓地抬起头,却没有对上觉的目光。
“你必须要面对你的噩梦,因为你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回到幻想乡一切都会好起来,事实上,正如你所想的,这和幻想乡无关,噩梦终究是噩梦,不去面对的话,谁都无法拯救你,不去面对的话,你也永远无法回到你想要回去的那个幻想乡。”
觉轻轻地将手搭在铃仙的手上,感受着这双被枪械磨得稍显粗糙的双手,目光射向了她血一样惨红的瞳孔
“活下去,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要从这里到这里,一起完完整整地活下去。”
觉踮起脚尖,小小的身子跨过桌子,白皙的指尖轻轻地从铃仙的眉心划到了她的胸口,然后在月兔领口的那枚永远亭徽记的胸针上轻轻地戳了戳。
“我得回家做功课了,饭钱就麻烦你了哦。”
觉轻轻地扣上兜帽然后挂上耳机,微笑了一下,拉开包厢门,消失在了饭店的走廊尽头。
“活下去……从脑袋到心灵。”
不知过了多久,铃仙突然喃喃自语着,她盯着摆在桌上的MK23手枪。
没人注意到,她的瞳孔中的光芒,已经微微地出现了变化。
“大人,我们刚才截获的信息,觉刚刚离开了咖啡馆,灵梦的包裹也已经上路了。”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夜空中蔓延开来,小野冢小町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优盘,放在了燕尾服少女的琴箱上。
“情况如何?”
燕尾服小提琴手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是却向前任死神发出了询问。
“觉的能力对灵梦来说是最优先要铲除的目标,而且朗伊尔的人也跟着她有段时间了,似乎‘它’也打算尽快除掉古明地觉,此外,觉不能对这个世界的人类读心,而且初步判断她没有灵力盾。”
“确定?”
“确定。”
小町给流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惊讶的上司做出了肯定的回答,然后又做出了解说。
“但是她的灵力可以外放探查周围的情况,原理和雷达异曲同工,不过就是电磁波变成了灵力。”
“所以说,如果要对付她……”
小提琴手的嘴角爬上了一丝慑人的微笑,然后猛烈地挥动着琴弓,乐曲已经进入了高潮。
“借人类之手是最好的办法。”
“做得好,小町,接下来……你就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数分钟后,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夜空中的时候,燕尾服少女将小提琴从肩膀上移开,冲着小町点了点头,熟练地将提琴装入琴箱,然后抓起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笑容比月光还要冷冽。
“而我……现在要去面见那位大人了。”
“看来今晚的作业是没办法按时完成了。”
把玩着挂在胸前的耳机线,一个人行走在空旷的地铁站里,抬起左手看了看画着卡通熊的手表。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但对于这个夜生活丰富的城市来说并不算晚,即使是这个地铁站已经靠近市郊,这个时间也绝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伴随着提示关门的闪灯,一阵刺耳的刹车摩擦声让觉明白载着自己过来的地铁已经缓缓驶离站台,将她这样一个瘦小的中学生留在了空无一人的诡异地铁站。
“但愿她真的明白了吧。”
觉轻轻地苦笑一下,然后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进而又脱下兜帽,淡紫色的短发散发着粉红色的灵力光芒。
而下一秒,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后倒了下去!
几乎就是同时,数十发子弹突然从前方的三个方向射来,伴随着消音器下独特的枪声,连续不断的弹雨瞬间覆盖了觉刚才站立的地方。
毫不犹豫地,伴随着身边巨大的支撑柱被子弹击中溅起的混凝土,觉一个翻身横滚躲进了那个坚实的地铁支撑柱后。
“啧啧……人数还真是不少,光第一梯队就超过20个,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觉闭上眼睛,粉红色的灵力光芒猛然从她的额头迸发出去,数秒之内,在她的脑海之中,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的建筑,车辆以及人类全部有如浮水一样凸显了出来。
枪手们端着加装了消音器的卡宾枪,呈战斗队形向着觉藏身的地方一边射击一边前进,交替更换着弹夹不给她一丝逃走的机会。
但是他们不会知道,柱子后面学生样的少女,从未想过逃走。
因为下一秒,他们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好,女士,本地铁站正在检修,请改换其他地铁站乘车,谢谢。”
“我有特殊的通行证。”
当铃仙出现在地铁口的时候,迎接她的是衣帽整齐的地铁施工人员,但是铃仙显然不会认为对方腰间鼓出来的一大块是打火机。
铃仙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波长,然后淡淡地将自己的卡片夹丢了过去,但是就在对方还没有接住的瞬间,铃仙飞起一脚砸在对方的胸口,超高速踢击甚至带起了一阵残影。
上前一步接住自己卡片夹的铃仙望着被那个“工作人员”的身体砸开的地铁站栅栏门,然后缓缓地走了进去。
长长的通道被熄灭了灯光,铃仙索性闭起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前行着,同时也静静地感受着那些在黑暗中奔驰的脚步。
“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不过……”
铃仙喃喃自语着,然后停住了脚步,她清晰地感觉到指向自己的二十多把突击步枪和随之而来的杀气。
“只是人类而已。”
话音刚落,密集的弹雨就朝着月兔倾泻而来,但是铃仙却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那毫无征兆地放出血红色光芒的眸子。
而令人惊讶的事情就发生在下一秒,所有的子弹全部从少女的身体中穿过,仿佛站在原地的只是一个三维投影而已。
数秒的攒射后,人类士兵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徒劳的射击,而铃仙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双手下垂。
两把格洛克18从瞬间出现在了手中,少女向前迈开了脚步,遭到了反击的士兵几乎是瞬间再次开始射击,但是仿佛是完全能够预知子弹的来向一般,铃仙一边弹无虚发地用格洛克手枪进行着头盔开洞的工作,一边又以近乎完全无视重力的动作轻松地躲避着子弹,少数能够命中目标的子弹也不过是在月兔的灵力盾上荡起点点波纹。
两个33发弹匣打完,铃仙退掉弹夹双手平伸,枪口下压的瞬间,隐藏在袖筒内的纳米机械辅助臂轻松地推上两个弹夹,严丝合缝地插入手枪内。
又是一轮攒射,漫步在弹雨间的月兔仿佛和人类士兵完全处在两个次元——除了她手中那两把死神镰刀一般的手枪以外。
第二组弹夹脱离了卡笋的束缚,落在地上的瞬间,整个建筑中已经没有一个能够举起武器的人类了。
铃仙轻轻松开手,格洛克手枪落地的瞬间,瞳孔中的光芒也渐渐地消散。
如果衣玖、雏或者天子在这里,一定会对铃仙的变化感到无比的震惊——没有药物,没有灵力控制,铃仙靠着自己的主观意志结束了狂暴化的状态!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下方的地铁站大厅内已经传来了枪声,铃仙瞬间冲过数十米的距离,然后轻轻一撑滑梯扶手,纵身越过十多米的垂直距离,落在了一名手持霰弹枪的士兵面前。
训练有素的士兵几乎是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但是同样的,一道残影般地膝撞砸在对方的腹部,插在战术背心上的复合材料弹匣甚至都无法经受住这亚音速的撞击而产生了变形。
而在出腿的瞬间,铃仙就扣住了对方的霰弹枪枪管,士兵被踢飞的瞬间,霰弹枪在空中划过一百八十度的轨迹,然后在新的主人手中发出一声怒吼,数百枚钢珠在极近的距离内轻松地将那名还飘在空中的士兵轰成了迎风飞舞的破布。
甩出手中的武器将身边另一名士兵的脑袋和身体砸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后,霰弹枪在铃仙的手中发出了连续的怒吼,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还在火力压制古明地觉的士兵们不得不转身对付新的敌人,但是两个小队近十个人在铃仙扔掉子弹打完的霰弹枪的时候已经被轰飞了七个。
不愧是CQB王者,铃仙这样想着,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强度地运用霰弹枪,而自己的“轻武器精通”技能显然让这种武器在她的手上更加可怕。
但是剩下的三名士兵和赶来增援的另外五名士兵却也已经对铃仙展开了火力压制,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月兔的身体突然前倾然后飞快地冲过了一段空旷的距离,灵力盾已经耗尽的她被一发子弹沿着左侧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铃仙用相位冲刺躲过漫天弹雨后,眼神中的血红色光芒还未散尽就已经轻轻一跺脚,将一具尸体上的一把突击步枪踩起,突击步枪的伸缩枪托在杠杆原理的作用下让整个枪高高飞起,然后落入了铃仙的手中。
两秒钟后,地上多了8具尸体,而空旷的大厅再次回归了一片寂静。
“你没事吧。”
“如果你没看到我留下的字条,那可能真的就有事了。”
铃仙踩着战斗中被流弹打碎的照明灯碎片,走到了已经被黑暗笼罩的柱子后面,在三米外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
古明地觉走后,铃仙在那把放在桌上的枪下,发现了一张觉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字条。
有尾巴,这三个字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我不明白,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来救你?或者说我一定会相信你。”
“因为你一直相信着,尽管你自己不知道。”
觉上前两步,然后将手放在胸口,那个眼睛状的挂饰上。
“我只是告诉你你真正的想法而已。活下去的方法有很多,但是有一种,才是真正的活下去。”
铃仙松开手,已经没有子弹的突击步枪和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这次没有回避觉的目光,沉静而若有所思的开口。
“活下去,从脑袋到心灵。”
“活下去,从脑袋到心灵。”
觉重复了一遍铃仙的答案,然后伸出手,指尖指向的末端,是铃仙胸口那不愿脱去的胸针。
然后月兔就突然笑了,或许,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淡淡的,但是却蕴含着名为幸福的芳香的笑容。
而这笑容代表的真正意义,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同样的,站在她对面的聆听心语的妖怪少女,也露出了近乎没有人看到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