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亲爱的,我对你一见钟情
*MeUmy圣诞24h▷彩蛋掉落12:25
*6k5。
*很烂。但祝大家圣诞快乐。
*新年也快乐。
“呜米啊,虽然我知道你很不乐意接受现实,但这毕竟是公司的决定,而且...”经纪人在呜米的耳边转来转去,意调拖得如涨潮的水声一样绵长,“咩栗现在的人气仍然呈指数上升,和她搭档对你也有好——”
“别说了戚姐。”呜米摆了摆手,眼里又翻过一页乐谱,看着清醒却不鲜活,不知道是否适合在光里唱出来。她说:“我会服从公司的安排。但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名气,我只想唱歌。”
呜米抬起头,对着经纪人咧嘴笑起来:“至于拍戏,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找我这个门外汉,还是算了。”
经纪人应着,又让她再考虑考虑,但多少松了口气般走出房间,留下呜米枯坐在那看着窗外发怔。她从舞台毕业以后经常如此,仿佛那些蹦跳的力气都流干了,把世界关在外面,而活在自己的灵魂里。她快忘掉聚光灯和那些镜头了,只是把自己坐旧。她平静地认为,歌其实是活在现实每一道狭缝中的,自己一笔一画写出来的音符,就是中学时代她哼出来的两句调子。
呜米合上未完成的谱子,页脚被蓝墨晕开,她突然想看看咩栗,这个无数次从她耳边路过的名字,她刷到过咩栗的照片,包括生图,她只存过一张,就仿佛是在琳琅世间匆匆瞥过一眼。半张脸藏在口罩底下,只露出一双蓝蓝的燃烧的眼睛,怀里抱着一束满天星,手指却勾着一块烧饼。
她第一眼便觉得,好人间。
鬼使神差的,她想去搜索那部最初的电影,两年前在大街小巷爆炸一样火红,也因此咩栗的事业蒸蒸日上。呜米没去看过。
那是一部悲剧的本子,呜米缩在电脑椅里看完的时候这么觉得,她看见咩栗、一步一步踏着命运的潮流,走到海洋、走到蓝色的深处去,她觉得她的悲伤太美、又翻涌。呜米很难想象这是一部戏,她不是会被诗歌打动的人,却又无故想起“人世间有太多苦痛,而你不懂”这样的话来。
她从这部两小时的影片里尝出苦味,又觉得戏里的咩栗是一部喝醉了才能听的浪漫小说,字句写到终点,撕毁才够美,于是只该告别。
最后她抬头看向窗外,整个太阳都陷下去,从城市的洪流里升起来的是死气的霓虹灯,变成一双双眼睛盯着她。她突然有种自己被讨厌了的错觉。
呜米喝了一杯咖啡,仍然困倦,向床上一倒就这么睡过去。她在梦里又见到了咩栗,电影里的咩栗,整个人都模糊,她眨眼一百遍也看不清她。咩栗就这么像拟好的结尾走向大海深处,呜米就在岸边站着,什么话也不说。却在最后一秒,她隐约看见咩栗转过头,好像看见了自己一样。
呜米真正第一次见到咩栗是在片场。她很少来这种地方,身边的人也是流速过快的河,她像一块躺在底面的石头。早在她出道之前,她还因为选秀而不可避免地把自己融进这样的环境,即使她不喜欢。就像在溺水之前咕嘟咕嘟吐几个泡泡。
咩栗的经纪人先来和她们沟通,说咩栗还有个镜头要收尾,拜托她们稍等一下。一边说一边鞠了几个躬,呜米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望过去,只觉得对方好年轻,像一年中的三四月。又恍然想起自己经纪人的年龄或许也能算半个孩子,业务却娴熟的很。
呜米半躺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在经纪人还没来得及盯自己的时候又拆了一袋速溶咖啡,淹进热水里。她看着颜色一层层洇深了。
“哎,也算是辛苦小林了。”经纪人送走对方后叹气式地转过身,抬眼就看见呜米窝在沙发上抱着一杯咖啡。
“啊!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喝那么多咖啡!”经纪人气得一跺脚。
呜米望着她,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又喝了一口。
好苦。其实呜米一点都不喜欢喝咖啡。996的上班族把咖啡当白水是为了讨取生活,呜米其实大差不差。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她很累,很多时候她都不想说话,连呼吸都烧光,如果不是足够苦的东西,就没有支撑她清醒的。呜米也不知道是什么把她曾经的活力变得风干且脆折。
即使经纪人一再强调让她不要再喝咖啡,也没有真正夺去它。也许她心里也清楚,成年人连一些挣扎都是静音的。她很久都没写过歌了,填写五线谱的墨水都是涩的,只把学生时代不成章法的痕迹又挖出来,再机械化地修改几下。好像一个不会讲话的娃娃。却打扮得漂漂亮亮。
迎合了谁的口味她不清楚,欢呼是为了谁她也听不见。只觉得灵魂每次都因此下沉一点。
好重。快要不能喘气了。
“抱歉久等了。”
呜米睁眼向门口看去,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推门走进来,气喘吁吁的,连妆也没来得及卸掉,在灯下白得发亮,仿佛没晒过现实的太阳。不知为何呜米突然想:她这样的女孩子,这样二十四岁或者二十四岁半的女孩子,是不是从不生病的。
她站起身朝咩栗走去,站在她的面前、同她握手,咩栗弯着眼睛对她笑,一种灵气在她湖水一样的眼睛里发光。呜米离得近才看见她鼻尖渗出的汗。
小姑娘说话也软绵绵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前辈。”
她说很喜欢“你”,而不说“你的歌”、“你的才华”,好像一下透过那些壳,看见了自己。
呜米冲她微微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谢谢。”但不回敬她。
咩栗还是那样笑,没有裂痕的,既不过热也不冷却,漂亮和真诚都活得很久。
呜米松开手。
这时她的经纪人开口,既然你们已经见过了,那我和小林就先去商讨一下后续事宜,你们聊会。
她拉着另一人的胳膊向外走,路过咩栗时对她笑了笑,悄悄说帮我看住呜米。
咩栗睁大眼睛,没反应过来。
经纪人离开后她们并没有别的言语,呜米仍然坐在沙发上,低头刷手机,咩栗就坐在化妆台前,不挑起话题。呜米觉得自己在这片沉默里缓慢干涸了。
于是她站起身,从咩栗身后路过的时候低眼看见她正在卸妆,在对方镜中的眼神和自己交汇之前移开视线,走出这间灯光照得她发晕的房间。顺手掩上了门。
呜米四处望望,沿着逃生出口的楼梯向上走,一路爬到天台上,锁有点吃锈,她伸手推了推就开了,一阵风灌进来,她感到根深蒂固在夜里的冷。
她都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候天又完全黑下来了,剩一个褪色的月亮,她学生时代、练习生时期也看到同一个月亮,背面的月海就是世界逐渐显露出来的烂疮。
呜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起,仰头吐出一个烟圈,向远处眺望,凝视城市的边际线,烟熏着她的感官。比起咖啡经纪人更反对她抽烟,它是更加十恶不赦的东西。
呜米也知道烟卷就是象征陷阱的苹果花。所以只敢偷偷在角落里抽。
刚烧到一半的时候她听见背后有渐近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门口的咩栗,呜米挑挑眉,不知道她是怎么找上来的。妆都卸干净了,显得更鲜活且自由了。走近时她觉得咩栗也变成一阵风。
“抽烟嗓子会坏掉的。”咩栗不打寒暄,盯着那点渺小的火光,看见一些赤色的粉末落下来,在空中熄灭消失。风把她的衣领吹得飞起来。
呜米弹了弹烟灰,把两指间夹着的烟递过去,冲她昂了昂下巴。这看起来像是呜米在诱导什么,其实她没什么想法,她站在夜里时没什么想法,把烟递过去也没什么想法。思考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事。而她甚至都没去想“咩栗会不会抽烟”这个可能。
可咩栗没有犹豫,接过那支烟就咬上去。尼古丁的气味一下逆灌进她的胸腔。呜米不由得皱了一下眉,问她:“你会抽烟?”
话音刚落咩栗就弯下身子把白色的烟雾全都咳出来,在她们之间缭绕又散掉。咩栗就这样抬眼看她,眼角呛得发红,说:“不会。”
呜米感到语塞。又再度从咩栗手中抢回那支快要灭掉的烟,吸了一口时她突然好奇自己在咩栗眼中表露出的是什么样子,是否会显得寂寞、疲倦,还是仅仅是叛逆的消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什么框住。
但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孤独了。
呜米深吸一口气,有点想笑,呼出一团轻巧的薄雾,隐隐遮住了咩栗的脸,她在自己眼中再次模糊起来了,变得遥远。呜米想起了自己的梦,一下苍白了。
于是她再次去俯视这个夜晚,开口说:“最后一支。”
后续的行程安排无非就是让呜米重新回到一些综艺的镜头前,也许是公司也察觉到她人气的下坡,所以想借此回暖,也顺便把MeUmy推向台前,曝光在大众视野中。
呜米说:“知道了。”
不说“不”,也没有提出异议,叼着草莓味棒棒糖,嘴里没有那么苦了。但仍然没答应去和咩栗演同一场戏,也想不通为什么要把咩栗和自己绑在一起。
她去看了咩栗参演的综艺,控场能力很强,也很会接话,却又不张扬。难怪事业一帆风顺。也看了咩栗出道前的舞台,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比她早了一期。
可她在人群里不发光。
呜米这么认为,突然理解咩栗也许更适合在镜头前叙事,而不是表演。第一次和咩栗一起演完综艺后呜米自认为表现得很糟糕,她太久不戴这样的面具了。咩栗替她圆场,笑得乖巧。但和当初见到自己时不一样。
呜米猜到因此而产生的风言风语,震惊的、惊喜的、抱怨的。她漫无目的地刷着广场,没有情绪地浏览过字句,突然被某一条发言引过去。
“我草,咩栗看呜米的眼神也太温柔了吧??”
配图是她上台清唱时站在后面的咩栗,望着她,整个人亮晶晶的,视线在流动,没有影子。
呜米停下目光。
咩栗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和她离得这样近。
呜米去两年最耀眼的时候,大街小巷都可以听见她的歌,咩栗在新年夜走过街头的巨大荧屏,两只手捂着一只烤红薯。她在人流里站了很久,好像自己在听她的演唱会,即使她努力挥手也不会有被看见的一天。像藏着少年心事的高中生,沾到暗恋的人的光。
她的心跳再次热烈且迷离。
耳机里播放着的她的歌唱到最后一拍。
她谁都没有说过。
咩栗第一次见到呜米并不是在荧幕上,荧幕上的呜米是一道三尺之上、更炸裂的光。咩栗那天见到的呜米不是这样的,那天练习室里的她抱着吉他唱着的是滴滴答答碎掉的时间,而自己是六月窗口上被雨水冲刷的金鱼结,一种潮湿的青春。那会呜米抬头堪堪望过她窥探的目光。
于是一眼万物生。
她谁都没有说过,那是她喜欢、仰望了好多年的人。
呜米又转手去翻咩栗的微博,最新的一条是十二月初咩栗发的个人微博,大抵是在说“没想到今年又快结束啦,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她点进去,看见有粉丝提她,留言说“咩阿栗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咩栗给他回复:“没有,我很喜欢呜米前辈。”
寥寥无几的点赞,也没有追评,就像是躲在墙根悄悄说的小话,怪寂寞。
这时消息栏弹出信息框,是咩栗的微信消息提醒,她切进去,看见对方给自己发了一张小羊的表情包,蹦来蹦去的。再接着是一张随手的涂鸦,竖着两只耳朵的小狗。
“片场休息画了一个q版的你”
呜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们原来已经熟到可以相互开玩笑的地步,基本归功于咩栗从加她起每天给她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网络笑话到日常琐事,呜米不禁思考这孩子怎么这么话多。
但她不讨厌。
两人上一次的聊天是一张夜景的照片,呜米扫一眼就感觉自己又一次听到了潮汐的声音。
那是咩栗晚上十点的时候来问她,想不想来玩仙女棒。她刚刚结束拍摄,多余的道具她偷出来,悄悄分享给呜米看。一大把的,攥在她手心里。
呜米说好。
她发了个定位,离呜米家很近的海边,没被开发成景点,只剩一条落寞的海岸线。呜米知道,那片海不漂亮,风也腥咸,沙滩不穿鞋就硌脚。
她到的时候看见咩栗坐在台阶上,夜色像困住她的森林。她叫了一声,咩栗回过头,眼睛比半个月亮还亮。
后来她们两就这样坐着,盯着手里的仙女棒一次次地开花又败掉,点亮这个世界的小小一角。
咩栗说:欸。还是小时候快乐。现在这么大一个城市,容得下所有霓虹灯,都容不下一根小小的烟花。
她把那根仙女棒举起来。像一座灯光微弱的塔。
后来晚风吹得打火机都点不着,她们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往回走,走得慢慢悠悠,影子也慢慢悠悠。风吹得她们站不直腰,头发飘来飘去。咩栗忍不住在笑,好像是觉得她们干了什么蠢事。后来决定坐公交回去,因为不是一路车,呜米坐在位子上,抖掉一身寒气,看见仍在站台上的咩栗向她挥手告别。
她拉开窗户说:注意安全。
戴着口罩的咩栗说:知道啦。
还在路上的时候呜米收到她发的消息,是咩栗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两只捏着仙女棒的手,像握住了什么星星一样。
“你才像狗。”
回完消息的时候呜米突然想,也许她也该开始再写一支歌了。不是折返的春天让谁长命百岁,而是她浮在井底隐隐觉得窥见天光。
呜米很久没回咩栗信息了。
咩栗趴在桌子上,眼神来来回回扫视和她的聊天页面,好寂静,没有声响。她去问经纪人下一次和呜米的工作安排,经纪人说:大早上你给我发消息就问这个?给你放假你还不要是吧。
她啃完一个包子,知道自家孩子心思,继续给咩栗回复:那边说在闭关工作,其实好像是在写那个剧本的主题曲。不过好像连她经纪人现在都见不到她,怪头疼的。要不你去问问?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的咩栗理智仍然没有战胜情感,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直接就给她发了呜米的工作室地址。
“太感谢了!呜米有时喜欢逼自己,要是能带她放松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呜米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锋利的笔尖刚刚划破一张纸,渗出的笔墨像老旧干涸的血液,晕成一片布着暗礁的海。
她没有理,继续在低矮的台灯下写写画画,照出她一指墨水。
门声一直没有停,响了很久。
她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站起来,踢翻了垃圾桶,揉成团的纸乱滚一地。她走向客厅,从猫眼向外望,看见低头被手机照亮的咩栗。
呜米有些吃惊,她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我在工作。”
“晚上好前辈。”咩栗笑了笑,显露出漂亮的眼苔,像卧着一小轮月亮,“介意我进去坐坐吗?”
呜米握着门把没说话,直到楼道的感应灯灭掉,一下黑下来,她默许咩栗跟她进来。
“拖鞋穿这双。”
一进门咩栗就看见很多空了的咖啡罐,无言地向她诉说什么,赤裸裸的。呜米的憔悴一下有了理由。
呜米让她随便找个地方坐,又扑回工作台前。脑子里却只有曾经被否认的那首歌撕掉的声音。
咩栗悄悄看她,觉得她皱成一张旧报纸了。
她们谁都没有讲话,就这么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呜米伸手想要捞什么,顿住了,咩栗看在眼里。然后呜米起身要出门,她也跟着站起来。
“别跟着我。”呜米穿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哦。”咩栗眨眨眼应了一声。
呜米出门时她却也跟着一起出门,走在前面的人走一步台阶就听到两步回声。呜米放快脚步。
把自己一直关在不透风的房间里的呜米才知道已经夜深,指尖在自动贩卖机上点点,一罐咖啡滚出来,她弯腰拾起来的时候想:怎么见到咩栗总是晚上。
也许是因为夜半总是不清醒,什么都可以借口写出来,就像她少年时代可以兀自看海,坐在被北京标准时间截断的晚昏,而不去考虑绕不开的万事不通的现实。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准备拉开拉环时手腕突然被人拽住了。
她侧过脸,发现咩栗很认真地盯着她。手心比这座城市冷,眼神比这座城市热。
“你不能再喝了。”
“别管我。”呜米稍微用力尝试挣脱。
“不可以!你都多久没有睡觉了?我总不能看着你自杀!”咩栗两只手攥住她的腕子。
呜米那时发现她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更像是表演性质的干冰。
真是错位了。呜米想,这不就仿佛是把自己所有的脆弱都暴露给她看了吗?
她有时看着咩栗,很想问她,问她这样的人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除了明天,我们还能去什么地方?
又或者问问曾经傲慢过的自己。呜米突然觉得挺好笑,怪没劲的,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只会噎住自己的呼吸。
真年轻啊,咩栗。年轻又漂亮。在破碎的夜晚都不去悼亡什么。
呜米突然笑了笑,去回望咩栗的眼睛:“服了你了。眼神凶得像要咬人,到底谁才是狗啊?”
她改用三根手指的指尖捏住罐子,往咩栗的方向递了递,意思是说:给你。我不要了。
有点没回过神的咩栗伸出手。
呜米一松手,咖啡直直滑落下去。
咩栗条件发射想要去接。
手却一下子被呜米握住了。
咩栗看见呜米眼里那样的光,和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仿佛永远不会被淋湿似的。
她的心跳再次热烈起来。
“‘MeUmy深夜私会热吻’,哇!真有你们的!假戏真做了是吧?”经纪人猛拍呜米的桌子。
呜米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真不知道,而且那就是故意抓角度拍跟我有什么关系??”
经纪人对着她冷笑一声,末了还是叹气起来:“该不会是那边找的人故意的吧。”
呜米没有讲话,经纪人这时接到一个电话,示意了一下出门去了。
冷静了几秒的呜米第一次拨了咩栗的手机,嘟嘟几秒,接通了。
“这事你知道?”呜米开门见山地问。
“...我不知道。”咩栗听起来有些累。
“你向上面争取了我们的合作?”呜米话风一转。
“...是,我——”咩栗沉默了一瞬。
“好。”呜米应了一声,突然说,“那部戏我接了,下次见。”
在对方有任何回应之前,呜米挂断了电话。
“呜米!”经纪人推门而入,“借着这个事的热度,那导演还是很看中你,问你要不要考虑——”
“我答应。”
“不同意也没事公关在路上——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
呜米没去看她。眼前出现的是咩栗,渴求答案的咩栗,问题本身却漶漫。
下次见。我们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的。
在呜米意料之中的,网上的热度因此炒了又炒,电影顺势宣发一下激起千层浪。出乎她意料的是咩栗居然在这个关头发了一条微博。
胆子真大。呜米看到第一眼就想笑。
“亲爱的,我对你一见钟情。”
恰是电影里的台词。
呜米深知不是。就像咩栗总是借着夜色靠近她,伪装得无害,却一直在等待青春的雨季,种下一个接一个的隐喻,一数到十,十数到百。镜子般光灿。终于世界返潮。
于是成为她的万事万物,她的命中命中。
呜米对着那两个闪烁的字节,最终点下转发键。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