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忆》续85
作者的话: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赶天赶地来更文。
看,我是个多么有有仪式感的人。(好吧,我承认,我懒,推迟了好多天。见谅啊,各位!不过我有弥补,这章超级长,算是个plus版本吧。)
最后,引用一段文案:
“共青团说28岁以下叫青年,国家统计局说34岁以下叫青年,联合国说45岁以下算是青年,世卫组织说65岁以下都是青年。
愿每时每刻的你,都能接纳美好、希望和勇气,千帆历尽,归来仍是年少。”
五四青年节快乐!

第八十五章

樊楼,依然灯火璀璨,人声鼎沸。
汴河,依然缓缓流淌,没有了那日河灯的点缀,它不再灵动,变得格外深沉静抑,偶尔漾起的一抹亮波也只是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缥缈的投射而已。

依然还是那间包厢,这次却只有一个人。
李宁令呆呆地凝视着幽黑的汴河,夜风拂过,满是酒气。
仰头将手中酒喝了个干净,李宁令转身,背对着窗口,悠悠执起酒壶,斟满酒杯,端至唇边,再次喝尽,缓缓道:“在外面挂那么久就不怕掉进河里?”
衣袂轻响,一道白影落于包厢之内。
“小姑娘功夫不赖啊,如此距离之下,除了那只猫,你是第二个发现我的人。”一张明媚笑颜,俊逸出挑,扎得人眼胀。

绝对没把自己当外人的白玉堂,踱步走到了桌前坐下,看见一桌的酒菜,咂舌道:“比我还铺张,一个人能吃得完?”
“现在不是两个人了吗?”李宁令说完,提高了声音吩咐门外道,“阿锦,吩咐店家再添置一份碗著酒盏。”
门外的野利锦闻言一愣,旋即一手拉住正准备冲进去的野利荣,一边应道:“是。”
“野利荣,我可警告过你,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李宁令的声音再次响起,冷然,带着不可抗的威严。
野利荣紧紧握紧了佩刀,咬牙不语。
“牛儿,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家小公主的。”白玉堂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戏谑。
“白玉堂,你......”野利荣被激怒,恨不得踹门而入,在他的心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哥!”野利锦死死拽住野利荣,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别惹她,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野利锦的提醒,让野利荣冷静了下来,李宁令自那日从开封府返回后,的确又像是变回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召靖公主,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甚至比以前更冷,常常一个人呆着,连野利锦也被远远地支开,这样的李宁令让野利荣心中也不得不升起一片冰凉。
从店家手中接过拖盘,野利锦轻叩厢门,闻得李宁令的允许方才推门而入,须臾后便退了出来,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转身凭栏,各自看着楼下熙来攘往的人群,默然不语。
“我先说清楚,这顿饭算我的,我可不是来蹭吃蹭喝的,我只是听说这樊楼自酿的“梨花白”乃汴京一绝,忽然就犯起了酒瘾,店家却告知,包厢已满。我又不惯坐在大堂里喝酒,正有些扫兴,抬头便看见了你家那头牛,猜你一定在,大家也算相识,所以我才来看看能不能一起凑个包厢,喝个酒。”白玉堂拿出一张银票,压在了盘子下面。
将酒壶“笃”地一声搁到白玉堂面前,李宁令道:“梨花白。要喝自己斟,银票收回去,否则就别喝了,白大侠请自便,恕我不送。”
“怎么忽然就这么冷冰冰的?搞得如此老气横秋?”白玉堂自斟上一杯酒,仰头喝尽,咂了咂嘴道,“好酒!”

李宁令没有说话,只是陪了一杯。
“是那只猫惹你了?”白玉堂笑嘻嘻地放下酒杯,收回了银票,抱臂看向李宁令问道。
“没有。”李宁令冷冷答道。
“没有?”白玉堂举筷夹起一颗水晶鸽蛋扔进嘴里,“没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借得什么酒,浇得什么愁啊?”
“我怎么就借酒浇愁了?你才借酒浇愁呢!”李宁令放下酒杯,一梗脖子嚷道。
“对嘛,这才是你嘛,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装哪门子深沉,还嫌不够累?”白玉堂一拍桌子一翻眼道。
“你......”李宁令被白玉堂梗住,虽然与白玉堂相处不多,他却让李宁令莫名觉得挺亲切,也许是他俩性格很像,都是生性桀骜,看似狠辣,实则却是性情中人。
“懒得理你,有酒你就喝,有菜你就吃,哪来那么多问题。”李宁令白了他一眼道。
“哟,看来果然有事情发生。”白玉堂俊眉一挑,斜睨着李宁令,好奇心大起。
忽然,白玉堂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嚷嚷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去开封府看望那只猫的侍女,是不是就是你?”
见李宁令没有否认,白玉堂惊道:“小公主,不得了啊,你这都追到猫窝里去了,有胆魄!只是,那只猫就没被你惹炸了毛?”
李宁令转眸觑了白玉堂一眼,点了点头,低低道:“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白玉堂笑弯了腰,他几乎都能体会到当时展昭的心情,“干得漂亮。哈哈哈哈哈。”
转眸见李宁令蔫儿蔫儿的看着他,白玉堂收住了笑意,清了清嗓子,道:“炸了就炸了呗,反正他也拿你没辙。最多被他斥责一顿。不过就是责你任性胡闹,做事不计后果之类种种。”
李宁令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全都被你说中。”
“我还不了解他?”白玉堂右手无名指勾起酒壶,坐到窗前的案几旁,斟了一杯酒,举着酒杯对李宁令道:“他这人就这样。大事面前,绝不容含糊。别看他平时挺温文,真惹毛了他,谁都讨不到好。管你是不是党项的公主。你呀,就自认倒霉吧,谁叫你不懂事?顶着这么个身份还不带一兵一卒地瞎跑,你说他怎会不斥责你?不过,归根结底,他最关心的,不也还是你的安全吗?所以,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来,喝酒,喝酒。”
李宁令没有接话,只是暗淡了眸光,将手中酒杯讷讷送至唇边,浅抿了一口。
白玉堂见今日的李宁令全然不见了往日的灵动与咋乎。一时间有些纳闷,他对李宁令虽不甚了解,但他却很了解展昭,虽算不得是个会怜香惜玉之人,但以展昭的个性,就算他再生气,也绝不至于将个女孩子斥到一蹶不振。
忽地灵光一闪,白玉堂快步行至李宁令面前,俯下身,试探地看着李宁令的眼道:“你该不会是跟那只猫表露心迹了吧?”
李宁令眸中一暗,转开了视线。
“得。”白玉堂直起身,叹道,“这不自找的吗?”
缓缓坐回到桌边,默默将李宁令和自己的酒杯斟满,举杯轻轻磕了磕桌子,示意李宁令也举杯。
两杯相碰,饮尽杯中酒。
放下手中酒杯,被晚风吹乱的烛火正好耀进李宁令的眸中,像极了她心中的挣扎。
而这样的眸光,白玉堂今日并非第一次看见。
......
“表哥。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今日当他把“百鸟朝凤”的贺寿点子兴高采烈地告诉梅娘时,梅娘就是用这样的眸光看着他,闪着泪光央求着他。
“你觉得不好?”
“不,很好。只是......只是这样太麻烦你和几位兄长了。”
“没关系,只要你和太后能开心就好。不过在太后寿诞之前,你可要小心保密哦。”
“表哥......我......”
“唉,百鸟尚未凑齐,我得赶回去帮忙,就不再久留了。缺的这几种鸟儿可不好弄,估计太后寿诞之前,我都抽不开身了。你乖乖的,不要太想我哦......”
从他进了凝香殿到他离开,短短半盏茶的功夫,梅娘的眼中尽是挣扎,看得他心痛,也看得他心颤。所以,他打断了她的话,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光鲜迅速地“逃”走了。他怕她告诉他,她最终还是放不下。
他不知梅娘那句“不要对我这么好”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感激?是愧疚?还是另一种拒绝?显然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一个人在房檐上猜得脑仁儿疼的白玉堂,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悻悻地起身,来到樊楼找酒喝。
.......
“所以,其实终究还是放不下?”白玉堂问,也许此时连他自己也没弄清自己问得是谁,李宁令还是梅娘。
“嗯。放不下。”李宁令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答得很干脆。
白玉堂心中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将酒杯缓缓置于桌上,李宁令抬头,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道:“但,必须放下。”
白玉堂微微一怔。
“李宁令可以放不下,但召靖公主却必须放下。”李宁令补充道。
白玉堂突然就有些恍惚,这是不是老天给他的暗示?他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梅娘放不下,安宁公主却可以?那么他白玉堂喜欢的又是谁?是梅娘还是安宁公主?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白玉堂使劲儿摇了摇脑袋暗道。
白玉堂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白玉堂赞赏地看着李宁令道:“难怪你先前扮作男子之时,连那只猫也被你蒙了好久,今日方知,原来是你身上自带着几分男子的爽利。好好好,很对我的脾气。来来来,我们干一杯。”白玉堂抬手斟酒,“常言道,喝过酒便是兄弟。”
“我可不跟你做兄弟。”李宁令突然就不乐意了,撅着嘴,不端杯,撇了一眼白玉堂嚷道:“我要是和你成了兄弟,那我不也就成了展昭的兄弟了?我是个女孩子,我才不要做他的兄弟!”
直到此时,白玉堂才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终究还是女孩子,无论性格多爽利也比不过改变主意时的更爽利。
“干嘛急眼?我又没说你不是女孩子?怎么个意思?您这是要做他的妹子?”白玉堂假装不解其意,继续绕着圈子。
“我有哥哥!亲哥哥!我不缺哥哥!”李宁令继续嚷嚷道。
“那你缺啥?”白玉堂嘴快,脑子更快,微眯着双眼逗道。
“缺个心......”弗一出口,李宁令便觉势头不对,暗呼上当,立马咽下了后面的字。
白玉堂见李宁令差点儿说溜了嘴,哪里肯放过,贼兮兮地笑问道:““缺个心什么?缺个心上人?还是......缺个新郎官?”
“缺个心眼儿。”李宁令白了一眼身边这个笑眼弯弯的人,没好气地哼道,“差点儿上了你的当。”
白玉堂闻言,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到背转了身去,片刻之后,白玉堂才收住了笑声。
“看来女孩子的话终是不可信,方才还跟我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召靖公主必须放下”。我还以为我真碰上了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公主呢。”
“对啊,我就是这样的公主啊。”李宁令挑眉,举箸夹菜,“只不过,我现在碰巧是“李宁令”而已。”
白玉堂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得不服了这位刁蛮公主胡搅蛮缠的本事。
“那好,李宁令,我来问你,那只猫到底哪里好?就这么让人放不下?”
“哪里都好。”李宁令并未抬眸,目光扫过桌面,似乎在思考下一筷该往哪儿下。
“哪里都好?这么邪乎?”白玉堂嘟囔着,似在询问又似乎在自语。
“若比他人,我承认,他的确不输,但若是比我......”白玉堂轻甩外氅,轻逸转了半圈,带起一阵劲风,搅得汤碗中都漾起了涟漪。啪地一声坐下,眸光直逼李宁令,“谁更好?”
在白玉堂的炫目折腾下,李宁令不得不停下筷著,抬眸看向白玉堂,片刻之后,朱唇轻启:“他。”
干净俐落,没有丝毫犹豫。
“他?凭什么?”白玉堂跳了起来,很是不服。
“凭你喜欢的安宁公主似乎也挺喜欢他,凭正因如此,你强装大气却也无法避免的不舒服。”李宁令放下手中筷箸,睨着白玉堂,单刀直入。
“你......”白玉堂俊眉微竖,本欲辩驳,却见到李宁令很是笃定的神色,也就懒得再掩饰,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你都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
“安宁公主不明显,你挺明显的。”李宁令笑道,直白得几乎让白玉堂都有些应接不暇。
李宁令虽只见过梅娘一次,但女孩子的敏感却让她发现,梅娘对与展昭相关的所有事物都有着极不自然的回避和漠然,甚至连太后和孟春妮也都小心翼翼,尽量绕开展昭,盛赞白玉堂。
如此刻意,李宁令岂会不察。加之白玉堂已几次三番地询问他和展昭谁更好。焦急和不服常常会不经意间溢于言表,如此一来已是再明显不过。
“既然如此,那好。你不是说你是女孩子吗?那今日你必须得清楚明白地告诉我,展昭到底哪点比我好?输,你也得让我输个明白不是?”白玉堂坐正了身子,很认真地等待着李宁令的答案。
白玉堂的较真,难住了李宁令,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看了白玉堂好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的确就是比你好。”
“不知道?不知道还说他比我好?”白玉堂真是搞不懂女孩子的逻辑,急道,“论长相,论武功,我哪一点输给他?”
“武功当真不输?”李宁令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呃......伯仲之间好不好。”白玉堂有些气结,挑眉争辩道。
“哦。”看出了白玉堂的底气不足,李宁令压住笑意应道。
“呐,”白玉堂凑近李宁令道,“你再仔细看看我,你凭良心说,就我白某人这人品相貌怎样也算得是赛潘安吧。那只猫顶多也就算个过得去,如此一比,再怎样是不是也应该是我更胜他一筹,怎么你们一个个就都跟中了邪似的,都选他?”
李宁令忽闪着一双大眼,再次盯着眼前紧蹙着眉的白玉堂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白玉堂,你的确长得很晃眼。是那种单凭相貌就能勾魂摄魄的男子。”
白玉堂不料李宁令竟会如此直白地对他的相貌大肆赞扬,莫名便愣在了当场,接着便破天荒地很不白玉堂地红了脸,嘿嘿嘿地笑道:“谬赞,谬赞。”
李宁令撇了一眼白玉堂,垂眸拨弄着手边的筷著,笑道:“不过,遗憾的是,女孩子首先被吸引的却似乎不是男子的脸哦。”
“不看脸?”白玉堂很是疑惑,心中暗忖:不看脸还能看哪里?
“眼。”李宁令抬眸看向白玉堂,正中他此时的不解。
“眼?”白玉堂一愣,“这不扯吗?眼难道没长在脸上?看脸和看眼还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李宁令很肯定地答道。
“是吗?”白玉堂起身,快步行至盆架前,天下第一楼的“樊楼”又岂会缺了让贵客们正衣冠的铜镜?铜镜中映照出的是一双眉目含情的凤眼,熠熠生辉。
“我的眼也不比那只猫的差吧?”白玉堂几乎快将整个脸都贴到了铜镜上,左左右右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喃喃道。

李宁令的身影出现在了铜镜之中,看着镜中的白玉堂,李宁令道:“白玉堂,你眼中的光像夏日艳阳般热烈,锋芒毕露,霸气张扬。被你凝视的女孩,恐怕很快就会被你炽热的目光烫红了脸,心中狂喜必不可免。但,却仅仅只是狂喜而已。”白玉堂抬眸看向镜中的李宁令,却只见她说完之后,轻轻扬了扬秀眉,便转身从铜镜中消失了。
白玉堂回头看着负着手,大摇大摆坐回到桌边的李宁令,心中暗诽:“这小屁孩儿,见过几个男人,说话竟如此囫囵个儿。”
悠悠踱回到桌边,白玉堂似笑非笑地歪头看着李宁令道:“仅仅?而已?照小公主您的意思,那双猫眼就不仅仅只是让你狂喜了呗?”
李宁令落落大方地回眸看着白玉堂,很认真地答道:“不,他的眼不会让女孩子狂喜。”
“哦?”白玉堂微微挑眉。

“他的眼会让人深陷。”李宁令转开了眼眸,目光投向了窗外绀蓝的夜空,缓缓道:“白玉堂,你有试过躺在草原上仰望星空的经历吗?如水夜空,星辰似海,清澈通透,似乎可以一眼洞穿,却又怎么也看不穿。你会不甘心,你会使劲儿睁着眼,执着地想要看穿它,最后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星辰大海,不可自拔,就算明知会溺毙也不愿闭眼。”
“啊?我没听懂。”白玉堂有些懵。
“唉,不怪你,你又不是女人。”在白玉堂的这句煞风景的话的干扰下,李宁令成功收回了神思,轻轻叹了口气道,“总之,就是说,对女孩子而言,喜不喜欢你白玉堂,主动权在你白玉堂手中,而喜不喜欢展昭,主动权却在女孩子手中。”
“哈?”很明显,白玉堂更懵了。
“白玉堂,你可真够笨!呐,看星辰会让人流连忘返,看太阳却会看瞎双眼。星辰很远,却有种强大的吸引力,让女孩子舍不得放弃,会一直睁着眼寻找和靠近。艳阳虽近,却过于耀眼和炽热,无论女孩子心中舍不舍得放弃,都会因受不了而不得不逃开。”
“等等,等等,我好像明白了。”白玉堂用手指疾速轻扣着桌面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其实梅娘是喜欢我的,只是我把她逼得太紧,让她不得不躲避?那我是不是应该离她远一点?”
看着白玉堂提到梅娘时,不由自主的喋喋不休,李宁令很是感动,外表豪横的侠客,也有局促的时候,不仅没有拉低男儿气,反而更加显得真性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要不要试试她?”李宁令眨巴着眼睛问道。
“试试她?怎么试?”白玉堂觉得眼前这个小公主简直出乎意料地古灵精怪,他着实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
“你让我想想。”李宁令说完,托着腮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李宁令眸中一亮,凑近白玉堂,低声道:“有了,三日之后便是太后寿诞之日,到时候......”
“什么?”白玉堂蹙着眉,“这......能行吗?会不会太过?一定要在那一天吗?”
李宁令点点头道:“一定要在那一天,众目睽睽之下方见真情。”
白玉堂的眉拧得更紧了。
“不行不行,寿诞当日那只精豆子猫一定会在。”
“就是要他在。”李宁令道,“只有他和你都在,结果才最真实。”
“那只猫有多精你不是不知道吧,就你我这点儿小伎俩,你觉得他会看不穿?”白玉堂越想越不靠谱,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行不通,行不通,只要有那只猫在,铁定行不通。”
“你是属老鼠的吗?就那么怕他?”李宁令急道。
“你!”白玉堂差点儿被李宁令这句话噎死,挺直了腰板儿,白玉堂扬眉道:“我会怕他?我是怕万一......万一......”
“万什么一?”李宁令杏目一凛,“我看你就是怕到时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算了算了,怕就一边儿待着,自个儿猜去!我还不愿意帮了呢?”
李宁令下巴一昂,直接背转过了身去。
“别别别呀……”白玉堂见李宁令生气,连忙哄道,“我哪里是怕结果,我是怕万一连累你被人误会岂不是我的罪过?”
“被人误会?被谁?展昭?我倒是想他误会,你觉得可能吗?”李宁令撅着嘴嘟囔道。
“不可能。”白玉堂答得格外果断。
“白玉堂!”李宁令嚯地站起身来,答案其实早已心知,只是听上去依然很是刺耳。
“实话。我若说“可能”,你自己觉得可能吗?”白玉堂抬头看着李宁令,一脸无辜。
狠狠瞪了一眼说着“大实话”的白玉堂,李宁令缓缓行至窗前,揭起茶案上的茶盏盖,轻轻搅动,盏中玉叶翻腾,暗香浮动。
“你方才说,若展昭在,此计便行不通?而我却觉得未必。”李宁令微微敛眸,月光透过窗棂溶进手中那盏清澈的茶汤之中,回眸看向白玉堂,李宁令道:“他越是看穿,就越不会拆穿。”
“为何?”白玉堂一头雾水。
“谁让他交友不慎,交到你这么个遇到美人儿就笨到没边儿的朋友,他又岂会在关键的时刻眼睁睁看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李宁令看着依然紧蹙着眉举棋不定的白玉堂,心中戚戚:是谁说只有女人才会因为情深而变笨?
“你这么确定?”白玉堂很是怀疑,展昭在他眼里一直都正直得太过分。
“当然。”李宁令眼中是一如既往的笃定。
“世间万事皆有风险,看你是否愿意一搏。”李宁令缓缓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香茗,顿了片刻,方才缓缓道,“若成功,自是喜事,两情相悦,执手偕老;若失败,亦非坏事,从此不必再做无谓纠缠,也免得累人伤己。”
“累人伤己......”李宁令的话像一根针扎到了白玉堂的最伤处。
垂眸思忖了片刻,白玉堂重新抬眸,眸中已然清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将身前的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好,就这么办。若到时梅娘心中依然没有我。我白玉堂以后绝不纠缠。”
“不用这么悲壮。我倒觉得很有可能会成功。”放下茶盏,李宁令回到桌前,抬手饮尽了杯中残酒,重新满上一杯,朝白玉堂举杯道,“若如你所愿,你得欠我一顿酒。”
“好。”白玉堂执杯相碰,“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