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翔空
伴随着无数梦魇的沉眠。
头脑中光怪陆离的画面终于结束。
射命丸文是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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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昏脑胀。
眼皮好重，不打算睁开。
想要再睡回去。
那是什么声音？
错不了！那是警报声！
————
长年在军队当中服役的射命丸文在听到了不知是何处传来的警报声之后，身体几乎是立刻做出了本能的回应。
眩晕和疲劳的感觉被心中升起警惕强行驱散，浑身的肌肉痉挛了一下，似乎是打算像往常形成的肌肉记忆一样翻身下床，但是上半身刚刚离开床一点点，便又软绵绵的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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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无力。爬不起来。
还是先想一想现在的情况如何吧。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接下来我应该干些什么？
我是射命丸文，隶属于妖怪-妖精同盟，东京市北部突击步兵团下属第5特种作战排排长，个人出勤呼号Foric-01。
自己所处的具体位置不明，不了解到底在幻想乡内还是外，只知道这似乎是一间设施齐全的医院病房，自己身上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病号服，正有气无力的躺在舒适的病床上。
左手插了一瓶吊针，头顶上似乎戴了个脑帽，脑帽上也插满了各种线头。
关于近期发生事件的记忆——异常模糊。
自己正率领自己的排，潜入月都军队后方执行破坏高价值目标的任务，但是遭遇了敌军伏击，展开激烈的枪战——
然后就眼前一黑。
再然后就浑身无力的躺在这里了。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只有一些依稀可辨的梦魇，残留在回忆的最深处。
那些梦魇的内容是如此可怕，如此真实，以至于根本不敢去回忆，去直面。
如果那些梦魇都是真实的。
部下们……遭到优势敌人的伏击，应该都已经阵亡了吧。
接下来做些什么？
当务之急是起床。
————
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还没有恢复体力的射命丸文终于挣扎着，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她拔掉了手上的针头，发现自己挂的水仅仅只是一瓶普通的营养液，脑帽上的线头也在随后被一根根除去。
尝试着用自己的力量挪到床边，握着病床的扶手，准备下床站起来。
她还是太虚弱了，刚刚从长久的沉眠当中醒来，还没能完全恢复对身体四肢的掌控，每当双脚沾到地面，刚一加上负担，准备站立起来，腿上的肌肉就开始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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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彻底脱力了。
那就先坐着休息一下，审视一下周遭环境和自己的身体。
床头的后方，是一排叫不出名字的医疗仪器，脑帽上的线头都接在这些东西上面。
尽管可以使用鉴识能力，好好审查一番这些设备的工作原理和用途，但是现在精力不济，还是稍微节约一点的好。
鉴识能力的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床下摆放着几双袜子和作战靴，这里是座军医院？
左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杯，里面有大半杯温水，还有几个糖水橘子罐头。
先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吧。
————
很快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射命丸文继续打量房间里的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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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三套衣服，一套似乎是军礼服，一套作战服，还有一套……
鸦天狗的传统服装？
也是难为把我安置在这里的人了。居然连帽子上的绒球都能那么精准的复刻出来。
感觉有了点力气，站起来穿鞋换衣服吧。
还得再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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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脱下病号服的一刹那，射命丸文被自己的身体震惊到了。
经过了多年的残酷战争，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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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还是我吗？
混迹战场，终日与枪林弹雨做伴，伤痕和流血早已经成了自己的老朋友了，不说别的，自己的身体上，到处都是各种武器留下的纪念物。
可是，那些难看的伤疤，居然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的皮肤，看上去是那么的完美。手感如同绸缎一般光华，色泽如同新生儿一般白皙而红润。
而那条被换成了机械义肢的右腿，现在——也变成了原装的零件！
这……这真的是我吗？
————
一时间，射命丸文的精神有些恍惚。
她内心深处，终究还是个爱美的女孩子，见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如初，一时间还不敢相信。
好像回到了战争还没有爆发，生活依然平静的年代。那是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
随后产生了自己还是曾经的天狗记者的幻觉。
一不留神，脚下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了几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强烈的眩晕感和刺痛感立刻涌入了她的大脑。
笨拙的穿好作战服，戴上鸦天狗常戴的红色小帽，她开始在病房里寻找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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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
我已经不是记者了。
头晕的厉害。
我得看清楚现在的自己。
那边的衣柜里肯定有穿衣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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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射命丸文眼中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
这是我自己。不会认错的，这就是我自己。
但是这镜子里的自己，却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脸上的伤疤没了。跟了我那么久的机械义眼呢？它消失了。
自从右眼瞎掉之后，那只机械义眼就一直跟着我了。
可是现在，我的右眼长了回去，还恢复了视力。
既然这样……
————
意念一动，一副鸦天狗特有的翅膀，在射命丸文的背后伸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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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就是我的翅膀没错，强健，有利，长满了黑色鸦羽的天狗翅膀。
但是这绝对不是我的翅膀。原来的那一副早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换成机械义体了。
现在，机械义体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只剩下这一副。
倒是和原装货没啥两样啊，收起来的时候，甚至不影响我平躺着睡觉。
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了。
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吧，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处，弄到点武器装备。
那个警报声，绝对不是梦魇。
绝对不会有错，那就是军中的警报声。
————
关上了病房的大门，射命丸文步履蹒跚的在走廊当中挪动着。
脚下还是有点虚浮，脑子还是有些不太清晰，她认为这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虚弱。
————
周围的环境一点都不熟悉。
这好像是一座综合性的军事基地。除了病房，还有宿舍，食堂和一些别的设施。
肯定会有武器库的。
但是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武器库呢？
这么一点一点的挪过去，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把这附近都搜查一遍啊。
把机械义眼的HUD打开吧，增强视觉的功能和扫描功能可以……
唉，我的机械义眼已经——唉哟卧槽？！
调出来了！
前方第三个交叉口左转，再前进二十五米，有个武器库。
就这么走。
等到……
HUD的界面……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然还能看懂，但是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东西了。
不去管它，一时半会肯定想不明白的，先把武器弄到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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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库的自动门，在射命丸文靠近时就打开了，她因此得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其中。
然后，她就被三人多高，堆的满满当当的枪架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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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
有些我能够看明白，也自认为会用，但是更多的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不知名枪械，我只能依稀辨认出枪的轮廓，根本就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叫什么，更别提使用了。
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好。
步枪肯定是没法带走了，这里的步枪都没有背带，老是放在手里也不太好拿。
作战服的腰带上只有一个手枪套和几个手枪弹匣包，没有步枪的弹匣包。就算是拿走了步枪，也没法带走足够的弹药。
那就找一把最好的手枪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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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库的最深处，射命丸文盯上了一把被单独摆放的手枪。
其他的武器装备，全都被整齐码放在一层层的架子上，而只有这把手枪，享受了单独存放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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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德尔塔手枪”，这应该就是它的名字了。
感觉精力回复了一些，对它使用一次鉴识能力吧。
要不然拿走了也不知道怎么用。
让我看看……
枪身被完美的平衡，重心就在握把处，握持手感和指向性完美。
枪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突出物，很适合快速出枪，不会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握把上方的枪身里……为什么会安装一具微型的聚变反应堆？为什么这具反应堆还被设计成完全自持的模式？不需要加注燃料就能持续运作？
一组屏蔽和折射装置，用于从反应堆中导出强度足够巨大的电离辐射。
这组装置的前方，一组加速线圈和激励装置将射线导向枪口，通过再次充能，将强大的伽马射线转化为某种未知的“德尔塔射线”，以光速和前所未有的强度发射出去。
这应该就是这把手枪得名的原因了，德尔塔射线，德尔塔手枪。
被射线击中的目标，应该像是被微波炉烧烤的食物一样，会被射线瞬间加热，只不过功率大了无数倍而已。这把手枪射击一次的威力，已经不逊色于一场小型的伽马射线暴了。
血肉将会立即沸腾蒸发，骨头也会瞬间熔化，在强烈的淡蓝色辉光下，就连坦克装甲也会被这把手枪烧穿，引爆车体内部的燃料和弹药。没有什么目标，能够扛住这把手枪的一击。
那就拿它了。
再等等……
使用鉴识能力，一直都是个非常消耗精力的操作啊。
可是为什么我看了这把德尔塔手枪这么久，现在依然神清气爽？没有半点眩晕的感觉？
算了，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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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德尔塔手枪从置物架上取下，射命丸文的HUD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瞄准光环的投影。
还出现了一行小字和危险警告标志——如果在武器库里走火，是很有可能引发殉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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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爆，提醒我了。
得带几个手雷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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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手枪的保险，射命丸文顺手拿走了几个等离子手雷和漩涡手雷。
离开了武器库，她继续探索周围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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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
又响起来了？绝对不会有错！
有情况，有人来了！
HUD上显示是友军？不要开枪了，先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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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个身穿全套甲壳盔甲，手持激光手枪，动力剑和动力拳套的妖怪士兵们从走廊中呼啸而过。
他们根本都没有多看旁边那个不知所措，东张西望的鸦天狗一眼。纵使其中少数人产生了好奇心，这些情绪也被掩藏在了在全封闭的头盔之下。
战情播报说的很明白，立即前往空降甲板集合，搭乘空降舱登陆月面，战斗已经进入了最紧要的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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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们是士兵，彪悍的士兵。
绝对不逊色于我见过的最精锐的部队。
从未见过的盔甲和武器。
但是一看就是最好的。
跟上他们。
旁边的音箱里好像在播送战情广播？
月面远征军？
这次战争的敌人是月都？
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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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命丸文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坐进空降舱里的，由于并不隶属于月面远征军，没有对应的班组，她只能随便挑了一只无人占领的空降舱坐进去，能容纳十人的空降舱内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她也忘了自己是如何降落到月面上的。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空降舱飞行过程中巨大过载的影响。
鸦天狗，全都是天生的王牌飞官，对抗过载的能力远超常规的妖怪，而作为鸦天狗一族中的佼佼者，以高速闻名于整个幻想乡的前新闻记者，空降舱突袭时产生的过载，好像还真的奈何不了射命丸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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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
先别急着出去，首先观察四周情况！
前面有两个亲兵，但是还没注意到我。
打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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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致命的德尔塔射线直接命中了亲兵的身体，虽然是第一次使用德尔塔手枪的新手，作为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射命丸文依旧展现出了娴熟的枪法——两发两中，弹无虚发。
不过，德尔塔射线的速度本身就是光速，弹道完全准直，这也是新手能立刻找到枪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第一个亲兵被击中了躯干，胸口的盔甲因为构成其物质的原子被激发，立刻散发出了明亮的淡蓝色辉光，射线巨大的热效应立刻在胸甲上烧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
而盔甲后面的人体则根本无从抵抗德尔塔射线的威力，正如鉴识能力所模拟的，血肉沸腾消失，骨架被熔化成了一滩恶心的橙黄色脓水。
而另一名亲兵的死法相对来说痛快不少——射线轰掉的是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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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净空！
现在是时候起飞了！
只有飞翔在天空当中，我才是我，我才是鸦天狗射命丸文！
多少年了，我也想试试用原装的翅膀飞行的感受啊！
虽然不能外挂武器了，但是有了这把手枪，我还需要什么更好的武器呢？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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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长这样的这只aya并不是本土幻想乡的那位记者，而是生化罐里被营救的半机械实验体。
将机械文惊醒的警报声，是丰姬攻破领航星号虚空盾时拉响的。
之后她听到的第二阵警报，则是突击步兵出发的集结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