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师(忘羡)(十一)
“诶,你们听说了吗?”天气热了起来,一大清早茶馆内已有不少人。“听说什么?”有人凑了上来,人们总是对八卦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我跟你们说…”开头那人轻轻地在讲着什么,围在一旁听着的人表情一时间都十分唏嘘。
“这个我也知道。”又有一人凑了过来,“听说这回景王府的世子殿下是挺认真地带了人回去,可谁能想到那苗疆少年竟是景王爷的私生子,真是要命啊。”“那可不,”另一人接道:“这刺激的啊,景王爷当场就傻眼了。”“那…后面怎么样了?”又有好奇的人凑了过来。
“这个不知道。”说话的人揺揺头,“不过我知道更刺激的内幕,”那人压低了嗓音,“听说世子殿下和那个景王的私生子他们两个已经…”
“已经什么呀?你快说。”听的人话听到一半极其难受,催着要听下半段。“就是那个…”说话的人使了使眼色,“你想世子殿下将那俊美少年安置在客栈那么久,日日去找他,还能做什么?”“我天,造孽啊!”听的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一夕之间,景王府的世子殿下宠爱的那个苗疆少年竟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子,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明面上不敢议论,背地里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景王自景王妃走后十多年未曾续弦,连个小妾都没有的好男人形象瞬间崩塌;而景王府世子皎皎明珠、高岭之花的形象也一下子降了下来,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还有了肌肤之亲,实在是乱伦。
蓝湛整整三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清楚地记得他解开了魏婴的腰带,吻上了魏婴娇嫩的唇,他的手滑过魏婴的每一寸肌肤。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竟然对着自己的亲弟弟做出了那种事情…蓝湛痛苦地闭上眼,是魏婴诱的他,他犯下了大错。
魏婴回到了客栈,走上楼梯的时候周围是不断的窃窃私语,隔着黑纱魏婴充耳不闻地一步步沿着楼梯往上走。魏婴戴着黑纱斗笠并不是怕见人,而是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蛊师多独来独往,为了避免麻烦,通常戴黑色斗笠自动与生人隔开。在苗疆,人们看到这样打扮的人就知道多半是蛊师,一般不会靠近,因为你不知道蛊师会在哪个与你接触的瞬间对你下蛊。
魏婴听了几日的满城议论,景王父子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各种说法都有,就连自己的身世都有了好几个版本。魏婴笑了笑,可真是人言可畏啊。魏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是时候了,施行最后一步,一切就都可以了结了。
蓝湛把自己关了几天后走出了房门,他看着外面的光,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某一个人幸或不幸的遭遇而有任何的改变。蓝湛慢慢地走出了景王府,他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魏婴住的客栈。
蓝湛走了进去,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魏婴在楼梯转角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周围的人在蓝湛背后指指点点。他怎么来了?魏婴停下来看着蓝湛,他现在出来不怕自己受不住么?随即魏婴转过了身,他受不受得住与我何干?
魏婴听到了背后一步一步上楼梯的声音,他本能地感受到那是蓝湛。魏婴回过身,蓝湛正好抬眸对上了魏婴的眼睛。魏婴看了看蓝湛,“你确定你要上来?”魏婴瞟着周围看戏的人,“这些人可都看着呢。”
蓝湛扶了扶楼梯把手,笑道:“不是都知道了吗?看一看又何妨?”蓝湛回头平静地环视着周围的看客,底下的人看到蓝湛平静无澜的眼神反倒是怯了,纷纷散开。
“魏婴,我问你,”蓝湛看着那张脸还是恨不起来,“你…有没有一刻对我动心过?”话说出口,蓝湛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但话就这么冒出来了,他也控制不住。魏婴沉着眸子,半晌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么?”魏婴冷着脸就要走。
“魏婴。”蓝湛伸手就要去拉魏婴,在蓝湛的手就要触碰到魏婴的手掌时,魏婴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别碰我!”魏婴把手似闪电般迅速地放到了背后。
蓝湛看到魏婴连碰都不让自己碰,明显地对自己厌恶至极,蓝湛放下了要去拉魏婴的手。是啊,自己真傻,魏婴本就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他的,他还在幻想什么呢?
蓝湛默默地走开了。
魏婴关上了房门,窗户外透亮的光线照得魏婴的手掌有层薄薄的毛绒,魏婴的手上沾有粉末,极细,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那是蛊,他本来要下在蓝湛身上,再经由蓝湛传给景王,到时候他们父子二人俱会因为中蛊而癫狂致死。外人只会以为他们父子二人受不了亲子乱伦声名狼藉的刺激而崩溃发狂致死,不会有人怀疑是中了蛊。
一切都很顺利,甚至他都没有去找蓝湛,蓝湛自己送上了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一瞬间自己抽回了手?魏婴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无力地靠在门沿上。不该这样…他们当年口口声声说苗蛊,就该让他们尝尝真正蛊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