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赏金猎人布伦纳第一部《血酬金》序章:初遇布伦纳
以下资料来自于《赏金猎人布伦纳:血酬金》,情节皆为虚构。


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始于一个炎热的夏夜里,发生在提利尔城米拉格连诺闷热的后巷的故事。当时我正处于从伟大的阿尔道夫流亡的第二年,那座城市之皇是我的家乡,也是人类的干劲、力量、学问和信仰的象征。有些人可能还记得在此之前,我出版了自己对历史上最可怕的恶棍的重述,也是我麻烦的开始——《西尔瓦尼亚吸血鬼弗拉德·冯·卡斯坦因伯爵的真实历史》。
诚然,我,艾哈德·斯托克的名字很快就风靡整个帝国。甚至还有人邀请我去拜访基斯里夫的女沙皇,因为那里是一片着迷于午夜显贵故事的土地。但在我自己的故土,即使名声和财富正源源不断地向我涌来,在我和我的劳动成果之间也出现了不相容的敌人。我的作品受到了他人比大神官本人更多的谴责,米登海姆的尤里克大祭司甚至称这部小说是“可鄙”的。文学评论家们总是向讲坛上的气氛低头,他们把我的作品斥为狗皮膏药和哗众取宠的笑话,堪比一个几乎不识字的文盲乱编的打油诗:“毫无疑问,他甚至认为西尔瓦尼亚是巴托尼亚的一个省。”
我大可以与这些卑鄙的诽谤者抗衡下去,因为我的出版商高兴地告诉我,大神官每对我的书投下一个苛刻的字眼,就会增加额外五百本的销量。也许正是在钱币的问题上,公众的舆论一直都在发酵,而且将永远如此。不,不是批评家的谩骂,也不是讲坛上的蔑视驱使着我前往遥远的地方,离开帝国的怀抱。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当我发现还有其他人对我的作品不满时,忽然察觉到并非所有诋毁我的反对者都是人类。就在那时,我正式决定远走他乡。
就这样,我,艾哈德·斯托克,坐在米拉格连诺最下流的地区的一个小酒馆里,那是一个聚集了商贸亲王、私掠者和走私者的肮脏港口,我发现,我,曾经为帝国图书馆撰写过一些最知名、最可怕的恐怖故事的作家在这里的地位大大降低了。
我从《弗拉德的真实历史》中得到的最后一笔钱财很快就用完了,但一个名叫埃内斯托的无耻提利尔人随后找上了我,他是一位专为海员出版消遣读物的出版商,用以排解他们在远洋航行时的乏味。埃内斯托让我利用我的才能为他那些低俗的书籍提供素材,于是我每天都潜伏在米拉格连诺的酒馆里,在海员和佣兵沉入杯中时尽职尽责地将他们的故事记在脑子里,尝试着从一大堆粗俗的方言和顽固的自夸中,抓住故事背后的任何真相之影。
老实说,这份工作就和被一个艾斯塔利亚的拷问者逼着问话没什么两样,我要在漫长的时间里忍受某个傻瓜的虚荣心,看着他解释自己是如何成为自西格玛以来,或者至少是自康拉德以来最伟大的英雄。尽管如此,埃内斯托仍然需要我提供尽可能多的材料,而他为每一页支付的微薄费用确保了我能为他撰写尽可能多的手稿。
一天晚上,我坐在码头边被称为“奥比恩女仆”的小酒馆里,沉浸在杯中物的暖意之中。然而,我并没有像我的同桌那样陷得那么深,他是一个名叫费拉尼的小土匪,正醉醺醺地讲述着他的人生故事。他向我解释了他是如何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强盗王子的,当时他被他弟弟的代理人从托巴罗的一个贵族家庭中恶狠狠地掳走,因为他弟弟也想把这个称号据为己有。我发现自己一时间无法确定是否连埃内斯托都能吞下这个笨蛋的谎言,这时酒馆的门打开了,我的同桌突然变得像莫尔牧师一样清醒。顺着他灰暗的目光,我看向了走进房间的那个身影。
来人是个瘦而强壮的高个子,像个职业决斗者或职业刺客——他们对力量的需求与对敏捷一样相辅相成。这个人身上穿着一套锁子甲,胸前挂着一块由矮人的神奇金属“陨铁”制成的胸甲。他的腰上系着挂满了刀子、弩箭和其他武器的皮带,胸膛交叉着两把长刀,在臀部还晃荡着一把沉重的砍刀。这名男子的脸被部分遮住了,他上唇以上的区域隐藏在黑钢头盔的圆形表面后面。当我注视着他时,他转过身来,有那么一瞬间,从面罩后面瞪出来的冰蓝色眼睛与我的目光相遇。我身边的那个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话。
“是布伦纳。”费拉尼紧张地说,并向那两个在我到来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野蛮人投去了绝望的目光。就在这时,那两个强盗同时开始了行动,一个人从腰带上拔出一把长匕首,另一个举起一根粗大的橡木棒。当费拉尼认定为布伦纳的人开始走向我们的桌子时,费拉尼的同伴们向他发起了攻击。一道光芒闪过,一把刀从一个戴着手套的人手中挥出,我看到持棍者在刀刃插入他的前臂时放下了武器。甚至在他尖叫的时候,布伦纳也顺便用一只钢靴踢向他的牙齿。另一名匪徒从后面冲向杀手,布伦纳躲过了刺来的刀锋,但我没有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尽管我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因为我正匆匆忙忙地从奥比恩女仆的侧门出来,急忙追赶我的酒友,后者在布伦纳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其他强盗身上的瞬间就从桌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如果我在追赶过程中哪怕迟疑片刻,就不可能再追上那个黄鼠狼脸的强盗。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而我之前的同桌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逮住了他,他立刻转身,拳头里紧握着一把匕首。在瞬间认出了我之后,他收回了刀刃转身就要跑路。我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告诉他我知道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他在沉重的呼吸中发出了感谢的呻吟声,我们两个人沿着一条阴暗的小巷溜回我的房间所在的昏暗小旅馆。
费拉尼立即走到俯视街道的那扇窗前,迅速寻找任何追捕的迹象,在发现没有后急忙拉上百叶窗,把窗户死死封住。然后,他感到安全了一些,一些老式的豪言壮语重新在这个强盗的身上蠕动起来,他开始向我讲述这个可怕的人物,这个行走的死亡和审判的预示。
费拉尼解释说,布伦纳是一名赏金猎人。即使是远在巴托尼亚的森林和瑞克领村庄的强盗、海盗和拦路贼都在低语他的名字。据说,一旦布伦纳开始抓人,这个人的日子就不再是以年为单位,而是以周为单位了。据说这位赏金猎人把一个海盗船长从萨图沙的海盗据点里揪了出来,他在阿拉比酋长的宫廷里抓到了一个背叛巴托尼亚国王的小人,还把一个臭名昭著的走私者追到了黑岩堡的深处,从地精的领地里带着猎物回来,或者至少是那个人的头颅......在剑术和弓术方面,很少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也没有人能在这两方面都比他高明。布伦纳的故事还在继续,每一个都比上一个更可怕、更黑暗。
然后,费拉尼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我转身去看是什么让这个强盗如此惊恐,结果一眼就瞅见了站在门口的是赏金猎人的装甲身影。他来得如此悄无声息,我甚至没有听到最轻的脚步声和最轻微的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仿佛某个恶魔打了个响指,就把这个人从空气中召唤出来一样。
费拉尼摸索着寻找他的剑。我听到赏金猎人拔出大砍刀时发出的钢铁摩擦声。费拉尼惊叫一声,扔下武器,慌忙跑向窗户,撕开了百叶窗准备逃跑。
赏金猎人在一瞬间就追上了他。费拉尼仿佛在布伦纳的手中成了死物,他像个孩子一样啜泣着,一股液体的臭味从匪徒的裤子里升起。赏金猎人没有抓住他的猎物,而是把尖叫的他扔出了窗户。当这个人落在三层楼下的卵石路上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街上响起了痛苦的惨嚎,赏金猎人从窗户旁靠了过去。
“只是腿吗,”我听到一个像露天的坟墓一样冰冷的声音咕哝道。“我还以为他会摔断脖子呢。看来我只能把他拖回这里再试一次。”那个穿盔甲的身影从窗口转过身,迈着猎豹般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布伦纳散发着一种威胁的气息,一种即将到来的暴力的切实感受,一种死亡的承诺。但他身上有一样东西同时吸引着我,让我为之深深地着迷。我想起了麻雀,它看到了大蛇,知道它是什么,但却无法移开目光,于是飞离了它的同伴。我还想起了一句老话,是我父亲最喜欢的:“大人物和良善者并不总是同一人。”我立刻决定,我必须去和这个人谈谈。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这样一个人的事迹不会是一些粗鲁的流氓为了扩大醉酒后的自我而说的夸张谎言。不,无论我和这样的人之间说了什么,它们都是事实。虽然那是个直击读者心灵的黑暗、残酷、凶恶的真相,但真相并不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而且,埃内斯托并没有付钱给我,让我为莎莉娅的崇拜者写罪孽寓言集。
我必须承认,当我第一次向赏金猎人讲话时,我的声音就像是老鼠的吱吱声。那人的脸一如既往地在铁面具后面盯着我,似乎第一次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我的呼吸卡在喉咙里,有那么一瞬间,我确信我愚蠢地邀请了莫尔从阴影中伸出的手,将把我拉入死者的国度。但一秒钟后,赏金猎人放松了对剑柄的控制,冰冷的声音再次开口,要求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当我想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我的话语有些磕磕绊绊。这一举动似乎并不亚于走到一条沉睡的龙面前,敲敲它的头,大声宣布它的母亲是最低等的蜥蜴。赏金猎人听了一会儿,我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的光芒,仿佛他藏在冰冷铁面后的蓝色冰川正在融化。随着一阵沉默,我最后说,我可以付给他钱,并递上了自己的皮袋子,里面是我一个月来从海盗和盗贼醉酒后的迷乱记忆中撬出的稿费。
从我的对面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合上皮袋子后把它塞到了腰带上。我后来才明白这是个多么不寻常的举动,因为布伦纳并没有计算我给他了多少钱。不管他那晚在我那肮脏的小房间里与我交谈的动机是什么,金钱只不过是一种调味品,一种增添风味的点缀。
赏金猎人走回房间,用手扶住作为我家具一部分的单人木椅的椅背,把它放在窗边,以便他能盯着下面街道上呻吟的强盗。我急忙走到桌旁,从抽屉里掏出鹅毛笔、墨水和羊皮纸,渴望在赏金猎人对这种慈善的冲动有更好的想法之前开始记录他的冒险。布伦纳静静地等待着,直到我准备好,然后他才操着冰冷的口音开始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