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終焉與死亡第一卷（十）

多恩發現自己被困在一片沙漠之中。

在經過了一個世紀之後，他終於確認沒有任何方式可以逃脫。

跟他一起傳送的連隊不見蹤影，顯然某種力量讓他的傳送產生了偏移，這裡不是復仇之魂號。

在這一個世紀之中的每一天，他都在集合可以作為現實基礎的事實：

他孤身一人來到這裡，是事實。
這裡並非首要目標復仇之魂號，是事實。
這是個陷阱，是事實。
沙漠無窮無盡沒有逃脫的出路，是事實。
沒有進來的路，或許。

大片帝國之拳的屍體倒在黃沙之中，沙漠抹去了這些屍體上的任何辨認標記，所以多恩並不知道這些屍體是誰，只知道他們都是帝國之拳。

他不確定這些屍體究竟是不是自己親自挑選的那些登船隊，因為當他來到沙漠時他們都已經死了，而且屍體的數量遠遠超過一個連隊，他嘗試著統計數量但失敗了。

他發現自己的記憶有所衰退，憂慮逐漸提升，他以事實作為武器，但在無止盡的沙漠之中，他所能掌握的事實越來越少，在圍城的時候，只有自己能夠掌握戰場上的每一個微小的事實，所以他才是近衛，但他有一個從沒宣之於口的願望，那就是放下指揮的重擔，從海量的資料中抽身，不再進行兵法和謀略上的對抗，他想要拿起武器親自面對敵人，讓本能反應掌握一切，讓他的心智可以休息一下。

又過了許久，他發現自己逐漸喜歡上眼前這種不需要掌控諸多事實的狀態，他模糊的回想起自己曾經有這樣的願望，好像是在一場圍攻時產生的。

不論當時他在戰爭中的角色是什麼，肯定已經結束了，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戰爭已經結束了，勝負已經不是他的責任。

他的記憶繼續衰退，這是一種解脫，他坐在沙丘城牆的陰影之下乘涼，不用再做決定，不用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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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爾一行人走在金碧輝煌的內宮長廊內，皇宮設計的氣勢恢弘、精雕細琢，讓來者不由自主的產生恐懼和敬畏。

歐爾向其他人解釋，皇帝一切所作所為都有目的，他並不在意物質界的財富，事實上皇帝並不在意皇宮本身、他的頭銜或他所表現出的形象，這些表象都是給外人看的，為的是展現他的權威，為統御銀河系這個目的服務。

皇帝更情願住在一間小石屋裡面過著僧人一般的生活，但這樣他就不是皇帝，沒有人會當他是一回事，眼前這座讓人眼花撩亂的皇宮只不過是他推行計畫的必然副產品。


歐爾對於到現在還沒有人出來抓捕他們感到奇怪，李圖推測所有原本應該守衛這裡的軍隊都被掉走了，這也是歐爾一行人可以暢通無阻的原因，沒人能想到這裡會出現入侵者。

隊伍中有人提議應該要找人為他們帶路，阿卡緹對於這個想法嗤之以鼻，眾人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的目的以及如何穿透了防線抵達皇宮的核心，她可不想再被禁軍幹掉一次。

歐爾的想法很簡單，直接前往王座廳，但這裡大的像個迷宮，歐爾不禁想說不定皇帝早已經發現一行人，只不過不想和不請自來的訪客見面於是用靈能將一行人隔絕在外，這麼做倒也很符合他的性格：盡可能拖延不可避免的結果。


皇帝肯定是不會想和歐爾來一場面對面的談話的。


阿卡緹突然出聲，要眾人躲起來。

他們藏身好之後，一支隊伍從長廊經過，帕拉丁衛隊的士兵押送著一隊人經過，這兩百人都是靈能者，隊伍中還有兩位顯然是高級官員的綠袍人以及兩位押隊的禁軍。

透過阿卡緹的讀心術，眾人知道身穿綠袍的人是馬卡多的親選，他們押送的靈能者是今天的第五批次，用來給不知道什麼目的當作保險，他們會被送往王座廳，親選們其實跟這些被押送者一樣害怕不知所措。

皇帝已經從黃金王座上起身，投身於一項新的計畫之中。

阿卡緹不知道計畫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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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里歐.佛

佛的守衛是一名被稱之為阿蒙的禁軍。

以一個身披重甲身高三米的殺戮機器來說，阿蒙算得上是彬彬有禮，他在佛工作時將他領出地牢，在一旁監視，然後在工作結束後將他送回，現在看來他要來處決佛了。

阿蒙始終以謹慎的態度來對待佛，顯然事前已經被警告過佛的險惡和傳奇般的智慧，但事實上，佛很清楚自的名聲有多誇張，他就是一個虛弱的老人，絕無可能用包含催眠暗示、化學調整在內的任何手法來影響像是阿蒙這樣的怪物。

但禁軍不知道這點，而佛確實很聰明，他的虛名也能成為一個優勢。

禁軍是地球上最為強大的存在之一，佛很清楚這一點，他知道禁軍各個身懷絕技，始終在挑戰自己的極限，測試和預測任何可能出現的威脅型態，要智取他們是不可能。

但佛發現禁軍這種思維模式給他創造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反饋，即：禁軍無法被智取，禁軍對任務全心投入，而佛又擁有名不符實的天才名聲，因此阿蒙必然會無比謹慎分析佛的一舉一動，想找出佛隱藏的手段，這純屬自己嚇自己，禁軍永遠不會鬆懈，會不停的過度解讀佛的一舉一動，不會知道佛根本拿禁軍沒有任何辦法。

佛知道自己不需要做什麼（他自嘲反正也做不了），禁軍就會逐漸的迷失在根本沒有產生的陰謀詭計裡。

阿蒙前來移送佛給其他人，佛想帶走自己的書，還主動問是否要給禁軍檢查，阿蒙的態度很明顯認為這也是佛的計謀的一部分，他檢查過後同意了

佛持續和阿蒙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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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空山脈

黑暗天使與死亡守衛展開苦戰，死亡守衛輕易穿透了黑暗天使的防線，這些敵人與過去黑暗天使戰鬥過的死亡守衛全然不同，山道上充斥著腐肉與充滿病源的體液，風中被碩大的蠅群塞滿。

曾經抵擋住最兇猛異形攻勢的黑暗天使們被輕易砍倒在地，每個陣亡的黑暗天使在死去的瞬間就開始腐敗，鋪天蓋地的蠅群遮蔽了任何通信手段，卡死了槍炮的運作，遮蔽了光線。

考斯偉恩持續的戰鬥，但他知道在這麼下去黑暗天使必然要敗。

就在他對自己疑慮叢生，害怕自己的愚昧讓跟他一起前來的黑暗天使們要一起陪葬時，一道光束射來將一名他眼前的死亡守衛轟殺。

更多的光束出現，死亡守衛們的腦袋被一個個打爆，噴灑在考斯偉恩的盔甲上。

一個身影出現在他身邊，要他堅定抗戰。

賽佛領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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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爾提議眾人跟隨那群靈能者。

如果皇帝已經起身，那代表他有了新的計畫，這將是最後一搏。

這代表眾人會更難見到皇帝與阻止他。

歐爾不再考慮其他可能性，也不再想要抽身，他的石刀沒辦法一開始就沒能讓他們直接進入皇宮，因此顯然也不可能帶他們逃走。

歐爾其實跟其他人一樣害怕，但他有信仰，他在信仰的指引下希望能做一些好事。

約翰譏諷歐爾難道只有信仰嗎？歐爾回應他只需要信仰。

他發現約翰原本被二連長揍的傷口居然已經癒合了，歐爾說這是皇帝的靈能所致，在過去皇帝會在自己的要塞或駐地附近施展自己的力量，蒙受力量保護的凡人會發現自己的病痛被治好了。

這表示皇帝仍然在皇宮內，他們已經很接近了。

眾人推開眼前的一扇門，結果門後面站著禁軍。

他們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