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第二十四节 莱妮丝的烦恼
莱妮丝小姐心情很糟。
这多半是因为最近出现的一系列事件而起——北阁楼封印的邪神从者逃脱，成了悬在大家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约翰逊·索拉里斯莫名遇难、他的义女雨宫鸢夜实力有余但经验和人脉不足，难以撑起一个魔术师家系；而直接让她感到郁闷的是，早上的协会会议出了些岔子。
“传承科索拉里斯家——代表未到齐。天体科迦勒底局——代表未到齐。”
莱妮丝听见负责签到的人喊出这两声，脑袋都大了。
她知道鸢夜昨晚被下毒、追杀，现在多半还未恢复，但她不能说出去，毕竟现在知道约翰逊已死的人还不多。
好在迦勒底的所长戈尔德鲁夫准时出席，解决了代表不齐的问题。而另一边，索拉里斯家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小姐，贵安。我是索拉里斯老爷的管家里奇，鉴于老爷和小姐现在都不知去向，鄙人斗胆代替出席会议，以保证会议正常进行。”
莱妮丝心里堵，她看见这个穿着一身深蓝西装、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管家，就感觉不舒服。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不会错，但如果不接纳这家伙，会议就没法进行。无奈，她只能挥了挥手，示意里奇坐下，不要站在那里挡视野。
换言之，本小姐都不屑于和你说话，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里奇倒是毫不在意地就坐下了，甚至露出了一个绅士的微笑。
周围的人也报以微笑，他们对这位和蔼的管家的印象比对约翰逊父女的印象还要好。
约翰逊·索拉里斯面容就不善，为人也是阴狠，不择手段，和他打交道要处处小心，一不小心就着了道；鸢夜小姐倒是个公认的美人，可惜这美人美则美矣，动起杀手来可毫不客气，以至于恶名在外，同样没什么人敢接近。父女俩简直是标准的恶人组合。
但是这位里奇先生是人尽皆知的老好人，据说还劝说约翰逊不要太狠，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让大家对他的印象分提高了一个档次。他往代表席上一坐，有不少人愿意回头打个招呼；对此，他一一礼貌地回应了。
就这样，当天上午的会议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圆满结束，莱妮丝走下讲台的时候掐指算了一下，十天的会议进程已经步入尾声，不算今天，只剩下两天的议程了。
正赶上这时候，戈尔德鲁夫夹着笔记本从她面前经过，莱妮丝眼前一亮，”哎哎，所长先生，你等等。“
所长一个激灵，“啊哈哈......莱妮丝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儿。在新所长眼里，这家伙是和化野菱理差不多的危险人物，你看她笑的阳光灿烂人畜无害，真信了你就输了。
“你怕什么？”莱妮丝笑吟吟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别客气，请坐。”
“哎哎。”
新所长如坐针毡。
“呐，我问你，戈尔德鲁夫先生——穆吉克家，是不是一直都在从事人造人的研究？”
“干嘛？——我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况且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已经离开这里好多年了！”所长飘逸的金色头发都快吹起来了，“再说这个怎么看都属于机密吧？”
“机密？”莱妮丝冷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当初的大圣杯战争，十四骑从者的乱斗，号称人造人精通的穆吉克家居然输给一个人造人——那个叫齐格的家伙不是还成了拯救人造人命运的英雄吗？”
说完，她还不忘最后补一刀，“唉，可惜，看来所谓穆吉克家也不过如此。”
新所长生气了。自从小时候，他就对自家的人工生命体制造技术引以为豪，从小陪伴自己的也只有杜尔——那个漂亮但严格的女性人造人——可以说，人工生命体是穆吉克家最拿得出手的标志之一。而现在，这个现代魔术科的、对人造人一窍不通的女人，居然怀疑起自己最自豪的技术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所长罕见地发了火，“难道你是来挑衅的吗？自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家的人造人技术就是数一数二的，我还没离开时钟塔那会，我们的人工生命体幼体不仅可以像人类那样活动、说话，还可以为他们注入特定的思想和行为准则，甚至能在幼体阶段按照需求调整外貌——莱妮丝小姐，我丝毫不夸张地说，就算用那些幼体培育出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未必不可能！”
“哦哦~原来如此~~”莱妮丝不急不恼，听完所长的一通慷慨陈词，脸上的微笑都没变过，“谢谢你，戈尔德鲁夫先生，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啥？”所长一愣。
“穆吉克家的人造人技术十分先进，早在多年之前就具有为人工生命体幼体注入思想、以及通过外力使其改变容貌的能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作为回报，我给您一个忠告，穆吉克先生————”
“——冲动是魔鬼，永远不要被情绪左右了头脑哦。否则，你就会莫名其妙地透露出一些自己本来不想说出去的信息~”
说完，莱妮丝带着胜利的微笑离开了会议室。
“可恶啊！”新所长重重地一拳敲在桌子上——和这女人打交道果然一不小心就被下了套。虽然埃尔梅罗不是敌人、甚至和迦勒底关系还很不错，但这种中计的感觉仍然很不爽。
............
时钟塔外围的空地旁，低沉的引擎声渐渐平息，一辆流线优雅的、亮银色的Aston Martin缓缓停在了路边，轮胎上还弥散着灼烧的味道和淡淡的白烟。鸢夜拉开车门，理了理有点散乱的头发，又俯身取下搭在座椅上的薄外套挎在臂弯里，最后很潇洒地关上了车门。
“时间刚好来得及。”
和希翁通完话后，我们一路从市区的别墅跑回时钟塔，为了赶上下午的会议，跑车被鸢夜开得飞快，连扰流尾翼都升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参加什么竞速比赛。幸好一路上都没见到警察，否则这会我们已经在警局里定居了。
............
等我们推开会议室的门的时候，下午场的会议正准备开始，代表们基本到齐了，我们的出现在一众整整齐齐的座席之中尤为显眼。我悄悄扫视了一圈，几乎每一个人，就连莱妮丝师傅都用一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下午好啊，师傅......”我有点心虚地朝她挥了挥手，心虚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答应了她天亮之后就过来会议室，却整整耽误了一上午。
希望她不会介意。
莱妮丝眨了眨眼睛，蔚蓝色的眸子如同宝石一般纯净而清澈。
“我记得之前说过，让你们天亮睡醒之后，就过来参加今天的会议——别告诉我，你们一直睡到现在才醒哦？”
"............"
这下不止莱妮丝，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俩。那眼神活像学生时代的班主任注视着非正常交往的男女同学一般，几秒钟默契的沉默之后，人群中间响起了奇怪的窃窃私语声。
完了，误会大了。
我刚想辩解，就看见莱妮丝向我投来了恶作剧得逞的机巧笑容，还摆了个“嘘”的手势，于是瞬间泄了气，只能苦笑着摇头。
我在心底呐喊了一万遍，这家伙就是个披着天使外貌的恶魔——埃尔梅罗二世先生诚不我欺。
鸢夜倒是满不在乎，似乎对自己的风评舆论之类毫不关心，她纤长的手指转着手里的车钥匙玩，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阳光正好，不正适合睡醒之后出去逛一圈吗？况且上午的会议也不是非我不可，开会这种无聊又流于形式的事情，就应该交给更合适的人来做，比如说——那边的管家里奇先生，对吧？”
说完，她回手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里奇正自顾自地坐在座位上，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冷不丁一个激灵，扶了扶眼镜框，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过来，好像自己以前从不认识这号人物。
“小姐，您......您没事？”
“很意外吗？”
“您这些天都去哪了？老爷呢？我听说老爷失踪了？您有没有什么消息？”里奇急切地追问道，他的嗓子都带着颤音，仿佛对主人的关注就是自己作为一个管家的生命的全部。
这一句话又引得座下议论纷纷。
“什么？约翰逊失踪了？”
“连自家人也找不到？”
“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吗？”
“嗨，你看我干嘛，这谁知道啊......”
............
短短的时间内爆料有点多，交头接耳的大多是些新人，而坐在前排的各家代表们都眉头紧锁，一个个表情凝重、各怀心思。
“咳咳......”莱妮丝很做作地清了清嗓子，“里奇先生，请不要把会场当做聊天室。这儿有这儿的规矩——要是非得问个清楚不可，您瞧，门在那边。”
说着，她伸手一指会议室的大门，示意不想呆你可以出去，别在这爆料扰乱秩序。
“抱歉抱歉，是我失态了。”
后者这才住了口，报以一个歉意的鞠躬。
“那么——”师傅拉长了语调，“虽然约翰逊·索拉里斯没有出现，但索拉里斯家的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其代表的位置按规章应交由雨宫小姐代为出席，不知里奇先生可有什么异议？”
“没有异议，”里奇大声答道，“由小姐来代替，这是合情合理的。”
“............”
鸢夜也没多说什么，大大方方地走到里奇让出来的代表席上坐下，然后气定神闲地瞧了瞧身边的人。
莱妮丝暗自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终于把里奇这个让她不安的家伙给支走了。
“小姐，”里奇站在门口正准备出去，回头问道，“如果老爷还没有回来的话，不如我带些人四处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老爷的消息。”
“你随意。”鸢夜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别打探了，别打探了，打探着打探着你就会发现你家老爷已经不在了。
莱妮丝在心里呐喊着。
约翰逊现在还不能死，虽然他已经死了，但在明面上，他必须存在生还的可能性。因为一旦确定他的死讯，会议的进程将被打乱——他提出的议题是否需要保留？他参与的表决意见是否需要更改？继承人是谁？包括学术研究以及物质财产在内的遗产如何处理？
但如果是会议结束、一切议题都已经表决完毕之后再公布约翰逊·索拉里斯不幸遇难的消息，上述这些麻烦怎么说也能减少一半。
这么做虽然对于已故的约翰逊先生似乎不太负责任，但实际上莱妮丝也压根不打算追究他的死因。第一，约翰逊是传承科的人，和她的现代魔术科关系不大；第二，从他对迦勒底提出的废除方案开始，莱妮丝已经把他划为了暗藏的敌对势力范围。
谁会关心敌人是怎么死的？阿奇佐尔缇小姐只想安安心心地结束自己轮值主持的这一届奇葩会议，然后回公寓美美地睡一觉或者拉着即将从外地赶回伦敦的二世逛逛街——关于逛街这一点，依据是她曾有过如下发言：
“哈，和兄长出门......总有种溜宠物的感觉呢~呵呵呵呵~”
对此可怜的二世先生表示抗议。
莱妮丝感觉头都大了。本来雨宫鸢夜说约翰逊因病未能出席，是个不错的理由；但里奇在众人面前公开宣称他已经失踪，这无疑给人带来很多遐想的空间。
干脆把里奇干掉算了。
把里奇干掉算了。
干掉算了。
算了。
.............
今天真是令人烦恼的一天。
【To be continue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