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dytale（三）为了Papyrus
Frisk想要躲开飞来的骨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骨箭穿透了Frisk的身体，她一瞬间感觉被击中的地方一阵剧痛。然而，对方仿佛想要置她于死地，几个巨大的像是某种怪物头骨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她前方不远处，悬浮在半空中。它们张开巨大的嘴，无数骨箭从中喷射而出，向她飞了过来。怎么办？对了，往前走！到它们下面去！那些骨炮不可能打到它们正下方！然而就在Frisk将要到达它们下方的时候，一根巨大的骨头拔地而起，阻挡了Frisk向前的道路。不过好在它把随后射过来的骨头也挡住了。就在Frisk松了一口气时，刚才没有命中的骨头却调转了方向，又一次精准地向她发射了过来。
“等等？跟踪的？”这次Frisk还没看清楚骨头的运动轨迹就已经被返回的骨头接连击中，而且每一根骨头都准确地击中了第一次被击中留下的伤。被撕裂开来的旧伤与新的伤害带来的巨大疼痛让Frisk几乎要疼晕过去。不行......不能在这里结束......我还要回到地上找我的爸爸妈妈......不能白白辜负了Toriel对我的信任......想到这些，Frisk努力让自己保持神志清醒。她的口袋里还放着一把刀，如果攻击自己的那家伙过来，她愿意做最后一次尝试。至少不要这样白白死掉......让要杀掉她的那个人害怕一下也好。
“呵呵......居然是个人类。”一个有些沙哑声音从身边传出，他来了。Frisk强忍住疼痛，轻喊一声（原谅她已经没有大喊的力气了）用尽最后的力气拔刀跳了起来向面前的怪物刺了过去。面前是一个矮小的骷髅，穿着黄色带着许多小斑点的连帽衫和长裤，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也不是很灵活的样子。就在Frisk以为攻击可以得手时，矮个子骷髅突然消失了。Frisk面前的是一个大坑。Frisk这才记起来，这是刚才那根巨大的骨头伸出地面的位置。
对方不是毫无防备吗？完了......
“人类，我很抱歉......但我必须这样做，为了Papyrus......”
Frisk重重地摔进了坑底，肚子上的伤口再次被撕了一下，血液如同泉水一般大片大片地流出。Frisk感觉自己的生命也随着血液慢慢地往外流淌着，一点一点地脱离自己的身体......看着坑边出现的骨炮，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Toriel，我......不能再陪你们了......
突然，她感觉伤口处的血液停止了外流。“别误会，我更倾向于让Papyrus吃现杀的食物。所以，我一般会到沙镇上再杀掉猎物。不过，我想我可以再给你开几个口子，到时候不用我动手......”
“Sans！”从坑外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同样沙哑，但相比于Sans更为尖锐而有活力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洞口的骨炮瞬间没了踪影。“什么......Papyrus？你怎么来了？”
“Sans！听说你在外面采集食物，所以我过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我，伟大的Papyrus，可不会允许他的兄弟在外面采集食物而自己却在家里闲坐着！”
“Papyrus......谢谢，但你不需要过来的......那些野兽很好处理。”
“哦？这是你挖的陷阱吗？今天你捕到了什么，让我看看......一个人类！”
一个相比于Sans的脸更加瘦长的骷髅脸从洞口外向洞口中看过来，这应该就是Papyrus了。他要做什么？看上去Sans似乎并不想让Papyrus看到他杀人的样子，所以Papyrus应该不像他的兄弟那样残忍。有救了。Frisk高兴地想。
果然。“Sans！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她救上来！她一个人在这里会死的！”
“好的。”Frisk感觉身体一轻，然后整个人漂浮了起来。等到她出坑之后，她看到Sans左手轻轻一按，她稳稳地落了地。
“人类！你还好吗？哦！不！她受伤了！Sans！我记得你可以治疗这种伤口的！”
“我不是已经给她止血了吗？我们先回家，用专门的东西给她更好的治疗。”Sans凑近了Frisk的耳朵，假装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压低了声音说道：“人类，你明白该怎么说。”
Frisk眨了眨眼睛表示她明白。没办法，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只能顺着Sans的意思说了。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叫Frisk，来自地上，本来住在遗迹里，我想家了所以离开遗迹出来，但是却不小心掉进陷阱里了。”
“等等，你从遗迹出来？”Sans突然开了口，“那你认不认识那位和善的绅士，他们一家都住在遗迹里的那位？”
“和善的绅士？”Sans给Frisk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按照自己的话往下说。“哦，想起来了，遇见了，我之前在他们家待了几天，不过后来就离开去别的地方了。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那是个很棒的家伙，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不仅幽默还非常勇敢，我记得他最喜欢他说他孩子把遗迹炸塌的事情。他有没有和你说呢？”
把遗迹炸塌？孩子？虽然完全不明白Sans在说些什么，Frisk还是接了下去：“是啊，他和我说了。实话说，我觉得他应该好好教训那个小鬼一顿。”
“是啊，可是我觉得应该被教训的不止那个小鬼。”Sans突然收住了笑容，“所以这就是犹豫不决的坏处。”
不远处的沙丘后面传来一声惨叫，Frisk看到几根巨大的染血的骨头从沙丘后面钻了出来。
“没事，只是解决了一条杂鱼罢了。”Sans看着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的Papyrus和Frisk解释说，“前面就是沙镇了......Papyrus，你先往前走，我有一些话想对她说。”
“你......想干什么？”看到Papyrus走远了，Frisk立刻退后几步，远离了Sans。
“不要害怕，孩子。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刚才说你从遗迹里来，而且，见过Toriel？”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的建议是现在赶紧回到遗迹里去。既然你是她的孩子的话，我这次就只能放弃你这个绝佳的猎物，因为如果杀了你，我想我就没有再面对她的勇气了。”
“为什么？你认识她吗？”
“我说过，她非常和善......只有在面对她时我才能真正的拥有短暂的快乐。尽管我不敢向她说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也不敢答应她打开遗迹门见面的建议，不过从其他各个方面来说，她都是一个最好的朋友。幽默，富有耐心，而且十分善良。我不是说我的兄弟没有这些优点，只是有些话还是不方便和他说。孩子，我想你跑出来的时候她一定很伤心，我记得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不是吗？而且你也看见了，外面不适合你。所以，为什么不回到遗迹里去呢？”
“可是我想要回到地面上去......我不想一辈子待在地底。”
“我能理解。你离开了熟悉的环境，离开了家人朋友来到这里，自然会有许多不适应。不过，看起来你已经不小了，你应该学着如何克制你的欲望并让它和现实相符合。也就是说，我不认为一个大孩子还需要有别人来为她的任性买单。如果你还是觉得你能往前走的话，那就看看你会面对什么吧：沙镇前面是瀑布，是地下最后的生存堡垒，但是他们不可能让你进去。接下来你还要穿越热域，来到国王的宫殿，我们的王——Asgore，也不可能轻易放你过去。 Toriel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被一道结界封印在地底，只有用七个人类的灵魂才可以打破结界......然而现在我们只有五个。就算你打败了Asgore......呵呵，我在说什么呢，抱歉Frisk，不是我打击你......但我认为就算你到达了宫殿，也一定会死在他手里。他的强大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Frisk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Sans发呆。
“好吧，那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到时候我会送你回去。不过我想Papyrus应该已经等急了。等等？”Sans神色一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Papyrus情况好像不对劲？”Sans一把拉住Frisk的手臂，一瞬间Frisk只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撕扯着她，只是因为止血魔法的原因伤口才没有被再一次撕裂。她没有看清楚眼前混乱的景象，就已经来到了沙镇上。
这是一条沙石小路，路中间站着一只瘦小的灰熊，凶狠地看着Sans和Frisk。看来这也是一个出来捕猎的怪物了。他凶狠的目光让Frisk心里直发毛。Papyrus倒在一旁，全身多处骨折，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
“Papyrus！”看到Papyrus的状况，Sans全身冒出火来，几个骨炮瞬间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升了起来。“Frisk，看好Papyrus，我要让这个愚蠢的家伙付出代价！”
“就凭你这个矮骷髅？”灰熊左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巨大的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Sans砍了过来。危险啊！看着Sans一动不动的样子，Frisk替他捏了把汗。不过Sans不慌不忙地把一个骨炮移过来挡住了砍刀。见第一轮攻击没有奏效，灰熊把砍刀往骨炮上一插，双脚发力一跃跳过了骨炮，拔刀继续朝Sans刺去。Sans瞬移躲开，移开骨炮随即向灰熊扔出一排骨头。灰熊把砍刀从地上抽出，转过身去，沉重的大砍刀被他耍的上下翻飞，挡住所有骨头之后一个横砍，刚才完整的骨头瞬间全都纵向分成了两半。随即又是一个回身斩，砍断了身后偷袭的两支骨箭。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Sans随即又操纵骨炮斜向上发出了无数骨刺。骨刺们做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之后，几乎垂直地扎了下去。灰熊见状跳起，又是一套绣花刀法，把所有朝他发射过来的骨头拆得七零八落。然后一个空中转体，像一枚导弹一样朝着Sans发射过去。
“这次看你怎么躲！”
咔！被砍刀砍中的骨头片片碎裂，砍刀从Sans衣服左边砍进去，又从右边出来，把Sans连衣服带骨头水平地砍成了上下两半。“不！！！！”Frisk绝望地大喊。以Sans的实力都打不过的灰熊，她还有什么希望能战胜他呢？她抱起Papyrus，想要找一个能躲藏的地方。
“下一个就是你了！”灰熊用砍刀指向Frisk。然而，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这一个你还没解决呢，你怎么能跳关呢？”
灰熊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自己没有杀掉他？不，杀掉了。那骷髅还是倒在地上，身体已经断成了两截。难道还没有死透？灰熊不敢贸然追击Frisk，便又给躺在地上的Sans补了几刀。这下总是死了吧。然而，令他感到惊恐的是，已经被砍得只剩下半个头的Sans，竟然睁开了眼睛！
“要我说你是不是傻呢？如果对方能躲开而没有躲，你难道不会对此抱有疑虑吗？”
“可......可你明明是死了......不，不可能！”灰熊一刀把Sans的头砍了个粉碎。情况太诡异顾不上捕猎了，他没有用那个保留死亡怪物尸体的魔法。然而地上是一大堆的骨粉，怎么看也不像是灰尘。
等等......他没有化成灰尘......这就表明这不是他！中计了！灰熊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经过。已经晚了。巨大的恐惧已经降低了他对周围环境的探查能力，几根骨刺穿透了他的身体。他不甘地倒下，闭上眼睛之前，他把砍刀向眼前的影子用力投了出去。
Sans接住了砍刀，收了起来：“抱歉了。”
他背上了灰熊的尸体。尸体很轻，似乎没有多少肉可以吃。Sans叹了口气。这是他多少天以来捕到的唯一一只猎物了？沙镇上的人们互相猎杀已经很久了，原先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怪物全是极其老练的猎手，就算被打败了也多半给自己留着后路，就像他刚才这样。捕猎越来越难，猎手之间的对决越来越冷酷无情。Sans已经厌倦了互相杀戮的生活，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他死了，Papyrus该怎么办呢？Papyrus绝对不会同意这样做，他也只能每次把捕到的怪物说是普通的动物给Papyrus吃下去。
直到现在，Sans才意识到，Papyrus已经成了他活着的唯一理由。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事实上他曾经也想过这样的生活结束了是不是会更好。但每次自杀的念头都被守护Papy的想法盖过。毕竟自己还是不想失去他的笑容......Sans无力地笑了。
在沙镇停息了很久的风又一次刮起。和上一次不同，上次它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安乐的景象，那时沙镇还叫雪镇，Sans还是这里的巡逻者，那时他喜欢就静静的在雪镇周围走着，在宁静的氛围中享受生活。虽然很累，不过至少比其他工作惬意多了......无边无际的雪覆盖着整片大地，茂密的树林里无数野兽快乐地奔跑跳跃，雪镇里怪物们平静而充满幸福地生活在里面。但这一切都被这场大风摧毁了。它再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是一个被沙子占领的世界。空中飞扬着无数细小的沙尘，地上无尽的荒凉中偶尔能看见一两棵已经枯死很久的树。自己为什么不瞬移回去呢？Sans自己也不知道......
“嘿，Sans，Papyrus已经醒了。我帮他把骨头都接上了。”
Sans回过头，发现Frisk靠着一幢低矮的无人居住的沙屋旁的避风处坐着，正向自己招手。Papyrus坐在旁边，看到Sans过来，他对着自己的兄弟笑了笑。
“Papyrus！你还好吗？”
“Sans......我很好......只是......你背上的那只灰熊......他怎么了？”
“额......他......受了很重的伤，我看到把他扔在那里不好就把他带回来了。”
“让我来看看！”Papyrus站起来，从Sans背上接过了灰熊，“Sans，他好像已经死了，你下手太重了！”
“也许吧......我下次注意一些。”Sans打了一个响指，灰熊的尸体很快化为了灰尘，随风飘向远处。
“Frisk，你是要去瀑布，还是遗迹？”
“......瀑布。”
“真是倔强的孩子呢......好吧，看在你帮我照看 Papyrus的份上。”
“嘿，Sans，伟大的Papyrus不需要弱小的人类照看！我只是......临时不在状态！”
“好吧，随你怎么说。”
一人两骨朝着远处地平线上的一座堡垒走去。
自己会面对些什么呢？Frisk不安地想。瀑布也许是一个避难所，但是为什么避难所不让怪物们进去？外面明明已经根本无法生存了。如果怪物们不能进入瀑布的话，自己作为一个人类又该怎么进入瀑布呢？从旁边绕过去？不，算了吧。一开始遇见Sans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是遇到一个现捕现吃的怪物自己可能会尸骨无存。偷偷溜进去？还是算了吧。还是原来的话，如果怪物不能进去，自己大概率也没戏。
“前面就是我家了，也许我们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下！”Papyrus指着前面一间屋子，“Sans，你可以......Sans？”
一人一骨回头，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Sans不见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