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迪琴】十：发动的邪眼
迪卢克挥舞着巨剑，汗水流淌而下。
已经过了多久了？迪卢克默想，两个小时？五个小时？还是一天？
萦绕四周的元素扭曲了他对时间的感知。迪卢克手臂酸痛，双腿更是重得如同灌了铅。他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能继续凭借着基础的剑术对抗眼前的敌人。
元素的侵染消磨着精神，接连不断的敌人消耗着体力。迪卢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顾不上汗水将发丝粘在脸上。
这就是他的极限吗？他会在这里倒下吗？
迪卢克感觉眼前的敌人已经混杂模糊在一起、分不清楚。视野里，唯有那莹莹的暗淡红色显得格外突出。
不，不行，在蒙德，还有人在等着他。
蒙德还需要他。
迪卢克忽然眼神一利，挥舞的剑顺势挑起了地上的斜眼。
还没结束！手里的灼热感刺着皮肤，这是迪卢克熟悉的触感。曾经的他握着同样的『邪眼』游走在大陆上，用这个曾经反噬了父亲的力量与『愚人众』交战。
看着迪卢克做出了选择，女人忽然爆发出猖狂的笑声：
「啊哈哈——人都渴求力量！你也不例外啊！」只是笑声弱下后，愤怒也抑制不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可以拥有神之眼的力量？是我的渴望不够强烈吗？是我不够资格拥有力量吗！为了力量，我愿意付出的根本不比那些持有者的少！」
「既然世间每一人都有自己的愿望，那每一人都应该自由使用元素的力量！只有『邪眼』才能够让公平降临，由人来主持这个世界！难道你觉得你父亲的愿望就低人一等吗？他就只配被力量吞噬而死吗？」
「你看的见吗？『邪眼』才是未来，它是人的呐喊！是抗争神的力量！是所有没被选中的人的希望！」
女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可一番话语下，她却没能从迪卢克的眼中查探出一丝一毫的迷茫。
她忽地嗤笑了一声：「哼，说了你也不懂，神之眼的持有者。『博士』的实验终于可以开始了，你就好好作为实验对象，沉沦在无尽的杀戮之中吧！」
团长室里，琴看着地图上的怪物分布，依旧皱着眉头思忖着。
「安柏已经前往了『邪眼』的发现地，但没有发觉任何异常；阿贝多的调查小队也在蒙德各处进行简单勘查，暂时没有异样；他们正在进行更详尽的调查，需要更多时间。」凯亚整理了最新的情报，向琴报告着。
琴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眼睛还在看着白板上的简报。
不过，此刻的琴大脑正在高速地运转着，看上去异常冷静。
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最奢侈的东西了。假如迪卢克真的陷入了危机，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们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无论是谁，在蒙德作祟不可能不留痕迹，无论是元素的残存还是目击者的证词，都是指引他们找到罪魁祸首的线索。答案一定就隐藏在哪里，可要从纷杂的资料里挑出有用的信息不是易事。
「琴团长，你是发现什么了吗？」凯亚问道。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琴说道，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担心迪卢克，」凯亚稍稍叹了口气，又道，「可你一直不休息也不是办法。」
丽莎在一旁也附和：「哎呀呀，我可早就劝过她了。这板上的图是能动能跑吗？不如休息一下换换思路。」
「有了！」琴忽然一拍桌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反倒是把凯亚和丽莎吓了一跳，「丽莎你说的没错，我应该换一换思路，看一看『动起来』的图。凯亚，你能把前几周的怪物分布图全部拿过来吗？」
「当然没问题。」
不一会儿，白板上便贴满了更多的分布图，其余的资料全部撤下。
「怪不得我总觉得那张图看上去有些不对劲，」琴对着两人说道，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多亏安柏一直以来如此细致地记录怪物的位置，这样对比来看的话就很明显了。」
凯亚也一下看出了端倪：「原来如此啊。最近怪物袭击行人的案件变多不是因为『数量』，而是因为『位置』。」
琴点了点头。
「对比后能看出，这几周内怪物的分布出现了非常微妙的变化，平日一直驻扎在特定区域的据点逐渐缓慢远离了这一片区域——」琴伸手在分布图上画出了一个小圈，「这就意味着这片区域很可能就是线索。魔物们应该是在规避这一片区域，出没的位置才往蒙德城的主干道靠近。」
「我会立刻率领一个小队前往那片区域；凯亚，你继续留在这里和调查小队交接。骑士团暂时就交给你了！」
凯亚还没能插上话，就看见琴火急火燎地冲出了团长室。
琴很高兴她终于找到了线索，不过，她悬着的心还未放下。
假如迪卢克与这事件无关，难道他又打算独自一人离开了吗？迪卢克到底在想什么呢？
奔跑的琴在西风骑士团大楼的门口差点撞倒了一名西风骑士。
「琴团长？」骑士有些意外在门口遇到了代理团长，又很快回过神来，正色道：「报告团长，有至冬国外交大使前来。」
「至东的外交官？」琴一下放缓了脚步。
骑士的身后，一席蓝衣的男人慢慢走来。
「好久没有来蒙德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来自至东的外交官，你可以称呼我为『博士』。我有一件重要事件需要和你商量。」
『秘境』里，火焰划过空气，劈砍出一刀弧线，击退了数个敌人。
迪卢克气喘吁吁，看着它们又一次上前攻击。
血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迪卢克眼前的景象。
斜眼的力量让他能够继续御敌，减轻了元素的侵扰，但这力量却无法补充他持续失去的体力。怪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面对着人海战术，迪卢克只能继续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体击退着一波又一波的怪物。
「你倒是挺厉害的，居然能抗这么久…… 就算是神之眼的持有者，使用斜眼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撑这么长的时间，」女人看着迪卢克的大剑上不断地附上火，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也染上了几分嫉妒，「可恶……同样是『邪眼』，为什么我却……我却！」
看见女人摇摆的神色，迪卢克的眼神瞬间凌厉得如同刀子，刚刚还稍显迟缓的步伐此刻如同疾风一般迅猛。
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他终于抓到了这个女人松懈的时机！
只见迪卢克手中黑影一闪，闪着银光的虚影从怪物的空隙中穿过，直直地冲向台上女人的心脏。
叮——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随即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女人的反应异常迅速，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剑，将冲向胸口的致命飞镖挡住了。
「居然还有精力偷袭我？呵呵……」女人刚想嘲讽几句，脸上的面具却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另一只银色的飞镖击中了她的面具。
面具上的裂痕迅速蔓延，最后承受不住，从打击点崩裂而开。
面具背后显露出了狰狞的疤痕，看上去如枯槁树皮的纹路——这是被火焰烧灼的痕迹。
「啊——」女人顿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她伸手捂住了自己暴露出的脸，声音变得狂躁而疯癫，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个混蛋……你这个混蛋！这就是『邪眼』的副作用！力量……这都是为了力量！为了力量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气急败坏，大手一挥，迪卢克的面前顿时出现了成倍的敌人，就好像剩下的所有敌人都一齐出现了：「看来只能把你运回至冬进行研究了！」
糟糕。
迪卢克脑中嗡的一响。
他没料到女人竟然反应如此迅速，让他的偷袭落了空；更没想到她的执念如此之深。
迪卢克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流失殆尽，眼前压倒性的魔物数量更是预告着死亡的来临。
他手扶大剑，依靠着大剑的支撑勉强地维持着近乎透支的身体，他想努力地站起进行最后一搏，可脚下却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已经是极限了……
迪卢克看着聚集的怪物们蜂拥而至，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下形成了黑色一片。黑暗中，过往的记忆涌入脑中，熟悉的面庞划过脑海；他似乎在这黑暗中看见了最后的臆想——在阳光下闪耀着的蒙德城里，人们笑语洋溢，其中还有他最喜欢的那张笑脸。
如果是笑着的话就好了……
迪卢克缓缓闭上眼睛，决定迎接他的命运。
忽然，一股风从身后吹来。
清凉的风，与血腥闷热的战场如此不同，显得清爽而平静。
迪卢克的后背贴上了一只手，力量将他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迪卢克，我来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