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星空

 纯净的星空

- “它跳上来了！开枪！” “打空了，换弹！”足肢刺穿挡风玻璃，驾驶员闪身躲过，方向盘因此偏移。 “妈的！”副驾驶手中的霰弹因此掉下，滑进车座底下。口袋里扔有几颗，摸索。 勉强稳住车身，堪堪避开了道路上的车辆残骸，转头，“你在搞什么...额...？” 足肢已经刺穿了副驾驶的胸膛，“咳...你...你这...！”血液从嘴角流下，霰弹枪已经顶在怪物的腹部。 嘭！ ... ... ... 一片寂静，发动机不再轰鸣，怪物不再嘶吼，人...尚且还有呼吸。 苍穹上的环注视着她，想着叫醒她。不过环自然不会有那种好意，它只是单纯的按照程序行事，总之，一颗流星从环中飞出。 大地轻微地震动，早已废弃的建筑发出了些许呻吟。 她醒了。 抬起头，怪物黑色的足肢插在自己脑边，刺穿了座椅，黑色的绒毛上还沾染着自己被玻璃碎片划出的血。 怪物的腹部被开了一个洞，创伤和撞击杀死了它。 转头，“朋友...？”血液从她的胸膛中不断涌出，已经没有气息，仍紧抓着枪不放。创伤和撞击杀死了她。 “抱歉...呜...”悲伤如雨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最后一次吻上对方，这次只有血腥味与悲伤。“永别...”掰开对方的手指，拿走枪和子弹，还有一张永远放在内侧口袋的相片。 相片上，她的那一半已经模糊不清，连带着自己的面容也被血抹去。只有身后的星空，那没有环，纯净的星空，如此耀眼。尽管那个背景，只是AI合成的。 ... 有车的话，此时应该已经通过城际公路了，徒步行走得花上好几个昼夜。 先前的流星降落吓跑了大部分捕食者，这一路除了孤独尚且顺利。只是空气越来越潮湿了，雨季要来了。 原本晴朗的可以清晰见到环的全貌的天空，已经有云层遮挡。雨水如悲伤，将要倾泻而出。 一个黑点盘旋在云层之下，是鹰，或许是想在雨季之前最后进行一次狩猎。 道路和茫茫草原上，姑且看不见其他会动的东西，她被当作猎物了。 鹰落在不远处，又猛地拉升，在她上空以高角度俯冲下来。 “滚开...！”两条腿跑不过翅膀，这是再显然不过的。 鹰改出俯冲再次拉升，她也在这个时间点改变姿态向一侧闪躲。 一块石头砸碎在地上，石子飞溅。 俯冲攻击不成，鹰在补给弹药后从她的后方平飞而来，意图先击伤她。 转身，喀嚓，霰弹上膛，嘭！ 数颗弹丸贯穿了鹰的身体，它再也飞不起来了。临死前脱爪的石子随着惯性砸她的膝盖上。 “唔...还好...”吃痛，但是行走还是没问题的。“雨，现在，请降下吧...” 巨大的响声吸引了更多黑点，不断从城市的方向赶来。 哗——————— 雨很及时，鹰们悻悻回巢。 “所以说啊，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雨。”她将雨衣披在身上，继续往前去了。 ... “我还是，收回那句我喜欢雨的话吧。” 雨季的第一场雨，积攒已久的大自然开始尽情释放。迎风，雨几乎以45度角倾泻下来，灌入雨衣，体温难抵雨水刺骨的冰凉。 受伤的膝盖在雨水的浸润下愈发疼痛，每走一步都刻骨铭心，只能以枪作拐杖勉强前行。 打开水壶盖，冷的发抖的手竟没抓住它，盖子落地，被风雨带向后方，消失在雨与水汽的迷雾中。“混账。” 雾中，突然出现一堵水泥墙。只可惜，不是建筑，只是城际路上的公交站台而已。 天花板已经风化出了裂缝，但起码头上有q个顶。 躺在不知多少年没有人坐过的椅子上，她看着斑驳的天花板。原本的漆早就掉光了，露出了水泥本来的灰色，雨水慈宁宫缝隙中不断下渗，让她不得不用手挡住眼睛。 “真希望睁开眼，能看见纯净的星空啊。”身体暖和起来了，些许还有发热。 “接触之前，城市的灯火照亮天空，看不见星星；接触之后，环封锁了天空，看得到星星，但永远只是那令人憎恶的星环的陪衬。” 捂着眼睛的手指叉开一条缝隙，雨水滴进了眼睛。“呜。” 揉眼睛，再睁开眼，雨好像停了。 “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晚上了吗？” “喂，你上不上车阿？”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城际公交停在站台旁，司机打开窗户问她。 “啊，好的，不好意思，睡迷糊了。”起身，登上车。 “我是不是丢下了什么东西呢...？”回头看去，一个披着雨衣的少女平躺在座椅上，安静地睡着。 自己的腰突然被抱住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到了呀，朋友。”啾。 好像，丢下的东西不是很重要呢，相比于那里，这里... 能看见纯净的星空。 回头看向她，只见她的身后，车窗外，没有灯火的映照，也没有惹人厌的星环，一片星空就在那里，纯净的星空。 或许，我们故事所起源于的，拥有八颗行星的橘黄色恒星，就在其中。 或许，我们也在他们所仰望的星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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