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光凭良心，那是小朋友的一厢情愿。
良心看不见摸不着，从嘴里出来轻飘飘。
上位者要的是行动是态度，看得见摸得着，拿得出手说得出口。
他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事做得明明白白，师父才能拿他的表现去替他辩解争取。
张云雷投入地说，认真地唱。
台下的人好多。
这么多人，花了或多或少的钱，跑了或远或近的路，从自己或忙或闲的生活里空出时间来看他。
她们很爱他，他也很爱她们。
他会很想她们，她们应该也会想他吧。
“还有就是我前两天发那微博，莫怪我，见一个我拉黑一个，因为他是我师父，记住了。
“我要做手术了。
“应该是15号。
“等着我。”
2020年1月11日，农历腊月十七，相声演员张云雷的己亥年结束了。
这是他第一次，不能参加德云社的大封箱。
连受伤都没错过的德云大封箱，这一次，没他。
今天他演了几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卸妆、洗澡、吃饭、再洗澡。
这回，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张云雷懒懒地躺在床上发呆。
杨九郎拨弄张云雷的湿发：“给你吹吹？”
张云雷：“不想动。”
“你不用动。”
张云雷：“呸！”
杨九郎：“我说吹头发！想哪儿去了你……”
张云雷：“杨淏翔。”
“到！”
张云雷看向杨九郎：“你要对我好。”
“哎，知道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你是我儿子！”
杨九郎接得十分顺滑：“爸爸您睡得舒服么？要不要按摩？要不要捏脚？您想要什么服务？”
张云雷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张云雷：“烟！”
“得嘞！”杨九郎捧着烟灰缸殷勤伺候。
张云雷长长地吐一口烟：“杨淏翔，我挺舒服的。”
“明白。”
张云雷笑骂：“你明白个屁你明白。”
杨九郎：“我真明白。”
小时候姥爷讲故事，很少说战场上的惨烈，更多的是说战友情谊，说他们打了胜仗怎么高兴，老百姓怎么欢迎、怎么支持，说缴获了什么好吃的，大家一块儿打牙祭。
就是那种舒服。
仗打完的舒服，大局已定的舒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的舒服。
夹杂着悲伤、怀念、懊恨……各种情绪的舒服。
杨九郎提议：“喝两口，好不好？”
张云雷的眼睛倏地睁大：“好！”
杨九郎也太说得出做得到了，说喝两口真就两口倒啊？
张云雷薅杨九郎的头发：“不许装死！”
杨九郎闭着眼睛呢喃：“放过我吧……”
什么酒量这是，亏你还跟我混了这么久！骂一声“猪啊你”，张云雷把杨九郎摆成舒服的睡姿，关了大灯，自己继续喝。
他喜欢喝酒，喝酒让他快乐。
喝酒，抽烟，吃好吃的，弄头发，买衣服首饰，都让他快乐。
最快乐的当然是和杨九郎说相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情话。
这次封箱，九郎要唱双簧，不说相声。
张云雷仰头看窗外。
在近视散光眼里，月亮是模糊的一团，看不出哪儿不够圆。
不戴眼镜挺好的。
老郭戴上眼镜，把张云雷济南训粉的视频片段看了好几遍，问刘鹤英：“怎么样？”
刘鹤英肯定点头：“很好。”
老郭扭头：“去，把大胖子他们几个叫来。”
德云社的核心骨干汇聚一堂，看张云雷台上训粉。
老郭：“说说。”
众人看向刘鹤英，刘鹤英清清嗓子。
事情要从张云雷走红说起。
张云雷的走红从《探清水河》开始，但引起注意是从张云雷的粉丝跟着学唱张云雷所有的唱段开始。
当时，文旅部门迫切地需要一批能够抗衡、替代外国明星的本土艺人。
2018年初《偶像练习生》热播后，官方曾用过乐华七子。然而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些人是哪来的，有什么作品，只觉得他们涂脂抹粉莫名其妙。
2018年纲丝节，张云雷粉丝合唱《乾坤带》，让官方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因为张云雷能够带动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了解传统文化、学习传统艺术，所以张云雷才能得到官方的认可。
5月份那次，官方虽有意回护，但也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以后那种不高级的哏将会在文艺作品里出现得越来越多。
小剧场里不出名的演员可以那么演，大剧场里出名的演员不行。他们必须有文化自觉、有社会责任感。
那本来是一个“团结——批评——团结”的公式，官方批评，张云雷做自我批评。
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
这个过程，师父也经历过。
从那以后，师父跳出民间闲散艺人的思维限制，摒弃自哀自怜的江湖艺人口吻，自觉接受党的领导，主动承担社会责任，带领德云社浴火重生。
如今的张云雷，本该和师父一样，在批评中进步。
张云雷接受，德云社接受，但粉丝未必接受。
本以为可以慢慢安抚引导，没想到五月的影响还没过去，就又来一次。
粉丝反应激烈，她们替张云雷骂搭档、骂师父、骂德云社，甚至骂官方。
这一次，张云雷的根基被动摇了。
张云雷之所以被看重，就是因为他对粉丝的影响力。
现在影响负面大过正面，那么张云雷的价值也就大打折扣。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公司决定让张云雷撤下来，安心手术，安心休养。
老郭半闭着眼睛。
现在刘鹤英对大家说的是能说的，刚才刘鹤英对他说的是不能说的。
这件事情背后的势力远比他们原本以为的复杂。
本来是京剧演员晓东说尖沙咀的曱甴是“我们的同胞”，说“伟大的美国人民”，为什么这个人的处理不见下文，被顶在前面的却是张云雷？
谁有那么大本事？
还有那个反XJ，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到底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