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树

散步之余,留意到了门前的树,发现它们早已不是我印象中模样。是啊,我在长大,它们也在卯足了劲儿地往上长,往四周长,向着天空最高处和地底最深处生长。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在我看来,培养一个人成才不易,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也不简单,树的一生其实就是人的一生。
门前的树数量很多,种类也很多,樟树、松树、杉树、桂花树、枫树等,这些大概就是我家门前树的品种吧。突然想到孟浩然的那句诗“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春天的树绿意盎然,夏天却是树蓬勃生长的好季节。
傍晚下的村庄,树们在晚风中轻歌曼舞,摇曳身姿,夜晚还可以听取蛙声一遍,催着大地万物入睡。
一棵树,背负着四季的轮回,经历风霜雨雪。自打落地生根发芽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任何遮拦,却得在炎炎烈日之下曝晒;没有温室的庇护,却要历经寒冬的煎熬。
他们能做的就是不停的生根,和同类竞争,汲取着大地母亲的营养;不停的发芽,生枝,不停的长大、长高、长粗,身体里的那一圈圈年轮就是成长的印记。
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棵笔直的水杉,听爷爷说这是他当年从外地移栽过来的品种,不是山间遍布的那种马尾松,拉长的金字塔形状看上去端庄肃立。后来查资料得知,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品种,诞生在中生代白垩纪的稀有物种,过去认为早已灭绝,直到上个世纪我国植物学家再次发现,它才得重见天日。
在我眼里,它似乎从未长大一样,我未曾听见它的心声,这颗甘于寂寞的灵魂是否能食人间烟火呢?冬天褪去了那抹青绿,春天又披上了一袭新装,风吹不动,雷打不动;四季轮回,变换的只是色彩,不变的是它的温度。
一棵树,他也是同类的伙伴,在泥土地上守望着死去的躯壳,空留一声苦叹。真心佩服树这种神奇的生物,在风中遗世独立,在雨中羽化成仙。我想它们是不寂寞的,它们绽放着地球的真理,因为这里还有一双注视着它的眼睛,欲想窥视它的秘密,也窥视着自己的现在和它的内在。
竹子,这种不算真正意义上树,却长成了树的模样,它们一小簇地在我家门前的小丘上安家落户,三五成群,有种想占领这片土堆的欲望。可是,这幅生动的画面只篆刻在我儿时的脑海中。
那时的它们和我们一样的无忧无虑,我和小伙伴们在这片竹林下嬉戏、玩耍,有时还会比赛爬树;用双腿缠在粗壮的主干上,或者脚掌踩在粗大的节点上,双手使劲儿抓住往上爬,到达适合的高度才宣告比赛结束。
现在呢?时隔多年,我再次站上了这片土堆,用心凝望着这些枯竭的灵魂。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盛景,地上满目苍夷,那些被锯后留下的根座依稀可见,刺眼的是,这样的根座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了队伍。现在剩下的不多了,不过还算有点良心,那些新长上来的嫩竹还残留着,我应该为他们没有遭受灭顶之灾而感到高兴吧。
一场雨过后,一棵树沾满了雨水,这是整个天空的馈赠,是海和风的齐心协力,无私地赠予给了大地上的这群精灵。门前的树也贪婪地吸吮着这琼浆玉液,那些小身板们会壮实起来,垂头丧气者也会精神焕发,硬朗的更会挺直起了腰杆。
我爱树,爱着门前的这些树。在这一次我的生命里,它们给了我人生的意义,就是活着,坚强和无畏。
2017.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