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的格里菲斯
◎本文人物与其性格均为虚构，有关格里菲斯本人的资料实在无从考究，只能搜到一些大的环境背景，相关情节也均为虚构，我不知道他咋做的实验，我也不知道当年的英国是啥样的，就，凑活看吧，还望见谅哈。
“……不对，怎么还是不对……”
格里菲斯已经不止N多次地说这句话了。
“他妈的，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格里菲斯写下这一天的笔记，力透纸背。
“啊……困死了…要困死了…要困死了妈的……”
格里菲斯暗声说道。
格里菲斯是一个在英国卫生部下属病理实验室工作的一名卫生官员，但同时，他也是一名研究大叶性肺炎的微生物学家，虽然他本人觉得不是很配得上“微生物学家”这个称谓。
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正是大叶性肺炎的主要致病菌——肺炎双球菌大为流行的时期，这种细菌是一种毒性十分强烈的革兰氏阳性菌，除了肺炎，它还能引起中耳炎、脑膜炎、心内膜炎、腹膜炎、急性鼻窦炎等等一系列疾病，对人危害极大，因此当时研究者甚多。
格里菲斯也是其中的一人，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肺炎双球菌加以观察分类，希望能对大叶型肺炎的传染途径有进一步的了解。此外，他也在老鼠身上进行动物实验，用各种不同的肺炎双球菌来感染老鼠，研究这种细菌致病的机制。
格里菲斯已然疲惫不堪，但是他就是很想搞明白，他总觉得S型与R型之间可以互相转变，不是因为基因发生突变。
如果是突变的话，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但是，社会上公认的说法就是突变。
这让格里菲斯很苦恼。
格里菲斯随手抓了抓头发，脸都没洗，一头扎进被子里。
“呼啊……明天……还要上……班……”
格里菲斯用被角擦去打哈欠流出的眼泪，沉沉地睡了过去。
格里菲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努力地睁了睁眼睛，刚好一束阳光照射进来，他被刺得一激灵，又紧紧闭上了眼睛。
“哦，我的天呐……现在这是几点了？”
他微微眯起眼看向钟表。
“哦，我的上帝，快收起你那该死的翻译腔。”
这是什么？这是穿越时间与空间的吐槽。
“已经……嗯？”
噢！我的天！
这是什么B动静？！
格里菲斯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已经八点多了，我的天，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但事实是，昨晚的格里菲斯只睡了差不多五个小时。
“不行不行，上班要迟……已经迟到了！”
格里菲斯胡乱的往嘴里塞了点面包，但越是心急，越难以下咽，他随手拿起杯子，将昨夜剩下的小半杯红茶灌入嘴中。
格里菲斯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东西，便飞奔向他的研究所。
格里菲斯跨进了大门，一个声音利用空气这种介质通过他的耳神经传入了他的大脑。
“嗨↓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嘛！您起的可真早嘿！”
格里菲斯用余光瞄了那人一眼，果不其然是那个贱兮兮的艾格，他的同事。
虽然格里菲斯不喜欢艾格贱贱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艾格本心不坏，也帮了他不少忙，甚至在关键的时候意外的很靠谱，但他就是嘴损，也仅仅只是有一点讨人厌罢了。
“艾格，听着，今天我可没时间跟你扯闲淡。”
艾格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看着头发乱糟糟、胡子也没刮，甚至脸好像都没洗的格里菲斯，他很想说点什么关心一下憔悴不堪的格里菲斯，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他心里的想法截然不同。
“咋的？忙着跟你的耗子唠嗑啊？”
艾格说罢，眉头一皱，心里很不是滋味。
格里菲斯也跑累了，逐渐放缓了步伐，艾格稍稍走快了点，便追上了他。
格里菲斯本来想反驳他，可是他确实会和他的小白鼠说话。他和其他的研究员不一样，在他们的眼中，格里菲斯宛然是个和小白鼠说话的精神病。
“……你大爷的。”
恼羞成怒的格里菲斯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扭头进了他的实验室，砰的甩上了门，独留艾格一人对着格里菲斯的门发呆。
“嘿，小老鼠们，我今天来晚了，对不起啊。这就给你们吃早餐。早餐……这一袋又快吃没了？”
格里菲斯一边把准备好的鼠粮倒在食物盆里，一边喃喃自语。
“我有一些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配合我啊。”
“也许会失败，我也不知道。”
“失败了……就又会死去一批小鼠。”
“……”
“我已经研究了这个好长时间了。”
“从白天到黑夜。”
“从黑夜到白天。”
“有很多人倒在了死神的镰刀下。”
“有很多人，正在死神的镰刀下苦苦挣扎。”
“我不知道，我天天这样心安理得地苟且偷生算什么。”
“我算是什么狗屁微生物学家啊。”
“什么新的东西都没研究出来。”
“除了日复一日的吃饭睡觉，吃饭睡觉……”
“诶，你们说，科学还有希望吗？”
“我不知道从何下手……”
“嘿！来吧！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头脑风暴吧！”
“……”
“……究竟是什么，给了科学家研究下去的希望呢？”
“明明看起来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意义’。”
……。
外面漆黑一片。
我不知道，现在是黑夜还是黎明。
“诶我去，听说城西区有卫生员感染肺炎了！”
“啊？！这，妈的，这离咱们不过几十英里啊！”
“……”
“格里菲斯？”
“大忙人？醒醒，格里菲斯？”
“……唔？艾格？嗯……头有点晕……”
“这帮耗子给你唠睡着了这是？”艾格心里一颤，他明明想说“你的身体还好吗，不要紧吧”，可是嘴永远比脑子快一步。
“去！”格里菲斯大喝一声。
格里菲斯的头微微偏向了艾格，艾格便领会到他应该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顺势把耳朵侧过去了。
“外面这是什么情况？城西区……”格里菲斯揉着他的腰，因为长时间伏在桌子上，让他的腰先吃不消了。
“……听说有卫生员感染肺炎了……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大叶性肺炎。”
艾格把格里菲斯的头搂在胸口，格里菲斯能清晰的听见艾格的心跳声，似乎比正常的心跳微快了一些。
“……你有什么想法吗？”艾格迷离的盯着格里菲斯的小鼠问道。
“我有！”格里菲斯一下子弹起来，吓了艾格一跳，少顷，艾格盯着小鼠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看向了格里菲斯。
“！”
格里菲斯看到了艾格眼里的光，随即眼珠一错，盯起了他的小鼠。
“艾格，你听着，你听好艾格，”
“我本不想和别人说的，到现在我其实也不想和你说的，”
“但是，我又很想找个人说说，我太想找个人说说了，”
“所以你别和‘他们’一起骂我……算我格里菲斯求你了。”
艾格的眼神严肃了起来。
“格里菲斯，”
“有些时候我会去伪装。不，或者说，绝大多数的时候， ”
“和‘他们’说话，和‘他们’待在一起，本来也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
“只有你见过的。”
格里菲斯咽了咽口水，视线从他的小鼠转移到艾格的身上。
“好。”
“我认为，S型与R型之间可以互相转变，不是因为基因发生突变。”
艾格紧接着说道：
“如果是突变，突变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艾格顿了顿声，
“但是，是什么呢？”
“也许是有某种转化因子。”
格里菲斯紧紧盯着艾格的眼睛。
“在此之前，我已经有做过很多的实验，也观察过了。”
“现在我还想做个实验。”
“不格里菲斯，是‘我们’。”
“嗯，我们。”
“我们一起来做个实验吧，艾格。”
1927年，格里菲斯做了一个后来被称为“格里菲斯实验”的著名实验。
格里菲斯的小鼠只有两组活了下来。
格里菲斯的小鼠有两组活了下来。
“成功了！天呐！成功了！”
“转化因子！转化因子！噢，小点声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和艾格紧紧抱在一起，用笑声和泪珠装点这无声的狂欢。
“我一直觉得你是天才微生物学家，格里菲斯。”
“我是个狗屁微生物学家，艾格。”
“城西区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实验结果在1928年发表在《卫生杂志》上，文章标题叫《肺炎链球菌种类的意义》。
格里菲斯主要想解决的问题还是流行病学的问题。
格里菲斯把他的论文整理后，投稿至各个期刊杂志。
但是，没有人在乎他。
没有人。
1941年，格里菲斯在自己的公寓中逝世。
《柳叶刀》与《英国医学杂志》都登载了他的讣闻，但对他发现的肺炎球菌转化现象，前者是草草带过，后者则压根没提。
艾格先格里菲斯一步而去。
格里菲斯，也同艾格和他的小鼠长眠。
格里菲斯逝世三年后，认识到转化现象真正意义的人这才终于出现。
那个人在哪儿呢？
不在英伦小岛上，甚至不在欧洲大陆上。
横越过浩浩汤汤的大西洋，
在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美国肺炎球菌研究的中心。
他的名字叫艾弗里。
无知的眼眸没有瞳孔，迷惘的心不知去向。
火星烧掉了厚厚的蜘蛛网，巨大的图书馆等待探索者的到来。
——Frederick Griffith
不许扒我互联网马甲！
艾格为自拟人物，勿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