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文本对比（90）

青州篇3—秦明落草 第三十四回　镇三山大闹青州道　霹雳火夜走瓦砾场（简本“第三十三回　镇三山闹青州道　霹雳火走瓦砾场”） 诗曰：妙药难医冤业（简本“债”）病，横财不富命穷人。亏心折尽平生福，行（简本“倖”）短天教一世贫。生事事生君莫怨，害人人害汝休嗔。得便宜处休欢喜，远在儿孙近在身。 话说那黄信上马，手中横着这口丧门剑。刘知寨也骑着马，身上披挂些戎衣，手中拿一把叉。那一百四五十军汉、寨兵，各执着缨枪棍棒，腰下都带短刀利剑。两下鼓，一声锣，解宋江和花荣望青州来。（简本“黄信与刘高部领寨兵，解押宋江、花荣”）众人都离了清风寨，行不过三四十里路头，前面见一座大林子。正来到那山嘴边，前头寨兵指道：“林子里有人窥望。”（简本无此句，只有“前面军汉”）都立住了脚。黄信在马上问道：“为甚不行？”军汉答道：“前面林子里有人窥看（简本“望”）。”黄信喝道：“休采他，只顾走！”（简本“只管过去。”）看看渐近林子前，只听得当当的二三十面大锣一齐响起来，（简本“听得锣声一齐响起”）那寨兵人等都慌了手脚，只待要走。黄信喝道：“且住！都与我摆开！”（简本“你们都摆开！”）叫道：“刘知寨，你压着囚车。”刘高在马上答应不得，只口里念道：“救苦救难天尊！便许下十万关卷经，三百座寺，（金本“救苦救难天尊！哎呀呀！十万卷经！三十坛醮！”）救一救！”（简本无此句）惊的脸如成精的东瓜，青一回，黄一回。 这黄信是个武官，终有些胆量，便拍马向前看时，只见林子四边，齐齐的分过三五百个小喽啰来，一个个身长力壮，都是面恶眼凶，头裹红巾，身穿衲袄，腰悬利剑，手执长枪，早把一行人围住。（简本“五百喽啰拦住去路。”）林子中跳出三个好汉来，（百二十回本“――”）一个穿青，一个穿绿，一个穿红，都戴着一顶销金万字头巾，各跨一口腰刀，又使一把朴刀，当住去路。（简本“为头三个好汉乃是”）中间是锦毛虎燕顺，上首是矮脚虎王英，下首是白面郎君郑天寿。三个好汉大喝道：“来往的到此当住脚！留下三千两买路黄金，任从过去。”（简本“过路的留下三千贯买路钱，放你过去！”）黄信在马上大喝道：“你那厮们不得无礼，（简本“你们迴避”）镇三山在此！”三个好汉睁着眼大喝道：“你便是（简本“就是”）镇万山，也要三千两买路黄金！没时，不放你过去。”黄信说道：“我是上司取公事的都监，有甚么买路钱与你？”（简本“我奉上司干公事的都监，那有买路钱与你？”）那三个好汉笑道：“莫说你是上司一个都监，便是赵官家驾过，也要三千贯买路钱。（简本“也免不过”）若是没有，且把公事人当在这里，待你取钱来赎。”黄信大怒，骂道：“强贼怎敢如此无礼！”（简本无此句）喝叫左右擂鼓鸣锣。黄信拍马舞剑直奔（简本“直取”）燕顺。三个好汉一齐挺起朴刀，来战（简本“迎”）黄信。黄信见三个好汉都来并他，奋力在马上斗了十合，怎地当得他三个住。（简本“一人怎敌得三个”）亦且刘高是个文官，又向前不得，（金本“亦且刘高已自抖著，向前不得”）见了这般头势，只待要走。黄信怕吃他三个拿了，坏了名声，只得一骑马扑剌剌跑回旧路。三个头领挺着朴刀赶将来。黄信那里顾的众人，（简本“撇了众人”）独自飞马奔回清风镇去了。 众军见黄信回马时，已自发声喊，撇了（简本“各弃”）囚车，都四散走了。只剩得刘高，见头势不好，慌忙勒转马头，连打三鞭。那马正待跑时，被那小（简本“众”）喽啰拽起绊马索，早把刘高的马掀（简本“绊”）翻，倒撞下来。众小喽啰一发向前，拿了刘高，抢了囚车，打开车辆。花荣已把自己的囚车掀开了，便跳出来，将这缚索都挣断了。却打碎那个囚车，救出宋江来。（简本“打破囚车，救出宋江、花荣。”）自有那几个小喽啰已自绑（百二十回本金本“反剪”）了刘高，又向前去抢得他骑的马，亦有三匹驾车的马。却剥了刘高的衣服，与宋江穿了，把马先（简本“就骑他的马”）送上山去。这三个好汉一同花荣并小喽，把刘高赤条条的绑了，押回山寨来。原来这三位好汉，为因不见宋江回来（百二十回本金本“消息”），差几个能干的小喽啰下山，（简本“原来燕顺等暗地先差人”）直来清风镇上探听（简本多个“消息报知”），闻人说道：“都监黄信掷盏为号，拿了花知寨并宋江，陷车囚了，解投青州来。”因此报与三个好汉得知，带了人马，大宽转兜出大路来，预先截住去路。小路里亦差人伺候。因此救了两个，拿得刘高，都回山寨里来。（简本“因此救了二人上山”） 当晚上的山时，已是二更时分，都到聚义厅（简本“山寨”）上相会。请宋江、花荣当中坐定，三个好汉（简本“三人”）对席相陪，一面且备酒食管待。燕顺分付：“叫孩儿们各自都去吃酒。”（简本无此句）花荣在厅上称谢三个好汉，说道：“花荣与哥哥皆得三位壮士救了性命，报了冤仇，此恩难报。只是花荣（简本“我”）还有妻小妹子在清风寨中，必然被黄信擒捉，却是怎生救得？”燕顺道：“知寨放心，料应黄信不敢便拿恭人。若拿时也须从这条路里经过。我明日弟兄三个下山去取恭人和令妹还知寨。”（简本“知寨放心，明日兄弟下山，取恭人、令妹，不劳挂念。”）便差小喽啰下山，先去探听。花荣谢道：“深感壮士大恩！”（简本“若得如此，深感大恩！”）宋江便道：“且与我拿过（简本“且把”）刘高那厮来。”燕顺便道：“把他绑在将军柱上割腹取心，与哥哥庆喜。”花荣道：“我亲自下手割这厮！”（简本无此两句，只有“厛前跪下”）宋江骂道：“你这厮！我与你往日（简本“平昔”）无冤，近日无仇，你如何听信那不贤的妇人害我？今日擒来，有何理说？（简本“是何道理？”）”花荣道：“哥哥问他则甚！”把刀去（简本“向”）刘高心窝里只一剜，那颗心献在宋江面前。小喽啰自把尸首拖于一边（简本“拖过尸首”）。宋江道：“今日虽杀了这厮滥污匹夫，只有那个淫妇不曾杀得，出那口怨气！（百二十回本“出那口大气。”）”（简本“还要那个泼妇，不曾出这口怨气！”）王矮虎便道：“哥哥放心，我明曰自下山去拿那妇人，今番还我受用。”（简本“明日我去捉那妇人来。”）众皆大笑。当夜饮酒罢，各自歇息。次日起来，商议打清风寨一事。燕顺道：“昨日孩儿们走得辛苦了，今日歇他一日，明日早下山去也未迟。”宋江道：“也见得是。正要将息人强马壮，用兵正是如此，不在促忙。”（简本只有“当夜酒散。次日商议去打清风寨。燕顺便点兵马起程。”） 不说山寨整点兵马起程。且说都监黄信一骑马奔回清风镇上大寨内，便点寨兵人马，紧守四边栅门。（简本“即拨寨兵坚守栅门。”）黄信写了申状（简本“申文”），叫两个教军头目飞马报与慕容知府。知府听得飞报军情紧急公务，连夜升厅，看了黄信申状（简本“大惊曰”）：“反了花荣，结连清风山强盗，时刻清风寨不保。事在告急，早遣良将，保守地方。”（简本“花荣反了，结连清风山强盗，清风寨难保矣。”）知府看了大惊，便差人去请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秦统制，急来商议军情重事。那人原是（简本“这统制乃”）山后开州人氏，姓秦，讳个明字。（简本“名明”）因他性格急躁，声若雷霆（简本“巨雷”），以此人都呼（简本“叫”）他做霹雳火秦明。祖是军官（简本“世袭军官”）出身。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那人听得知府请唤，径到府里来见知府。各施礼罢（简本“毕”）。那慕容知府将出那黄信的飞报申状来，教秦统制（简本“申文与他”）看了。秦明大怒道：“红头子敢如此无礼！不须公祖忧心，不才便起军马，不拿了这贼，誓不再见公祖！（简本“大人放心，不才便去拿了这贼。”）”慕容知府道：“将军若是迟慢，恐这厮们去打清风寨。”（简本“若迟缓，贼必打清风寨矣。”）秦明答道：“此事如何敢迟误，只今连夜便去点起人马，来（简本“明”）日早行。”知府大喜，忙叫安排酒肉干粮，先去城外等候赏军。秦明见说反了花荣，便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两小句）气（百二十回本金本“怒”）忿忿地上马，奔到指挥司里（简本“回衙”），便点起一百马军、四百步军，先教出城去取齐，摆布了起身。（简本多个“提狼牙棒上马”） 却说慕容知府先在城外寺院里蒸下馒头，摆了大碗，荡下酒。每一个人三碗酒，两个馒头，一斤熟肉。方才备办得了，却望见军马出城。看那军马时，摆得整齐。（简本无此段，金本无此大句） 但见：列列旌旗似火，森森戈戟如麻。阵分八卦摆长蛇，委实神惊鬼怕。枪晃绿沉紫焰，旗飘绣带红霞，马蹄来往乱交加。乾坤生杀气，成败属谁家。（简本金本无） 当日清早，秦明摆布军马出城取齐，（金本无此两小句）引军红旗上大书“兵马总管秦统制”，领兵起行。（金本无此小句）慕容知府看见秦明全副披挂了出城来，果是英雄无比。（简本无） 但见：盔上红缨飘烈焰，锦袍血染猩猩。狮蛮宝带束金鞓。云根靴抹绿，龟背铠堆银。坐下马如同獬豸，狼牙棒密嵌铜钉。怒时两目便圆睁。性如霹雳火，虎将是秦明。（金本简本无） 当下霹雳火秦明在马上出城来，（金本“秦明在马上”）见慕容知府在城外赏军，慌忙叫军汉接了军器，下马来和知府相见。施礼罢，知府把了盏，将些言语嘱付总管道：“善觑方便，早奏凯歌。”赏军已罢，放起信炮。秦明辞了知府，飞身上马，摆开队伍，催趱军兵，大刀阔斧，（简本无前面细节）径奔清风寨来。原来这清风镇却在青州东南上，从正南取清风山较近，可早到山北小路。 却说清风山寨里这（简本多个“哨探”）小喽啰们探知备细，报上山来。山寨里众好汉正待要打清风寨去，只听的报道：“秦明引兵马到来！”（简本“听得秦明到来”）都面面厮觑，俱各骇然。花荣便道：“你众位且不要慌。自古（简本多个“道”）兵临告急，必须死敌。教小喽啰饱吃了酒饭，只依着我行。先须力敌，后用智取，（金本“……”）如此如此（简本“定计”），好么？”宋江道：“好计！正是如此行。”当时宋江、花荣先定了计策，便叫小喽各自去准备。（简本“便令喽啰准备去了。”）花荣自选了一骑好马，一副衣甲，弓箭铁枪都收拾了等候。 再说秦明领兵来到清风山下，离山十里下了寨栅。次日五更造饭，军士吃罢，放起一个信炮，直奔清风山来，拣空阔去处，摆开人马，发起擂鼓。只听见（简本“得”）山上锣声震天响，飞下一彪人马出来。秦明勒住马，横着狼牙棒，睁着眼看时，却见众小喽啰簇拥着小李广花荣下山来。到得山坡前，一声锣响，列成阵势。花荣在马上擎着铁枪，朝秦明声个喏。（简本“花荣在马上便与秦明施礼。”）秦明大喝道：“花荣，你祖代是（简本“你是祖代”）将门之子，朝廷命官，教你做个知寨，掌握一境地方，食禄于国，有何亏你处，却去结连贼寇，背反朝廷？（简本“怎的结连强寇作反？”）我今特来捉你。会事的（简本“快”）下马受缚，免得腥手污脚。量你何足道哉！”花荣陪着笑道：“总管容复（金本无前二字）听禀：量花荣如何肯背反朝廷？实被刘高这厮无中生有，官报私仇，（简本“我怎敢背反朝廷？寔是刘高公报私仇”）逼迫得花荣有家难奔，有国难投，权且躲避在（简本“到”）此。望总管详察救解。”秦明道：“你兀自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刬地巧言令色，煽惑军心。”（简本“秦明喝曰：“诬说！””）喝叫左右两边擂鼓。秦明轮动狼牙棒，直奔花荣。（简本“便轮棒直取花荣。”）花荣大笑，喝道：“秦明，你这厮原来不识好人饶让。我念（简本“让”）你是个上司官，你道俺真个怕你！”便纵马挺枪，来战（简本“迎”）秦明。两个就清风山下厮杀，真乃是棋逢敌手难藏幸，将遇良才好用功。（金本无此大句） 这两个将军比试，但见：一对南山猛虎，两条北海苍龙。龙怒时头角峥嵘，虎斗处爪牙狞恶。爪牙狞恶，似银钩不离锦毛团；头角峥嵘，如铜叶振摇金色树。翻翻复复，点钢枪没半米放闲；往往来来，狼牙棒有千般解数。狼牙棒当头劈下，离顶门只隔分毫；点钢枪用力刺来，望心坎微争半指。使点钢枪的壮士，威风上逼斗牛寒；舞狼牙棒的将军，怒气起如雷电发。一个是扶持社稷天蓬将，一个是整顿江山黑煞神。（简本金本无） 当下秦明和花荣（金本无前7字）两个交手，斗到四五十合，不分胜败。花荣连斗了许多合，卖个破绽，拨回马望山下小路便走。秦明大怒，赶将来。（简本“拍马赶来”）花荣把枪去了事环上带住，把马勒个定，左手拈起弓，右手去（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去”字）拔箭，拽满弓，扭过身躯，望秦明盔顶上只一箭，正中盔上，射落斗来大那颗红缨，却似报个信与他。（简本“花荣按下枪，左手拈弓，右手搭箭，射中秦明盔顶上红缨”）秦明吃了一惊，不敢向前追赶，霍地拨回马，恰待赶杀，众小喽啰（金本“恰要赶杀众人，却早”）一哄地都（简本“都走”）上山去了。花荣自从别路也转上山寨去了。 秦明见他都走散了，心中越怒道：“叵耐这草寇无礼！”（简本无此句）喝叫鸣锣擂鼓，取路上山。（简本“秦明教军取路上山去”）众军齐声呐喊，步军先上山来。转过三两个山头，只见上面（简本“山上”）擂木、炮石、灰瓶、金汁，从险峻处打将下来。向前的退步不迭，早打倒三五十个，只得再退下山来。秦明是个性急的（简本“之”）人，心头火起，那里按纳得住，（金本“秦明怒极”）带领军马，绕山下（金本“下山”）来寻路上山。寻到午牌时分，只见西山边锣响，树林丛中闪出一队红旗军来。秦明引了人马（简本“军马”）赶将去时，锣也不响，红旗都（简本“也”）不见了。秦明看那路时，又没正路，都只是几条砍柴的小路，却把乱树折木交叉当了路口，又不能上去得。正待差军汉开路，只见军汉来报道：“东山边锣响，一队红旗军出来。”（简本无此句）秦明引了人马，飞也似奔过东山边来看时，锣也不鸣，红旗也不见了。秦明纵马去四下里寻路时，都是乱树折木塞断了砍柴的路径。只见探事的又来报道：“西边山上锣又响，红旗军又出来了。”（简本无此句）秦明拍马再奔来西山边看时，又不见一个人，红旗也没了。（简本只有“听见东山上啰又响。”）秦明是个急性的人，（金本“秦明怒坏”）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正在西山边气忿忿的，又听得东山边锣声震地价响，急带了人马又赶过来东山边看时，又不见有一个贼汉，红旗都不见了。秦明气满胸脯，又要赶军汉上山寻路，只听得西山边又发起喊来。秦明怒气冲天，大驱兵马投西山边来，山上山下看时，并不见一个人。（简本只有“秦明大怒，气满胸膛”）秦明喝叫军汉（简本“喝令军士”）两边寻路上山。数内有一个军人禀说道：“这里都不是正路，只除非（简本“前面”）东南上有一条大路，可以上去。若是只（金本“只是”）在这里寻路上去时，惟恐有失。”秦明听了，便道：“既有那条大路时，连（简本“随”）夜赶将去。”便驱（简本“即引”）一行军马奔东南角上来。 看看天色晚了，又走得人困马乏，巴得到那山下时，正欲下寨造饭，只见山上火把乱起，锣鼓（金本“声”）乱（简本“齐”）鸣。秦明转怒，引领四五十马军，（简本“秦明大怒，引人马”）跑上山来。只见山上树林内，乱箭射将下来，（简本“箭如雨下”）又射伤了些军士。秦明只得回马下山，且教军士只顾造饭。却才举得火着，只见山上有八九十把火光，呼风唿哨下来。秦明急待引军赶时，火把一齐都灭了。当夜虽有月光，亦被阴云笼罩，（简本“当夜月被云罩”）不甚明朗。秦明怒不可当，便叫军士点起火把，烧那树木。只听得山嘴（简本“山顶”）上鼓笛之声吹响（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吹响”）。秦明纵马上来看时，见山顶上点着十余个火把，照见花荣陪侍着宋江，在上面饮酒（简本“照见花荣与宋江等，在那里饮酒。”）。秦明看了，心中没出气处，勒着马在山下大骂。花荣回言（金本“笑答”）道：“秦统制，你不必焦躁，且回去将息着。我明日和你并个你死我活的输赢便罢。”秦明大叫（金本“怒喊”）道：“反贼，你便下来！我如今和你并个三百合，却再做理会！”花荣笑道：“秦总管，你今日劳困（简本“饥困”）了，我便赢得你，也不为强（简本“高强”）。你且回去，明日却来。”秦明越怒，只管在山下骂。本待寻路上山，却又怕花荣的弓箭，因此只在山坡下骂。正叫骂之间，只听得（简本“只见”）本部下军马发起喊来。秦明急回到山下看时，只见这边山上，火炮、火箭一发烧将下来。（简本“火箭、火炮一发射将下来”）背后二三十个小喽啰做一群，把弓弩在黑影里射人。众军马发喊一齐，都拥过（简本“走过”）那边山侧深坑里去躲。此时已有三更时分。众军马正躲得弩（简本“炮”）箭时，只叫得苦，上溜（简本“流”）头滚下水来，一行人马却都在溪里，各自挣扎性命。扒（百二十回本金本“爬”）得上岸的，尽（简本“都”）被小喽啰挠钩搭住，活捉上山去了；扒不上岸的，尽淹死在溪里。（简本“渰死者无数。”） 且说秦明此时怒气冲天，脑门粉碎（金本“怒得脑门都粉碎了”）。却见一条小路在侧边，（简本“见左侧一条小路”）秦明把马一拨（简本“拍马”），抢上山来。走（金本“行”）不到三五十步，和人连马攧下陷坑里去。（简本“不隄防，和人带马跌下陷坑。”）两边埋伏下五十个挠钩手，把秦明（简本多个“带马”）搭将起来，剥了浑身战袄（金本无“战袄”）衣甲，头盔军器，拿条绳索绑了,把马也救起来,都解上清风山来（简本“去了”）。原来这般圈套，都是花荣和宋江（金本无“和宋江”）的计策。先使小喽啰，或在东，或在西，引诱的秦明人困马乏，策立不定。预先又把这土布袋填住两溪的水,等候夜深,却把（简本“将”）人马逼赶溪（简本“下溪”）里去，上面却放下水来，那急流的水都结果了军马。你道秦明带出的五百人马如何？一大半淹死在水中，都送了性命；生擒活捉得一百五七十人，夺了七八十匹好马，不曾逃得一个回去。次后陷马坑里，活捉了秦明。（简本“以此活捉许多人马。”） 当下一行小（简本“众”）喽啰捉（简本“解”）秦明到山寨里，早是天明时候。五位好汉坐在聚义厅上。小喽啰缚绑秦明，解在厅前。花荣见了，连忙跳离交椅，接下厅来，亲自解了绳索，扶上厅来，（简本“慌忙亲自下厛来，解了缚，扶上厛坐”）纳头拜在地下。秦明慌忙答礼，便道：“我是被擒之人，由你们碎尸而死，何故却来（简本“下礼”）拜我？”花荣跪下道：“小喽啰不识尊卑，误有冒渎，切乞恕罪！”（简本“小校不识尊长，冒犯望乞恕罪！”）随即便取（金本“随取锦段”）衣服与秦明穿了。秦明问花荣道（简本“秦明扶起花荣，便问”）：“这位为头的好汉却是甚人（简本“谁”）？这清风山不曾见有。（其它三版无此句）”花荣道：“这位是花荣的哥哥，郓城县宋押司宋江（金本“讳江”）的便是。（简本“这位乃郓城县宋押司，是花荣结义的哥哥。”）这三位是（简本“乃”）山寨之主，燕顺、王英、郑天寿。”秦明道：“这三位我自认得（百二十回本金本“晓得”简本“知了”）。这宋押司莫不是唤做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么？”宋江答道：“小人便是。”秦明连忙下拜道：“闻名久矣，不想今日得会义士！”宋江慌忙答礼不迭（简本“回拜”）。秦明见宋江腿脚不便，问道：“兄长如何贵足不便？”（简本“遂问其故。”）宋江却把自离郓城县起头，直至刘知寨拷打的事故，（简本“把刘高装害事”）从头对秦明说了一遍。秦明只把头来摇道：“若听一面之词，误了多少缘故！容秦明回州去对慕容知府说知此事。”（简本“原来如此。待秦某回州辨明此事。”）燕顺相留且住数日，随即便叫杀牛宰马，安排筵席饮宴。拿上山的军汉，都藏在山后房里，也与他酒食管待。（简本“燕顺排宴款待。”）秦明吃了数杯，（简本“秦明饮数盃酒，便”）起身道：“众位壮士，既是你们的好情分，不杀秦明，还了我盔甲、马匹、军器回州去。”（简本“蒙列位好情，小弟告辞回州。”）燕顺道：“总管差矣。你既是引了青州五百兵马都没了，如何回得州去？慕容知府如何不见你罪责？不如权在荒山草寨住几时。本不堪歇马，权就此间落草，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大头巾的气？（简本“别作商议。”）”秦明听罢，便下厅道（简本“拜曰”）：“秦明生是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朝廷教我做到（简本“令我为”）兵马总管，兼受统制使官职，又不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强人，背反朝廷？（简本“不曾亏我。如何可反？”）你们众位要杀时便杀了我，休想我随顺你们。（金本无此小句）”花荣赶下厅来拖住道：“秦（金本无“秦”字）兄长息怒（简本“请起”），听小弟一言。我也是朝廷命官之子，无可奈何，被逼迫的（金本“逼得”）如此。总管既是不肯落草，如何相逼得你随顺？只且（金本无“且”）请少坐，席终了时，小弟讨衣甲、头盔、鞍马、军器还兄长去。（简本“不敢强逼，请终了席，小弟讨盔甲、鞍马、器械还兄长去。决不也苦留。”）”秦明那里肯坐。（简本“秦明只得依从。”）花荣又劝道：“总管夜来劳神费力了一日一夜，人也尚自当不得，那匹马如何不喂得他饱了去？”（简本无此句）秦明听了，肚内寻思：“他说得是。”（百二十回本金本“也说得是”）再上厅来，坐了饮酒。那五位好汉轮番（简本“轮次”）把盏，陪话劝酒。秦明一则软困，二乃吃（金本“二为”）众好汉劝不过，开怀吃得醉了，扶入帐房睡了。这里众人自去行事，不在话下。（简本“秦明一则困倦，二则忧闷，因劝不过，开怀吃得大醉，扶入房中睡了。”） 且说秦明（简本多个“不觉”）一觉直睡到次日辰牌（简本多个“时分”）方醒。跳将起来，洗漱罢，便欲下山。众好汉都来相留道：“总管，且吃早饭动身，送下山去。”（简本无此句）秦明性急的人，便要下山。众人慌忙安排些酒食管待了，（简本“众人知秦明性急，即安排酒食款待了”）取出头盔、衣甲与秦明披挂了，牵过那匹马来，并狼牙棒，先叫人在山下伺候。（简本“取出盔甲等件交还秦明”）五位好汉都送秦明下山来，相别了，交还马匹、军器。秦明上了马，拿着狼牙棒，（简本“辞别上马，提了狼牙棒”）趁天色大明，离了清风山，取路飞奔青州来。到得十里路头，恰好巳牌前后。远远地望见烟尘乱起，并无一个人来往（简本“往来”）。秦明见了，心中自有八分疑忌。到得城外看时，原来旧有数百人家，却都被火烧做（简本多个“一片”）白地，一片瓦砾场上，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记其数。秦明看（简本“见”）了大惊。打那匹马在瓦砾场上跑到城边（简本“城下”），大叫开门时，只见门（金本“城”）边吊桥高拽起了（简本“起来”），都摆列着军士旌旗，擂木炮石。秦明勒着马，大叫：“城上放下吊桥，度我入城。”（简本无此句）城上早有人看见是秦明，便擂起鼓来，呐着喊。秦明叫道：“我是秦总管，如何不放我入城？”只见慕容知府立在城上女墙边，大喝道（简本“大骂曰”）：“反贼！你如何不识羞耻！昨夜引人马来打城子（简本“攻城”），把许多好百姓杀了，又把许多房屋烧了。（简本“烧了房屋”）今日兀自又来赚哄城门。朝廷须不曾亏负了你，你这厮倒如何行此不仁！已自差人（简本“明日”）奏闻朝廷去了，早晚拿住你时，把你这厮碎尸万段！”秦明大叫道：“公祖差矣。秦明因折了人马，（简本“小将折了军马”）又（简本“却”）被这厮们捉了上山去，方才得脱，昨夜何（简本“那”）曾来打城子？”知府喝道：“我如何不认的（金本“得”）你这厮的马匹、衣甲、军器、头盔！城上众人明明地见你指拨红头子杀人放火，你如何赖得过！（金本“──”）（简本“尚敢抵赖！”）便做你输了被擒，如何五百军人没一个逃得回来报信？你如今指望赚开城门取老小，（简本“今来赚开城门取你老小”）你的妻子今早已（简本“我已”）都杀了。你若不信，与你头看。”军士把枪将秦明妻子首级挑起在枪上，教秦明看。秦明是个性急的人，看了浑家首级，气破胸脯，分说不得，只叫得苦屈。城上弩箭如雨点般射将下来，秦明只得回避。看见遍野处火焰尚兀自未灭。（简本“掷下首级。秦明见了妻子首级，气满胸膛，分说不得。”） 秦明回马在（简本“只得回”）瓦砾场上，恨不得寻个死处。肚里寻思了半晌，纵马再回旧路。行不得十来（简本“三十”）里，只见林子里转出一伙人马来。当先五匹马上，五个好汉，不是别人，宋江、花荣、燕顺、王英、郑天寿。随从一二百小喽啰。宋江在马上欠身道：“总管何不回青州，独自一骑投何处去？”（简本“只见宋江、花荣等马上欠身，施礼曰：“总管怎不回青州？今独自投何处去？””）秦明见问，怒气道：“不知是那个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装做我去打了城子，坏了（简本“烧”）百姓人家房屋，杀害良民，倒结果了我一家老小。（简本“我一家老小都被知府杀了。”）闪得我如今有家难奔，有国难投，着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若寻见那人时，直打碎这条狼牙棒便罢！”宋江便道：“总管息怒。既然没了夫人，不妨，小人自当与总管做媒。（金本无此大句）我有个好见识，（金本“小人有个见识”）请总管回去，这里难说，且请到山寨里告禀。一同便往。（金本“总管可以便往。”）”（简本“既如此，请到寨商议。”）秦明只得随顺，再回（简本“随宋江等到”）清风山来。 于路无话，早到山亭前下马。众人一齐都进山寨内。小喽啰已安排酒果肴馔（简本“酒食”）在聚义厅上。五个好汉邀请秦明上厅，都让他中间坐定。（简本“五位请秦明上席坐定”）五个（简本“五位”）好汉齐齐跪下。秦明连忙答礼，也跪在地。宋江开话道：“总管休怪。昨日因留总管在山（简本“苦留足下”），坚意不肯。却是宋江定出这条计来，叫小卒似总管模样的，却穿了足下（金本“总管”）的衣甲、头盔，骑着那马，横着狼牙棒，直奔青州城下，点拨红头子杀人。燕顺、王矮虎带领五十余人助战。只做总管去家中取老小。因此杀人放火，（简本只有“使喽啰如此”）先绝了总管归路的念头。今日众人（简本“我等”）特地请罪！”秦明见说了，怒气于心。欲待要和宋江等厮并，却又自肚里寻思。一则是上界星辰契合；二乃被他们软困，以礼待之；三则又怕斗他们不过，（简本“秦明听了，怒忍于心”）因此只得纳了这口气。便说道：“你们弟兄虽是好意要留秦明，只是害得我忒毒些个，断送了我妻小一家人口！”宋江答道：“不恁地时，兄长如何肯（简本“若肯”）死心塌地。虽然（百二十回本金本“若是”）没了嫂嫂夫人，宋江恰知得花知寨有一妹（简本“令妹”），甚是贤慧。宋江情愿主婚，陪备财礼，（金本将此两小句改为“他情愿赔出，立办装奁”）与总管为室，如何？”秦明见众人如此相敬相爱，方才放心归顺。（简本“只得依允”）众人都（简本“却”）让宋江在居中坐了，秦明上首，花荣肩下，三个好汉依次而坐，（金本“秦明道：“好。”秦明、花荣，及三位好汉依次而坐”）大吹大擂饮酒，商议打清风寨一事。秦明道：“这事容易，不须众弟兄费心。黄信那人亦是（简本“是我”）治下，二者是秦明教他的武艺，三乃和我过的最好。明日我便先去叫开栅门，一席话说他（简本多个“来”字）入伙投降，就取了花知寨宝眷，拿了刘高的泼妇，（简本“捉刘高那泼妇”）与仁兄报仇雪恨，作进见之礼，如何？”宋江大喜道：“若得总管如此慨然相许，却是多幸多幸！”（简本无此句话）当日筵席散了，各自歇息。次日早起来，吃了早膳，都各各披挂了。秦明上马，先下山来，拿了狼牙棒，飞奔清风镇来。（简本“次日秦明披挂，提狼牙棒上马，投清风镇来。”） 却说黄信自到清风镇上，发放镇上军民，点起寨兵，晓夜提防，牢守栅门，又不敢出战，累累使人探听，不见青州调兵策应。当日只听得报道：“栅外有秦统制独自一骑马到来（简本“来到”），叫开栅门。”黄信听了，便上马飞奔门边看时，果是一人一骑，又无伴当。黄信便叫开（简本“开了”）栅门，放下吊桥，迎接秦总管入来，直到大寨公厅前下马。请上厅来叙礼罢，黄信便问道：“总管缘何单骑（简本“因何单马”）到此？”秦明当下先说了损折军马（百二十回本金本多个“等情”），后说：“山东及时雨宋公明（简本“宋江”）疏财仗义，结识天下好汉，谁不钦敬。他如今见（百二十回本“现”）在清风山上，我今次也在山寨（简本“寨中”）入了伙。你又无老小，何不听我言语，也去山寨入伙，免受那文官的气？”黄信答道：“既然恩官（简本“总管”）在彼，黄信安敢不从。只是不曾听得说有宋公明在山上，今次却说及时雨宋公明，自何而来在山寨？”秦明笑道：“便是你前日解去的郓城虎张三便是。他怕说出真名姓，惹起自己的官司，以此只认说是张三。”黄信听了跌脚（简本“顿足”）道：“若是小弟得知是宋公明时，路上也是（简本“自”）放了他！一时见不到处，只听了刘高一面之词（简本“唆使”），险些坏（简本“害”）了他性命。”秦明、黄信两个正在公廨内（简本“厛上”）商量起身，只见寨兵报道（简本“说”）：“有两路军马鸣锣擂鼓，杀奔镇上来。”秦明、黄信听得，都上了马，前来迎敌军马。到得栅门边望时，只见尘土蔽日，杀气遮天。正是：（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正是”）两路军兵投镇上，一行人马下山来。毕竟秦明、黄信怎地迎敌来军，且听下回分解。（简本“黄信、秦明急到栅门边看时，只见两路军马，宋江、花荣、燕顺、王英各领人马…”百二十回本百回本三十四回金本三十三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