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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之图】第1节 第1章 个人翻译

2023-08-08 21:01 作者:鱼香茄子鱼香茄子  | 我要投稿

《无尽之舞:伊扬登的毁灭》

……我在银河的东部遇见了强大的灵族方舟世界伊扬登。在我作为客人和观察者的日子里,我在破碎的穹顶大厅里了解了第二次泰伦战争的悲剧过往,以及灵族异形在击败泰伦敌人中起到的重大作用。

方舟世界的东道主还与我们分享了一份罕见的礼物,一份几乎从未有人类见证过的经历。在我们的逗留期间,方舟世界伊扬登迎来了他们丑角同胞的意外来访。伊科布雷斯先知邀请我们一同观看演出,我怀疑,这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我们铭记他们古老种族的团结。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丑角是灵族其中的一个派系,他们肩负着纪念历史的责任。他们从一个方舟世界旅行到另一个方舟世界,通过他们的舞蹈、戏剧和打斗表演来保存灵族种族的传说和古老的历史。丑角们都是笑神的仆人——笑神是他们种族中唯一在大陨落里幸存下来的神——也是神圣的黑图书馆的守护者。黑图书馆是一个隐藏在网道中的黑暗方舟世界,是灵族的神殿和一座关于毁灭之力的禁忌知识储存库。

对丑角们来说,艺术和战争是没有区别的。他们既是战士也是艺术家,频繁穿梭于网道内迷宫般的广阔空间,给他们的观众带来启蒙,给黑暗之仆带去死亡。丑角剧团为伊扬登演出了“无尽之舞”,我听说这部戏剧将灵族文明不可避免的大陨落以艺术性的方式重新编排了。当丑角演员们扮演史诗中的角色时,暗影先知们会在房间内释放迷幻剂,并对观众使用他们强大的情绪操控灵能。丑角们的言语和行动提供了视觉的演示,暗影先知的致幻剂和情绪操纵实现了心理的暗示。我们完全沉浸在这件作品之中,完全与故事本身融为一体了。这是一种人类艺术作品永远无法复制的方式。

然而,丑角剧团的作品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后来伊科布雷斯先知告诉我,丑角剧团表演中描绘的事件——那些对他们种族命运有着重大意义的事件——并不总是在历史上真实出现过的。他说,有些事件是随着表演的展开而发生的,有些则根本就没有发生。

——大审判官布罗尼斯瓦夫·切瓦克致审判庭卡索斐利教派成员的信

 

莫比乌斯星区,达克特罗斯原型世界,方舟世界乌图瑞尔坠毁地点。

“如果你花更多的心思在研究异形上,而不要把时间花费在烧毁它们的遗产上,马尔查科夫审判官,你就能更好地理解我的意思了,先生!” 审讯官雷穆斯·克鲁特听到他的导师在不远处大声建议道。

克鲁特把他的手浸在圣水坛里,湿润了自己的手指。他做了个天鹰的手势。这位年轻的审讯官整了整自己的披风和衣服,把厚厚的窗帘拉到一边,穿过他导师临时搭建的房间里一块漆黑的帆布帘。他那年迈的导师正在圆顶帐篷的中央参加着一场会议,他四周围着一小群眼神呆滞的机仆。机仆们的身体彼此被悬挂着的导线和电缆连接在一起。通过这些机仆形成的活体网络,一个个咄咄逼人的审判官不断发来他们的通讯和质问。这是一场莫比乌斯星区内各个帝国部门全数参与的秘密会议。

切瓦克站在讲坛上,他面色苍老,脾气暴躁,仿佛他那被人为延长的生命之线随时都有可能崩断。他气泡状头盔的玻璃上弥漫着淡淡的水汽,遮住了他那伤痕累累的眼窝。他大部分牙齿都掉光了的嘴巴,皱巴巴的头皮,以及那张苍老的脸上深深的皱纹都表明他在持续不断地学习知识,并投身于帝国的事业之中。他的低温生命维持服嘎吱作响,他肩上以芬里斯乳齿象毛皮制成的肝棕色蓬松外套下嘶嘶地散出氮气。

一个饱受折磨的机仆站在他面前——他那伤痕累累的肥大身躯上布满了天线和电缆,这些电子元件从他的手指和脖子底部刺了出来。他的胸膛里装着一套扬声器,其中回荡着马尔查科夫审判官野蛮粗暴的反问。

“如果你少花点时间在异形的怀抱里寻找腐化的智慧,而多花点时间去寻找你自己的灵魂,大审判官切瓦克,那么你就会意识到你已经远远偏离了神皇的道路!”

克鲁特看着他的导师突然爆发出一阵暴躁的话语和混乱的咒骂。审讯官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成为切瓦克的助手之前,克鲁特曾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审判官的医生。克鲁特曾无数次地建议他要克制自己的愤怒。在四百多岁的高龄,仅仅是激动的情绪就足以杀死他了。

尽职尽责的逻辑运算器“辛希斯-6”走近审讯官。这台体型细长的女性自动机将小山一般高的数据卷宗依次递给他,克鲁特把它们拆开,然后毫无兴趣地交还到逻辑运算器手中。她不愿在冗长的会议中打扰大审判官,于是只能向切瓦克的助手展示这些噩梦般的,涉及大审判官人力物力工作的文书。作为他职责的一部分,克鲁特每天都要费心处理堆积如山的军务管理细节。帝皇本人可能很注重细节,但这位大审判官切瓦克显然对此毫无兴趣。他把这些工作全部甩给了他的年轻学徒,让克鲁特负责处理达克特鲁斯星上异形审判庭的行动战略和组织架构。

“把这个拿下来,” 克鲁特吩咐她挑出一卷文书。“派人去找战斗牧师卡拉多克和麦克格伦上校。这位优秀的牧师需要命令他在欧密克戎战区的工兵团从东线把战壕挖回营地外围。麦克格伦上校也需要让他的工程师们做同样的工作。让他组织美杜莎坦克队运载工兵团,并派克里格死亡军团和骑兵连护送他们。一定要让上校知道水龙虫(一种异形怪物)已经重新占据了半岛上废弃的战壕。如果他们试图在那里行动,他们就会被切成碎片。” 逻辑运算器左右开弓,同时给两人写下了命令信息,然后匆匆跑去召唤信使。

在他身后,切瓦克继续喷着恶毒的咒骂,而那个作为他传声器的不幸机仆则承受着大审判官全部的怒火和压力。

“他这样已经多久了?” 克鲁特对站在房间阴影里的两个人影说道。他们正在观看审判官与莫比乌斯星区议会的激烈辩论。

“十六小时了,” 克蕾西达修女确认道。她被烟斗的雾气缭绕着,完美的牙齿紧咬着它的尖柄。在她修长的外衣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永恒蜡烛”修道会的标志。她倚在切瓦克那根华丽的铁木手杖上,手杖的柄处镶嵌着一块灵族的灵魂石,就像一根权杖。她负责在会议期间为大审判官保管这把珍贵的手杖。“我试过劝他去休息,但他不愿意。”

“你这个无礼之徒……” 克鲁特听到大审判官在嘈杂的喊叫声中格外突出的怒吼。切瓦克和马尔查科夫针锋相对,房间里充满了机仆的通讯音和乱哄哄的静电声,莫比乌斯议会成员们吵成一片。

技术修士费默斯·梅尔基奥站在修女身边,他的手臂上长满了毛,驼背上的汗珠闪闪发光。他看起来就像某个秘密宗教的神,胡子像机械树突一样杂乱地刺出,独眼被他脸上凸出的一排透镜放大到奇怪的形状。自从审判官拜访了方舟世界伊扬登之后,他就一直伴随着切瓦克——瓦克拉蒂亚的机械教异形科技修会自愿把这名技术修士的服务作为礼物送给与他们志趣相投的人。梅尔基奥确实给切瓦克带来了不少帮助,他用许多技术为切瓦克设计了一套低温生命维持服,不仅能保护他的身体,还允许他通过头骨后部链接的一个思维节点来灵活地控制他已经肌肉萎缩、年老迟钝的四肢。

“他已经和马尔查科夫唇枪舌剑好一会了,” 梅尔基奥大声说,“那个霸道的地狱使者。大审判官不会喜欢你打扰他的,孩子。”

“他会感激我的,” 克鲁特坚持道,并向他们亮出一张数据表。他从克蕾西达修女手中接过手杖,大步穿过会场。

铁链一样的天线被拴在一个已经损坏的机仆身上,另一名审判官通过它介入了房间里的口水战。这个机仆有着一个板条箱般的躯干,没有腿,被做成了一个轨道悬浮的台座。他盒子般的身体上是一排插座,机仆们在提取和交换数据时会把他们身上的电缆连进插座里去。他的半个脑袋被改造成了一个电铃和一排手动的扩音器。

“也许我们那位异端审判庭同事的建议是,” 机仆里传来一个声音,“在我们授权进一步的资源之前,你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建议博纳菲迪亚的活圣人埃塞尔伯格——在这件事上祈求神皇的指导。若想利用异形的灵能技术,即使是为了皇帝的名声和利益,也不是轻易就能被允许的——如果有任何被允许的可能性的话。”

克鲁特通过机仆的扬声器听到了大导师埃弗斯托·斯佩克特和稀泥一样的场面话。他打断了会议里的嘈杂异议和讨论。斯佩克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纯洁主义者(即审判庭的清教派)。克鲁特觉得如果不是切瓦克在某些事情上太过于激进,他丰厚的资历早就能让他成为大导师了,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斯佩克特这样的保守党浪费时间争论细节。

“埃弗斯托——你认为这真的是帝皇想要的吗?” 切瓦克质问着大导师,还没等他回话就继续喋喋不休起来。“让我们坐以待毙——维持不断恶化的现状?难道我们不应该竭尽全力,尽我们所能地确保他回来,回到他所属的地方,在这个不确定的时代,不仅在精神上,而且在物质上领导他的帝国吗?”

“神皇已经告诉我们他想要什么了。” 马尔查科夫打断他的话。“大远征是他以人类的名义占领银河的神圣使命。他的麾下没有像你这样背叛信仰的人,不仅跟异形讨价还价,甚至还和他们结盟,切瓦克!”

“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讨论仁慈的神皇想要什么是不明智的。” 斯佩克特大导师仍然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灵族是一个极其古老的种族。他们忘记的关于复活化身和灵魂转移的技术甚至都比人类有史以来知道过的更多——” 年迈的切瓦克喘息着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这异端!” 马尔查科夫尖叫道。

“尤其是在清教派的匪徒继续这样自以为是的情况下……” 他把枪口对准了那个机仆。“你,巫师杀手和屠戮的传播者——你的暴行会烧死那些为帝国指引船只的星语者和导航员,你会因为我们优秀的同事展现出可以更好地将审判庭的权威传向星海的灵能潜力而杀掉你一半的审判官兄弟。马尔查科夫——我毫不怀疑,你这种疯子甚至会把我们敬爱的神皇送上火刑柱,因为他是全人类中最具有超人能力的人。”

“你这个令人憎恶的分裂分子!” 马尔查科夫继续怒吼着。

“审判官,请别这么说!”

“我要你的血,切瓦克。你听到了吗?我来找你了,大审判官……”

传输马尔查科夫通讯的机仆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平淡的声音报告说::“语音链接已损坏。”

房间里的人都怀疑通信另一端的机仆已经被杀死了。

“先生们,请冷静!” 斯佩克特大导师高喊道。“这不是神圣的审判庭成员应有的行为。”

在切瓦克暴躁的目光中,克鲁特在讲坛前鞠了一躬,把数据板递给了大审判官。切瓦克不耐烦地抢过它,透过他的头盔放大阅读着里面的东西。

“他走了,埃弗斯托,” 切瓦克对大导师说道。他对数据板上的内容露出满意的表情,“我也要走了。” 切泽瓦克用一根手指划过脖子,对技术修士招了招手,从讲坛上爬了下来。会议终于结束了。有那么一瞬间,克鲁特看到他的导师流露出一种背叛般的兴奋。

“卡萨达连长呢?” 大审判官一边把数据面板递回去,一边问着。

“死亡守望已经在现场等候您的命令了,大人。”

切泽瓦克大步走出帆布房间,扯开窗帘,将他的毛皮大衣裹在身上。克鲁特跟在他的后面,把数据面板扔给克蕾西达修女。

“他们找到那个东西了?” 梅尔基奥问道。

“在欧米茄西区,” 克鲁特告诉他们。“技术修士,准备好你的队伍。你要和第二波人一起进去。克蕾西达修女,我们不知道会在里面找到什么,但愿只是一个水龙虫的巢穴吧。但我要你前往最近的医疗站,准备好大审判官的私人手术舱。”

“小心点。” 克蕾西达警告道,她把克鲁特的医疗包从肩上取下来,挂在这名年轻审讯官的身上。

“克鲁特!” 切瓦克坐在外面等候着的死亡军团指挥车里大喊。

“把女偶像请来,” 克鲁特对两人说,“做好准备。” 说完,他就从帘布后面跟着他的导师消失了。

火蜥蜴指挥车在异形审判庭营地的帐篷间疾驰,克鲁特紧紧抓住护栏。戴上防毒面具后,年轻的审讯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达克特罗斯是一个年轻的世界。虽然它的大气可以维持人类的生命,但它格外稀薄、含氧量也很低。没有呼吸面罩,克鲁特在几秒钟内就会感到疲劳,几分钟内就会跪地不起,更不用说那些试图在他们的营地之间脱下面具行走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头痛欲裂。天空是伤口般的暗黄色,地表大部分都被墨黑的海洋覆盖。切瓦克曾让克里格死亡军团的第88工兵团在一个一直延伸到黑暗大海的荒凉群岛上扎营。当切瓦克发现有一座灵族的方舟世界残骸散落在群岛的沉沙和远处的浅海盆地上时,他命令离这个星球最近的博纳菲迪亚主教世界的战斗牧师卡拉多克召集一整支工兵团。他们被称为小普罗克塔·科诺比斯派,他们都希望以帝皇的名义做好一些简单的工作。他们的信仰得到了回报:在克里格死亡军团专业工程师们的监督下,他们被任命于挖掘广阔的古老遗迹——切瓦克要求他们找到坠落灵族方舟世界的巨大残骸。光是体力上的辛劳就足以让他们成为传奇——更不用说那些不断移动的湿沙和泥坑,还有那些不断冲上岸来把死亡军团卫兵撕成碎片的水龙虫时刻都在威胁着他们的生命和努力。

火蜥蜴指挥车沿着通往西欧米茄区的沙质泥潭上轰鸣。戴着防毒面具,穿着泥泞战壕服的卫兵不顾身上仍在淌血的伤口,纷纷走了出来。他们在高级检察官面前都单膝着地,跪在浸水的沙滩上。切瓦克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他在想别的事。

“华奎因在哪?”

“女偶像在路上了。”

”这样明智吗,大人?” 克鲁特在指挥车引擎的轰鸣声中对切瓦克问道。

“什么明智不明智?” 切瓦克回问,他已经忘记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这样疏远异端审判庭。”

两人都因为克鲁特微妙的用词笑了出来,切瓦克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傻笑。

“瓦伦丁·马尔查科夫是个怪物:一个清教徒,一个独裁者,一个疯子。不幸的是,神圣的审判庭还需要他这样的人。”

“但是,他威胁过要杀了你,先生。”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命一条。”

“我们能承担得起这样的敌人吗?” 克鲁特长驱直入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大人,假设我们没能得到您申请的额外人员援助的话。”

“如果我们真的发现了凯恩神殿的密室,那么我们就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资源了,也不用担心马尔查科夫和他那些无聊的威胁。”

指挥车终于走出了异形审判庭的营地,穿过了作为道路的泥潭。当他们的车辆经过临时修筑的堤岸时,他们遇到了一场小冲突。克鲁特看到戴着防毒面具的克里格死亡军团卫兵骑在马背上,试图拯救几匹强壮的马。这些尖叫的动物被拖向地表一个巨大的坑洞里。死亡骑兵们开始下马,用激光步枪射击着沙地。几次颗粒飞溅的爆炸之后,卫兵和他们的战马遭到了三只刚从洞口冒出来的巨兽的袭击。水龙虫是这颗星球食物链的顶端,也是无数冒险从黑色海洋登上陆地的原生物种中唯一的胜利者。

这些包裹着骨甲板的怪物看起来像某种巨大的虱子——它们长着大量爪子和尖刺,腹部下的纤毛不断地嵌入沙子,跟踪着猎物运动发出的振动。自从帝国军队来到他们血淋淋的海岸的那一刻,这些怪物就对马肉产生了特殊的兴趣,但还是战斗牧师卡拉多克的工兵兄弟们比较符合它们的胃口。当克里格死亡军团的士兵们滑倒在流沙里时,水龙虫一跃而起,把这些受惊的克里格战马切成了肉块。激光枪的火力从异形野兽的骨甲上弹开,击倒了一个正拿着榴弹发射器瞄准怪物的友军士兵。一名死亡军团的中士拿着他的链锯剑在一头怪物的下腹部与其搏杀着。

当第三个,然后是第四个怪物从巨坑里爬出来的时候,克鲁特把切瓦克的注意力引到了战场。

“我们要帮忙吗?” 审讯官把手放在他的医药包上问道。

“继续开。” 大审判官不假思索地对司机说。审判庭的事务太重要了,不能因为普通帝国卫队(帝国卫队即星界军,在这本小说出版的时候GW尚未更改其名称)士兵的死亡而耽误。“如果我们能解开灵族人进行灵魂转移的秘密,他们神圣化身的灵能机制,想象一下那些跟随我们的人会取得什么样的荣耀?” 大审判官继续说着他刚才的问题。“我们可以为神皇的复活铺平道路,因为如果一个凡人可以成为神,那么一个神也可以成为凡人。”

“我的大人?”

“我们可以把神皇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一个血肉之躯的讲台,在那里帝皇可以再次领导帝国,作为人类的先锋,完成他光荣的大远征。借由另一个人的手和嘴唇传递神的言行。”

“大人,请原谅我的愚蠢——但我有许多问题。如果这样的事情是可能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星语者们身上会发生什么呢?一个凡人无法维持那样的奇迹——一整个帝国所依赖的伟大奇迹。腐化的风险又如何处理呢?如果这样的生物受到寿命的限制,难道它不会也受到内心或外在的诱惑,就像所有凡人一样?毕竟,我们将使用一个古老异形种族的亚空间技术来实现这一目标。”

“你说话的口气就像斯佩克特大导师。”

“不,我的大人。我坚信于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但有疑问并不代表不信。我相信神皇,但是,请放心,如果我遇到——伟大的——他的凡人化身,我仍然会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他。”

“我的孩子,我所知道的就是,在大远征之前和期间的那宝贵的几年里,人类取得的进步比随后的几千年还要多。我们在第41个千年中赖以生存和依赖的许多显而易见的真理都是在那个时代建立起来的。在那个黄金时代,帝国及其明确的目的不仅仅是一个想法,它成为了我们现在认为理所当然的现实。从大叛乱的黑暗年代到现在,一切都被从中掐断了。像斯佩克特和马尔查科夫这样的人——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感到恐惧——就像帝国腐尸中的蛆虫,依靠历史的承诺活着,但永远不会在实现其未来潜力的方面发挥作用。今天,我的孩子,我们将成为实现这一目标的一部分。虽然我们在其中的作用有多大还有待观察。”

指挥车冲进了西欧米茄区的人工浅滩。从被洪水淹没的挖掘区伸出来的是乌图瑞尔方舟世界残余物的一部分。充满流线型的建筑骨骼无疑是源于灵族的手笔,它水晶般黑暗的灵骨表面与切瓦克的部队发现和调查的其它出土遗迹相匹配。曲线形的塔楼和拱门占据了整个建筑的主导地位,带有异形漩涡状的符文和象形文字,在黑暗的阴影中被分别标注出来。大审判官指示死亡军团的工程师寻找一组非常特殊的标记,但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在任何遗骸上找到这些标记。这些用灵族古老的语言所做的标记表示他们无比巨大的船只的一部分是献给凯恩的——血手神殿。

这一发现一经证实,挖掘它的工兵们就撤离了,唯一能证明一小群虔诚的工兵曾经在那里辛苦工作的证据是四散废弃的铲子和水桶。浸湿的木板划分着小路和加固的挖掘坑。死亡军团的士兵在坑边挖出的湿沙堆成的小山下与怪物作战着。帝国卫队的士兵们穿着湿透的风衣,在深及大腿的黑色潮滩上涉水行进,向汹涌的海潮连续发射霰弹。挖掘路线要经过一个水龙虫的巢穴,而它们无意将自己的领土拱手让给帝国。死亡军团被迫在被洪水淹没的海岸线上部署重武器小队来护卫执行挖掘工作的工兵团。为了防止方舟世界的残骸遭到破坏,切瓦克禁止帝国卫队使用火炮,这意味着工兵们时刻都要在海滩沉重的自然环境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来的致命怪物中挣扎。

挖掘活动的回声弥漫在空气中,指挥车在黑暗的建筑残骸外掉头停了下来。死亡守望的星际战士们站在附近,就像这些建筑一样不详。他们的盔甲上闪烁着暗色的死亡标记。只有他们的肩甲上有颜色的痕迹——一边是他们不同的母团的标志,另一边是他们所属的审判庭的标志。

一群死亡军团的工程师聚集在一个椭圆形的拱门前,那里似乎是这座废弃建筑的入口,由一名中尉和他的步兵排驻守。当克鲁特和大审判官从车里走下来时,中尉敬着礼走上前来——他和其他戴着面具的死亡军团士兵的唯一区别就是他那脏兮兮外套上的条纹。像他的士兵一样,他的胸前只有一个十三位数的编号,而不是像名字那样个人化的东西。

“热熔炮充能已经就绪,大审判官,随时准备听命。” 中尉戴着面具喊道。

“干得好,中尉。继续努力确保周边的安全。马格雷伦上校的援军正在从东部地区赶来。”

死亡守望的阿斯塔特们默默地走了过来。起初,克鲁特以为自己陷入了幻觉,但实际上,是星际战士的巨大身躯,每走一步都在扩大,让这位年轻的审讯官迷失了感知。

欧若拉战团的赫克托·卡萨达连长摘下头盔,用一只灰色的眼睛盯着大审判官。他的另一只眼睛裹着严严实实的绷带,绷带上血迹斑斑。他的头发剪得很短,像锻成的钢铁一样闪闪发光。

“审判官切瓦克。”

“卡萨达连长。我非常感谢你和你的队伍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据我所知,我们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消除任何异形的威胁。” 星际战士连长以肯定的语气说。这句话从他装甲下胸膛深处的某个地方发出隆隆声。

“在这次任务中,大审判官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 克鲁特补充说,他本想强调的语气在死亡守望的星际战士面前不堪一击地瓦解了。卡萨达连长既没有忽视也没有认同审讯官的话,而是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他的队伍。他们开始给爆弹枪上膛,祝福他们的武器,检查他们动力装甲的密封性。当他们互相走动时,克鲁特看到了他们母团的徽章。一个来自鞭笞者战团的战士抱着一把重型爆弹枪,两侧分别是来自深红执政官和帝皇之镰的成员。那名帝皇之镰的战士右臂上的镰刀涂装已经被一个复杂的仿生附体所取代,附体上布满了伸缩肌腱和液压活塞。剩下的那名星际战士在检查了同伴的头盔密封性后挺直了身子。他身材高大,即使按照星际战士的标准来看也是如此,他的肩甲上有一个如同攥紧的银色护手般的图案,表明自己是“星界之拳”战团的成员。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过后,一架克里格死亡军团的奇美拉运兵车出现在附近的一个沙丘顶端。帝国卫队的载具确认了路线,然后滑下了斜坡,并举起它推土机一样的铲斗,穿过挖掘场底部奔向废墟。运兵车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它的侧门就已经打开了。

一个轻盈的身影下了船,晃花了克鲁特的眼睛。她胸甲的表面反射着刺眼的彩光,一个后厚重的天鹰挂坠悬在她的脖子上,捕获并放大了天空中黯淡的太阳。

活圣人华奎因是异形审判庭营地里的常客,她在沙滩上的战斗中花费的时间与她在死亡军团射击场和教堂里花费的时间一样多。她的这种热情丝毫不减人们对她的尊敬,这一点在她的行为中得到了证明。死亡军团的中尉和他的士兵单膝跪地,伏在湿沙上,低下头颅。每走一步,她那黝黑的脸上就会散出细小的卷发,她的嘴唇饱满,棕色的大眼睛流露出一种毫不做作的平静。

她在帝国卫队中被称为圣华奎因或“女偶像”。最初,华奎因是红血之路的一员,这是一个血腥的死亡教派,她单枪匹马地保护了阿斯帕泰恩枢机世界的卡法克斯巢都免受黑暗灵族堕落女巫和她的祸世者掠夺者的屠戮。在那里,圣华奎因的战斗技艺和超自然能力引起了切瓦克在异形审判庭的导师,大审判官菲尼奥克斯的注意。菲尼奥克斯认为,尽管她夺去敌人生命的能力令人钦佩,但她真正的天赋在于能够抵抗死亡的无情终结。她永生的传说曾被认为只不过是阿斯帕泰恩的谣言和传说,但菲尼奥克斯审判官数次亲眼目睹了她的复活。尽管他对她的一些习惯感到厌恶,但他还是迅速任命她作为自己的保镖和亲信。

华奎因长生不老的消息在教会中广为流传,而她本人——在国教圣典中被称为重生的圣华奎因——被战斗牧师卡拉多克确认为帝国的活圣人。当审判官菲尼奥克斯在调查第二次克莱斯特里森林战争的神秘事件中死亡时,切瓦克得到了这位活圣人的效忠——既是为了探索她神奇的天赋与他的对异形科技研究之间的关系,也是为了一个强大的保镖。

华奎因穿过浅滩,她的胸甲外套着克里格死亡军团的卡其色风衣。她似乎对大家的尊敬漠不关心。华奎因从两个跪着的士兵肩上抓起一支激光步枪和一支热熔枪,她把激光步枪扔给克鲁特,她自己则留着热熔枪。审讯官把那件满是砂砾的武器举在一臂远的地方,然后咕哝了一声,把他保管着的,镶嵌着灵魂石的手杖递给了切瓦克。克鲁特耸了耸肩,反复做着给武器上膛的动作。他知道华奎因对他腰带上的两支针枪所提供的保护是什么感觉,那就是它们根本没有提供任何保护。

“赞美神皇。” 她对大审判官说着,透过等离子面具露出她嘴里的金刚石牙齿植入物,然后指了指热熔枪上的亚原子弹舱。

“的确,赞美神皇,” 切瓦克带着懒散的微笑回答道。“中尉,继续吧。” 那个戴着面具的帝国卫队士兵向他属下的爆破手打了个信号,爆破手扭开他那笨重的雷管。融化的炸药爆炸了,发出一道灼眼的闪光,在方舟世界拱门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大洞,上面流淌着灵骨。一种古老的黑暗在召唤,这种黑暗并没有阻止死亡守望星际战士以极快的速度有序冲入其中,尽管他们身穿重甲。克鲁特就没那么热情了,他从大审判官的侧面鼓起勇气穿过了那个破烂的洞。审判官把他那根手杖插进了松软的土地,慢慢走了进去,圣华奎因跟在最后面。

星际战士盔甲上的探照灯划破了残骸内部的黑暗,当死亡守望的队伍在异形的古老领地中前进时,一道道照明光束以同步的方式指向或旋转着。大审判官手杖的敲击声打断了星际战士杀戮小队的前进。无法得知这些废墟深入大海中心有多远的距离。当乌图瑞尔方舟世界坠毁在这颗星球上时,它已经破碎成无数巨大的飞船残骸,星星点点散布在这个世界的表面。灵骨外部的符文表明了切瓦克抵达了他正在寻找的部分,但这部分本身的尺寸却完全未知。

死亡守望的杀戮小队开始了他们的清扫任务,他们不断推进,依次细致地确认着这些伸手不见五指的弧形空间的安全。

克鲁特啪地一声打开挂在他短枪枪管下面的探照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黑暗。灵骨的墙壁和地板光滑整洁,透出丝丝凉意。所有东西的黑暗表面都吸收了光线,内部闪烁着一种翠绿的半透明流光。残骸内空气凉爽,氧气丰富,克鲁特和女偶像都发现他们完全可以摘下面罩了。

“大审判官,” 卡萨达连长喊道。

切瓦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他的生命维持服因低温而咯咯作响。

“就是这样,” 切瓦克停了一会儿说。

“什么?” 克鲁特注意到了他的犹豫。

“跟符文的方向有关。” 切瓦克回答——一种心烦意乱的自言自语。

克鲁特的探照灯照出走廊的光滑曲线。尽头是一个宽阔的拱门,拱门的地板与天花板以奇特的结构相连。戴着头盔的切瓦克低低地笑了出来。

“它上下颠倒了。” 大审判官对所有人说道。“这部分废墟被翻转了——地板成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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