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同难
胡闹生非人士看久了不知怎么地就有两人肯定是父子的结论,因为长得太像了。
林稚头上滑下一条又一条黑线,这些人的眼睛怕不是用来摆设的吧,屁用都没有!
沸沸腾腾闹了几天才嘻嘻哈哈大笑散开,一般也就在林稚前面调侃他,并不会在古蔺那造次,仅仅把他当成小弟弟来看待。
古蔺本就生的漂亮,因为前段时间太瘦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现在一养肥了整个人圆滚滚的特别招人喜爱,由此引来特别多魔掌,总想有事没事就捏他脸蛋,或者用脸磨蹭白嫩小脸。
林稚不由得惊叹原来无泠不仅神经病多,连变态也多,次数多了怕古蔺就此留下心理阴影,每当有人想对古蔺干啥时候就站出来赶跑他们,令其惺惺而归。
这天林稚出门买点东西顺便买些小孩用品,刚进入山门就听到后面一道戏谑声音。
“孩他爹又出来给儿子买东西阿,真是位好爹爹,太羡慕了。”
这回过分到连林师兄都不喊了,直接称呼孩他爹???
林稚回头看到几人站在一边嬉笑着看他,思索一会直径走到他们前面,把买来的点心一人分一块,给完以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慈爱道:“不用羡慕,我的每个儿子都有份哈。”
几人倏地停下嚼动的嘴巴,一脸青色地看着林稚扬长而去的得意身影。
林稚刚进门就看到月禾和文稻在待在他房间用小孩子玩具逗古蔺,于是走到桌前放下东西,道:“师父,我想和你说点事。”
月禾:“和古蔺有关吧。”
这几天都被一群人包围着,没有机会向林稚询问相关事情,只知道小孩子名为古蔺,腿部有疾不能走动。
林稚点点头道:“是。”
月禾把小风车塞给文稻,道:“稻子,先照看一下古蔺,我和你师兄出去一趟。”
两人渐行至种满李树园子里的休憩石桌旁,分别坐在一张圆形石椅上。
月禾如临大敌深沉道:“难道......真的是你私生子?”
“......”林稚嘴角抽搐,无奈幽怨道:“师父......”
“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私生子。”月禾一秒破功拍拍林稚肩膀大笑道,“你能找到媳妇才有鬼。”
林稚一阵凌乱,这话还不如有私生子呢。
月禾清清嗓子正色温笑道:“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你说吧。”
林稚脸色沉重道:“我在外面遇到一件事,有人残害活人性命炼制魂俑......”
讲述过程自动把玄暮卿和无尽门一事去掉,稍微加工一下,怎么遇到魂俑,还有魂俑在最后关头拼死护住他的事情一件件仔细说出来。
无尽门身处长风大漠中,神秘不见踪影,若是月禾知道魂俑一事与其有牵连,他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踏出无泠一步。
在听到古蔺身上的咒印和腿疾由来时候月禾深锁眉头,待对方说完后沉声道:“没想到还有人在暗地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古蔺也是可怜,才那么小就失去亲人,还遭遇如此毒手。”
林稚:“所以我把他带回来无泠,想着这里能护他周全。”
月禾:“他身上咒印十分罕见,一时半会查不出来源。”
林稚:“找到魂俑身后人说不定就可以破解咒印了。”
月禾:“希望如此。我看过古蔺腿伤了,下手之人可谓狠辣,从根本上想断了他重新站起来的念头,我暂时叫庆添做一张轮椅子出来,协助古蔺自由行动。”
林稚:“师父,还有一事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叫寻草见和花成冰的灵药?”
月禾眯眯眼,在大脑子搜索了半天,确定没听说过才道:“不知道,你问这干什么?”
林稚:“有一认识朋友托我寻这两物,如果没有就没吧,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两个名字。”
月禾:“凝谷也许知道,她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物花草,保不准一问就问出来了呢。”
凝谷是无泠七位门人之一,擅长医药之术。
林稚:“我等下再去云岫园找凝谷门人。”
月禾:“你近些日子就留在无泠好好陪一下古蔺吧。”
看出来林稚有意参行,心底清楚林稚身有异样,比不得寻常修仙人士,在听到对方在爆炸中惊险逃生的时候表面虽然没有多大神情,可心里不好受,比当事人还后怕胆颤,似有一把刀抵在心口,后背滚滚凉意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刀子就捅进来要了他的命。
先是无间狱,后是魂俑,一遭遭的,每一次都险些丧命。
林稚反对道:“师父......”
原本就打算安置好古蔺以后便去寻无尽门,如若再耗上些时间陪古蔺岂不是拖更久,越多人遭遇危险。
月禾打断他话,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去凝谷吗?她一天天都老往外跑,一眼没注意就溜了,你再不去说不定就堵不着人了。”
“啊。”林稚闻言立即跳起来御剑飞往云岫园,月禾说的没错,凝谷门主一心沉迷医术,经常出门挖草药不见人,“师父,我过后再和你说。”
月禾望着林稚飞远的身影,很清楚为什么对方为什么会对古蔺那么执着,当初林稚的家人村子也是遭到土匪洗劫。
土匪残暴,杀人夺财,还放火烧掉房屋,月禾赶到时候刚好看到躲在草丛中被稻草覆盖全身的昏迷林稚,一夕之间,身边人都离开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后来,一个月夜,有一人独闯土匪窝,将一众残害他人的乱匪全部杀光,染红了月色。
月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到现在还在后怕,恐惧搅的他不能安生,就怕一醒来悬吊心脏的细线突然断裂。
无力地拖出来一张椅子坐上去,身子倾仰靠椅背,头枕椅圈呆呆地望着上梁,双目失去高光,黯淡无比。
仿佛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后背全是冷汗,手关节发白。
还在回想林稚所说的事情,大脑一直重复同一幅画面,刺激脑壳作疼,脸色多了几层惨淡灰白。
假设当时魂俑没有突然清醒过来那林稚现在是不是就已经长埋黄泥当中,那些炸药威力有多大,足够将一个人炸的尸骨无存了。
到那时候他又该去哪里寻人,活着时候尚且可以通过做法寻到人,可一但死了就真的追迹不到了。
毫无征兆地人就没了而且自己还不知道。
如此失责,他还配当师父吗?
月禾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早已把那些混蛋魂佣制造人凌迟千万遍了。
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太清楚林稚的决定了。
时隔多年再次遇到一遭遇与自己相似的人又怎么肯交由别人去办理而自己旁观呢。调查魂俑一方面是因为除邪去害,另一方面是因为心中执念。
林稚虽然看起来性格温和可骨子里执拗的很,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至少在魂俑一事上极大程度上不会做出让步,不亲手查出真相绝不罢休。
不禁感到头疼,要怎么才能劝他放手,难不成把他囚禁在无泠直到事情结束吗?
不行,他也会想尽千万种法子离开,何况如果换做自己自己也会做出和他同样的决定。
纠结久久,轻轻吐出一声叹息。
先生,你性子就不能稍微软一点,听一听劝吗?
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好多法子才到寻你,等赶过去时候却发现整个村子都在熊熊大火中,那瞬间该有多绝望。
幸好上天对我不薄,让我在周边隐秘处找到你。
然而惊喜没存留多久就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我欣喜万分带你回无泠结果发现你天生少了一魄,所以自幼容易受阴秽之物影响。
修仙人需时时同恶灵做斗,身为无泠子弟却注定不能行斩妖除魔之事。
寻常戾气倒不碍事,一但碰上怨戾之气比较重东西就是找死啊。
我从来没有放弃寻找那缺少的一魄,去过太多地方,什么法子都试过了,然而大海捞针,怎么都是无用功。
先生,你听话一次好不好?不要那么任性。
我真的很怕你再一次离开,如果你再去参与魂俑一事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无泠了,那样的话我要怎么办才好。
他们都走了,回不来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
恍然入梦,梦到了以前的好多好多......
思绪万千,月禾悠悠睁开眼皮,一会过后,一人粗暴地一脚踹开房门。
不用看也知道谁来了。
“哎哎哎,仙家礼仪,请进门先敲门。”
“我敲了啊,顺便踹一脚。”
“......”
“听说小稚带回来个私生子,在哪呢。”
“在你梦里。”
“你怎么不说在我肚子里?”
“好的,在你肚子里。”
“滚!”
“兄弟,这是我的地儿,我能滚去哪?”
“管你爱滚去哪就去哪,别出现在我眼前就行了。”
“......”
跑到别人房间里头说别出现在我眼前???
来人是鹤山园的蜻风,和月禾一见面就容易吵起来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