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帝王书第十一章（下）帝王湛X藩王羡

第十一章（下）

         魏婴醒来并不见蓝湛。他这一觉睡了很久，这三年，他很少有睡这么熟的时候。魏婴猜到蓝湛大概在香炉里动了手脚，却也没有计较。他知道，蓝湛不会害自己。在宫人伺候下洗漱完毕后，魏婴漫无目的地宫里闲逛，没有人敢阻拦他。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宫中景色有些似曾相识。

        外头的阳光有些晃眼，魏婴眯起眼睛，看着那四四方方的天空，心想，蓝湛大概要在这里熬一辈子了。他睡到现在，也不知昨夜情形如何，等见到蓝湛，还得问问。他又想到，这件事一出，金光善的丧钟就算是正式敲响了。等事情了结得差不多了，他似乎……也该回云梦了。

        转过一条长廊，魏婴恍惚间看到一白衣少年在廊下罚跪。再一看，少年身影却消散了。魏婴有些怅然，到底是回不去了。只是，自己究竟在舍不得什么呢？当年在云深，他为了装纨绔，惹出了不少祸端。蓝启平不敢过多责打他，罚抄学规之外，也只敢让他罚跪。每每跪不了多久，蓝湛就会替他求情，让他起身，告诉他没事了，但下不为例。但要不了多久他就又犯事，蓝湛也就又一次来护着他。蓝湛的下不为例，在他这里，总是成了屡屡破例。想起旧事，对刚才那个问题，魏婴似乎模糊地有了答案。

        他走过蓝湛的书房，又想起当年在藏书阁和蓝湛朝夕相处的时光。蓝湛替他抄书，他就殷勤地给蓝湛磨墨。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魏婴给蓝湛画过画像，鬓边还别出心裁地添了一朵芍药。当然，魏婴坏事也没少干，比如把蓝湛的圣贤书偷换成春宫图，气的蓝湛三天没有理会他……

        不知不觉间，魏婴走到了冷泉，那是只有皇室嫡系才能进入的地方。魏婴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引他入内，尽管不合规矩，但守卫也没有拦他。为首的那名侍卫有个相好的宫女，就在陛下寝宫当差。听她描述，云梦王昨夜可是宿在陛下那里的，既如此，应该不久也就是皇室嫡系了吧……

        魏婴走了进去，竹林掩映下，在泉水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魏婴有些奇怪，大早上的泡什么冷泉，怪不得四处找不见人影。他走近，正要开口询问昨夜之事，却见蓝湛后背上横七竖八有十几道戒鞭痕。魏婴心神大乱，来不及细看，蓝湛已经发现了他。蓝湛起身，匆忙穿好衣服，走到他身边，若无其事道：“你醒了。”魏婴不接他的话，稳了稳心神，道：“蓝湛，你身上的戒鞭痕，是怎么回事？”蓝湛自小就是太子，先帝一向对他寄予厚望。就算蓝湛在穷奇道放走自己的事情为人所知，也不至于被如此重罚。魏婴直视蓝湛的眼睛：“蓝湛，你回话。”蓝湛不语，正在此时，底下人有急事在外回禀。蓝湛挥手他们入内，匆匆对二人行完礼后，其中一人禀报道：“陛下，是金国公，他，他公然在国丧期内狎妓。”蓝湛装出一副惊怒交加的神情，道：“先将金尚书收押，再传宁国侯、柳太傅、礼部尚书来御书房议事。”这三位都是老皇帝留给他的辅政大臣。蓝湛看了魏婴一眼，道：“我先去处理此事。”

        魏婴没有跟着蓝湛离开，金尚书死活他暂时顾不上，眼下，他一定要查清楚戒鞭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