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物品评”型解读共有的两个短板(袭人、宝钗为例)
首先当然是解释一下标题,我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去做人物品评,情节解读,或是考据索隐等热门内容,他们在什么方向上存在缺失。
目前分享这些内容的朋友们我简单看了一些,大家的思考基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普遍从某个人物或某个主题入手:
譬如探春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元春的判词是什么意思,或者某首诗某个情节甚至某句话某个动作暗示伏笔了什么。通过挖掘人物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或是整理解读文中的线索,来诠释曹公的创作意图。
这样做当然有它的好处:通过这样的梳理和整合,能够让看客们很快对人物形象或故事某方面的隐秘表达建立一个认知,继而让人产生进一步了解的兴趣。
但是,这些解读基本上都忽略了原著另一个很有魅力和营养的部分:
《红楼梦》作为一本小说的魅力
这句话具体怎么解释呢?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是人物方面的主题定位
(注意,我说的是定位而不是人物形象,二者中间还存在着一步步萌发,一笔笔丰富,由简至繁的过程)。
其二,是故事方面的情节设计、节奏安排和叙述技巧。
我知道我这样说会让很多同样做《红楼梦》解读的朋友感到不悦,这里先跟各位说一句抱歉,我之所以这样说,恰恰是希望大家能够在已经对故事、人物和传统文化有一定程度了解的基础之后,再多关注一下关于小说这种文体的魅力。
它对于你反过来去思考《红楼梦》的主题表达,至少也是一种参考。
同时,我提出“人物品评”型解读大多忽略的这两处内容,存在的这两处弊病,也是为了引出本专栏想要表达的东西:
1.对人物的分析该从何处入手。
2.对《红楼梦》主题的思考该从何处着眼。
今天要先谈的是对人物的分析该从何处入手,也就是解释清楚什么是人物方面的主题定位,具体指的又是哪些内容。
这就不得不从创作者在创作一个故事的过程中,必然要经历的步骤说起了。
创作者在创作一个故事,尤其是情节设计别具一格而又符合逻辑,主题宏大且思想具有一定深度和广度的故事时,都必然要先对主题进行深入的分析,而后再按照轻重缓急规划出主题表达的具体需求,并根据这些需求分门别类地对人物的设计和关系构建进行规划与定位。
这些极具目的性与设计感的规划如同大楼的地基,地基打得不够坚实,是谈不上去细化人物性格、人物经历乃至设计相关情节等等细枝末节的。
即便《红楼梦》的人物是取材自真实的历史和生活原型,那么从什么人身上取材,选取什么样的性格侧面和生活片段,生活当中无缘遇到原型,但创作过程中又客观需要设计的部分,也都必然要经历一遍创作者的思考与筛选,从而有目的的进行保留设计和填补。
这绝不是二三流庸俗小说的“公式型”创作经验,而是所有的故事创作都必然会经历的客观过程,再超凡脱俗的神作,也不可能全凭灵感,“随缘”写作。
更何况,《红楼梦》的家亡血史叙述的如此深刻透彻并且有条不紊,红颜们那些令人难以释怀的薄命悲剧,在极具代表性的同时,也没有一个是重样的。
如果忽略这些最初的定位和规划,像大多数“人物品评”型的《红楼梦》解读那样,只着眼于人物一时一刻的言谈举止和某一段情节去对人物进行分析甚至脑补,就会产生两个很严重的问题:
其一:对于整个《红楼梦》的理解都会呈现出一种琐碎的,片段式的状态,继而对人物的分析很容易陷入以偏概全的错误(当然也分故意和无意)。
举一个典型例子:原文第六回袭人和宝玉的临床实践。
袭人和宝玉的临床实践被安排在第六回,在整个小说中位置可以说是非常靠前了,设计在这个位置当然不是为了搞低俗博眼球,而是自有其深意。
事实上,很多人在联系上文的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的情节之后也早就得出了结论,这样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的经历做总结。
既:宝玉只记住了解锁的技能,却把警幻仙姑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是作者对纨绔子弟的一个总结性描写,同时也为后面宝玉不务正业,乃至贾家最后大厦倾倒,“落得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伏笔。
这些浅显的东西自然不需要多啰嗦,我们直接往深处想一步:为什么是袭人。
原因我总结了三点:
其一,从客观角度来说,宝玉身边几个丫鬟里,综合亲近程度,身份地位,顺从性格三个条件来看,安排给袭人最合适。
其二,这也是给袭人后面对宝玉的频频规劝铺垫了一份动机。
这两个结论也很简单,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到,所以我不认为曹公的目的就止步于此了。这样的安排应该还有第三个目的:
曹公在为贾家的败亡做铺垫的同时,也给袭人的个人悲剧打下了基础。
说到袭人身上的悲剧,可能很多人以为,指的仅仅是她枉费了一番,也不知该说是心血还是心机,最后却没能做成宝玉的小妾这件事。但这个角色所要表达的内容远没有这么浅薄,她更深的一层悲剧在于:
她对宝玉的真诚,都被临床实践这一举动玷污了。
此话怎讲呢?我们回到原文。
首先通过文中的叙述我们可以得知,袭人对于宝玉的用心确实是真诚的,至少在第三回时明确写过,袭人亦有些痴处,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
但是两人临床实践之后,她对宝玉的一切行为,至少在旁人眼中,就掺杂利益诉求了,无论她是否真心。
这其实与探春所面对的,赵姨娘的困境,在根源上是相似的。
探春但凡对赵姨娘有偏袒,无意也是有心;如果对贾环有些纵容,无心也是有意。
袭人在发生了临床实践这件事之后,也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这样的审视,而且这点悲剧性随着剧情的发展,还在一步步加深。在袭人的细心周全得到王夫人的肯定之后,怡红院其他的丫鬟们开始嘲讽她是西洋花点子哈巴狗,同事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隔阂,晴雯被撵走之后,连宝玉也开始对袭人产生怀疑了。
甚至到了今天,我们这些书外的看客也在怀疑袭人。
这一切的怀疑,都是从临床实践这件事发生之后,注定会萌生的。
为什么呢?
因为袭人与宝玉最初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但临床实践这件事,模糊公与私之间的界限。
顺便提一句,我之所以说探春的困境与袭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正是因为探春理家时也同样被“公与私之间的界限无法泾渭分明”这个短板所掣肘,不过她的痛点是源于血缘关系,与袭人被宝玉临床实践的设计又是相似却不相犯。
再说回来。
就是因为袭人客观上存在利己的动机,所以她的一切行为都被拿来做有罪推论,无论是不是她做的,无论她有意还是无意,所有人都怀疑她有罪。
但是现在我想请大家回到袭人最开始出场的第三回,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临床实践这件事,袭人还会对宝玉这么细心周到么?
恐怕不喜欢袭人的朋友们也不能否认这一点,最多就是换个角度再杠一句:
“她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才开始萌生异心,继而去打小报告,也说得通啊。”
坦率的讲,第34回中确实有袭人向王夫人进言,建议让宝玉搬出园子来住的情节。网上用“假公济私”和“守礼尽责”的思路来进行分析的文章和视频可谓数不胜数,我这里就不再重复细节了,只从小说创作的角度反问几句:
其一,如果袭人确实是个机关算尽,到头来一场空的心机婊,曹公为什么会给她“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的判词?首先从原文内容的角度就说不通。
其二,心机婊的阴谋没能得逞,读者只会觉得她罪有应得,那么她值得同情的悲剧性从何而来?这是从创作的逻辑角度来说,还是说不通。
其三,袭人的人生如果没有悲剧性,她的名字又凭什么进入薄命司的金陵十二钗又副册,而且是仅次于晴雯的第二位?从故事主题的角度来说,仍旧说不通。
只有在袭人自始至终初心未变,没有谋过一己之私的前提下她才会存在冤屈,进而存在进入薄命司的资格。
还记得第20回中的一句脂批么:“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
曹公为什么会在袭人出嫁时给她设计这样一句台词呢?大家自行品读吧。
更有趣的是,我发现袭人因为被模糊了公与私之间的界限,故而被怀疑假公济私的这种冤屈,本质上和晴雯最终的冤屈设计竟然还是对仗的。
此话怎讲呢?
我们来看曹公最后给晴雯设计的悲剧命运,也就是王夫人对晴雯的驱逐。
整个过程总结下来是这么个步骤,首先,王夫人基于晴雯漂亮的外貌开始对她产生怀疑,而后晴雯得罪过的人开始添油加醋,最后王夫人做出了有罪推论。
对比总结一下,晴雯和袭人这两个看似性格和立场截然相反的姑娘:
一个祸起于先天的漂亮外貌,一个祸起于被动的逾矩行为。
一个受同事嘲讽,一个被对家诋毁。
一个被男人抛弃,一个被上司驱逐。
乃至最后一个生离,一个死别。
单看结局的设计,便是处处都如镜像一般相似却不相犯。
再往全局层面拓展一下,曹公在二人的外貌性格,家庭出身,行为举止,处事态度,人际关系以及她们与宝玉之间的情感等方面的设计处处相反,但这两个姑娘的人生悲剧,总结起来却都是同一句话:
证据虽不明,事体莫须有。
而且她们二人在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中的画也都有一个共同点:画上的内容暗含了二人的名字,却又都缺失了名字所直接涵盖的内容。
名叫晴雯的,画上满纸乌云浊雾,不见彩云不见晴;
名叫袭人的,画上仅剩鲜花破席,不见公子不见卿。
(这里顺便多说一句,如果曹公只是拿生活原型来写小说,设计人物,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会这么刚刚好处处对称却又处处不相犯么? 笑 )
看到这里,相信会有很多人怀疑,我这是在为吴氏石头记里,驱逐袭人的情节设计提供合理性依据。首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单凭它在第81回里设计的袭人出嫁的情节,我就可以确信吴氏石头记绝对不会是所谓的真本或者底本。
为什么我敢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呢?
我请大家跟我一起思考一个前提性的问题:
袭人嫁给蒋玉菡的情节,应该安排在第81回么?
这个问题,正好可以引出我刚才所说的,忽略这些最初的定位和规划,只着眼于人物一时一刻的言谈举止和某一段情节去揣摩,会产生的第二个问题:
无论是思考人物还是情节,一旦脱离情节叙述的先后顺序和整个章回的主题表达,就很难看清创作者对于小说整体的节奏安排了。
同样举个例子:第45回所谓的毒燕窝事件。
(没错,洗白袭人之后,我又迫不及待的来洗白宝钗了。笑)
这个事件经常被拿来证明薛宝钗是腹黑女,网上的阴谋论和洗白文各自都有很详细的叙述,我这里还是不再重复,只从章回的主题表达方面说一下。
首先,手边有书的朋友请翻开原文,先总览一下整个第45回的内容。
第45回是从姐妹们在李纨的带领下去找凤姐要钱办诗社开始,结尾是林妹妹给来送药的婆子打赏,那么中间夹写一大段情节的是什么呢?
赖嬷嬷的戏份。
具体包括奴仆借主人的权势鸡犬升天,包括奴仆对主人的感激之情,以及奴仆对凤姐这个当家者提出的,惩罚其他下人的建议。
这段剧情,实质上是身为仆人的赖嬷嬷对身为主人的王熙凤的一种僭越。
(所以我也曾分析过,凤姐的悲剧主要在于掌家之难这个主题,而她的专属痛点在于辈分低,此外,还有一点就是凤姐没有生出儿子,不过,这一点会不会成为80回之后,她被贾琏休妻的理由之一我就不敢乱说了)
写完上面这些主仆之间的相互寄生关系之后,便是林薛二人的对话,而且对话也是从林妹妹因为自身寄居于贾家,担忧下人说闲话而不敢要燕窝粥开始的。
最后,林妹妹与送药婆子的对话,还明确提到了送药的差事耽误婆子去赌钱。
我们再回顾一下章回开头,凤姐被姐妹们催着要钱的情节,做一下对比。
下面人不本分,吃酒赌博,上面人不安分,吟诗取乐。
看起来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最正的赖嬷嬷,不仅家里的庭院也有好几处惊人骇目的,在面对奖罚其他下人的敏感问题时,还直接反驳了年轻的掌家者凤姐提出的,撵走的决定,提出了留用的建议(法理最怕的就是人情)。
接下来请大家自行思考总结一下,这个第45回所写的,总的主题是什么?
显然是当家做主者与仆从依附者之间的相互关系,而且是复杂的相互关系。
章回的副主题则落在了一个钱字上。
试问,在这样一个主题的章回当中,突然去安排一段薛宝钗毒害林黛玉的情节,合理么?
大家再回想一下,曹公为什么给林妹妹和送药婆子之间安排谈赌钱的对话。
冰糖与洁粉梅片雪花洋糖的差错究竟出在哪里,有必要分析么?
薛宝钗的动机,以及她是个心机婊之类的所谓暗线内容,还有必要脑补么?
如果有人觉得我的逻辑牵强,我们可以再去总结一下这段情节的上下文,既第43、44、46这三回各自的章回主题:
第43回尤氏办寿宴是在谈钱,宝玉悼念金钏,是在说仆人。
第44回凤姐和贾琏因为出轨大闹,最后受委屈的是身为半奴半主的平儿,而贾琏最后平息偷情事件,还是落在花钱上。
第46回,被贾赦盯上的鸳鸯,身份同样是个丫鬟,而贾赦的动机,贾母的怀疑也是落在她的钱上。
这四个章回,整体的主、副主题都是一以贯之的,节奏上也存在着两条有规律有递进有节奏的写作设计,分别是:
主人怀念仆人,主人连累仆人,仆人反制主人,仆人反抗主人;
主妇花钱办喜事,男人花钱平祸事,内眷以事求钱,纨绔以事谋钱。
(只不过,贾赦为了家财求娶鸳鸯的事,实际上是贾母脑补过度了,但是整体的情节设计还是存在这样的嫌疑的,而且最后事件的收结也是贾赦八百两买了个叫嫣红的十七岁的女孩,总体来看,还是归到了一个钱字上。具体的,我后面分析贾赦的人物定位和主题任务时,会详细分析。)
所以,曹公在写小说的时候已经有了统一的章回主题和绝佳的节奏安排,然而很多人不仅没有看出这些规律(所以,从小说写作的角度来看《红楼梦》是非常有必要的,它是一本手把手教人写作的教科书),还喜欢去脑补暗线剧情。
多余不?
有了分析“毒燕窝”事件的经验后,我们再回到我刚才所说的:由袭人嫁给蒋玉菡的情节被安排在第81回,得出吴氏石头记不可能是真本或者底本的结论。
大家还是先翻开原文,总结一下第77、78、79、80这四回各自的章回主题。
特别是注意一下晴雯和芳官、藕官、蕊官的丫鬟身份,以及迎春的庶出和香菱的侍妾身份,这四章的两组主角,单是身份上就明显存在着逐层递进的逻辑。
所以我们可以先得出一个大的情节段落的设计思路:从这几个章回开始,《红楼梦》的女儿们将要直面她们的人生悲剧了。
那么曹公又是如何具体设计她们的不同悲剧,并按照什么规律来写作的呢?
先看第77、78回的内容,写的是晴雯和芳官、藕官、蕊官被驱逐,并且晴雯因此死在大观园之外的情节。
曹公把晴雯和芳官、藕官、蕊官放在一起写,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她们的身份都相同,既贾府的丫鬟,虽然在丫鬟体系内部还存在着高低之分,但这和丫鬟身份的前提相比,就不重要了。
第二个原因在于,她们都是未婚少女,这意味着什么呢?
未婚,意味着没有新的家庭体系可以融入,或者说,没有选择被哪个新的家庭体系接纳的余地和权力,而之前对她们的家庭背景的描述又告诉了我们,她们没有原生家庭可以回归。而她们被驱逐的原因又都是贾家家仆内部的派系斗争。
(此处指的并不是袭人派对晴雯派的攻击,而是老仆人对小丫鬟们的排挤,为什么这么说,后文会细致分析)
归根究底,晴雯和芳官、藕官、蕊官的悲剧都属于个人层面的。
而后再来对比第79、80回的内容。这两回说的是新婚时的娶嫁(香菱虽然不是新婚,但她的悲剧是从夏金桂嫁进来开始的),而且章回主角悲剧命运都已经不再是局限于个人层面了,而是与她们背后“大家”的兴衰有关系的。
具体来说,迎春是因为贾家势衰入不敷出被嫁出去抵账,香菱是因为失去了原生家庭的保护,薛家又被夏金桂搅乱,而被欺辱,最后死亡(具体怎么死的,我反而不感兴趣了,因为具体的死亡方式远不如香菱悲剧的原因重要)。
这两个人在面对人生悲剧时同样没有选择的余地和权力,而与晴雯等丫鬟不同的是,迎春的原生家庭和香菱的接纳家庭并不是完全没有给予她们庇护,只不过,这种庇护的力度远远抵不过悲剧的力量。
(王夫人的无能为力,邢夫人的放手不管以及贾家的欠账。
薛蟠的偏听偏信,薛姨妈被反怼,宝钗的暂时收留……)
前四回的设计思路总结完了,但还有一点不得不提,就是写作规律。
也就是,这四章都是两章一组,每组两个章回主角,一明一暗,一主一副。
说完了关于小说创作的这两方面规律,我们再来看吴氏石头记第81回的写作。他在第81回不仅又写回了同样身为丫鬟的袭人,而且主题又是出嫁。
这不仅不符合前面四回章回主角身份上的递进规律,嫁人的情节也与香菱和迎春相犯了,而且在次要情节的安排上,还同时囊括了戏子们回来说袭人告密,邢夫人将司琪赶走,司琪与潘又安密谋打劫贾家,以及香菱被夏金桂勒死,还魂见亲娘等等琐碎且没有统一主题的内容。
且不说与前面四个章回的叙述规律和写作技巧符合与否,单是这杂乱无序的情节安排,应该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所以我在B站做视频时,起的标题就是:『吴氏石头记』单凭第81回表现出来的叙事技巧,我就看出你是伪作了!
我是不是在吹牛,大家自行判断吧(笑)。
另外,如果是我来构思,首先,第81回和82回的章回主角必然是两个身份上比迎春和香菱还要高一层的人,而且81回和82回的悲剧也不可能还是婚嫁。
再兼顾第81、82回正卡在全书第3/4处的重要节点上,这个特殊位置。
个人认为,最有可能的选择是:王熙凤和贾元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