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双洁/HE】穗玉钩50【帝湛VS后羡】

穗玉钩50
相思台上,古槐树下,碧萝草,菟丝花,细枝藤蔓绕在一处汉白玉的美人榻。
上的台来,不将人往殿中领,皇帝撤了皇后,长袖拂绕,与人并肩坐在石榻。
‘ 选的什么地儿,那老些眼珠…都看着呢。’
‘ 六宫窈窕,粉黛争春。可襄王流传,就只阳台一梦,人口脍炙。阿羡,朕呐…今日做回襄王…’
皇帝笑着上来扒拉人衣袍。
魏婴眉心拧着,顺手又带回去。
夫妻俩像在较劲儿,一个开,一个合。
好好的水纹鹊登枝的衣料,很快在领襟拉扯出皱褶。
‘ 咦——’
皇帝倏然移开下眼珠,似是见了什么稀罕。
魏婴这儿才缓口气,眼前凭地多出个绿大虫。
‘ 阿羡,看,蚂蚱,公的~’
‘ 拿开,他还动呢!’
‘ 活的自然要动,你怕啊?’
‘ 放下放下,哪家皇帝还玩虫的…’
‘ 嘻嘻,好,听你的,放——下’
‘ 啊,你!’
魏婴惊叫着就要站立,双手不断抖擞衣摆。
将虫子塞进人衣袍下摆里的罪魁祸首,反而笑容呵呵,边出力将人搂进自己腿上,边探手进去,仿佛衣料里藏着宝贝般左右掏弄。
魏婴给他缠的身子发软,伴了低低玉质脆响,他人贴住蓝湛肩头,发出压抑呼气。
‘ 阿羡,你可…真…心肝儿…’
皇帝浑话蹭着耳廓,声音温柔,满是动情。
魏婴眼皮如困觉般闭合了又张开,冥冥间感觉到带了暖意的手从后身向上,穿过发辫,正往夷陵里的脖颈肌肤上打探。
他今日出门,衣裳穿的家常。
腰束未用玉带,而是单单一条花锦罗束着。
皇帝解人衣襟从来老手。
此刻,那段罗带正可怜兮兮的扑在草藤上。
警觉提上来些。
若再由着皇帝随心随性,他两个就真的要在这藤蔓掩映的石头歪床上,朝为行云暮为雨了。
事情虽还在发展,可结局似乎已经摆在眼前。
魏婴心里突突。
天地有没有眼说不清,可四周围绝对不少。
‘ 别…这里,不行…’
‘ 怎的不成,小菩萨,人家弓弦张开,收不回了…’
‘ 小声,有人…’
草虫咕咕叫起来,不知藏在哪处的几只萤火,受惊般扑腾露面。
‘ 哪个狗胆看朕握雨携云,天地躬亲的,自己将眼珠挖了!’
扑棱棱,周边隐有许多黑影隐没,跟着是许多飞蛾挪窝。
魏婴一个拳头捶在蓝湛心口。
得来的却是呵呵笑。
手腕给人攥住,衣袖摇退,露出半截白嫩手臂。
皇帝没脸没皮的在肉皮上嘬出红印。
‘ 夫子有文,世间美人,娇媚凭色者多,可最贵,在一个白字。’
‘ 阿羡得天之巧,宝在肌理,众目睽睽的肉皮,质若白玉。’
凉风微微,浮动草木。
魏婴还坐着,皇帝却已经矮下。
‘ 连这常人见不到的…亦是羊脂妙境,如幻似真,吸人精魄…’
成对飞燕落在长出茅草的墙垣,黑豆眼珠看紧草丛。
虽是虫儿四散,可他俩却不敢向着食物冲杀,皆因藤萝围绕的白玉台处,正有搏命的动静。
‘ 思君如日月,回还昼夜生…我的小菩萨,你可真是叫人,神魂颠倒,恨不能昼夜不停…’
皇帝这里喋喋不休,魏婴却在迷乱中暗暗提着一份精神。
实实在,露天席地,叫他不安。
一会拽衣袍,生怕露出肩肉。等下又要拉衣摆,以作遮蔽。
‘ 快…快些……不然,就进殿中,这样…传出去,知道是你昏君,不知,还当我…是狐狸精…’
‘ 呵,你还不是狐狸精啊,本来就是,从来都是…’
夜月悄移,拉扯出大片密云,权做遮盖,为草木天地,避羞。
……
难得早朝,皇帝没有请假,没有罢朝,反而是迟到。
待朝会在九五之尊的姗姗中开启,除了新上任吏部尚书任绅的奏本,其他几个朝臣发言,不是给呛,就是驳回,再不然当堂训斥。
‘ 纵亲行凶,擅权渎职,刑部尚书罢官,族人都往京郊仙台寺圈了,他家的罪,任绅,你去一桩桩给朕查实,不许疏漏,不得放过,更不用顾忌!’
‘ 遵旨。’
待下朝,官员们正往太极殿长阶下走。
忽见皇帝内侍匆匆追来。
任绅被叫住。
内侍也不避人,说话声音郎朗,显然是不介意百官听去。
‘ 任尚书留步,陛下口谕,皇后有孕,请尚书夫人入宫陪伴殿下。’
‘ ……’
随着内侍离去,任绅周围自动形成气场,诸多官员主动给人腾出道路,且拱手做礼形如波浪。
任绅不敢居功,也忙一路下台阶,一路左右前后的弯腰抱手。
这段阶梯今日,可是走了个漫长。
出了长阶,很快,任尚书就给蔓延过来的人群淹没。
未来太子的大姨夫,哪个不想先讨些好。
可同时,另一疑问浮上众人心头。
得知后嗣有继,陛下金殿发威,却又为何。
窃窃私议,最后结论不少。
有说是皇后外戚上台征兆,爱屋及乌,百官贬一圈,只夸了吏部尚书一个。毕竟任绅年轻,又是凭空降落,升在高位。皇帝在确立宠臣地位,凭此告诫众人,眼珠放亮。
还有个讲法,皇帝谋算深远,这是给未来太子铺路。今日踩的,来日叫太子酌升。不过,这个说法显然,太过无羁。
再来,就是说到褚发一家。据闻帝后昨夜相思台赏月。自从金氏事后,皇后身子将养好,一改往日弱不禁风,后宫诸事,宫中众人,各个头上悬刀。
嘉嫔魅惑,给皇后挖出来,封闭太庙,形同出家。沾亲的温氏答应,也被打的烂嘴,扔在宗人府受苦。唯独一个年纪小,背景厚,又从进宫就与皇后交好的容嫔还算全须全影。
可即便如此,据闻皇帝也几乎从不踏足容嫔宫闱,而皇后则日日都往养心殿送东西,然后夜里皇帝轿辇就只停留翊坤宫一处。
既有手段整肃后宫,又能拿住天家,独自娇宠。
皇后绝非等闲。
揣测中便生出,必是皇后在相思台上吹了风,惑的皇帝在朝会出手,往死里打压褚氏。实则都是皇后巧计,一切都是为了争宠。
天光大量,朝臣们还都没彻底离了宫门,这些奇绝议论就已经被暗处影卫,或守门装聋哑的内官们听在耳里。
臣子们是没想到,平日给他们看做木头的摆设人物,实则都是帝后用来收集讯息的磁石。
皇帝轿辇在翊坤宫外听着。
宫苑中人各司其职,看着与往日并无二致。
早膳摆开。
因魏婴早吐的厉害,林度被匆匆招来,看诊后道出喜讯。
两口子乐了没多会,皇帝就被林度一番话说的冷脸。
‘殿下身子恢复不久,此孕要顺,必得提上一百二十分小心。饮食日日查捡,避忌个个清理,尤其同房事,万万不可,即便要与陛下亲近,也得……’
所以,早朝上,才会出气筒一个接一个。
哪曾想,下朝回来,林度居然还没走。
膳食摆在桌上,只皇帝一个动筷,魏婴却是每一件都要先问林度。
皇帝送上红枣馒头。
魏婴接过后只看林度。
‘ 红枣补血,不过,今日给您开的方子已是大红,食物上就不要入太多,血胜积聚,不利胎儿成长。’
点了头,魏婴只掐了口馒头面,余下就放在盘里。
皇帝心里不忿,夹了几片凉拌的麻山药,自己嚼的清脆。
魏婴被他声响吸引,下意识也将筷子挪过去。
‘ 殿下,此为寒凉,您的避忌。’
‘ 哦,嬷嬷,撤下。’
皇帝筷子落空,眼看着到嘴脆爽离去。
‘ 鸡脚是辣的,不可;茄泥和蟹棒也是寒物;木耳滑利……’
嘭,皇帝筷子撞在碗盘。
‘ 朕都想出家了…’
所有目光集中。
皇后抬手,挥退众人。
屋里就剩两个,魏婴拉住黄帝手,夹了片自己不吃的木耳,塞进对方嘴里。
‘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盼星月似的盼他,让一让又如何,嗯!’
嘴里嚼动,蓝湛反手抓住魏婴的。
‘ 我不是气吃的,我气什么,你还不知…哎,才用了几日沈瞎子给的宝贝,人正…神清气爽,猛然冒出掏心脚丫,我啊…心里憋屈又疼~ 他就不能再晚来几日…我还没…唔!’
皇后捂紧皇帝嘴巴。
‘ 孩子在,不许你再说乱七八糟的。’
‘ 你看看,有了他就没我了,天理何存!’
‘ ……’
……
帝年辛,壬辰月,壬辰日。
上巳节。
突混部大逻便霍都入京,携妻带妹,进住天家御赐大宅,领辅国公五珠华冠。
当夜,宫廷夜宴,款待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