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无星冬夜与酒后真言【爱慕织姬】
退役之时的爱慕织姬与训练员 笨拙的处女作 封面pixiv id:106871560 文章作者：Ma_ma_yU
“爱织…我…喜欢你…” “真是的，这种话，不要只有在喝醉时才说出来啊…”
我从更衣间里出来，把刚换去的私服同我的个人物品一起放进储物柜中。关上柜门，夕阳的余晖近乎毫无遮拦地打在我的身上，它正无法挽留地向楼宇坠去，不久后，只有被染成橘红色的天空，还证明着它曾来过。 转眼间就已踏进了傍晚的门槛，JRA主持召开的晚宴与特别表彰会也快要开始了。我朝东京竞马场的方向望去，几小时前草地上的奋力冲刺，激烈角逐与率先冲线时所留在胸口的那份热量，久久回荡，仍未消散。 然而东京的草地，今天之后，我就与你分别了，可我还是在你这里收获了最后的胜利，实在是感激不尽…… 和多年前的德比那时一样，实在是感谢你。 “哇啊啊啊啊～爱织同学！” “哇！爱织同学这身真的是…真的超级超级好看，超级超级死国一！” “哈哈哈哈～多么华丽的一等星啊，是啊，爱织同学，你的光辉真是威胁到了霸王我啊，Ja,ja,ja! 今天演出的主角，就是你！哈哈哈哈……” 真是的…这么多年了，你们也都好像是没变呢。 平日里依旧是这样惹麻烦或者闹哄哄的；比赛时也依旧是那副霸王般的气势；会在阴霾笼罩我心时帮我拨云见日，又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笨拙或脆弱…… 能遇上这样的你们，也真的是我的一大幸事了。可晚宴结束后，我们也都没法再在这赛场上，拿好歌剧的话说，再上演一场[Revue]了。 实在是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最初所想的一个人的苦行也罢，如今的世代之间的合作与竞争也罢，终于迎来了它的终点。 好像那衰亡的恒星最终堕落成黑洞，将所有对未来的想象吞噬，道路走到了尽头，留下的只有珍贵的回忆…… 啊，到那时候，你，我亲爱的训练员，还会与我偕行吗？ 跟她们聊了几句后，我走向晚宴的会场，离活动开始还有一些时间，两三个工作人员还在做着最后的调整，外面的走廊里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记者们摩肩接踵，你推我挤，迫不及待地想要抢占先机。我无声地穿过整齐的桌椅，轻轻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我进来了。” “爱织，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稍稍打量了一下休息室，在晚宴上要露面的那些大人物们都已经去准备了，此时此刻除了我和他，只有顶路同学他们的训练员在场，似乎刚才他们正进行着什么谈话。 “打扰了。” “没事的没事的，爱织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轻轻提起礼服连衣裙的裙摆，镶嵌在幽蓝色的布料上的许多人造水晶在灯光下，像夜空中无数的星星一样闪烁着，而胸口那里，被“群星”簇拥着的那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散发着同一等星一般耀眼迷人的光芒。 “…好看吗？” 我微微弯下腰，将那颗“一等星”最迷人的景色展示给你，又抬起头注视着你那不知所措的神情。 “啊唔姆…嗯…好看…这身真的很好看，很漂亮…爱织…” 你慌张得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眼神不知道该聚焦在何处，拇指弯曲着按住手心……动摇成了这样吗？真是可爱的反应。 啊，你的这副样子，我也很喜欢。 你扶了扶眼镜，很快又镇定下来，虽然脸红还没有退却，但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这身礼服，爱织也在设计上提出了不少建议吧？不愧是你，真是相当的合适，美丽，像夜空一样的黑色向幽蓝色渐变的布料端庄典雅，而那颗星星一样宝石的设计，也像今天比赛获胜了的爱织一样，光彩夺目呢……” 平复下来的你，又像着以往一样，滔滔不绝地赞叹着，当时为温泉旅店拍宣传照时你也是这个样子，一点没变。 但我没有像当时一样，羞涩的走开了，此刻却是十分享受着你的赞美，想从其中能听出同我对你感情一样的那份爱慕。 啊，我真的，喜欢上了你啊。 “嗯，那我回去了，一会儿晚会上见。” “好的，晚会见。”
晚宴终于开始了，前些时间在走廊上拥挤着的记者们都赶紧涌入了现场，第一时间开始架设摄像机和对赛马娘与训练员们进行采访。 我简单地回答了几个记者的问题后，就回到了席位上，取了一份口感相当松软的蛋糕，小口的吃着，同时观察着周围： 好歌剧依旧是宴会的中心，在金色的吊灯下，用华丽的词藻滔滔不绝地发表她的演说，吸引了不少镜头。似乎她的演说里不停地在用相当艺术夸张的词语讲述着今日的比赛。 唉，好吧，也算是省了我的功夫，没有必要再去说明些什么了。我轻笑一声，在盛有萝卜发酵饮料（无酒精）的高脚杯口画了几圈，把视线从好歌剧那边转向训练员那一桌。 “来来来，龙二兄，咱们今天一定要放开了喝！” 训练员们接受完采访后，也都回到饭桌上开始享受晚宴了。平日里为了保证能时刻在担当训练时到场，也同时进行着饮食控制的他们，今天也终于算是解放，可以大快朵颐一番了。我的训练员，顶路、歌剧、怒涛他们的训练员，都一同站起，一齐干杯，我也举起高脚杯，默默与他们隔空干杯。 可此刻，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感泛了上来。 我看着愉快举杯，将美酒一饮而尽的他们。今夜之后，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还会继续以同事的身份，在特雷森学院和赛场上相见，之后还会有合作与竞争，还会有在不知为谁而设的庆功宴上举杯的时刻…… 那我呢？ 连光都无法逃离的黑洞，会将涣散的未来全部摧毁，一干二净，退役后我就不再是你的担当了，我，我们，将何去何从？ 你一直是那样的，难以理解的人。 作为你担当的这些年来，我的一切都暴露给了你，也都交付于了你…… 你也真的是个大好人，能够听我倾诉那么多，能够背后支持我那么久，总会尝试着去了解我，然后做些“不必要的傻事”，然而我如今的成就都与之密不可分。 可我不懂你啊，可我却几乎从没主动了解过你的什么啊，那此刻，我又怎么能了解你的感情呢，我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吗，是妄想吗？ 明明此时你我之间的距离只需我一两秒的冲刺就能消除，可却是……那么远…… 真是……不公平啊，真是寂寞啊，也真是可悲啊，我。 闪光灯不时闪起，宴席上觥筹交错。这样的时刻，一颗泪珠没有察觉地从眶中掉出，好像一颗流星，划过无人观测的夜空……
所以，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搀扶着喝醉了的你，不知所措地站在夜晚的街道上。 唉，原来你酒量这么差吗，嚷着要跟好歌剧训练员不醉不归什么的，实际上自己干了两三杯就醉了。结果在我上台领奖的时候，当众还哭成那个样子，哎呀，往日你的谨慎都去哪儿了…… 但也是因为我变成这样子的吗……好像也不差…个鬼啊。 总之就是你在晚会上喝醉了，他们就让我来照顾你，帮你打个车回家，可我以你家离这里不远为理由，就直接这样搀着你走出来了。 我尝试理清楚发生的事，而你身上的酒气熏得我也有些混乱，同时你那摇摇欲坠的，近乎没有意识的身体施加在我肩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但这样也不错吧，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支持着我，如今让我搀着你，走完我作为你的担当的最后一路，这也没什么问题吧，还请让我就这样无言的支撑你，假如明天就是…… 可事情总是以无法预料的形式发展起来。 “爱织…我…喜欢你…” “！？！” 我突然停下脚步，尝试将你刚才的低语紧紧地在空气中攥住，可那魅惑的话语就像酒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越在脑中倒带回放，就越混乱，神智不清。 “你…在说什么啊……” 说出来了。 这句我不知从何时开始期待着的话，你说出来了。 可我曾幻想过一些更为唯美浪漫的场景…可怎么就在这种时刻，醉醺醺的你说出来了。 “我也…喜欢你。” 我小声回应你，但你仿佛已不省人事般的没做任何反应。 果然是这样啊。 一种奇妙的落空感从我心里升起，我拽了一下你搭在我肩上的那只胳膊，让你更多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仿佛以此能将那种心情压下去。 夜路还长，其实也不算长，我说的离你家很近不假，只是这段路，我想搀着你慢慢走。 “爱织…我喜欢你。” 唔…… 你又来了。 我的心在听了这句话后，依然忠诚的加快了心跳，但我却保留着一种卑微的猜疑：这会是你喝醉了后不停重复着的胡话吗，你爱我是由于酒精造成的混乱吗，那个平日里可靠的理智的你，也会对我告白吗？ “真是的，这种话，不要只有在喝醉时才说出来啊…”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 “爱织…你听我说…” “…嗯。” “真的…一直以来…感谢你给予我的这么多支持…” 我又停下来脚步，伫立街头，不知所措，你的身体因为惯性没有停住，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把我的思绪弄的更加一塌糊涂。 “你喝醉了。” 什么啊，一直以来明明是你在支持我吧。选拔赛后也好，菊花赏后也好，之后的宝冢纪念赛、秋三冠，还是梦之杯也好，难道不一直是你“擅自”支持着我吗—— “真的…没有你的话，我是不能走到今天的…” “明明是…” 我原想去反驳你的言语，可是，我又好想听你讲话，听你对我的赞赏、信赖、爱慕…哪怕那只是你因为喝醉了脑子糊涂说的胡话。 你继续着你的独白。 “其实我是个很自卑，动摇的人…嗝儿…总是在怀疑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害怕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到头来全是…嗝…无用功。以前的学习什么的都是这样，忙来忙去，一边害怕着别人会做出什么议论，一边发觉自己什么都没有收获…… 可是，自从遇到了爱织你…我才能感受到，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你很少去质疑我责备我，那么完美的完成我制定的计划…嗝… 每当我欣赏爱织你在赛场上的跑姿时…我也会想，我是不是还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够到位…是不是…如果换成一个更加出色的训练员的话…嗝…会更好… 但无论如何，你都是那样完美的执行，完美的贯彻，完美的比赛，坚定自信的在赛场上发光发热…而赛后，依然会主动来找我询问之后的计划…真的真的，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认可与信赖，能够让我感觉…原来我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训练员吧，哈哈…” …… 我把脚步放的极轻极慢，微微的屏住呼吸，不想污染你此刻的独白。 你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啊。你说这些什么的也好，明明都是为了我，全是为了我好而做的啊，明明我才是那个被支持、被拯救的人，明明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明明我什么也没为你做过…… “今天的比赛…爱织也很耀眼呢…不不，不对，是最耀眼的那个，一直以来都最耀眼的赛马娘。今天的比赛之后…爱织就退役了吧…呜…虽然之前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的…嗝…爱织的梦想，一定已经实现了吧，与妹妹的约定，也做到了吧…真是太好了…那我的梦想也就实现了…” 你的梦想…吗。 是啊，我一直都不了解你啊，居然时至今日，都还不清楚你的梦想是什么—— “那，亲爱的…训练员，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的梦想是…我的梦想是…爱慕织姬，就是我的梦想。” 我猛的转过头去，因为靠的太近，鼻子差点儿撞到了一块。我不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是愉快得意的上扬的眉毛吗，是幸福的微微扬起的嘴角吗，还是被你突然而来的言语而惊喜又不知所措的微微张开的嘴吗…… 我能看清的，只有近在咫尺的，你的面容。挂在脸上还是那魅力四射的笑容，脸颊在酒精与冷风的作用下微微发红，刘海因为醉意和疲惫而塌下来，可你的双眼却泛着淡淡的，温柔且真诚的光— 与我对视着 相顾无言，沉默是今晚的东京街头。 而冥冥之中，我又听到了那个与我声线几乎一致的，相当熟悉又许久未闻的声音，她说： “真是太好了，姐姐。你和训练员先生一定要幸福啊，这是我给姐姐的…祝福。” 我抬头望天，你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今晚夜空晴朗，但身处市区，难寻星光，唯有无限摊开的黑色幕布掩盖苍穹 “明明今天…看不见星星。” “是啊…嗝…真黑啊…” 你又说了起来 “也许…无法撼动的现实就像这渺远深邃的夜空一般，过去的我，也做过去创造与毁灭什么的梦，可那些亘古不变、根深蒂固的事物，哪会因为一个青年的妄想而变化…我不是妄自菲薄，只是风云变幻和谈容易… 直到遇见了你，亲爱的爱织，当初独来独往，有些凛若冰霜的你，就像是高悬于夜空中孤高的明星，散发着难以触及、危险又引人入胜的光辉… 所以我选择了擅自支持你，跟随着你，成为了你的训练员…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想要改天换地什么的，实在是不可能，但是我却可以守望着你，描绘着你的美丽光辉…像是写一首诗，弹一首曲，画一幅画，让你的星光在现实与历史中照耀… 我不能改变这无边黑暗的境地，但我可以赞颂（admire）明星，于是乎，我也就战胜那无边空虚和孤独… 爱织…你是我夜空中最亮的一等星。” 冬夜里的街头，相互支持的二人彳亍着。
“呼…呼…” “前面说了这么久煽情的话，一回到家也还是倒头就睡啊。” 我把刚刚给你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挂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床的一角。床垫的感觉相当不错，是我当时推荐你买的那款。我记得当时你搬家到学院附近，给新房添置这些物件时，有不少都找我寻求过意见。 真是的，哪有跟自己的女学生讨论这种东西的，还记得当时这么吐槽了你一句，结果你跟在我后头道歉了一整天。 我看着身旁已经入睡了的你，腹部与胸脯随着有节奏的气息起伏着，又看了一眼表，也快要到门禁时间了，从这里跑回特雷森的话，应该也还来得及。 “那么晚安，亲爱的训练员。” 我挪到你身旁，轻轻地在脸颊上吻了一下，便起身打算离开。 “爱织……不要走……我还想再看你…奔跑…” “梦话吗…” 我又把刚刚打开的房门关上，转身靠在上面，在黑暗中注视着你。刚才的梦话，是你在一两小时前的晚会上，哭着对台上的我说的。 “不是很久之前就做了决定吗，怎么到现在了你还这样，已经…晚了啊。” 是啊，虽然不舍，但我也能感到自己的状态已经开始下滑了，和我同一世代的她们也不例外，而且，左腿先天性的扭曲，也似乎又开始影响着我了。 在考虑了种种情况后，我决定，在我出道的第五年末的冬季梦之杯后退役。 是啊，我的比赛生涯已经结束了，对此我也感到不舍和遗憾 但我真正的疑虑，在今晚，都已经全部打消了。 旧的生活即将结束，新的未来即将开始，人生的新一篇章，新的道路，在阴霾消散后逐渐显露出来… 在新的旅程上，你依然会伴我同行。 既然这样…我想 老话怎么说来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对不对…总之！ 我心中自言自语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做一些稍稍出格的事，也没什么问题吧。 姑且算是…对未来生活的提前适应… 我在手机上向寝室长和真机伶说明后，把提包放下，脱去外衣，向你走去。 “那再说一次，晚安，亲爱的训练员。” 我又在你的脸颊上轻吻一下，然后拉起一边被子，在这个不熟悉，但即将成为新生活的一部分的双人床上，感受着你的喘息与体温，度过北半球漫长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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