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流 26（染羡忘，腹黑君主染｜耍娇作精羡｜天然黑白莲花湛，染不洁）

“啊？”墨染一愣，顿时喜上眉梢。蓝湛一向最守礼不过，从不肯行差走错，这会儿肯跟他使性子，这算不算是要消气了？

墨染宫里那些人，自然也不是刚进门就消停，起初时也有人想着小作怡情，要试探君王的底线，只是不巧赶上墨染最糟的那两年，没心情不接招，把所有人都给收拾规矩了。如今他宫里虽然是一片死寂，但嫔妃们自觉受了委屈，着了恼，耍性子的小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就是不知道蓝湛会给他来哪一手。

墨染一路琢磨着，越想越是欢喜，那喜滋滋的模样衬的容光都要焕发起来，蓝湛这几日不声不响的冷着他，真是憋的他气都要喘不顺了。

蓝湛如今在宫里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卡在前殿与御花园的角上。地方不大，没有设正殿，但是清静，后面的水榭正对太液池，魏婴还让人专门修了能看得到天光的温泉池子。

墨染止住左右，不让通传，放轻了手脚，独自摸进院里，只见蓝湛手持卷宗翻看着，半结跏趺倚坐在水榭边的一张贵妃榻上。

暑热，蓝湛一身月白夏袍依旧穿得整齐妥帖，连颈边的三重领都丝毫不乱，只是赤了一双足，连罗袜都不曾穿，左腿盘膝搁在月白色的衣角上，右腿垂在榻边，足尖点地，脚踝上套了一圈血红的朱砂串子，就那么一下一下的轻轻晃着。

这朱砂串子极为细小，贴在瓷白的脚踝上，像是切开皮肉渗出的细密血珠。

墨染一眼便粘了上去，再也挪不开，连呼吸都跟着紧了三分。

“陛下！”蓝湛见他进来倒是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我等了你不来，便亲自过来寻你了。”墨染按着不让蓝湛起身。

“臣不方便与何尚书他们对上，原是想等您传了再过去的。”

这话说的倒是全在理路上，墨染不觉大失所望，只是看着蓝湛脚踝上那串朱砂，偏又心痒难耐，故作不经意的指着问道：“倒是从来不见你带这些玩意儿。”

“辟邪的。”蓝湛言简意赅，“臣最近运道不好。”

呃？

墨染被哽得一愣，但还是厚着脸皮找话说：“那怎么戴在脚上。”

“煞气太重，怕镇不住。”

额？

墨染那满腔的城府，一肚子心思，都拿来琢磨蓝湛这句话，琢磨他到底是恼了，还是怨了，这几个字里到底有几分阴阳怪气？只可惜关心则乱，便是墨染这般聪明灵透之人，也有参不透的迷雾，索性继续厚起脸皮，佯装不经意的伸手要去摸那串朱砂：“哦？这么管用，让孤好好看看。”

蓝湛侧身让开，一脚踩在墨染肩上，用力将他撑开：“陛下，莫要挨的那么近。”

蓝湛天生冷白，血脉却又健旺，足尖与脚底的透着粉，看起来极为柔软，脚踝却是瓷白色的，衬的那一点鲜红格外触目。

“为什么？”墨染终于忍不住，一把握住了蓝湛的脚背，顺着那肌肤的肌理滑到脚腕上，轻轻拨动了那血似的朱砂串。

蓝湛用力收回，脚踝在墨染掌心里揉过一圈，却反而被他双手捉住，足尖都被握得紧了。蓝湛禁不住一声轻喘，眼底透出水色。

“阿湛？”墨染顿时心跳如鼓，血脉沸腾，他本是冷情淡欲之人，普天之下也只有眼前这人能勾得他心动神驰。

然而，却见蓝湛转过脸去，垂了眼眸：“陛下手段高明，我自是经不起的。”

“阿湛，你若是没有那心思，我自然不敢迫你。”墨染赶紧松了手。

“我有没有这心思，又有什么要紧的？谁让我这身子只听陛下的。”蓝湛咬着牙，一双昳丽宛转的凤目里闪出水光。

墨染看他这委屈的模样，这一颗心当真是油煎了火烤了又让蜜浸过，又是欢喜又是心疼，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竟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那般呐呐道：“你既是不愿意，那我这就离你远些。”

“你！”蓝湛险些让他气死，一双眼睛几乎流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