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媚.03
皇帝×美人刺客（卧底）
注：①abo
②伪双a
③全文bgm：《昙花一现雨及时》
——以下正文——
屋里只留着一盏床头的琉璃灯，光线微弱地照在蓝湛脸上。长而宛如扇子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身侧多了一个人睡觉，对于蓝湛来说也不算什么。
凉毯里似乎有点儿闷热，蓝湛不耐热，他侧了个身，朝床外的魏无羡那一边转过去，被褥顺着他的动作从身上滑下，没有了凉毯盖着，多了一丝凉意。
蓝湛喜欢贪凉，所以平日在楚云皇宫里，一到夏季，宫里的厨子每日都会准备冰镇的甜品送去他的宫殿里。
乌发在榻上散开。
白皙的脖子从乌发中露出。
魏无羡转过身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翌日早上，又开始下起了雨，天空灰蒙蒙的。
魏无羡什么时候走的蓝湛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起身时榻侧已经冷了，没有任何温度。或许他走得干脆利落，丝毫犹豫也没有。
蓝湛看着空荡荡的榻侧，眸子微微一垂，心里没有什么波澜。
青罗打好一盆水端进来，蓝湛简单洗漱了一下，更衣后推开后室的木门。大雨带来的凉风让人到凉意，蓝湛直接在吊椅上坐下。
“主子不担心？”
“担心什么？他若是想杀我，昨夜就下手了。”蓝湛歪头一笑，“他想从我身上知晓更多，为何不顺着他？”
青罗对自己主子的心思捉摸不透。
屋里没有点香，雨后空气里带着点泥腥味。青罗关门离开时，老太监带着人走进来。
“公公这是做甚？”
老太监一笑，“皇上嘱咐，奴才不敢耽待。你们公子怕是只带了你一个丫头而来，这中元殿着实是大，皇上怕姑娘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奴才挑些手脚利索的送过来。”
来到这里就一直下雨，他们也没有好好地去看看四周。青罗此刻才随意地扫了周遭一眼，发现中元殿确实如老太监的话所言，挺大的。
青罗行礼谢恩，“有劳公公了，公公若是不嫌弃，不防进来喝杯茶再走。”
对方一哂，福身道：“老奴还要复皇命，便不多大叨扰了。”
青罗目送他撑着油纸伞离开。
一群新来的宫人，再没有摸清底细的情况下，青罗不敢让他们进里间照料主子。
雨还在下，砸在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延安坐在横梁上，擦拭着自己的刀。
后室，蓝湛从吊椅上起身，玉指夹着新的刀片，接着微弱的天光看着刀片。
刀片薄而锋利，没有豁口。
“在看什么？”魏无羡下了早朝直接来了中元殿。
蓝湛今日穿的衣衫是广口袖，他闻声抬起眸，单手把刀片藏进衣袖里，随后转身看着魏无羡从雨帘中进来。从昨日魏无羡注意到他开始，他身边的皇后就已经开始嫉妒了。
不得到魏无羡，他无法再此活下去。
或许下一秒，就会死在那皇后的手里，死在这诺大的皇宫中。他不仅要和魏无羡周旋，还要得到魏无羡的心，他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没了命，任务就是个空话。
小福子在沿廊外收起油纸伞候在外面。
“这一双玉手，保养得如此好，不欣赏它不就是可惜了吗？”蓝湛的脸上波澜不惊，他习惯了伪装自己的情绪，善于把自己隐匿在黑暗里，静待时机，一击毙命。
“的确，不欣赏确实是可惜了。”魏无羡自己在圆桌前坐下，青罗刚好把把早膳端上来，蓝湛让她多拿一套碗筷进来。坐在横梁上的延安把刀插回鞘中。
早膳两人吃得安静。
蓝湛吃完早膳，自己先离开殿中。青罗告诉他魏无羡送了些新的宫人过来。以防万一，还是要查清底细。
小福子看着蓝湛离开，自己放下油纸伞走进去为魏无羡布菜。
“皇上怎么一直看着那位公子，可是看到什么了？”小福子拿着一副新的筷子为魏无羡夹菜。
“他藏得深，总会有机会看见的。”魏无羡喝下碗里最后的一口粥，起身离开。
后院一群宫人站在沿廊里。
泡好的茶不是蓝湛平日最爱的碧螺春。在楚云，除了碧螺春，其余的茶他都不会多喝一口。雨还没停，但是雨势减小了，雨水滴落在水洼里，地面湿滑。
“把名字都写下。”蓝湛盖上茶盖，搁下瓷杯道。
一旁的小几上放着镂空铜制小香炉，里面点着玉兰香。雨水哗啦啦地下，没完没了。
“你去安排他们的职务吧。”蓝湛看了一眼这些新来的宫人，起身离开回寝室。人群里的一个丫头抬起眸，看着他远去，蓝湛注意到了。
梓微殿。
上等沉水香在香炉里燃烧。
轻纱微扬。斜躺在贵妃椅上的女子敛眸假寐，飘扬的轻纱难以挡住她精致的容貌。椅上铺着一层白色的狐绒，衬着人更加好看。那是艳丽的容貌，与蓝湛的不同。
“娘娘，我们的人进去了。”
“进去就好，他那一幅美人样，宴会上就直接把皇上的目光引走了。”皇后捏了捏眉心，说道。
“娘娘的头疼又犯吗？”清言撩起衣摆起身，伸出手帮她揉着太阳穴。清言自幼跟着她，是她的贴身丫头。言涟漪嫁进宫里她便带着清言一同入宫。
言涟漪睁开眼，手里的帕子捏紧。
言家一直是宫妃首选的世家，言家选入宫里的女子不计其数。到了言涟漪，已经是出了二十多位宫妃了。言涟漪从小一直养在太后身边，宫里的人都待她如公主一般，直到太后去世后，才嫁给魏无羡成为了明晋的皇后。
魏无羡登基了两年，也只有言涟漪一人在后宫。
如今蓝湛是第二人。
“那个人不除，绝对成为后患。”
“是。”
中元殿里的蓝湛忽然打了个喷嚏，青罗以为主子受了凉，把门窗关上，免得自己主子着凉。
雨已经停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的玉兰花。
新来的宫人都拿着扫帚扫着后院。
“到时候有空，你去摘些玉兰花回来制香。”蓝湛翻了一页书籍，眼睛没有从书上离开，“那群人里有个叫蓝烟的人，让延安盯着，我走的时候，感觉到她的目光。”
“是。”
“查清楚底细，我怕是皇后送来的人。若真是如此，我亲自看着她。”
“皇后的人？”青罗停下收拾的动作。
“那太监我在魏无羡身边没见过，魏无羡一直都是习惯让小福子跟着，那想必是皇后身边的人了。据我所了解到的，后宫里也只有皇后一人。我在宴会上就引起魏无羡的注意，恐怕她已经盯上我了。陛下留下的任务，也需要有命才能完成。”
青罗把蓝湛的被褥都换成新的。
“把洛阴叫来吧，延安也快到易感期，让洛阴帮他看着蓝烟吧。”蓝湛撩起衣袖磨墨，抓起笔沾墨水在信纸上写着字，字迹清秀，并不潦草。信纸晾干，蓝湛便把它交给青罗，让信鸽送去楚云。
“快入秋了。”蓝湛看着窗外的天空，“明晋也快要秋猎了，那便是个时机。魏无羡登基不久，总会有人惦记着他的皇位。”
窗外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
“出手帮他，也不难。”
窗被关上，里面与外面隔离。
“若是得到魏无羡，更好。”
魏无羡在御书房里看着秋猎的名单，上面没有写着蓝湛两字，魏无羡提笔沾墨写上。
“去准备吧。”
这段时日一直下着雨，阴雨连绵。准备秋猎时，难得的好天气。明晋的秋猎允许女眷一同前去，所以言涟漪也会跟着言家的车队前去。
魏无羡的马车在中元殿前停下。
蓝湛出了殿门，风有些大，吹动着他胸前的头发，迷糊了他的眼睛。蓝湛怕冷，出来前青罗特意给他披上披风。
“公子快上马车吧。”马车一侧的小太监蓝湛没见过，风过大，也只能上马车。
青罗贴心地为他撩开车帘，蓝湛还没进去，脚步一滞。
里面坐着的，是魏无羡。
“怎么？”魏无羡转过头看着他。
蓝湛快到雨露期，他本以为自己一辆马车，没想到魏无羡居然让他与他共乘一辆马车前去猎场。猎场在城外，需要五天的时间。
“怕朕吃了你？”
蓝湛犹豫了。
“还是说你有什么秘密，不敢上来？”魏无羡支起一条腿，邪魅地看着他。
蓝湛没有办法，只好进了马车。
“启程吧。”魏无羡待蓝湛做好，撩开车帘对着马车一侧的小太监说道。
“启程。”
浩浩荡荡的车队向城外走去。
延安留在宫里，等着洛阴的到来。青罗把抑制雨露期的药物留下一部分，以防万一。信鸽已经把信送出去，至少也需要三日才能送到。
马车有些颠簸，里面铺着一层锦被，有些柔软，让蓝湛有些犯困。快要到雨露期的身子，感觉会不一样。蓝湛靠着车壁，敛眸假寐。
魏无羡看着书。
青罗骑着马跟在马车一侧。
靠着车壁睡，脖子会不舒服，而且睡着睡着人也会倒下，免得出事，魏无羡扔掉手里的书，把人搂到自己怀里，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鼻息间的玉兰花味很浓，怀里的人体温也有些高。
魏无羡不是没有怀疑过蓝湛是个坤泽，但是从他入宫到现在已经三四个月，按理说若是坤泽肯定会有雨露期，就算服药也难以折颜。
但是蓝湛没有，除了那一点玉兰味，就再无其他。
也许是这张脸，迷惑了所有人。
他或许真的是个乾元。
魏无羡把目光挪开，看向车帘外的景色。言涟漪的马车跟在后面，蓝烟也在其中。
“公子是个坤泽。”
言涟漪睁开眸，看着她，“当真？！”
“的确，这几日公子就快到雨露期了。前几个月的这段时间我都见到他身边的丫头给他送药。”蓝烟俯首道。
“皇上可知？”言涟漪直起身。
“皇上不知，这几个月皇上也甚少来中元殿，奴婢看公子的神色似乎也不紧张。”
“装乾元，有意思。若是皇上知道他被骗，不知道会如何想了。”言涟漪接着阳光看着自己青葱一般的手指，得意一笑道，“继续看着他，有情况立刻跟本宫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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