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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R」江山背后(下)

2020-08-05 07:08 作者:洛丹  | 我要投稿

新快/江山背后

文/洛丹



下篇




第四回  真假天子



他们下山时,山这头刚进入雨期,山路泥泞,二人硬是淋了两三天雨才完全从半山腰的树林走到山脚下。


新一受不了了,今天早晨出发以后,已经听基德在自己身后断断续续咳嗽了一上午了,他让基德停下,他们下来歇会儿,这人完全不听。


此时,终于路过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


“快勒马,我们就在这里住下,等你好了再走。” 


“不可以。”


快斗虽是武将,但若长时间淋雨必会病上一场,也不能动气牵动,纯因为太小的时候差点在襁褓里就被暗杀,这才受了内伤,命好不容易捡回来了却落下了病根,盗一疼他,后来也曾带他寻医问药,结果都因为他受伤时太幼小,损伤过于永久性,无果。


“停下很危险,” 身后的基德听起来有些愤怒,“你难道不知道吗?” 基德自是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但四年了,依然看着这个人就来气。


“总比你这样病死好!” 


“你……” 听他这么说,本来就已经有些许生气的快斗更加忍耐不能,本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泄了气,出口的狠话也停在嘴边。


 快斗把头埋在新一的背后,弱弱地道:“我可能真的是煞星吧,谁遇到了都要倒霉几下的。” 说到最后,像是没什么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胡说什么,你烧坏脑子了吗?病了就闭嘴。” 


新一很想说,没有基德救他,不用等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流窜在那山林中,可能早就死在这里进城的路上了,新一想和他说这些,告诉他他绝对不是什么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告诉他自己其实只是担心而已。可是到了嘴边,出口的还是这种不知所云的话。


新一没听到回复,腰间抱着他的基德的手也有些松了下去。


“喂,基德?”


“该死。” 新一把意识模糊的基德从背后移到面前,此时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基德像没骨头似的依靠着身后的新一,他低垂着头,整个上身被新一牵着缰绳的双手拢在胸前。


「这样还要逞强,这个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新一乔装打扮得只露了一双大眼睛,去附近的药铺抓药,然后回客栈熬药,他觉得自己贼厉害,没见过这么自力更生野外生存一流医学知识一流还这么会照顾人的一国之君。


基德连病了都不让他见脸,于是他只能是把药端到门口就结束了。


才第二天,基德就早早地洗漱完毕来催他说他们该走了。新一看着执着于对自己下狠心的基德,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们花了三天到了预订的地方。


“主公!” 一进门新一二人就被迎了进去。


快斗环顾四周,愁眉不展。


“柯南,这里杀戮气息过重,怕是事情有变。”


新一已经非常信任怪盗基德,便开始心有提防。


“主公,我们明天就安排行程立刻回京。”


“好。”


入夜。


“柯南?柯南?”


“快醒醒!” 柯南立刻惊醒,坐起身看向基德。


“我伪装入睡后出来把这里仔细查看了一遍,这里的库房里全是刚刚遇害尸骨未寒的尸体。怕是只留了接待你的那个人一个活口,为了对接暗号,其他人应该都被掉包过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基德一袭轻功就带着新一从窗户溜出,落在平地的马背上,正打算扬长而去时——


“工藤新一!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琴酒带着当年乌丸莲耶的亲信侍卫团把他们二人团团包围。


琴酒从不拖泥带水,上来就自己使了七成功力一个掌风朝着新一下了死手。那动作极快,新一看着突然出现的琴酒一行人惊魂未定之际,这刺客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就在新一以为这下凉了时,哪知在场有比琴酒还快的人,先把自己的斗笠扔过去拦了琴酒的身形一下,然后飞快地把新一推开。


斗笠被琴酒的掌风劈成两半,琴酒见情况生变收了一半力,另一半力被快斗用剑硬挡了一下,但快斗还是一下被打出好远,重重撞在了墙上。“咳……”


新一跑过去扶他,但那人朝他摆出别过来的手势,基德自己慢慢起身。只见那烟尘逐渐消散,从碎裂的墙砾中缓缓站起来的人,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快斗仗着本就和新一长得很像,今早赶路前早早起来化了妆,把自己完全易容成了工藤新一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琴酒和他的部下们也惊了。


“我不是工藤新一,他才是。” 快斗这么说着。


“你……” 新一懵了,一瞬间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哪里不对,这是刚刚还拼命救他,还把自己完全化成他模样的人。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


琴酒才不信鬼神,只信自己所见,于是上前走到快斗和新一旁边,使劲捏了捏他们的脸,「不是易容,那是本来就都长这样。」


他仔细搜索了记忆,发现还确实有个人本来就和工藤新一长得很像。


“你们谁是黑羽快斗?” 琴酒朝他们一阵阴险的笑容,看着十分恐怖。


新一一脸不知所谓,快斗也沉默不语。


“不说?”


“没想到乌丸莲耶最信任的黑羽盗一的独子,当年叱咤风云,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影之国兵马大将军,如今认了贼国的小屁孩作主吗?”


新一聪明得很,一下就把当前的状况想明白了八九分。他上前直接揪住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雪白衣领,却在里面看不到任何歉意、悔意,但它们都在他自己的眼里。


在旁边琴酒一众人等看来,工藤新一可能只是真的或者假装生气“工藤新一”要冒充他“黑羽快斗”保命。


他是生气至极,对四年前那个死活不开口挟持他被他救了反而不告而别的敌国将领黑羽快斗,对现在这个什么都不说就把情况搅得乱七八糟,为了救他把自己整个人拖下水的怪盗基德,对这么晚才反应过来这俩是一个人的自己,更对他怎么就不能自己保护自己生气。


“我是黑羽快斗!” 于是新一松手,转身往前站了一步,他用毫不畏惧也毫不心虚的眼睛直视着琴酒。


“好啊,那我问你,我,名号是什么。”


“……” 新一答不出来。


旁边的黑羽快斗使劲给他使眼色对口型,“他叫,琴——酒——。”


新一充耳不闻,他就是不知道,因为他才是正牌工藤新一,才不要当不知道是什么鬼的黑羽快斗。


“哼,其实好办。”


“黑羽快斗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挨过我一记七寒掌,被黑羽盗一及时用内力续命才留了一条小命,所以他虽为将军,身子骨却很差,在他胸口肯定还有个永远不会消除的印记,看一下就知道了。”


新一参考了基德前几天淋个雨就病倒的病史,认为此言不假。


“再拖,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伏特加在一旁道。


基安蒂和伏特加几步走过来就想一边扒一个人胸口的衣领。


电光火石间,快斗使着手上的银鞘剑几个剑花同时把伏特加和基安蒂挡开,拉着旁边的新一转身就想跑。琴酒其他的手下一拥而上,快斗一边围绕着新一打架,一边护着新一,一时竟然没占下风,他实在动作太快了,一群人甚至都抓不住他的衣角。


琴酒这下知道了二人谁才是工藤新一,就在他想有下一步动作一掌杀了工藤时,突然一发冷箭从西北方射了过来。琴酒闪躲的动作极快,却还是被射穿了左手臂。


“怎么会!他明明就死在我面前!不可能!” 琴酒脸色一阵青白,但随即便冷静下来,反应过来——赤井秀一的箭居然能被他这么躲掉,“哼,看来准度下降了啊。” 琴酒知赤井的箭带毒,便自己狠狠往伤口上又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放了好多血出来,硬生生延缓了毒素的蔓延。


远方带着大批官兵堪堪赶到的赤井,心急如焚,在探子最后一个飞鸽传书的急报后,赤井眼看可能来不及救到新一,在相隔一条街的地方三两步登上屋顶朝琴酒射了一箭,但手臂上负伤的他见一击未杀死琴酒,他狠狠地锤向了屋顶的瓦片。


琴酒趁自己行动能力还在,看准了工藤新一在和快斗乱斗的人群中的位置,如疾风一样朝新一攻去。而其他人则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拖住快斗。


新一被琴酒近身时勇敢无畏,却在看到快斗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脱身时惊恐地看着他。他惊恐地看着黑羽快斗以惊人的速度靠近自己,然后抱住他往旁边滚去。


他们一起滚倒在地,新一想爬起来,但是上面的人依然抱着他一动不动。


“黑羽,你怎么样……”


“黑羽快斗?”


“别喊了…耳朵疼…” 黑羽本想强撑起身,继续说话安慰新一,却一口腥甜浸上来,咳了一大口血出来,溅了身下的人一身,新一胸口的大片衣领和那俊秀的半张脸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快斗!” 黑羽眼前一黑,就这么倒在了他身上。新一这才看见,他为了护着自己,背后又强挨了琴酒一掌,本来雪白的后背已经猩红一片,一大片衣服都震碎了。


“混蛋!” 新一悲愤至极,眼睛里都是炎火。紧接着,无数弓箭往他们这边射过来,原是琴酒和大批官兵已经赶来,新一见势,赶紧趁乱带着快斗找好掩体躲了起来。


琴酒在心里骂了黑羽家上上下下无数人,看着赶来的大量官兵,和自己逐渐偏离的意识,自知这样下去全军覆没,就算杀了工藤新一,不等新国自乱他们已然无人可用,那他们的复国计划便是真的油尽灯枯,于是命令全体部下赶紧撤退。


在箭雨中,新一从掩体后面紧紧抱着快斗继续跑进了一旁的房间里。


“新一…”


“我在。”


“好冷……” 快斗往新一的胸前缩了缩。


“笨蛋,突然冲过来干嘛…” 新一的眼眶发红,但他感觉那里面没有泪。泪都让这无能为力晾干了。


快斗用冰凉的手握着新一,“不要愧疚,没有你,我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我第一个这么辛辛苦苦照顾的人,被我这么对待过的就你一个,无论多少回,我都要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像你这种骗子,鬼门关都不要你。”


快斗清淡地笑着,脸色苍白如纸,眼角却因病态红红的,像从一片水蓝的眼瞳里开出了桃花看着他。


“是啊,我骗了好多人,也骗了你,鬼门关都不要我。”


快斗说完像是用完了力气,没了意识,新一抚摸着快斗的脸庞,低头、俯身、对着快斗已经安然闭上的眼睫,轻轻吻了上去。





第五回 入世出世



此后又八年,工藤新一亲自带兵南征北战。


而黑羽快斗勉强活了下来,却已不能骑马射箭。


这些年黑羽快斗成了工藤新一钦定的挂帅军师,是除他之外的军中最高指挥。


黑羽本就用兵如神,还自己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神将,做起全军的军师来计策均如四两拨千斤,极其有效且讲求实际。加上工藤新一爱才,身边智囊无数,武将一群。于是新国只花了短短八年就彻底完成了统一。


全军回程行军驻扎后的一天夜里,黑羽正准备更衣入睡,便察觉一人走了进来,他也不回头,然后手上宽大的狐裘衣袖就被那人接了过去,那人开始帮他脱。


“快斗,此地过于寒冷,我给你送了一床被子来。”


“你可真行,真没见过能把君王做成这样的人。”


“你才是我的王。” 工藤从背后轻轻环抱着黑羽细瘦的腰,他和快斗之间,什么都没有,却已经亲密无间。他不知道这算什么,只是他就是想让快斗陪他一起变老,绝对不许先离开,这比什么都幸福。


“黑羽,可以告诉我实话吗?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帮我?” 工藤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个救命之恩的借口也太勉强了吧,明明是我软禁你在先。”


“三十二年前,我的不幸开始了,只因为那个人恋慕我的母亲黑羽千影。” 黑羽没有直接回答工藤的问题,而是开始讲一些从来没和别人讲过的自己的事。


“就算她是黑羽盗一未过门的妻子,也直接抢了去。”


“她一直反抗,终于惹怒了那个人,被锁在冷宫,那时没人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她更不敢告诉任何人。说了,孩子就没了。所以一个人辛苦生下了我,旁边没有人帮她一下,一个人都没有。”


“后来,父亲被远调边疆,打一场根本不可能胜利的仗。母亲担心父亲,心里煎熬,撑不下去,自杀了。但父亲竟然又打赢了,还回来了,从冷宫把我接走后没几年,我九岁时,他也给人害死了。他带着三千人打几万人,只为了给国家续命,却是从背后中了自己人一箭,伤重不愈。然后影之国再无人可续。”


“他们都认为这是我害的,我是狐狸精的野种,给国家带来了不幸。”


“我当时小,这些事的细节都不知道,只知道温柔的母亲突然不见了,爱我的父亲也为了保护他们牺牲了,更不明白我一家都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能这么说我。我不认同,于是拼上一切去证明自己和父亲一样能继续保卫国家、保护这些百姓,我才不是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


“我身体不好还想上战场,只能比别人付出更多。练武晕倒了就等自己醒了继续,不想吃饭根本吃不下也使劲往嘴里塞,天生没力气就自己跳进陷阱里,用尽力气爬得上来才能走,爬不上来也没人看到死了就死了。久了还真有用,最后终于比他们都强了。”


“之所以后来才在安室太政官那里知道全部细节,是因为服部平藏上位后还想靠利用我依仗黑羽家的影响力,于是压下了前朝的整件事。我那时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么说我,是因为觉得:要不是王后和将军有了一腿,王后还有了将军的一个孩子,让王室出现了这种前所未有的丑闻,王上和将军的关系就不会生出嫌隙,国家就不会逐渐衰弱名存实亡。可谁又管这突然出现的王后是哪里来的,谁又管是我父母相爱在先,没人管,因为一个国家,君主最大。”


新一也想起来他还是太子时,他们一起躲在破庙里听安室先生的墙角一事,怪不得快斗当时直接气晕了过去。他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了快斗的手。


“知道真相以后,我就开始痛恨官场,痛恨这些根本没有在造福百姓,整天尔虞我诈的人,于是再也不想管自己国家的事,流窜民间,入了江湖。”


“但那几年,我有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即位,成王,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我已经这么不幸了,不想看见穷人饿死街头,不想看见善良的人被恶人欺辱,不想看见孩子因为连年的战争失去父母,不想看见良家妇女被那些宦官子弟强抢、玩弄,不想看见很多这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所以做了四年的盗贼,专偷不义之财,然后送给需要的人。”


“所以我愿意救你。”


“所以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在自己盛年时不断改进自家家法,国家法律,年迈后也不心思散漫,好好教育子女,只为我们一起完成的这太平盛世晚一点分崩离析。” 


工藤新一把下巴伏在黑羽肩上,在他左耳侧郑重地应道:“好,我答应你,不论如何。”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新历八年末的深冬。举国为战争的胜利欢庆,很多工藤的部下,征战多年的将军,都即将得到奖赏和升职,他奉行集权,封地少有,却打算唯独给黑羽特权。


黑羽从宫中得知消息出来以后,晚上出城,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站在京都外围的城楼上,眺望这片国土。


“军师大人,夜凉,您还是回去吧。” 保护他的侍卫说道。


“不,我要去找陛下。” 


多年来,做了军师以后逐渐温润内敛的黑羽快斗第一次和工藤起了冲突。


黑羽在他殿前跪着,已经和他来来回回争论了两个刻钟了。新一担心他深冬夜晚久跪而膝下着凉,上前扶他起来,伸出的手却被黑羽拍开。


“今天陛下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一个月前,您亲口向我承诺的。没想到才多久过去,曾经头脑清晰的您也变得平庸无比。看来这位子谁做了都会心态生变,陛下也不例外。” 


新一听他在自己确定称帝以后称呼已经改口,这样的生分他还很不习惯,黑羽年已三十也清朗依旧的少年音此刻变得低沉,在他的心口生生碾过。


“这是两码事。” 因为黑羽实在出身特殊,几代人都是敌国的名将,并非本国达官贵族,新一只是担忧他死后,黑羽家受到朝内排挤,不能延续荣光。虽然他已表明虽然给他封地却会解散他的兵权,但黑羽还是不同意,送出去的国土回不来,无论现在怎么控制,几代之后,谁也不能保证发生什么。


“也是,陛下说两码事那就是两码事,若是非要送我封地,不如当初让我死了好了。”


“也省得今天在这里成了祸害。”


“黑羽!”


黑羽知道,他能给工藤新一施以的最大折磨,就是折磨他自己,于是出口就是伤人的兵器。


工藤新一听了气急,用手掐着黑羽的下巴,制止他这张磨人的快嘴说出更多伤害他的话。


只见黑羽的眼神里的嘲讽只增不减,他觉得自己君主的尊严被他的挑衅击得支离破碎。


他怒而转身,不再理他。


深夜,工藤继续批阅着奏折,黑羽在那里依然分毫未动,安静的店内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咳嗽声,让工藤根本不能专心。


他吩咐侍女熬了碗汤药来,命令侍女给黑羽端过去。


只听得那药碗也被黑羽打翻在地。


“大人,您这是何苦呢?” 步美没见过新一对什么人这般无微不至过,却还是遭到冷眼相待。


新一殿前没有太监,只有年纪二十出头的殿前侍卫圆谷光彦,他正要帮新一收拾着刚才黑羽带翻的碎裂的药碗时,却被新一叫停。


新一从殿上下来,在黑羽的面前来回踱步,却不知拿他如何是好。见新一如此,步美和光彦也在旁边战战兢兢,他们知道军师大人身子骨着实不好,之前二人跟随新一行军时他们总觉得这位大人在军中一吹就碎了,于是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对黑羽大发雷霆,搞出什么严重的刑罚来,那可是要命的啊。


“你们俩先下去吧。” 新一对步美和光彦说。


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默默离开了。


二人离开以后,新一走上前去,拉住了黑羽的胳膊强迫他起来,然后硬生生把如今在力气上根本不是他对手的黑羽拉到了殿后的里间。


“不走是吧,那么执着于在半夜向我投怀送抱的军师大人,我可以理解成别有他图吗?”


黑羽见工藤突然对自己这样,脑子里除了逃离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已经逃不走了,既没了当年顺手的兵器,也身体虚弱、内力尽失。


“南方那块封地气候温暖、适宜居住,你不要也得要,既然不愿意离开,” 工藤开始打开黑羽胸前的衣领,白花花的前胸就这么展露出来,“有此良宵美景,若不与我春风一刻,岂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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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看他这般,火热的身体里包裹的灵魂瞬间跌入了冰窖——自己可能会成为,让他们二人用心血铸成的国土和和平,就此毁于一旦的罪魁祸首。


只是,这副身体、这颗心脏,都因工藤新一而兴奋万分。「也许一直以来,期待着的人,就是自己也说一定。」


工藤见黑羽明明溺在这滔滔不绝的爱意中,眼角却滑下了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前,就算黑羽与自己打开心扉叙述往事,就算前些年他被缠绵的病痛折磨,他也没见黑羽哭过。


他用手轻轻拭去他的泪水,然后把黑羽紧紧抱在怀中。“对不起……” 工藤却不知,比起他,黑羽更多的是在对自己失望,这失望让他如万蚁蚀骨。


“没想让你这般伤心的。”


“那天,你在山崖上对我伸出手,我被你纯白无瑕的善意拯救了,那干净就像你生来固有,就算被命运打磨,就算岁月远逝也不减一分一毫。”


“十二年了,允了我罢。” 他贴在黑羽的耳边,轻轻地道,短短八字,却潜藏着岁月的苍凉。


“我想让你一直陪我看着这个世界,然后不许比我先离开。” 他说着,把头埋在了黑羽的颈侧。


黑羽见工藤这般,内心也生起怜惜,态度柔软了起来,他把他的头再往自己身上按了按,然后轻轻抚着工藤的头发。


“工藤新一,事到如今,我也从不后悔帮了你。” 他的声音已经因为刚才喊得厉害而沙哑,说话的语气却淡然悠远。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可能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你也许觉得自己可以控制这一切,于是放任自己这般待我。”


“只是,变得这样自大妄为的你,我感到很陌生。”


工藤新一举办称帝大典的那天,黑羽称病未至,待他亲自前往看望,却发现黑羽快斗从他的府邸人间蒸发了,这只曾经翱翔天宇的雄鹰,后来助他夺得天下的白鸽,终究还是飞走了。

 

新一身为帝王,却对黑羽太好,好到让人望而生畏,新一可以发誓他做好这个千古一帝,却做不到对黑羽快斗放手。黑羽终究曾经是敌国前朝的将领,他若不走,官场和民间,又是一波流言四起。之后新一定会风评日下,而待君失信于众臣,终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黑羽的经历、出身、父母相继离世的原因,让他比谁都更明白——天灾的蔓延也许能有救,流言的蔓延却收不回;强大的敌人不能使你灭亡,亲信的背叛却可以。他不可以再是下一个人们口中的妖颜祸水;他更不会让工藤新一成为下一个乌丸莲耶。

 

新历十八年,工藤新一果真如黑羽快斗所言,把开国皇帝做到绝处,做好他在位期间的同时,还给后面铺足了道路。只是法律终于修订完成后,这位开国皇帝劳累过度,年仅四十二便对外宣告驾崩。之后新国暂时由皇后毛利兰垂帘听政,准备太子十六岁后再正式登基。

 

而新国太子,便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十二岁的孩子,正在御花园的树下躲着哭,因为父亲离开了,他正哭着,孩子看到他经常在这里和他聊天的好玩叔叔又出现了。好玩叔叔长得好看,身体灵活,喜欢陪他在这里玩,又有说不尽的趣事讲给他听,于是他叫他好玩叔叔。


好玩叔叔从假山上跳下来,他身上的白衣因带起的风飘了起来,嘴里还叼着根草,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叔叔告诉他:他可是位男子汉,哭哭啼啼可不行。

 

好玩叔叔那天和他讲了新的故事,是关于叔叔的父亲的,讲到最后,原来叔叔的父亲也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了。


“叔叔当时难过吗?”


“当然难过,难过极了,我可比你还会哭。”


“可是啊……”


叔叔用一只手指向这片天空,微笑着和他说:世上所有的优秀先辈,死后都会成为天上的一颗星星,每天晚上都会注视着他的,所以要坚强起来,并且所作所为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先辈。


“不要让你父亲失望哦。”

 

他不再因为没了父皇哭了,但是,好玩叔叔也再没有来过,一个月后,他又因为好玩叔叔不见了伤心地哭了起来。

 

又是一年初春,一间人迹罕至的小城雅舍里来了客人。

 

“一切都打点好了,这样总行了罢。” 

 

工藤新一正弯腰忙着打包着他们二人的行囊,他对身后安然晒太阳的人抱怨说。既是指安排好的国家大事,也指他们出游的小事。

 

“什么话,我可不是来验收答卷的老师。”

 

“你当然不是。”

 

黑羽快斗,只是和他一起织起这太平盛世的人,是他眼中,这世上最好的人。 

 

江河湖海曾见证了他们跨越家国的知己之交,而现在,他们要一起看遍这江山背后。

 

原来,爱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比得到这江山还难。 

 

可是,若有来生,他还想再遇到他。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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