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类时代的ACGN——兼展示一种研究路向(第一部分)

后人类时代的ACGN——兼展示一种研究路向
随着各项AI技术的飞速发展,当今社会后现代理论中最具有生命力的毫无疑问是新兴的后人类(posthuman)理论。后人类理论基于维纳、申农等人提出的控制论(cybernetics),并逐步从信息研究的一种方式发展为横跨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研究方法,成功地将人与信息、机器紧密结合起来。在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雷德利·斯科特改编自菲利普·K·迪克《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的电影《银翼杀手》取得了大成功,科幻作家威廉·吉布森创作的《神经漫游者》引发了赛比朋克(cyberpunk)热潮,后人类一时成为文学评论界最热门的话题。1999年,芝加哥大学出版了凯瑟琳·海勒的《我们何以成为后人类:文学、信息科学和控制论中的虚拟身体》,对于控制论技术的哲学原理和后人类意蕴做出了较为丰富的阐释,并从叙事学角度使用该理论进解文学作品的解读;2013年罗西·布拉伊多蒂的《后人类》一书出版,从文化、社会等领域阐释后人类理论在人文科学研究中的重大作用。随着相关著作的译介,后人类研究从美国扩散至全世界,逐步成为当今学术界最为热门的议题之一。
毫无疑问,后人类已经渗透到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即使是娱乐性较强的ACGN领域,许多作品也带有浓厚的后人类色彩,因而本文聚焦于此并从三个部分展开分析。第一部分详细梳理“后人类”是怎么诞生的(本节理论色彩很重,希望不会劝退大家);第二部分借助动漫《DARLING in the FRANXX》把第一节复杂深奥的后人类理论讲得通俗易懂,并指出后人类的文学叙事方式;第三部分是在前文基础上展开对于《星之梦》、《ATRI》、《LUNARiA》三部Galgame的后人类批评,希望能够展示一种全新的ACGN研究路向。
(由于文章太长了,且第一第二部分和galgame没啥关系,本着以galgame研究为中心的我决定先把前两部分放出来,反正这两部分很枯燥也没人看。最后一部分由于galgame“文本身体”的问题我没有处理好,再加上学业特别繁重,所以还没写成,预计会鸽很久。。。。。)

一、人类是如何变成后人类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先要理解“人”,以下列举了哲学史上对“人的本质”的几种重要阐释
1.1古希腊:人是逻各斯(logos)的动物。
1.2古典时期,康德:规训或训诫把动物性转变成人性。动物通过其本能已经是其全部,一个外在的理性已经把一切都为它安排好了。人却要运用自己的理性。
1.3马克思: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1.4卡西尔:人是符号的动物。
古希腊称人是逻各斯的动物,这里的“逻各斯”无法意译,逻各斯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尺度、规则”的含义,这句话称人是“逻各斯”的动物,其大概可以解释为“人是能使用语言的动物”。逻各斯具备的唯一特性就是绝对的客观,不以人和万物的意志为转移,这种客观性既体现在太阳东升西落等各种自然规律,也体现在语言层面上所建立的一种精神的客观性。在古希腊人看来,语言不是人们建立的符号系统,而是某种超乎于人的形而上力量创作并授予人的,语言符号和它所指代的事物之间存在神圣的关联,语言本身就包含着理性、尺度、规律。动物是掌握不了语言的,因而人的本质是能使用语言的动物。当然,除了从语言角度理解逻各斯还有从亚里士多德“人是政治学的动物”的观点出发理解逻各斯的,这种观点我们先按下不表。
古典时期发扬了逻各斯的“理性”意味,在康德那里,人和动物的区别已经从模糊不定的逻各斯变成理性了,而且他主张理性需要通过规训或训诫来获得。这一解释的重大进步体现在:逻各斯是外在于人的,理性却是内在于人的,通过后天经验的学习,人能够培养出自己的理性。
马克思从政治经济、社会关系的角度理解人的本质,认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实际上又转到了从外部来定义人。理性是个人所独有的,但一个人在群体中生活就必然扮演各种社会角色,工人、农民、资本家,家人、朋友、师长,各种社会关系赋予的职责无形中塑造了一个人的形象,在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这种现象更加明显,人不能是绝对的个人,必须从社会关系上去定义。
卡西尔在他的知名著作《人论》中从符号学角度颠覆了传统人类学,创造性地提出“人是符号的动物”,他这样说:“儿童们在第一次知道并不是一物的每一名称都是一个‘专有名称’,同一事物在不同语言中可以有完全不同的名称时,常常会被弄得晕头转向。他们往往认为:一个事物‘就是’他所被称呼的。但这仅仅是最初的一步,每个正常儿童都会很快懂得,可以用不同的符号去表达同样的愿望和思想”。随着索绪尔语言学的广泛普及,人们不再像古希腊那样把语言看成神授的客观存在,而是发现了语言是非理性的符号系统这一真理,因而卡西尔对人的逻各斯(语言)定义说进行了修正。对于逻各斯的修正间接引发了对于人的理性定义说的修正,卡西尔指出:“对于理解人类文化生活形式的丰富性和多样性来说,理性是个很不充分的名称。但是,所有这些文化形式都是符号形式。因此,我们应当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至于马克思的社会关系说,卡西尔指出了社会关系的符号本质:“关系的思想依赖于符号的思想。没有一套相当复杂的符号的体系,关系的思想就根本不可能出现,更不必谈其充分的发展”。基于对“逻各斯”、“理性”、“社会关系”三者的深刻反思和本质探寻,卡西尔开创了现代人类学最为主流的一种对于人的本质的认识。
“后人类”的概念是随着信息技术和现代生物学的飞速发展,对于以上所有观点的重组和改造。
首先,我们都知道图灵测试让人们区分机器(计算机)和人,人工智能的一个发展里程碑就是“能否通过图灵测试”,即“一台机器能否让人们相信它是人”。其实在这个伟大的设想之前,图灵最初设计的是这样一个测试:你独自呆在房间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两台电脑(计算机终端设备)在闪烁。你用电脑与另一个房间的两个实体(人)进行交流。你看不见他们,只能根据他们对你的问题的答复来进行判断,他们当中哪一个是男的,哪一个是女的。
在这种情况下,判断的唯一标准是受试者面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话语,由于男女性偏爱的语言表述方式存在差异,因而可以作为判断依据。但这种判断方式毫无疑问会出错,就像恋爱诈骗一样,和你聊天的大汉会装成萌妹。顺着这一思路,我们得出了一个重要的推论:
2.1语言行为不能等同于具体现实。
图灵这一个测试的关键在于,表现的身体以血肉之躯出现在电脑屏幕的一侧(那两个负责测试的人在电脑屏幕前思考怎么回答受试者的问题),再现的身体则通过语言和符号学的标记在电子环境中产生(测试的负责人打字回答受试者问题,营造自己的“网络性别”)。这种解释必然会让主体成为电子人(Cyborg),因为表现的身体和再现的身体已经通过技术密切联系起来。如果你能够正确地区分哪一个是男人哪一个是女人,你实际上将表现的身体和再现的身体重新结合成一个单一的性别身份。但是,正是这个测试的存在,意味着你也可能做出错误的选择。因此,不管你做出何种选择,这个测试都能创造析取/分辨表现身体与再现身体的可能性。于是我们可以说,该测试所“证明”的是:
2.2表现的身体和再现的身体之间的重叠不再是一种自然的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是一种视具体情况而定的产物。技术已经介入其中,并且技术与产物的身份交织缠绕,以至于不再可能将它与完整意义上的人类主体分离开来。
2.1、2.2两个推论展示了技术对于语言(符号)的介入,随着技术、符号、人三者的深度融合,1.4卡西尔对人的定义在如今的现代化技术时代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从1.1到1.3的三种定义自然也被猛烈地撼动了。如果我们再大胆一点,把表现的身体和再现的身体之间的不重叠偶然推到极致,由此我们就会得到汉斯·莫拉维克的设想:用一个机器人外科医生,对人的大脑进行某种颅内吸脂手术,在清除颅内物质的同时读取每一个分子层的信息,并将这些信息传送到一台电脑里面。手术结束后,颅腔被清空了,患者正居于电脑的金属体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意识和之前毫无区别。这设想说明,“我”和“我的身体”是不一样的两种东西,“我”可以被概念化,作为一种信息抽离“我的身体”这一载体,成为与物质形态相分离的实体。
与传统从逻各斯、理性、社会关系、符号来定义人不同,“后人类”试图从“我”与“我的身体”的关系上定义“人”,对于人类主体性的建构,后人类在2.2的基础上继续深化:
3.1由生物基质形成的具体形象(身体)被视为历史的偶然而非生命的必然。
3.2意识/观念只是一种偶然现象,就像一个不断发展升迁的新贵,试图把一个次要的节目夸大为整个演出。而在笛卡尔认为自我是思考的心灵之前,漫长的西方传统都把意识/观念当作人格(人类身份)的中心。
3.3人的身体原来都是我们要学会操控的假体,因此,利用另外的假体来扩展或代替身体就变成了一个连续不断的过程,并且,这个过程早在我们出生之前就开始了。
3.4主体是一种混合物,一种各种异质、异源成分的集合,一个物质——信息的独立实体,持续不断地建构并且重建自己的边界。后人类的集体异源性特征隐含着一种分散的认知,分别位于相互之间仅有微弱交流的身体各部分(零件)之间。
为了进一步说明“我”和“我的身体”之间的关系,我们可以借用维纳的一个通俗的例子:有一种病叫做帕金森,患者的肢体末端(例如手)会不自觉地抖动,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即使他的大脑发出指令要让手画出一条直线,他也无法做到,这种病发展到后期,由于抖动过于激烈,病人连拿起碗筷吃饭都做不到。这深刻证明了:我无法占有我的身体,我只能使用它。身体能不能较好地为我所用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而且身体也不是完整的,它是部分拼接组成的整体,每一部分负责各自的作用,但不同部分不是完全独立的,它们之间有微弱的交流,正如帕金森患者不会因抖动而死却因并发症而死。
经过繁琐的论证过程,我们最终成功把人类变成了后人类。后人类的观点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法来安排和塑造人类,以便能够与智能机器严丝合缝地链接起来(即赛博格,利用机器改造人),身体性存在与计算机仿真之间、人机关系结构与生物组织之间、机器人科技与人类目标之间,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或者绝对的界线。但特别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后人类的建构/观念并不要求他的主体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电子人(Cyborg)。我们最后可以做这样一个说明:
4.1无论身体是否受到干预,认知科学和人工生命等领域出现的各种新的主体性模式,都必然包含着一个可以称为后人类的生物学上依旧如故的“万物之灵”(Homo sapiens)。所以我们最终可以得出结论,与这些典型的特征有关的,是有关主体性的建构/观念,而不是非生物成分的存在。
(本节小注:关于Cyborg的翻译问题,本文采取这样的态度:如果音译为赛博格,指我们熟悉的利用机械改造的人类;而意译为电子人的时候,是说控制论概念下的人,既包括赛博格也包括我们前面图灵测试时说的“网络形象”。)

二、《DARLING in the FRANXX》的后人类隐喻
有了上一节的理论铺垫,我们可以从后人类的视角来观看《DARLING in the FRANXX》(后文简称国家队)这部动漫。

国家队是一部很好的番,但因为剧中男女二人配合开机甲的姿势略微特别,被某些没有艺术鉴赏能力且带着黄色眼镜看番的脑残举报而下架,由此导致了这部番其实并非特别知名。我们不如就从这一点出发,用后人类的角度进行一个说明。
广和02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后人类时代,为什么这样说请看下面这段话:
整部番剧中大量的人物没有明确的“脸”,例如“爸爸们”、“种植园里面的居民”,它们用统一的着装去努力消除标志性特征,并且他们没有名字也不让别人有名字。番剧后半部分出现了侵略地球的外星生物,这些生物认为它们比人类高等是因为“没有具体的身体,是智慧和意识的集合体”,脱离身体浮在外太空的白色四角星外星人形象比我们上文提到的莫拉维克的设想还要极端,生物根本不需要身体,信息可以独立于信息载体。在这种彻底的后人类主义下,具体形象通过多种形式被大大贬低或者彻底抹去了,种植园都市的同质化钢铁森林风景、住民的相同着装打扮,性别的、民族的、种族的差异都被消除,整个世界唯一残留的异色就是被选拔出开机甲的孩子。
造成这一恶果的行为,是人利用岩浆能源改造人的身体,当人破坏了自己身体中死亡的功能时,也同时破坏了自己生殖的功能,因而不死的代价是不再生育,社会更新陷入了绝对的静止。追求永生的行为本来就代表着人类对于自己身体的征服,思维是不会老化的,老化的仅仅是脑细胞,思想是可以永生的,但身体却是易朽的,当信息和信息载体之间存在的矛盾被激化到这种程度时,最终结果必然是对于永生的狂热追求。正如结论3.3、3.4所说的那样,身体是异质、异源部分的结合,不同部分存在微弱的联系,当一部分受损(不死)另一部分也会产生变化(无法生育),这种联系不需要解释清楚,因为身体是一个“黑箱子”。和国家队中同样的改造人试验在后人类小说中也有出现,例如伯纳德·沃尔夫的《地狱边缘》。《地狱边缘》中的马丁博士利用手术进行关于大脑功能分布的神经研究,他发现不管他的手术刀切得多深,确定的特征都是成对的。切除其中一个必然会影响到另一个。当攻击性的(特征)被切除了,性欲的(特征)也就没有了;暴力性的挨了手术刀,创造性的也会跟着消失。马丁将他的观察扩展到人的本性理论,他声称人类本质上是复合的生物(Hyphenated creatures,用连字号连接的),比如,创造—破坏、和平—侵略。在《地狱边缘》中,这种连字符哲学最终导致的是人们主动截肢并拼接假肢。在国家队中,失去生育能力等同于截肢,或者称之为阉割,阉割间接造就了人没有和叫龙对战的能力,于是大人们积极地去寻求孩子作为“假肢”。
Castration是文学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弗洛伊德认为,男性有真正的penis,而女性只有一个隐晦的代用品,一个男性儿童在首次看到female genital organs时会将其想象为“缺失的”,从而确立起自己的地位,并对“Castration”产生恐惧。(为了过审,我尽力了)“阉割”毫无疑问是对男性主体性的质疑,在更广泛的层面是对于一切构建出的权力的质疑,国家队中孩子们表现出的对爸爸们的操纵以及统治的极端焦虑就是在象征性阉割恐惧和实际阉割恐惧中展开的性别政治。
性别政治贯穿国家队始终,这个问题如此重要以至于虽然本篇主要谈后人类却不能忽略这个剧情中的核心问题。国家队中存在两条线,一条是性别的认知,在心发现了可以生宝宝的科普书之前,一切都是按照爸爸们设计的日常进行,虽然男女合作开机甲的姿态存在性暗示,但是由于大家都是“被阉割的”,没有任何性生理知识,因而无伤大雅。一切在心发现那本书之后开始转变,他们开始对“性”而害羞,心和满发生关系并孕育新生命,大家甚至在一起操办婚礼,曾经被阉割的主体性被重新找回,每个人物独特的个性也开始逐步显露。另一条线是政治,同样以心的科普书暴露为界,之前孩子们对于爸爸是言听计从,之后则是大胆地质疑与反抗,我们看到,在性别上被实际阉割的恐惧消失的同时,在政治上被象征性阉割的恐惧也消失了,孩子们成为了完完全全的主体,有了掌握自我命运的意识。正如前面所讲的人的“连字符哲学”,当性欲的部分回来的,反抗的部分也必然复苏,被大人视作“假肢”的孩子们有了自己的主体性,并且“假肢”远比大人们截肢后残余的身体具备更大的力量。
接下来我们要说明一个重要的问题,即为什么作者要让男女驾驶者采用类似性交的姿势开机甲吗?这仅仅是作者的恶趣味或媚宅倾向吗?
在机甲的运行过程中,需要男女二人的意识同调,相互配合,女性提供操作面板并承受机甲受到的伤害,男性操作机甲的运动,这一模式既构建又消解了男性的主体性,真正地做到了男女的平等。首先,无论是以这种姿势驾驶机甲还是性交,机甲的运动或是快感的获得都是男性决定的,男性在活动中占据绝对的主导权。但是,机甲的承伤是由女性担任的,机甲像子宫一样保护了男性,男性只是子宫里无助的胎儿。通过这种双层结构,性别和权力之间的关系被完全消解,机甲内男性的主体性不过是子宫内的幻想,男性和女性是真正平等的。
我们以上谈了这样几对关系,生命——生殖、身体——假肢、阉割——重回阉割前的状态、男性——女性,它们看似与后人类没有什么具体的关联,但是我要指出这几对的一个共同特征:分散的主体性。生命和生殖哪个更重要?当身体没有力量的时候,有力的假肢是否在否定我们自己?阉割之后就不能复原吗?男性和女性确实存在某一方大于某一方吗?答案是,主体性被分散了。
传统的对于主体性的阐释是通过在场/缺席的对立统一进行的,基于这一模式展开反思,德里达认为在场是一种语音中心主义的自恋,并展开了解构;拉康认为语言不是一种编码,他提出的浮动能指理论认为表意的核心在于一种双重意义上的缺席——所指在事物本身中的缺席和能指之间稳定的对应关系的缺席。
同样基于对在场/缺席模式的反思,后人类却从信息论和控制论的角度构建了自己的新理论。信息技术的发展证明了,在一个系统中,有序的模式和无序的随机性通过一种复杂的辩证法绑在一起,相互之间成为有益的补充而非截然对立。每一种元素都有助于界定其他元素,每一种元素都为信息在系统中流动做出贡献。在国家队描写的世界中,居民是没有个性的,他们作为统计数字出现在管理层的屏幕上;孩子和居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掌握权力的统治层是外星人的傀儡,敌人叫龙却是伙伴;不靠大人们肉搏而靠孩子们操纵机甲战斗。这些不同于当下现实生活的科幻气息营造了一个高度异质的、分裂的世界,基于模式/随机的形态与基于在场/缺席(有/无)的形态在其中发生激烈的冲撞和竞争。
模式/随机对于在场/缺席的替换反映在文学评论中就是高度关注身体,既包括文学塑造的人物的身体,也包括文学作品自身的文本身体。我们回看本节可以发现,本节所论述的截肢、假肢、阉割、性别都是和身体息息相关的,“身体”是后人类文学最为关注的一个话题。但行文至此,有哲学基础的人就会这样问了:文章中所谓的后人类,无非是把头脑和身体二分的笛卡尔身心二元论,这篇文章明明是挂羊头卖狗肉,挂着一个新兴理论的名字,填进去一些几百年前就讨论过的问题。请各位读者稍安勿躁,在接下来的文本中,我会对于《星之梦》、《ATRI》、《LUNARiA》三部galgame进行后人类批评,并且从后人类角度阐释具身性,把看似二分的身心组合成一个整体。
对,你没看错,就这样戛然而止了,第三部分啥时候更呢,我也不清楚,但是10月推免彻底结束之后肯定会写,今年一定能写完。
后人类是比较新的理论,即使是中文系学生也有很多人接触不到,我也是浅浅读了几本书就来这里卖弄学问,如果出现了各种错误,恳请各路大佬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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