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铁流1

1942，苏联。

杨茹蜷缩在杨兰怀里睡着，她的短发在凛冽的风中凌乱地飘散。杨兰：“妹妹，好久没看你了，我保证，姐姐一定会尽可能陪着你的，睡吧，我先去看看伤员。”杨茹睁开眼睛，对杨兰说：“姐姐，我也要去，我想照顾一个人。”杨兰：“是维埃同志吧？好的，我们走吧。”杨茹把脚伸进马靴里，扶着杨兰的手，颤巍巍地走着。杨兰：“咋啦？是不是受伤了？”杨茹：“没，脚麻了。”她俩踏着一月的雪，顶着寒风向医院走去。

杨茹在雪地里，呼出的气凝结成冰花，覆盖在她的脸上。她躲进杨兰宽大的军大衣里，问：“姐姐，到了吗？”杨兰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教堂：“那就是。咱们快点！”她俩飞跑过去，那座尖顶上挂着铜制镰刀锤子的教堂显现在她们眼前。

那座教堂的门上挂着一块画着红十字的白布，她俩进去了。冬妮娅迎了上来：“兰兰姐，茹儿姐，你俩来干什么？”杨兰：“冬妮娅护士，咱们过来看看伤员。正好妹妹也想一个人了。”冬妮娅：“我带你俩去找她吧，我知道她在哪里。”说完带着她们穿行在人流里。

冬妮娅走到一张病床上，对她俩说：“她在这边。”杨茹马上跑了过去，坐在那个病床边：“苏娜，你没事吧？”维埃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军绿色的被子。她的眼睛闭着，赤色的发丝散在枕头上。杨茹叫了叫维埃：“苏娜，醒醒？醒醒？”维埃依然躺着，没有回答。杨茹楞在边上，突然跪了下来，手紧紧抓住被单，捂住脸哭着。杨兰蹲在她边上搂着她：“妹妹，放心吧，苏娜不会有事的。”杨茹侧过脸，哭丧着问：“姐姐，苏娜真的不会有事的吗？你别骗我。”杨兰：“我发誓，她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照顾她吧。姐姐去看看别的啦。”杨茹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照顾好苏娜的。”她坐在维埃身边，亲了亲她的脸：“你真可爱。你醒了以后啊，你茹儿姐还要跟你学俄文呢，这边这么多俄国人，一定要学一点嘛。”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一个黄发的姑娘穿着裙装跑了过来：“英娜，你坚持住，听见了吗？”她抱着一个女孩子，她黑中透红的头发随脚步声晃动着。维瑛睁开眼睛，对着姑娘说：“美穗姐，姐姐呢？”姑娘哭了，她安慰说：“英娜，你就和维埃姐躺一块儿吧。”

杨茹：“美穗？”美穗愣住了，她看了看杨茹：“杨茹姐？”她跑了过去，把英娜放在维埃怀里。杨茹：“英娜咋啦？”美穗：“英娜肚子被敌人打中了，还发高烧了。”杨茹叹了口气：“苏娜也受伤啦，唉~”美穗：“别难过啦，她俩不会有事的。”杨茹：“我相信她俩会挺过去的。”杨茹搂着维埃，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坚持住啊～”维埃的小嘴儿轻轻张开：“茹儿姐～”杨茹笑了：“苏娜，你醒啦？”维埃：“茹儿姐，我想趴你怀里睡觉。”杨茹那钢铁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怜爱：“嗯。”维埃靠着杨茹，天真地笑了：“茹儿姐，好暖和啊～”美穗在旁边，忍不住笑了：“维埃姐，你咋还卖萌啦？”维埃脸红了，她害羞地扯着裙摆：“美穗，别这样嘛，我和茹儿姐都是好姐妹啦，是吧？”杨茹：“对～睡吧，小可爱～”美穗坐在床上，看着维埃闭上眼睛：“维埃姐好可爱啊。”杨茹：“是啊，我和她四岁多认识，到现在，少说也有十二年啦。”美穗：“怪不得她和你那么亲呢。”杨茹：“美穗，我小时候可是她照顾我呢，之前我受伤了，人家都哭成个泪人儿了。现在，轮到我照顾她了。”杨茹摸了摸维瑛的额头：“还很烫，有冰袋吗？”美穗：“没了，要不我去拿点雪盖在她额头上降温？”杨茹：“好吧，尽快。”她把维埃的药包打开，在维瑛的额头上擦了点酒精：“忍一忍，哦。”维瑛呻吟着：“我，我好热。”杨茹哭了：“对不起，你姐姐睡着了，没法照顾你，忍一忍，美穗会帮你的。”维瑛点了点头：“我想躺姐姐怀里。不知道行不行。”杨茹笑了，她把维埃放下来，维瑛抱着维埃，笑着睡着了。

美穗：“英娜，我回来啦。”

维瑛：“美穗姐姐！”美穗把一小块雪花放在维瑛额头上：“拿这个降降温吧。”杨茹：“凉快吗？”维瑛笑了：“真舒服啊。”美穗：“舒服就好啦。”维瑛含着一片雪，倒在维埃怀里。维埃：“妹妹，你吓了我一跳。”说完她坐在床上，亲了亲维瑛：“妹妹，尽快好起来吧。”维瑛点了点头：“嗯。”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姐姐，我困。”维埃把维瑛抱起来：“那就睡觉吧，我的好妹妹。”她把维瑛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看见杨茹脸上全是霜，就说：“茹儿姐，你把脸凑过来。”杨茹：“嗯。”维埃轻轻把杨茹脸上的霜擦下来：“茹儿姐，你脸上都张霜了，眼睛上也是。”她心疼地把杨茹搂着：“以后可别这样啦。”杨茹：“苏娜，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维埃：“你呀你，别这么说话嘛～”她躺在杨茹腿上，幸福地笑了。维埃侧过身子，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呃啊～茹儿姐，我睡啦。”杨茹：“你这么干不会冷吗？”说完把她托起来：“你靠着我就行啦。”维埃躺在杨茹怀里，很快就睡了下去。

杨兰走到杨茹跟前，拍了拍她：“妹妹？”杨茹睁开眼睛：“姐姐，啥事啊？”杨兰：“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想说咱们要不回去吧。”杨茹不舍地看了看维埃：“好吧，苏娜，我走啦。”维埃：“茹儿姐，好吧，我还想再这么睡会呢，不过没事，你忙你的吧，我不会伤心的。”杨茹握着维埃的手，温柔地说：“嗯，苏娜，你要好好养伤。”杨茹站了起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维埃搂着维瑛：“好妹妹，睡吧，你伤好了以后啊，咱们就要回去喽～”美穗：“维埃姐，我也想让你快点出院，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和杨茹姐在一块了。”维埃轻轻打了一下她：“这丫头～”美穗：“我和你一样大好不好？”她气鼓鼓地叉着腰。过了一会儿，她笑了：“好啦维埃姐，我陪陪你吧。”维埃：“我困了，睡啦。”美穗：“嗯。”看着她俩熟睡的样子，美穗忍不住笑了：“噗呲～英娜好可爱。”她趴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头枕着胳膊，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