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数心跳 07 下

  

 

吴学恺这回要他在浴室。

 

  

 

面对手机镜头，贺峻霖尝试很多次，终于大功告成。

 

  

 

洗去手上污渍，贺峻霖穿好衣服，登陆邮箱，上传视频，点击发送。而后迅速将自己手机里的视频删除，仿佛这样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躺在里里外外都新换过的大床，双眼放空，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原来什么事都是会习惯的。

 

  

 

他第一次被要求拍这种视频是14岁，在学校的卫生间里。

 

  

 

贺峻霖记得那时的自己刚刚从“男孩儿”变成“男人”，根本还不明白所谓的自己纾解到底要怎么做。卫生间隔间很小，外面有同学说话的声音，他又燥又羞。没有丝毫享受，只有无尽的恐惧朝他压过来。

 

  

 

不听他的话会有惩罚，身上只有扒层皮才能去掉的TOY就是教训。

 

  

 

抬起手臂盖住眼睛，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来。

 

  

 

小时候的他告诉自己，没事的，不会永远如此痛苦的。

 

  

 

因为你总会习惯痛苦。

 

  

 

这么多年过去，从7岁到17岁，如他所想，他明明早已麻木不堪，习惯痛苦。

 

  

 

却还是在遇到生命里唯一那颗糖的时候败下阵来。

 

  

 

盛放的玫瑰摆在床头，鲜艳的红色与他总是黑白灰的长袖运动套装像是在唱反调。

 

  

 

衬得他的人生更加残破不堪，见不得人。

 

  

 

离开海边的时候，严浩翔对他说，送你玫瑰是因为我觉得玫瑰花很像你。

 

  

 

他问他哪里像，他笑着，却不给他解释。

 

  

 

贺峻霖翻身将脸埋进被子里。

 

  

 

哭得更凶了。

 

 

 

 

 

  

 

*

 

 

 

  

 

书包里装着两张音乐会门票，贺峻霖决定去宿舍还给孟舒航。

 

  

 

自从上次这人说了要追他以后，还真就付出行动。每天微信发来问候不说，还总是变着法儿地送礼物送吃的，不厌其烦地约他出去。

 

  

 

这音乐会门票，就是对方趁他不注意偷偷夹在书里的。

 

  

 

时间在明天下午，孟舒航这是想赶鸭子上架。

 

  

 

贺峻霖不吃这套，也不想这有点儿贵的两张票作废，于是即便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是找来了男生宿舍。

 

  

 

他绝对没有偶遇严浩翔的想法。

 

  

 

绝对没有。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

 

  

 

来到孟舒航宿舍门口，刚想敲门，里面有争吵声传出来。一个是孟舒航，另一个声音即便化成灰他也认得。

 

  

 

居然是严浩翔。

 

  

 

他们两个不同专业，怎么认识的？

 

  

 

偷听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贺峻霖想走开，可是话里传递的内容却让他迈不开步子。

 

  

 

与他有关。

 

  

 

他听到严浩翔的声音里带着愠怒：“你有什么资格追他？”

 

  

 

孟舒航也是呛得可以，与他阳光的外表极不符合：“你算哪根葱，管这么宽？真以为学校你家开的呢？再说了，就算学校是你家开的，贺峻霖又不是你的。我爱追就追，你管得着吗？”

 

  

 

“你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神经病，我做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游泳馆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严浩翔声线紧绷着，“那些人是你朋友，你说你做了什么？”

 

  

 

贺峻霖一愣，想起了上次被推到深水池的经历。

 

  

 

原来那些人是孟舒航的朋友么。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孟舒航说。

 

  

 

“谁tm稀罕。警告你，离他远点，你没资格。”

 

  

 

“靠！”孟舒航开始气急败坏，“我没想到他们会做那么过分呀！”

 

  

 

“他们就是觉得贺峻霖私生活不检点，之前的传言闹得全校皆知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我想追他，他们劝我，说他都被睡烂了。我就说你们又没证据，他们就说要给我看证据。我……”

 

  

 

“你默许了。”严浩翔说。

 

  

 

门里门外都沉寂下来。

 

  

 

时间静悄悄地，贺峻霖仿佛都能听到水房传来的滴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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