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县牛武公社医院搞克山病研究实验
牛武搞克山病研究实验
董玉复（著）
董玉复（愚夫），男，汉族，1936年元月15日出生，陕西富平人，共产党员1951年参加工作，1995年退休。
牛武地段医院盖病房，盖X光机房。地区防疫站买大型X光机、心电图和有关临床化验设备。同时上级分配数名大学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又分配几名当地的和富县的北京知识青年。又从延安地区医院调来能熟练扎小儿头皮静脉的人，组成了临床和基础人员共十人，浩荡大军，汽车送到富县荼房时，富县的县长和卫生局长张清泉(富平县人，省委下放干部)，在地段区院设茶点招诗，並致词热烈欢迎。
牛武公社是个重病区，是人字形山谷，一端通向延安的南泥湾，另一端通向宜川的英旺，有茂密的森林，人烟稀少，贫穷落后，农业生产力低下，公社化以来，食不裹腹。牛武沟两側还有黄土高原的塬地，与洛川县相隣，主川道六十华里长，有延安至铜川公路南北经过，还有横穿东西一条宜川至甘肃的公路穿堂而过，总萛交通发达，当时是延安的“工业特区”，。当年邓小平指示：北京支援延安的五小工业，都集中在这个山沟里，有小煤矿，用烧煤的小发电厂，小水泥厂，小化肥厂。管屯村处有一个大的水库支持着这些小厂的用水。这些小工业里，吸收不少的插队北京知青，也是热闹一时的地方，人们也都羡慕的地方，趋之若婺的地方，深谷里，去宜川的公路旁有西安外国语学院的“窑洞大学”。山那边就是南泥湾，青泉沟，北京农业大学迁徙的新址。穷山避埌，怎能办高等学府？停止招生，停止科研，把老教授撵到山沟里，住那不避风雨的山洞。那专门研究”驴”的教授，学术上国际有名，整天放着他那”新种”驴，比关中驴还高大，还优秀。视若珍宝。从自己口粮中省下来喂驴。多好的”驴教授”。敎育、研究事业受破坏，受损失最严重，
牛武大队是公社所在地，还有一些商业部门和医院，学校设施，牛武林场也在此。还有一个小煤矿，就在河谷对面，崖下平洞採煤，煤层2-3尺厚。这里虽是一个人口集中地方，吃的水是河沟旁与街道排污水沟相近的所谓”井水”，其实山沟水和污水的渗漏水，经过董愚夫和医院的施有平医生，几天的巡察下。找到一处小岔沟里有个水源，是从山崖下的石头裂缝里流出来的水，流量不小，约有15t/h。带到延安防疲站化验，符合饮水卫生标准。可够全牛武镇的生活水，因这个地势位置较高，不须修高塔提高水压，不要动力电源。只须修二个蓄水池将水引入存贮，前池沉淀、消毒，(按时投放一定量的漂白粉，我们地区防疫站供给)。后池贮水代替水塔，用自然的高度差通过水管流向牛武，各单位用上干净清洁的自来水。连供销社，营业飯舘都用上方便的自来水。由公社牵头集资修建，我们设计和实施卫生消毒，这个自来水工程很快完工，大家都受益，显然生活方便的多了。 另外给阳畔大队也在对面山沟里找到一个同样的山崖石头裂隙水，不过隔了一条河谷，远了一点，最后由相隣的水泥厂出资兴建，向阳畔方向接个三通接口，二家共用一个水源。
这是我自下放以来，搞得最成功的引水改水工程。这二处自来水至今还在用。
在牛武地段医院设立研究点，吸引当地许多医生来进修学习，也有志丹，安塞，宜川等地医生来学习的，还有专们进修学习心电图的，董愚夫以讲大课形式讲《心肌代谢与心力衰竭》，《硒的生物化学》。还有讲克山病诊断、临床，和《心电图》的。其余都是在临床上传，帮，代形式。以实践中学习为主。同时培训各大队赤脚医生，並配合计划生育，培训一名女的计划生育员，要求会应用避孕药械，会掌握上环取环技术。有个人技术不过关，将子宫戳穿还未取出环。幸亏县医院处理得当，未引起不良后果，对赤脚医生培训目的，是提高克山病的防治能力。还规定每月一次例会。
对牛武二个生产大队研究“双盲点”，先进行普查，建立资料档案。医院的克山病的各项研究项目均顺利的开展，包括心律失常的诊断和治疗，；中草药的应用效果；还有化验项目中多项研究，力图能早诊断，早诒疗。其中有项认为是“传染”说的，病源不论是未知的病毒或细菌，一定会在心肌里引起病变，所以心肌里存在这“抗原”，这种抗原侵入身体后会产生“抗体”，在未发现这“病原？”以前，就在急性克山病而死亡的心脏里去寻找。最后用一个病故小孩的心脏，拿到省防疫站，在病毒研究室等科室协助下，张灯城大夫参加具体操作。制备成实验用“抗原”液体若干。虽然是个创新项目。后因张复惠化验人员调回户县，资料不全而未果。
鏖战二个春节 坚守在病区
太阳照遍了山川，穷山僻埌得温暖。 新设的一排六间简易的病房，病人收的满满的，门诊量也很大，原来的门诊部应椄不暇，迫于形势，将住宿的二个窰洞白天开辟为接诊室，那床铺上，病人也坐。病人多有蝨子，有些妇女一头的虮子，(蝨子的虫卵粘在头发上)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传染上蝨子，不仅床上有，穿着白大衣仍然不可避免的爬到衣服上的蝨，这是对贫困的同情，更是一种无奈，再讲究卫生，但谁也不支声，谁也张扬，是黙默地忍耐，更是一种煎熬。这才是和广大人民同甘共苦，同人民同命运，共呼吸。这种无奈的煞煎，也只能在多晒被褥，勤换洗衣服，别无他法。
牛武设的科研点，名噪一时，隣近许多病人，慕名而来，远的有直罗镇，张家滩都是一百多里的病人，特别有个鉗二公社有个姑娘，这是鉗二医院院长介绍来的，病入自称院长是她干大(爹)，並拿自产软糜子稠酒相送。我没东西回赠，不能白吃人家东西，就急去供销社买了什么？可能是块头巾或手帕？她是”官能性”心律不齐，随着”心理”支配而变化。从教科书资料上和我们多年临床实践中都没见过。並且现在用心电图的记录下和心电示波的监视下。都用语言暗示作了证实。后来该病人，经过心理疏导出院，在临近村里借住一段时间，水泥厂里有熟人，后来，医院施有平告诉我，那姑娘是个“舍”货，在村里招嫖买娼，影响极坏。听后，我只为她干大感到遗憾，再后来，自觉确实没病，回到她那鉗二公社。
每天接待大量病人，至今使人最难忘的是一个熟人，甚至是医院施有平医生的好友，经常来医院带着新媳妇玩耍，还是个生产队长，其料这么有年轻有为的青年，突然患”室上性心动过速”从塬上家里人抬，架子车拉，折腾二十里，到医院时都很危急，血压很低，病人昏迷，病人心跳在胸壁上可視，不用听诊噐都能听到心音，心电图证实诊断，经过全体医院和医疗队的大夫，全力抡救，从刺激迷走神经的机械方法屏气后用力呼气，再刺激咽部引起恶心，再压迫眼球，吊针里维丙大剂量，並加有升压药，这些都因病人心跳过速不能使血液回流心脏而使心排出量减少所引起的周囲血容量不足，升压药效果不理想。加上家远的躭误，心脏应机性和脑干的缺血，引起了不可逆的变化，当时忙乱数小时，明知道病人危急，心排出量很小，但无可用手段。急的将书《急诊手册》，《心脏病学》等翻来复去，每一页一看都知全部内容的。熟烂如泥的了。也找不到可用的办怯。真是急的头上冒汗，心里燥烦，恨不得将病人的心脏神经麻醉了，再用人工起博，调整心律…………急得我想冷静一下。再想办法！就将头埋在被里，也不管汗怎么冒，……病人不治而亡，我失去了一个朋友的朋友，对年轻的媳妇有说不出说感受，解积现在科学没有解决的问题？还是感到内疚？去安慰她？还是去道谦？都不一定合适！。只好难为情看了看她，这一看又引起了她的大哭一阵，我也流出了许多眼泪，也不知道对她的同情？！还有为失去一个能干的队长，一个朋友而流泪？！还是我竞对此病，束手无策而流泪？！还是为天职、责仼而流泪？！
后来我才有用外科局麻药”利多卡因”静脉注射治疗心律不齐问题。有了经过动物(羊)实验，摸索剂量和过量的付作用及对策。国内萛是较早的，而且也没有专供静脉用的小剂量包装情况下，。直接应用外科用局麻药“利多卡因”5％20ML。后来，再外文医刊后报导下，大胆应用在临床。並积累了二十多例治癒的病例，也再没有碰到上例让我伤透脑筋的病人。当然科学在进步，现在有了更多更好的新药和手段。例如，用普鲁帕酮静脉滴注。手术方法，心脏导管射频消融方法，一次消除病灶，永久治癒。
春节来临，病人都出院过年去了，唯有曲家湾(30多里路程)有一老妇人，病重经不起长途折腾，未出院。儿女都带着过年吃喝，来陪老母。病房有小锅在取暖的火炉上做饭。也有过年的气氛，但我们觉得还有新发克山病的可能，特别是妇女，年节时劳动量大，可能或者会有新发？为此决定全部医疗队人员，坚守病区，准备好药械，做好克山病研究、防治工作。
群众来慰问 领导来慰问
病人都回村以后，都知道医疗队的大夫不回家。坚守岗位，病人家属，做的年货，例如软糜子面年糕、软小米做的煎饼、还有糜子做黄稠酒……等.有些人自已病好后拿上这些年货，送给大夫表示慰问和感谢，这穷苦的山区，温饱不保，逢年过节並不富裕，其所以当成礼物，说明平时不常食用的稀罕之物。但医疗队拒收群众过年礼物。那些人都是曲线送礼。都被碰回后，将礼品放到牛武区院的安院长或施有平医生处，或转送过来，有些病家送礼碰壁后，很生气，几十里送来不讲情面被拒，将东西丢到院里就走，不管你收不收，闹的很僵。还有一家南窰岔的病人，家里做些豆腐，用油炸了还有些年糕呌小姑娘送来，当时我不收，动员她再拿回，小姑娘强辩不过，将礼物丢到院里，我見状呼她不听，情急之下，我大儿子来看我，就呌他提上东西去輦，不料那聪明的十八、九的姑娘，跑一跑，等一等，将我儿引诱到她家，招待一番，退回了不收的礼物，但又送了半袋约十多斤苹果。后来硬要给我儿当媳妇。我说计划生育政策紧張，男不到23岁不许结婚。何况你的姑娘也太小。……只好作罢。
延安地区领导安排胡汉俊，地委办公室主仼，(早在文革前认识，他原是延安县卫生局长)坐专车带了一些店头酒和生猪肉来慰问，当时粮食和制品都要粮票。这酒、肉、豆制品都要票。这地委也是用之特权才弄来的。这点东西我们也感到极大的满足，因为这里供应紧張。供给的粮食仅仅是50％麦面和玉米面，原延安发的豆腐票这里不用，没有付食，很少一点蔬菜，那点口粮不够吃，再没肉，没油水，加上医院的灶，管理不善，短斤少两，我们医疗队不能因这小事，而分心抡救病人，更不能为嘴而失去风度。馍再小也不吱声。所以有时是饥饿状态下工作，当然体重下降。秋收后，我们散步的样子，我们到地里拾过黄豆，回来煮成碱豆吃。那欧阳侯大夫不吃，他富豪家庭出身，有”风雅、离骚”和仕大夫风度。那大风雨中“宁可湿了衣，不可乱了步”，失去风度。 这次过年，我们将慰问品这些东西在取暖的火炉上加工，解饞了，胡汉俊他来后，首先一本正经的传达了中央精神，《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再对我们的工作表示慰问，对我们春节不回家，坚持病区的精神，是高度的负责精神，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后来我们单位李加荣书记也带些酒(太白酒)慰问，並且说：全站只发一张购买茅台酒的票，12元一瓶。决定发绐董愚夫，带来了，钱在工资中扣除了。过年下月工资都给大家带来了。趁大家在一起，就将那“茅台酒”，你一杯，我一杯轮干了，没菜也觉得快活。
富县张清泉局长也带慰问品，苹菓和酒(当地烧酒)。……我和张灯城，还有李宏儒能炒菜，会做红烧肉，炒肉丝什么的…。一顿一瓶白酒，我和張西安喝的多，其他人喝的少，连渴数日…闲暇时，大家围着烤火，都说些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其实都是思乡想家的情绪反映。特别那些北京知青，少年离家，他们都想父母亲。心中有个红太阳，再苦再累也坚持。有呌出诊的，……有克山病急发，又有痨型加重的。都不住院。但个别病需要守护的，也只能二个人一组在病家守护，给大剂量注射维生素C，观察血压抢救病人等。
牛武也有发病的，服硒组的没有一例发病，那对照组服的维生素丙片，每次同样发药，但药片形态相似，也同样按年令段不同量服，即二岁内每十天一片，2-5岁服二片，6-12岁服三片，12岁至成人服4片。专人负责。有时我们大夫也一同参加，提着热水瓶和茶杯，每个人发药到手，看服下肚。一年多对照组的己有先后累计五例儿童，亚急型发病，都经处理好转或痊愈。在牛武公路北边住的中年妇女，有小孩，很泼辣能干活。她红润体胖，看似健康，突然一发病就是心律特慢，心电图诊断为三度房室传导阻滞，当时心电起博器並不普及，就是西安市大医院也不普及，起博噐枝术也不成熟，当时分体外，体内安装两种，且费用扱大，这病人无力治疗，一般的治疗无效。就这样不治而亡，多可惜. 我形成一种印象，黄龙有几例，特别那死在县医院的陕北婆姨，体胖，能干活。这一例都是体胖，泼辣能干，这些妇女，劳动量大，消耗多，供给的能量也应多些，但是可能不足，特别“硒”的酶类不足，导致运动量大的器官，发生缺血损害，如果是人就在心脏心肌上呈小点状坏死。如果是牛，在用力最大的横纹肌上发生片状缺血坏死(白肌病)。所以这部分人，特别在春节期间，注意劳逸结合。
于此同时，西安医科大学克山病研究室在黄陵店头公社，七丰，鲁寺，张湾等六个大队，每选2-10岁年令段，最敏感人群，共1077，随意原则分为服药组和对照组(用淀粉片)，开始时普查建档，对全村普查，我带延安地区各县克山病专业人员，参加普查建档。我在一处发现一例右心位的老媪，(就是心脏长在右侧)她几十岁了，自已都不知道。大家都挤来捡查，只从书本上描写过，实践中未见过，並作心电图多份，。留下资料，分发多人。
经过一年另四个月的坚守，也有了明显的“口服亚硒酸钠预防克山病”的效果，540人的未服药的有31人发病，537人服药组的仅有4例，未能完成，或仅服药1-2次而发病了。效果很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