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墙之危》——第十三章
译者:午夜开工领主
校对:Gwynbleidd

幽魂
危险的信念
补给短缺
宫殿区弧状隔离带 C-军营 发动攻击后两天
自从克洋抵达防线以来,几个不同的噩梦折磨着他。进入墙内时,他曾希望折磨自己的午夜梦魇可以告一段落。就像所有自从到达皇宫以来孕育的希望一样,这一件也落了空。
他在床铺上喃喃低语,陷入自己身体层层剥落的幻视里。他感觉不到痛苦,但是只剩下纯粹的髑髅,躺在浅浅的墓穴里,灰绿色的苔藓从上面长出来。苔藓越长越厚,就像形成了新的肌肉,给了他新的样貌,鲜花从他翠绿的无生之体上绽放出来。与此同时他听见歌声,没有歌词但如同瀑布轰鸣,时而轻柔甜美,时而激昂有力。
相比于醒来以后的世界,梦本身甚至算不上可怖。
当晚,他被闯进他和其他50个战友宿舍的切斯坦从睡梦【1】的缠绕里唤醒。他们所有人都是来自“外面”身经百战的老兵。甚至没有人再管那里叫第一道防线或者外围防御了。只需说外面就能明白。“我之前在外面,你呢?”即使充斥着种种声响【2】,每个人都被新来的人流的脚步声所唤醒,他们的感官戒备着各种潜在的危险。这种偏执就算是上千米的高墙和炮塔也永远无法缓和。
“吵什么呢?”军士昂格科询问道。
“有什么在食堂!”切斯坦告诉他们,“拿好枪!”
“值班军官在哪?”昂格科向克洋和其他从床铺上滚下来的人问道。克洋躲到一旁以避开从上铺直接掉到地上的列侬克斯下士。
“快!别慢吞吞地穿衣服了!”切斯坦面色苍白圆睁双眼在门口徘徊,然后消失回走廊里。
赤脚走在上漆的铁凝土的军营地板上啪啪作响,东墙第二卫戍连的众人,一边跟着人流走向走廊一边抓起架子上的激光枪紧随其后。
克洋大概是从前往后数排在第五个的人,列侬克斯在他旁边。
“他为什么不拉响警报?”克洋问道。列侬克斯仅仅是耸了耸肩,表示回应。
离食堂只有五十米了——这也许是切斯坦直接来到宿舍而不是去楼上守望台的原因吧。手持激光枪,克洋跟着其他人穿过了双层门,进入了一个满是桌椅的平台,这里大到足够容纳500人同时坐在这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嵌在墙上的呆滞的橙色的夜间光源,仅仅足够照出家具模糊的影子。
远端墙上的供餐窗口都关在百叶窗后,但是来自后方厨房的苍白光线穿过叶片的空隙,光斑来来回回运动,仿佛光源也在摇曳。
“第一和第三队跟着我。”昂格科说道,并不等着看看是否有任何军官出现。他指着门和左边的窗子,“第二第四队,这边。第五队,保护后侧。”
作为第二队的一员,克洋急忙走向右手边的门。光线透过门缝来,显示出白中透绿的波纹。他手臂和后颈的汗毛随着他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倒立了起来。这使人想到了林冠和下面的叶子,尽管他从未见过那样的东西。当列侬克斯到达门前时,克洋眼前闪过了梦境的片段,那是覆盖着他重生的形态的泥土的气味。
“武器准备,”下士嘶声下令,颤抖的手指在门把手上拧动。
克洋端起他的激光枪,斯皮尔克和卡拉马站在他身旁,同样端举着武器。
列侬克斯拉开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前去。斯皮尔克向左,卡拉马向右,而克洋集中注意力看着前方。
光线从各处射来,在炉子和灶台的巨大反射面上闪烁,在休眠的光线调节器上跃动,在一连串墙上挂着的煎锅上生辉。远端开着的门的嗡嗡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的枪口朝昂格科中士和他的小队转去。
克洋向前推进,让第二队的其他人进入厨房,众人的枪口转向飘忽不定的光源的投影。脚下的瓷砖是冰冷的,这种感觉有助于他在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微光中保持注意力。大自然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克洋觉得他听见了风声传林,落叶婆娑和巨木开裂的声音。
“那里!”卡拉马把他的激光枪指向了烟囱和两个面包炉之间的墙上。光线在裸露的砖块上起伏,沿着砂浆线渗入。 灰尘在接触的地方破碎,每个斑点慢慢落下,像一小束光一样闪烁。
眨了眨眼,克洋觉得他看见了逐渐聚积起来的微尘的轮廓。刹那间他仿佛看见了了一个人,美丽而强大,胳膊向队伍伸展开去。
他听见斯皮尔克厌恶得吼了一声,能源夹发出了充电的嘶嘶声。
“不!”克洋在斯皮尔克正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把同伴的激光枪向上打了一下,一束红光直接射向了天花板。其他人也开始了仓促射击,厨房的各处发出射击声,把那堵墙掩盖在砖尘之中。
克洋在一个心跳更长一点的时间里,在波涛汹涌的斑点中看到了一张脸,它失望地皱着眉头,张圆了双唇。
然后它消失了。
“先父在上啊!这太恶心了。”卡拉马喃喃的说道。克洋转头看到她因为厌恶撅起的嘴唇,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出现幻影的地方。
他感到困惑,他在幽灵一样的光线中看到的实体绝不恶心。关于它的记忆又让他感到一阵胸痛,仿佛期待着它的回归。
“每个人站着别动!”昂格科军士大吼道,“直到上报前每个人都不许动!”
克洋感受到最后一丝树叶婆娑的低语和森林的气息。
“你开心什么呢?”列侬克斯眯着眼问道。
“没啥,下士。”克洋快速答道,同时把笑容从嘴唇上撤去。
卡拉奇平原 发动攻击前六十八天
一道奇异的光芒使芝诺比从昏睡中醒来,她醒来的时候蜷缩在一张凳子上,紧紧地像孩子一样抓着连队的旗帜,她的背包和激光枪从下面一个半开的储物柜里露出来。她的头靠在塞林的肩膀上,一件折起的大衣权当枕头,后者又靠在了孟博身上,孟博又靠着坐在墙边。
光线从摇曳的金色薄雾中透过窗户射进来。这是日光,它本身对于下层巢都人来说是一件稀罕物,但是这束光和芝诺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她曾经想方设法的去巢都外围看过日出——这是一种对于工作在流水线上的人来说实质上的通行仪式——然后她感到这渗入车厢,投下了长长的阴影的光线令人不快。
车厢里的人远远比计划中的数量多得多,以至于板凳上挤满了半睡不醒的士兵,地上还蜷缩着差不多数量的人。当他们的身体挪动时,她安静地站起来,尽管她试图放松自己而不打扰他们,周围的人还是发出喃喃和呻吟声。她差点被她的手提袋绊倒,紧接着花了几秒钟将它移开,然后将其完全推入木制储物柜。
“你在干什么?”安切比喃喃的说道,慢慢的挪到由于她离开而空出来的位置里。他的眼睛抖动着睁开,张嘴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了深色的舌头和污损的牙齿。“开早饭了?”
其他人有的还在梦中辗转,有的则早已醒来,又有的安静地坐在他们睡觉的位置,或者像芝诺比一样,小心的穿行在肉体构成的迷宫里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看到任何军官——无论是军纪官还是常规军官——并猜想他们有适合他们的等级的住所。亚历山大军士和浅利独房军士蹲在门口的前厅,共同用一把刀从口粮包里切出一点薄片。她的动作引起了亚历山大的注意,他抬起头,眼睛充满了血丝,周围是深色的眼圈,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坚定。
“我需要一些新鲜空气。”芝诺比说道,随后意识到这个要求听起来多么的滑稽,这话出自一个巢都下层人之口,一个居住在不比火车厢大多少的家庭舱内的人。“我感觉……”
亚历山大把小刀递给另一个军士,然后站了起来,然后动身去拧开他身后的门。
“顶上有一个龙门吊。”他打开门,列车通行的噪音变强了。“那里应该已经有一些人了。”
她点了点头感谢了军士,然后走了过去。一个粗糙的手拦住了她,手指滑到芝诺比随身带着的旗子的旗杆上。
“你应该不想让它掉下去,对吧?”亚历山大正色说道。
芝诺比重新考虑了出去这件事,但是她感到天旋地转,她确实需要远离所有人的气味和热量。她不情愿的放下了旗子并且看着亚历山大把它放在角落。穿过门的是一条短的人行道,这条由木板和帆布制成的行人道与下一个车厢相连。导绳在腰部和肩部的高度两侧排列,但随着机车的运动而摆动时,一点也不诱人。幸运的是,通往车顶的梯子是一组用螺栓固定在轿厢末端的金属横档。芝诺比站起来,如同过去一样深吸一口气。空气是凉的,而不是冷的,被烟囱中流过的发动机的油烟污染了,但它没有汗水和恐惧的味道,因此使它成为她所经历过的最清新一次呼吸。
微风中散发着另一种气味。莫佐【3】。它使她想起了叔叔和阿姨——她的父母俩都反对吸烟,这在他们的家庭中是很少见的——她的思想横穿数千公里的世界,回到阿达巴。
龙门吊上还有其他三个人,这只不过是一条长达一米的金属条,上面有一个短的唇缘,沿着整个屋顶延伸。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人掉下去的设施,但是火车并没有飞快地行驶,因此,如果坠落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那么跑起来追上列车再跳上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她不认识其他三个这里的人,两个男性和一个女性。他们的和她的眼睛互相看向对方的胸口,检视对方的身份版。
“伊普斯龙。指挥班?”女人说道,抬起的眉毛传出了留下深刻印象的气氛。她的眼睛布满皱纹,太阳穴上有淡淡的灰色。她的手上有做工造成的老茧,脸颊上有一些烧伤疤痕,这说明她曾在炉边工作。如果她是一名上巢人,她可能已经四十岁或五十岁了,但生产线上的生活让人老得更快,芝诺比猜测另一个女人比她大十岁,最多十五岁。“芝诺比,”她自我介绍到,暂时不提自己的第二节名字。“你们都来自贝塔排?”
“贝塔总比被打好。”其中一个男人打趣到,做出露齿的微笑。他摊开手,“我叫扳手。好吧,这不是我的名字,但是人们这么叫我。”
“扳手? 我猜你很擅长修东西?”
他点了点头,从外套里抽出一条细长的手卷纸管,并递了过去。芝诺比摇了摇头,做出礼貌的微笑,然后费力地走上最后几级楼梯。他们都尽力侧身,让她走过去,向车厢顶部进一步冒险走去。芝诺比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当她不到十岁就可以骑着吊臂,但是与火车的车顶不同,工厂绝对没有穿堂风。
她顺着车体往后望去,只看见身后的轨道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地形比他们启程的地方高了很多,一列丘陵沿着地平线向右延伸。天幕上附着可能来自他们火车的烟柱。然而比起穿越地平线的宽广的黑色烟柱来说相形见绌。她时不时地以为自己看见了闪光,或者听到了远处的爆炸声。可能是阳光和或者嘎嘎作响的车厢跟她开的一个小玩笑。
转过头,她看了看他们的前进的方向。在最远的距离模糊的阴霾可能是更多的高山,但这几乎不可能分辨的出来。它们头顶上的天空在伴随着不变的颜色跳动,大多数时候是映照火焰的红色或者橙色,有时候还闪过蓝色和紫色的耀斑或从轨道上落下的黄色的鲜明光束。
她用几分钟凝视着,思考着这些景象是否会停止变换,然而它们没有停下。面对这无法想象的施加在皇宫上的伟力,她狠狠地梗了一下。想到在大气层中肆虐的力量以及将其束缚的巨大能量显得现实难以置信,这道防御面对这种毫无拘束的伟力能持续多久?
芝诺比感受到有人站在她身后,于是快速扭头看过去。身后是贝塔排的第三个,也是刚刚唯一没有自我介绍的那个人。其他两个人沉浸在对话之中,争论着拿着的扳手,一本书或者小册子之类的内容。
“当我们发现了自己的无力,我们就会明白追求超出自己知识范围力量究竟是怎么样。”男子说道。他热情地微笑着,将手伸进工作服的口袋里,随着火车的运动轻轻地摇摆。他是一个矿工,经常从铸造厂到生产线都骑在单轨车上,对于保持平衡驾轻就熟。
“我知道这份力量来自哪里。”芝诺比回答道,同时眼睛开始向上看去。“荷鲁斯之怒降临在帝皇之城。”
“然后他抵抗了,不是吗?”男子深吸了一口气,鼻孔微微张开。“我叫纳托,你叫芝诺比,对吧?”
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的发生并非是因为战帅,而是某种更广阔的更宏伟的东西呢?”
“那我会说你深谙讲故事的诀窍吧。”芝诺比小心的回答道。“又或者你幻想着自己是一名流水线上的哲学家。”
“我们都对于生命感到好奇,不是吗?它的意义何在?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些事情呢?谁造就了我们呢?”他一步步走得更近,以至于芝诺比要挪到一边去。纳托徘徊过去,仍然在说话,没有看着她。“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顶不上一桶螺栓,我说的对不对?”
芝诺比什么都没说,不确定他在说什么,这并没有阻止他。
“我们站在重新服役的采矿火车的的顶端——这就是它的真面目。我看见它们——要去面对有史以来光临泰拉的最具破坏性的力量。你就不想知道它真正的意味为何吗?为什么这场战争会发生?”
“这关乎泰拉。”芝诺比回答道。“我们都知道,控制泰拉,你就控制了帝国。奴役在一边,自由在另一边。为了阿达巴,为了泰拉,也为了全人类。”
“这是征兵官的话,斟酌的如此之好,不是吗?”
“它们是虚假的吗?”
纳托转过头,仍然一副轻松的样子,嘴唇露出半笑不笑的表情。
“我没想戏弄你,芝诺比,我不准备告诉你该怎么想或者该相信谁。”他把手伸进他的工作服里,然后摸出一本小册子。他看起来就像拿着一个扳手。芝诺比回头瞟到其他两个来自贝塔连的士兵也时不时的在谈话中抬头看她和纳托一眼。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认为我在这里……”
“这书并不宣称诠释万物。”纳托无视她的怀疑继续说道,“它只是问了一些有趣的问题。它叫做帝皇圣言录”
“什么录?”芝诺比问道。
“帝皇圣言录。这意味着这是一本权力之书,或者类似的东西,皇宫黑话。它是我们一直没有理解的整个领域。帝皇,荷鲁斯,是被隐藏起来的宇宙的一部分。”
他递出小册子,但是芝诺比并没有伸出胳膊接过来,她决心不被拖入这个男人的疯癫之中。
“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发现自己在提问。几乎同时,她就后悔自己张开了嘴,但是纳托并没有给她时间去收回自己的兴趣。
“是亚空间。这不是一个我们宇宙里仅仅让船航行更快的另一部分。”他的手仍然伸在外面,然后用大拇指开始翻开某几页,尝试向她展示一些印着小字的划线段落。“并且,帝皇,帝皇他不是一个凡人,芝诺比,他是一个——”
“我不想听这些,”她打断道,然后继续向前走去,但是并没有挤出什么空间。有一会儿,他们俩相互躲闪,几乎从车顶掉了下来。但他轻松地转身离开了,使得她得以恢复平衡。纳托又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充耳不闻。
其他两个人站在那里并不准备阻止她通过。芝诺比一溜烟滑下梯子,消失在另一侧的车厢里,同时努力平静下颤抖的双手。
她冲过门,几乎直撞到另一边的某人。 她看到了深红色的光芒,然后抬头看到军纪官无情的脸。他的名字叫阿比欧耶,被安排到伽马排。
“出了什么乱子吗?阿德德吉士兵?”
她向后走去,心跳不止。他紧随其后踱步跟来,眼睛顶在她的脸上,就像看书一样想看出些什么。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芝诺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感到自己被督导管和车厢的末端隔板压扁了。很难越过他把视线看向他的身后,看到她所在排的同伴和朋友和其余部分的士兵们所在的车厢。
这里没人来帮她。
她用力梗了一下,但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愤怒。她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感到如此负罪?
这就是所谓的遗忘的谎言,某件你知道但是没有告诉别人的事情。
“在车顶上,”她说道,眨了眨眼睛看向天花板。“贝塔排,他们试着……他们有一本想要给我看的书。”
阿比欧耶花了一些时间去理解她说的是什么。当他终于理解了的时候,他的眼里闪出一丝认同。
“我明白了。”他向后踱步,让她能够通过。“回到你的排,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
“好的长官。”她厉声道,同时手下意识做出敬礼的姿势。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了车厢主体部分。 比起她醒来的时候,这里看起来更有秩序感。 军士们正在集结小队,并且正在使用武器和小工具包进行适当的宿营安排。
芝诺比回头看了一眼,阿比欧耶已经走了。她为自己的诚实感到高兴,并不仅仅是因为减轻了看到禁书的那一刻对自己良心被玷污而产生的负罪感。作为连队旗手,她不得不告诫自己用最高标准的忠诚和,对了,正直,来要求自己。
重回小队,她很快就回到了卫队士兵的日常生活当中,以相同的惯例应对不同的条件。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被召集去见连长,她从某个和大部队隔离开的地方再次于车厢露面。她踏上靠近门的板凳以确保可以看见她的所有同伴,几百双眼睛整齐划一的注视着她。
“我们登车的中转站已经被摧毁了,”她告诉他们,每个单词都仔细地发音,表现出清醒的冷静。“没有幸存者。”
芝诺比听到消息后松了一口气,连队里的其他人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我们上的这些火车沿着不同的路线奔赴前线。我们很可能不会再见到其他人了。显然这不是我方的胜利。第64,65,70卫队的一部分都在这趟车上了,共计几乎有六千士兵,300官员和其他人。但是塔德萨上校不在这里。这些部队正在合并高级官员的职能,我们将作为一个单一的作战单位汇聚在一起。为了方便起见,旧的小队,排和连队编制依然有效。但是我们不再作为第64卫队。所有的士兵,官员和其他车上的人现在都是亚达巴自由军团的一名光荣的战士了。”
听到消息的人们露出了微笑或发出了赞许的呐喊。芝诺比咧嘴一笑,从她的同伴间瞥见了孟博的眼神。
“自由军团!”有人喊道。
“自由军团!”芝诺比和其他人一起用震耳欲聋的喊声呼应回去。
艾格沃微笑着点头表示对他们的热情的认同。
“是的,”她笑着说,“我们就觉得这会很受欢迎。”
“自由军团”的呼声再次响起,然后又接着一次,直到连长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当士兵们安静下来以后,她的表情也变得逐渐变得严肃。
“事实是,匆忙的调动使我们陷入困境。我们有和之前比起来同样的人力,但是重武器和特殊装备在我们登车离开的时候还在装运。口粮,净水包,弹药和其他补给也是一样的情况。”
队长停顿了一下好让这个信息的重要性被所有人理解。她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此外,受过操作机车防御系统训练的机组人员大多都没登车。”这条新闻迎来了躁动的低语。同时芝诺比的思绪陷入了几乎毫无防备地冲进宫殿攻势的想法之中。“但一些在维护他们武器的人留了下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你们将会分别被显示如何操作枪炮,并由排长拟定防守排班。”
她再一次等待士兵们的头脑理解这个消息,与此同时,她的手在腰间的指挥棒上一松一紧的握着。芝诺比只能想象过去十二个小时她的指挥官和其他军官承受的压力。她对于她的余生会变得多么的短暂和残酷确信不疑,但是至少她不必权衡那些会改变数百人,甚至数千人的生存机会的决定。
“阿尔法排,你们讲第一个去炮术训练处报到。”艾格沃举起她的指挥棒以示解散,作为回报连队向她敬礼。当她走下长凳消失在门后时,交谈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
“反正一开始这就不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奥科耶中尉说道。
【1】:plant-death,指上文的梦境。
【2】:直译鼾声和放屁声太草了。二校:确实。
【3】:一校:MOZO????我不知道是啥,看后面我觉得是烟味。二校: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