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杂交爱情

ooc预警
勿上升真人
等红色罂粟失了味,我就带你品这纯白夹竹桃。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路灯投下的剪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天上的月也只露出个尖尖,像是把杀人的刀。
我刚加完班,似乎并没有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抱着疲乏的身子连同脚步一起沉重,今天所幸是调班的最后一天。
冷风还是肆意地吹,暗黄的灯光下只觉得这个夜分外危险,我不禁加快了走路的步伐,想要早点回家。
家门口前的一堆易拉罐被每天收垃圾的爷爷带走了,剩下了一堆烟蒂,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今天那里还站了个人。
他看起来很吃痛的样子,晃晃悠悠的光能看出那人分明的轮廓,两条浓眉挤皱在一起,右手捂着腹部,我应该是出于职业本能。
“你怎么了?”
他挥了挥左手,示意着没事。当我刚想再宽慰几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我的身上。
“喂,先生。”“醒醒啊。”
我叫不醒他,只能吃力地把他带进自己的家。
一个人陌生男人,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来历,身上有股难闻的烟草味,我心里觉得那门口的烟蒂应该就是他扔的。
我不敢往深意去想。
猜疑的心思被男人的翻动所扰乱,他嘴里胡乱叫着什么,喊着很渴,要喝酒。
“喝酒只会更伤胃。”
于是我拿了水抵在他嘴上,扶住他的后脑勺,刚开始他还有些不耐,后来许是因为没有力气抵抗不了,见到他喉咙不上不下的滚动我也才算放心。喝完后,他的舌头还舔了舔我的手,不清楚是因为他闭着眼睛看不见,还是他故意的。
瞬间手上传来的酥麻感吓得我立刻缩回手,他的后脑勺撞到沙发上发出响声,那人醒了。
“你到底谁啊?”
我表情严肃地看着沙发的人,却和脸上刚刚升起的红晕有些违和,纤细的手臂交织在一起,空气好像也有些凝固。
沙发的人像是不在乎,用力揉了揉眼睛,缓缓抬眸,不紧不慢才开始说起来。
“刘文。”“我的名字。”
“你这么容易害羞吗?”那张坏坏的笑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两道浓浓的眉一毛一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这是他温柔的一面吗?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时而还会皱起眉头。我越发觉得好笑,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他没再说话,我的心早就被他打得七零八散。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一头栽进床里,五味杂陈的感觉在心中漫延。
家里住了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那个夜很深,婆娑的树影下已经不及夏日,没有了蝉鸣和蛙叫,我仍是睡不着,没出息的拿起手机在各大软件上搜索刘文这个人,才想起他既不是什么名人,也不是什么明星偶像,怎么可能找的到。
可我还是漫无目的地找了很久,早就忘记了昨天照顾那人一夜的疲惫,脑海里浮现出的尽是他那张放荡的脸,讲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要一直找下去,总之我找了好久,直到眼皮打架才算停歇。
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刘文已经不在了,桌上也没留下他的字样,就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结果几天后我在下班的路上看见了他。
他坐在垃圾桶旁,衣服是破烂的,比上次看见的他还要邋遢许多。
我走上前去,还没走近,话也还没说出口,他就像察觉到什么立刻抬起头,然后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凌厉,隐约透着寒风,就像是能从脊椎骨里流进到每一根神经细胞的那种。
我微愣地向后退,险些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但他拉住了我。是一双冰冷粗糙的手把我往他怀里拽。
撞到他胸膛上,不是肌肉的感觉,是硬邦邦的骨头,他好像很瘦,照他这样,是怎么支撑他活到这个年纪,而且他还犯着烟瘾。
也不知道是他最近抽的烟更多了,他身上的烟草味更浓了,我被捂在他衣服里,闻到了他身上不该有的花香,是夹竹桃。
大概是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一大片夹竹桃林,我才对这种味道特别敏感。
我又重新嗅了嗅,现在只剩下烟草的味道,慌乱的以为是自己把那仅剩的花香带走了。
“闻够了吗?”
我立刻从他怀里逃了出来,巴不得这辈子都别闻到那个味道。
“你这样抽烟对胃本来就不好,上次犯病已经是个教训了。”
“跟你没关系。”他的唇边似乎总是带了抹笑,是以自己的皮囊伪装出来刻意的笑,但是他眼里的柔情却能骗过很多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是和我没有关系,如果你想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最好不好抽烟,尤其是空腹的时候,胃液会伤到胃壁,结果就变成胃溃疡。”
“我懒得管这些,有酒就行。”他就好像是什么执迷不悟的小孩一样,语气变得强硬。
“酒解决不了事情!不要拿生命当儿戏!”我知道犟不过他,就提高了音调。
“那你照顾我?”
我被他突然发软的话音所愣住,他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路灯把他的眼眸照的特别亮,月色朦胧的不平不淡,我一股脑的就答应了。
刘文搬进了我家,他没有带一点衣服,没有手机,没有其他的杂物,只有一叠的书。
关于什么的书,他不让我看,平时他不在家的时候也不行。
“如果哪天我回不来了,把这些书全部烧掉。”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就打算出门了。
每天和一个男人在同一屋檐下不难产生感情,只是我实在找不出一个与他交往的理由,我觉得或许是从前看多了玛丽苏小说,幻想能有一个痞帅的男友。
于是,我和刘文在一起了。
我不清楚他喜不喜欢我,尽管他偶尔言语吐露出来的,也总是让我觉得有些虚假,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总是时常问自己,但因为找不出理由就认为是自己多想了。
“刘文,我好想了解更多的你。”
我看向身旁已经入睡的刘文,门外的雨越下越大,这场雨过后就应该降温了吧。
婆娑的树影里映着一盏灯,被风依稀地吹动,我到底是被这场雨又或者是这场风吹得有些冷了,耐不住体弱,只好去了客房睡。
客房的装潢大致与主卧差不多,只是小了点,狭窄了点,那里放了刘文的书。
他不让我看,只是书就那样平摊在那,我粗略地瞄了几眼,有夹竹桃。
我记得以前的小巷子里是有夹竹桃的,后来母亲同我说,那花有毒,一把火全烧光了。但是我看见刘文种了夹竹桃。
是那种很白的夹竹桃,没沾了一点颜色的夹竹桃,刚开始的我以为是刘文为了描述自己,后来发现那才是噩运的源来。
我入睡了,梦见了夹竹桃。
第二天醒过来,我闻见了冲鼻的烟味,地上散落的烟蒂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我刚准备在玄关处拿了把扫帚扫干净。
一双手却抵在了门上,温润的气息从背后传来,另一只手从我的脖子移到肩膀。通过针织布料,我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握力。
就这样,我被紧紧抱住,无法动弹。刘文吮吸这我的耳垂,他熟知我的每一个敏感部位,挑到心里痒痒也不做罢休。
“刘文…我不行了”
他不作回答,手上的动作依旧继续,后来不知缠绵到何时。我没有力气的瘫在一地,却听见他冰冷的声音。
“你昨天是不是看我书了?”
“这是惩罚。”
他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不是不信任,是不爱。
我认栽地拉下那件针织衫,已经被蹂躏的不堪,看来要再买一件了。
网上不是有句话,说“我们的日子是满的,生命却是空的。”
讲不上来这句话,我以前也谈过恋爱,算不上死心塌地,却也都尽心尽力,我会在难免的湖泊里寻找阳光,也有可能是自己贪玩任性,只摔进了湖里,没找见太阳,我却等来了月色。
我喜欢刘文,也可以说爱他吧,但是月色总朦胧,我琢磨不透,我爱他这份朦胧。至少他未磨平的棱角,深邃的眼眸,我还看得见,我还摸得到。他是月色,但是照进来的那一刻,我的贪玩任性早就了然,期待着每一个夜晚的到来。
即便月色难料,月色灼人。
“我要出去两三天。”刘文突然说道,我发愣得站在原地,他一直是特立独行,这次却特地报备,是要出远门了吗?
“去哪?”
“老家。”
老家就是故乡了吧,刘文的故乡是什么样?
“我也想去。”
“随便你,不要打扰我的事就行。”“明天就走。”说完他用被子蒙上头,闭上了眼睛,或许也在期待明天。
我却不如他,激动地收拾行李,刚想帮刘文也一起收拾,才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衣物,清一色的黑衬衫黑裤子,想着以后可以给他添置点衣物,不过他应该不愿意。
次日的一早,就已经踩上了列车去往刘文的故乡。没有泛红的日初,是个下雨的日子。往深处驶去,能看到麦田,刘文的故乡在乡下。
“你先住这,我走了。无聊就自己逛逛。”
他依旧穿了一身黑,不知为何,却和这雨融合的完美,如果有月亮就好了。
可雨天从来看不看月亮。
在刘文走之后,我撑了把伞,穿过了一架桥,看见一户人家的小孩在打闹,较量谁踩出的水花高。我想抬头,雨水落尽眼里,看见密麻的电线横架,不觉有了些恐惧感。
再走远,就是农田,雨天也依旧有农民。这样的情况下若是猛吸一口气,大概会觉得顺畅。
我站在高处,这里的风吹动我的白裙。也许是这的风景太打动人心,我舍弃了雨伞,用手机多照了几张,好像怎么样都是一幅画。
我想,刘文应该很爱这吧。
“小姑娘,快下去吧,这阴气重。”老大爷伸手想要驱赶着我要离开。
“这里怎么了吗?”我朝四周打量,除了杂草也就没什么了。
“哎呀,你仔细看,那有间木屋,死过人的,快走吧。”
老大爷的声音越来越重,如同这雨一般深沉。
那里是有间屋子,不过雨太大,加上杂草太过于茂盛,我看不太清,用手机照了张图片,才勉强能看见个轮廓。
不过那里显赫地印着个图案,没有看错,是罂粟花。
“大爷,那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那啊,以前住了个女人,还带了个小孩,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每天那里都冒黑烟,晚上还能闻见臭味,臭得嘞,然后我们就跟村委投诉。”
“你猜怎么着,屋子里那个女人面黄肌瘦的,一点肉啊没有,我们这帮老农民,都是粗汉子,也不好对她怎么样,后来那个女人应该是病死的。”
我听得正有劲。
“男孩呢?”
“死了吧。”老大爷摆了摆手就离开了,似乎也不想谈起这些事。
死了…
我抬眸,死了吗?为什么总有种预感他还活着,为什么我会想到刘文?
为什么那天晚上刘文没有回来?
我打算自己去查明白,一无所获也好。
正当我想动身走出旅馆的时候,一群大爷阿姨坐在弄堂处乘凉,唠嗑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昨天你们闻到那个臭味了吗?那个女人不会附身回来了吧?”
那间屋子!
今天没有下雨,泥土却还是湿的黏人,我艰难地走在草堆里,每走一步,杂草划过我的腿,我清晰感受到酸麻的疼痛感从腿上传来,还有大爷说的那种味道我终于体会到,是那种刺鼻,刺鼻的令人晕厥,像是会杀人,坠入深渊。
“别走近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不敢动,一个陌生男人,他招呼着自己过去,我抱怨什么也没发现还要被杂草再划一次腿。
“什么事?”
“你在调查这间屋子吗?我也一样,或许我们可以共享情报。”
对面是个年轻小伙子,穿着一身运动装,怪不得讲话没有毫无修饰。
“抱歉,我只是随便看看,正好看见这个房子。”
“是吗?那你知道这房子主人谁吗?叫刘耀文。”
刘…耀文?
刘文?
“你真不好奇吗?”
我不知道听了多久,我好像打心底里就认定刘文就是刘耀文,我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还是我太想要一个结果,告诉我他的秘密。
“你认识刘文?”
“他是,我男朋友。”
“那你还是离他远点,他杀死了他的母亲。”
……
我不知道那天我怎么回家的,就如同他扔的烟蒂我似乎也见怪不怪,刘耀文吗?杀死他的母亲吗?这才是真正的他吗?真的就是这样吗?
我疯了,我诧异地包容他杀过人,我爱上了一个杀人犯…
那天我主动去找了刘文,我不知道是在哪里找到的他,是在胡同的尽头,是在山边的阴沟,还是那间漆黑摸不到底的房子里,又或许他根本就一直在我身边。
他在注视着我,可是那个时候月光明明已经打下来了,我却看不见他眼里的光,我想攥紧他,可是他松开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戳进了我的肉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好像快死了。
那我是不是就问点曾经不能言说的问题。
“刘文,我可不可以听你说一次你爱我。”
“刘文,你爱我吗?”
“刘文,你说说话,好不好?”
“我快死了,你还不跟我多说说吗?”
……
他愣住了,那根针却停不住,我的皮肉开始瘙痒,两双被囚禁的手怎么也解不开。我再也等不到他的回答。
“刘文,帮我…解开,求求你”我知道他不会,可我还是想说说。
我的心脏快停下了。
“刘文,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我能感受到浑身上下的细胞开始衰竭,从脚指头到颈脖,最后只剩下我的脑袋还有一点清晰的意识,我喊了他的名字。
“刘文…”
“芙沉,闭上眼睛好好睡觉吧。”
刘文把那根针抽了出来,上面还沾着鲜活的血。他好像很忙,鼓捣了半天又拿出一个新的针管,躺在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旁。
他紧抱着,蜷缩着,为的是再去感受一次温度,冰冷也好,温暖也好。就这样能让他开心就好。
他合上了眸子,开始说话。
“我知道你叫芙沉,我也知道你是药剂师,我调查过你,我是在利用你。”
“你也调查过我,你知道我叫刘耀文,知道我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
“所以你来了我的故乡,这个最肮脏的地方,于是你也变成那个最肮脏的人。”
“但是为什么你不叫我刘耀文,你是不是也在害怕我?”
“芙沉,你不知道我讨厌我的故乡,你不知道我讨厌明知故犯的人,还好你现在死了,我就不讨厌你了。”
……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阿芙。”
“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用杂交的夹竹桃杀死的姑娘。”
“准确点就是我只杀死过你这么一个姑娘。”
“再准确点就是我只碰见过你这么个姑娘。”
……
“阿芙,我真的很爱你。”
但是针管里的药空了。
爱也空了。
刘耀文再也说不出话,那是在一片罂粟花下。
掺着一株惨白的夹竹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