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浮生记·第三十六卷

夜里华先生又发了两回烧，却总是傻笑着，拉着飒飒的小手不放，又摸又亲的。那憨傻模样让飒先生一度担忧小华是不是把脑子给烧坏了。

清晨光照进来的时候，他的烧总算是彻底退了，飒先生连着两个晚上没睡，有些撑不住，加上小华先生的哄骗，才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睡会。

小华半坐着靠在床头，飒先生就侧睡在小华先生身边。小华看着飒先生安静的睡颜，伸出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如今局势越来越复杂，也不知道这样安静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小华想着那批来路不明的军火，眼底神色愈加复杂，手下也微微用了力。

飒先生转醒，便懵着睡眼伸出手去摸华先生的额头试温度。

白皙手上的伤痕映入眼帘，华先生眼疾手快，抓住飒先生的手，声音低沉：“谁弄的？”

飒先生的手纤细白皙，没了外衣的遮挡，那一节露在外边的手便被人看了个透，上面被约瑟夫用粗绳绑出来的红色痕迹虽已褪了很多，但仍旧清晰可见。华先生从被窝里捞出飒先生另一只手来查看伤痕，他在军校里待了多年，一看就知道这种伤痕如何来的。

飒先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是舞厅的客人吗？”华先生声音里已有怒气，眼底也是一片阴郁之色。

飒先生不想骗他，点点头。

“他碰你了吗？”

“没有。”

华先生的脸色仍是很难看，他沉默了会，握住飒先生的手：“我送你离开上海，好不好？”

他知道飒先生定是不情愿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种事不会比他想象的少。那些权贵外表体面，内里却肮脏下流得很，怎会让飒先生的日子好过？也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那您去哪里？”飒先生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华先生。

华先生心下思绪万千，沉默了许久：“我不能走，但是我可以送你走。”他抚上飒先生的脸，“我家人在香港，我会帮你安排好。到那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会有人逼你做任何事情。”

飒先生好看的眸子垂下：“先生，我不想去。”

“为什么？”

有您的地方，才有家啊。没有华先生在，所谓的新家也只是换个木头壳子，到哪里都没有温度。

可是飒先生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样说，会对小华造成负担。他不想自己变成华先生的负担。自己左不过是个歌伶，而华先生肩上扛的是救国的担子，他能不添麻烦便是最好的了。

想到这里，飒先生本该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可糊弄的话又说不出口，总归是不想骗他的。飒先生一双眸子里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华先生。

华先生何等聪明的人，飒先生不说，可答案都写在眼睛里了。他难忍心下情意，握着他的手，把人拉近了些，蜻蜓点水般吻了吻，飒先生被他亲得往后退了退，又被人捞回来继续。

华先生的侵略姿态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以往两个人的亲吻，飒先生都是红着脸被动着承受，给不了什么反应，最多只能说配合，不躲而已。今天这一吻却特别了些，虽仍是华先生主导，飒先生倒也给了些反应，撩得华先生是心痒难耐，恨不得把人当场办了，办哭了才好。

可一动又牵动了伤口，弄得他不上不下的难受得要死，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死了算了，实在是折磨人。

“我难受。”华先生把头往飒先生肩头倚靠着，想平复一下那浓烈的欲望。

飒先生被亲得有些发懵，真以为华先生身体又不舒服了，便是伸手去摸华先生的额头，额头是正常的温度，并没有发烧。

“这里不烫。”华先生强拉了他另一只手钻进被窝，往里边探去，“这里才烫。”

飒先生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想跑，手却被强硬地摁住。

“你怎么比我还烫，嗯？”华先生的唇摩挲着飒先生因害羞而发烫的脸，“今天飒飒是不是没有演出？”

“嗯…今天轮休。”飒先生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未明白华先生话里的意思，注意力全在被窝里的手上了。

华先生低哑着嗓音轻笑一声。

“我动不了，所以这等紧急的大事，今天还要托付给飒先生了。”

……

……

……

两个人都累的不行，一觉睡到了正午时分。华先生比飒先生醒的早，只觉得神清气爽，伤口也不大疼了，元气也相当充足。飒先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两个晚上照顾小华没怎么睡，加上今早那一番折腾，现下在华先生怀里睡得沉。

华先生怕飒飒嗓子疼，想下床给飒飒倒杯水喝，他一动，飒先生离开了他的怀就醒了。

“先生不要乱动，仔细着伤口。”飒先生嗓子有些哑，眼角也红红的，“您要去哪里？”

“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小华先生努力地往床下挪身子，“我躺两天了，躺不住了，要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