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触须（THE TENDRILS OF DOUBT）

发生在阿尔萨斯莫洛克上的灾难性的真相曝光彻底动摇了远见飞地的核心。欧肖瓦从官位上退下来，流放自己，这样他所了解到的危险真相就不会伤害到他的人民。然而命运还有另一个残酷的转折。就在远见与自己的精神鏖战之时，一支泰伦舰队正向他的国度逼近......

远见军归来之后，阿尔萨斯莫洛克上发生的悲剧在飞地中传播开来。虽然钛星人先前就有过怀疑，但远征军的三名以太的死亡让数十亿灵魂陷入了困惑和焦虑。远见怎么可以让这一切发生呢？没有以太的指引，他们怎么可能获胜？

关于曾在人工制品世界与远见的猎核战斗过的奇异实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在钛族公民的心目中，“莫洛克人”只不过是一种危险的新外星种族。可对于欧肖瓦而言，他的怀疑则更接近真相——那些怪异的生物根本不属于物质维度。

另一个与物质宇宙相平行的现实能够解释很多东西：阿尔萨斯莫洛克上的裂隙生物在眨眼之间出现和消失，达摩克利斯远征期间人类舰队喷出的炽热的光风暴，人类和兽人的奇怪神灵，以及阿库纳沙似乎有感知能力的锈魔。此外，如果在这个替代性的领域中以某种方式旅行是可能的，一个帝国就能够突破时空的限制，事后看来，很明显，远征军的以太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的存在。然而，他们一直以来都把这一真相在他们的人民面前隐瞒起来，让他们一直处于顺从的无知状态。

欧肖瓦在醒着的时候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在了冥想上，因为他开始思考分裂的思想，在他对平行维度可能性的思考中，他意识到，除了士气低落之外，飞地即便没有以太的指导也能正常运转。远见向核心家门不断请求增援但并没有得到回应，然而飞地仍然击退了最可怕的威胁。自从绿皮的威胁被消除后，殖民世界无一例外地欣欣向荣。

虽然他不敢公开宣讲，但远见心中苦涩的种子已经萌发出了颠覆的思想。欧肖瓦认为，如果没有以太种姓对他们每时每刻的调节和控制，也许种姓之间寻求一种自然的和谐会更好，他们过去的行为近乎可鄙，他们的战争罪行和冷酷政治在当时看来确实是必要和明智的，但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暴露出来的事物极为可悲。据说安瓦大师能够说服任何钛星人相信他的行为是公正的，不论这一行为有多么激烈——有没有可能是以太通过逻辑和忠诚以外的其他手段影响了其他种姓？欧肖瓦想的越多，他就越多的回忆起钛星人在以太存在时出现的不自然服从。就连最基本的菲欧陶神话里，在一夜之中，来自星空的以太在交战的种姓之间斡旋和平的故事，也更多地讲述了作用于钛族社会的外部力量，而不是内部的解决方案。

异端邪说在远见的脑海中回荡，把他带到了恐慌的边缘。对他来说，揭露这些可怕的真相将彻底动摇整个钛帝国的根本。更糟的是，十有八九，它们会使蒙特奥，那个恐怖的时代重演。然而，这些秘密是如此重要，以至于把它们抛在脑后，继续领导他的人民也是不可能的。

随着令人作呕的思索，远见意识到，对钛帝国最大的威胁就是他自己。

欧肖瓦把他的战斗服留给了最忠诚的勇士来代替他，自己则逃到灼热的维奥洛斯平原，将自己流放至干旱的洞穴和尘土的暮色中，唯有自己黑暗的思想作伴。

帝国的哀悼

随着岁月的流逝，核心家门的钛星人从远见军那里收到的消息越来越少，很快，穿越达摩克利斯湾的探测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远见的自然寿限过去很久了，官方宣布他已经去世。整个钛帝国都在哀悼他们最伟大的英雄的逝去，哀悼他为遥远群星带去上上善道的光明的伟大事业的终结。

几十年后，当一台先驱探测器沿着常规轨道经过远见飞地，回到帝国的核心家门时，真相才大白于天下，那些钛星人的生命没有荒芜，殖民地正在蓬勃发展。他们显然已经在银河系中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不再受以太议会的控制。甚至连家门的符号和颜色都变了。

安瓦勃然大怒，钛帝国最受敬爱的捍卫者怎能背弃自己的人民，将个人的利益凌驾于上上善道之上？他怎能让这么多的人误入歧途？以太因远见的叛逃而产生的白热怒火逐渐冷却下来，变成了更为危险的冰冷怒意。

自安威逝世后，安瓦就接过了他的位子成为了至高以太。他开始利用他的每一点影响力来摧毁自己多年前创造的英雄。他将探测器的调查结果告知了以太议会，坚称欧肖瓦是一个危险的叛逆者，一个可鄙的煽动家，他的异端邪说应该受到公开的谴责。远见的一切形象都要被摧毁，所有纪念他荣耀的纪念碑都将化为废墟，所有关于他的记载都将从历史中抹去。达摩克利斯湾远端的整个太空区域被重新命名为“禁区”，甚至是级别最高的钛星人也不能进入。在整个钛帝国，欧肖瓦的支持者被迫躲藏起来，那些还敢于称赞他的人被带走审问，很少有人还能再回来。

只有在他的家乡维奥拉，远见的一些图像仍然存在，因为这位指挥官在那个星球上还有许多支持者。毁掉所有他存在的迹象，就会招致危险的反弹，即使安瓦很愤怒，他也很明智地没有实行这一举措。取而代之的是，至高以太允许在战斗穹顶蒙特耶外留下一座雕像，把它从一座辉煌的纪念碑变成了一座坟墓，提醒人们，如果没有以太的指引，即便是最聪慧的头脑也有可能背离光明。

在达摩克利斯湾的另一边，远见飞地继续经营着自己的世界，以更好地适应自己的命运。然而，由于领袖失踪的实在是太久了，他们也开始将欧肖瓦视为遥远的回忆。一代又一代的人口出生，活完短短的岁月，然后消亡。一百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传来过信号，随着时间的推移，远见指挥官变成了一段悄无声息的神话。

附录：远见飞地

尽管钛星人建立的第一批达摩克利斯殖民地被复仇心切的人类帝国夷为平地，但是当远见军穿越湾区返回时，他们实施了许多开垦项目。在五个种姓的坚定支持下，欧肖瓦不仅重新控制了湾区遥远一侧的星系，而且以现存的家门世界的形象重塑了它们。每个星系都按照特定种姓的需求进行了建设，横跨了钛的新世界的四个星系被许多空间站和中继信标连接在一起。尽管欧肖瓦并不鼓励这样做，但这些世界很快被称作“远见飞地”。到了M41末期，它们又有了另一个名字——禁区。

大吞噬者来袭

于997.M41末，关于一团奇异星云的远程报告到达了远见飞地的边缘，它不符合现已确认过的任何能量模式，直到多年来，一直担任飞地军事领袖的阿拉空指挥官将情报与他在核心家门的秘密盟友提供给他的最新数据关联了起来。当看到异常读数所代表的事物——泰伦虫巢舰队的触须正向他们飞来时，火氏的高级军官集体陷入了沉默。

钛星人从那个世纪早期，与戈尔贡虫巢舰队长达两年的战争中学到了很多。泰伦虫族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敌人，能以惊人的速度适应环境和繁衍后代。必须在它们对飞地发动行星降下之前就将这支曲折前行的分支舰队打散，否则虫群就将给居住在这里的所有生物带来死亡。

飞地里每一支气氏舰队都被动员起来截击虫巢舰队，由泰尼克·拉的海军上将柯·欧·凯带领进入太空。吸取了从戈尔贡虫巢舰队那里得来的教训，柯·欧·凯的舰队分割并摧毁了每支生体舰队的主导构成元素，在每一条触须上展开螺旋形的攻击模式，在六周的令人精疲力竭的太空战中将其重创。

但最后事实证明，泰伦飞船的压倒性数量即便是气氏的不懈努力也无法战胜，虽然四分之三的生体舰集群遭到攻击并被摧毁，但是当气氏完全投入战斗时，第四支集群以相对较小的阻力进入了维奥洛斯上方的空间。天空因泰伦入侵前的腐化而变得恶心，沙漠植被变得臃肿膨胀，孢子空投囊如雨点般从上方的分支舰队处落下。

隐士欧肖瓦比先前的任何一个火战士都长寿，他发现沙漠居所上方的天空变成了紫灰色。给他提供水源的仙人掌和攀援植物失控地生长成可怕的新形状。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的世界，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他家园的本质，使之更匹配它的目的。为什么一类入侵的实体会在攻击一个星球之前，增加它的生物数量，欧肖瓦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敌人要让世界像宴会上端上来的格洛克斯幼兽一般变肥。入侵者来觅食了，他知道他的人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

在整个飞地爆发出的恐惧和绝望中，维奥洛丝却响起了欢快的音符，一位深色皮肤的老战士走进了维奥洛斯大博物馆，自称是古代著名的英雄远见，要求馆方归还他的战斗服，并愿意带着尊严和决心接受所需的基因检测。果然，欧肖瓦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回到了他们身边。火氏们顿时振作了起来，因为一个活着的传说从沙漠中现身前来引导他们。他们很快就开始加倍努力地阻挡侵略维奥洛斯平原的泰伦虫族。

对指挥官们能提供的一切关于泰伦虫族的信息进行研究后，欧肖瓦协调起了一场新的战争，这场战争的关键在于制空权。由80支危机战斗服部队组成的大型矛头部队与所能找到的每一只有翼泰伦生物展开激战，用远程导弹火力将它们自天空中撕裂，同时避开下方的虫群。

确定了空中作战取得成功之后，维奥洛斯的火战士们登上了远见从空间站征用来的反重力浮动码头，用它们在虫群汹涌的平原上飞掠而过。只要发现大型泰伦生物，就立刻在反重力浮桥上用脉冲步枪齐射摧毁。通过这种方式，欧肖瓦计划在一场全球范围内的“必杀一击”策略中破坏泰伦的领导结构，摧毁将泰伦生物整合为强大入侵力量的思维连接。

否决蒙特卡

一次又一次，泰伦虫族的领袖兽被精准火力猎杀摧毁，一次又一次，它们被从天而降的身躯肥厚的孢子空投囊强化。每日都有数以千计的居民死去，当阴险的入侵者探查每一个防御工事和定居点时，它们会抓住最为微小的弱点，用几丁质身躯的浪潮将其突破，将里面的人屠戮殆尽。远见每一次调整他的策略，优化军事方案以更好地杀死敌人，泰伦虫族也会每一次的进行强化并进行适应。尽管承认这一点会让欧肖瓦很恼火，但他斩下敌人头颅的计划并没有奏效。

远见召集了飞地里最优秀的人才，召开了紧急会议。他的老朋友欧维萨依靠着自己发明的回春药鸡尾酒还在苟延残喘。他提议，如果必杀一击之道不起作用，那么或许可以给耐心猎手一个机会。远见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认真考虑了这个想法。他们的世界已经到了成熟应采摘的地步，即将被上方的泰伦虫巢舰队吞噬。尽管这个想法很可怕，但也许他们不应该试图阻止袭击。相反，他们会先纵容袭击的进行，然后进行反击。

就在第二天晚上，远见和他最信任的七位指挥官护送欧维萨来到了维奥洛斯的土氏研究所，位于尘埃谷深处的菲奥罗特尔。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这位古代的科学家相信他和他的同事们可以研究出一种对策，在泰伦取得最后的胜利之前消灭他们。欧肖瓦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在星球上虫群泛滥成灾的情况下，他下令维奥洛斯上剩余的钛星人全部撤离。

在这一星期结束之前，整个星球上只剩下了12个钛星人——远见与七位战斗服指挥官，欧维萨，以及卢布·格拉尔最能干的三个土氏。利用从战场上收集来的异形样本，这些资深科学家夜以继日地工作，以开发一种生化对抗措施。他们的研究所由六台危机战斗服，一台侧舷战斗服和一台前往穆古拉斯湾途中被“意外”转移到远见飞地的激流战斗服守卫。

尽管欧肖瓦有意将研究所的防御系统规模布置的尽可能小，以避免被发现，但是在第八天，虫群还是发现了他们。成千上万持有武器的猛兽从四面八方涌进沟壑和山谷，肢体带刃的巨兽在它们之间前行。远见向他尊敬的战友们表达了他最大的敬意，并准备用自己的生命为欧维萨多争取几秒钟宝贵的时间。

战斗服指挥官与泰伦虫族之间的鏖战堪称传奇。欧比罗泰9-0，一台由模拟远见老队长的人工智能操作的侧舷战斗服，在研究站上占据了有利位置，射杀了几十头泰伦领袖兽。第七代亮剑指挥官的热熔剑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砍穿了那些攻击大门的巨型攻城槌怪物，他击倒一只，飞驰推进，再度劈杀另一只怪物时，异星的脓水在他周围蒸发作令人窒息的云雾。睿智的阿拉空则制定了复杂的火力投射方案来抵御每一次新的入侵，并协调着沙瓦托斯和炬星的火焰喷发，尽可能多地消灭那些从岩石中钻出来的低级武器兽。

当一头高大的怪兽用一记生物电爆发杀死了夏斯·欧·瓦格·哈，将他烧死在激流中时。长时间埋在他的生命维持战斗服里的勇岚指挥官朝泰伦生物泰坦的身体中间开始了冲锋，将他古老重弩拳套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勇岚血淋淋地打穿了巨兽的胸膛，向倒下的队友致敬。

与此同时，远见在虫群的心脏地带与嘶嘶作响的领袖兽决斗，黎明之刃与虫巢生物的晶体剑相抵在一起。就连欧维萨也在最后时刻加入了战斗，他远程访问了倒下的激流的控制面板，并恢复了它的武器系统，对一头伏着身子的繁育兽以致命一击，此时它已进入了设施的走廊里生产小型泰伦生物。

突然，一团巨大的尘埃云盘旋而起，遮蔽了战斗人员，曼塔导弹驱逐舰欧尔·伊斯·珀尔·空育正悬浮在他们上空，欧维萨向远见发出信号，说他已经召集了气氏的精英来解救他们，研究所中的研究已经完成了。战斗服一台接一台升到空中，登上了曼塔。在他们下方，研究设施被跳跃的泰伦生物吞没了，钛星人已经撤离。在这些勇敢的土氏科学家之中，只有欧维萨活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数个周期之中，维奥洛斯的最后一点生物质也被剥离了，虫巢舰队的肋状口器已经降下准备觅食，饥饿地从下方的消化池中吮吸着由征服熬出的稀粥。远见和他的指挥官们则在高空轨道上监视着这丑恶的景象。悲伤和愤怒的火焰同时在他心中燃起，欧肖瓦开始怀疑起他们所选的道路，当他向欧维萨投去质疑的目光时，这位干瘦的科学家只是笑了笑，回头指着那些生体飞船。

远见一开始没看见什么，但很快，一个黑色的污点开始在泰伦飞船的两侧的甲壳上蔓延开来。短短几分钟之内，这种痛苦就蔓延到了第二艘船上，很快又有一艘船，接着又一艘船，最终每一艘船都被这种邪恶的触须缠身。生体舰船颤抖着，翻滚着，变色的区域向外扩展，完全覆盖了整个船体。肉质的泰伦舰船一艘接一艘被击沉，腐烂，剥落，就像一块在几秒钟之内烂完的水果，不到一小时，生体舰船就完全解体了。

欧维萨解释说，土氏的对策就是一剂自复制型的毒素。为了确保药效发作前完全被虫群吸收，这些坏死性制剂被延迟释放。而传播媒介就是土氏科学家的尸体，他们在维奥洛斯的最后行动就是饮下毒药。一旦他们的身体在消化池中分解，封锁在体内的细菌密码就会感染空气。正如欧维萨预料到的，为了推进它们的征服，泰伦虫族甚至把维奥洛斯的大气也给抽走了。这样一来，它们就注定会迅速而痛苦地死去。

英雄重生

土氏科学家最后的义举深深打动了远见，这即是上上善道的真实表现：不是狡黠的政治手腕，也不是挑起战争，而是为他人的幸福做出的自我牺牲。虽然他已习惯了火战士们以钛帝国的名义牺牲自己的生命，但另一个种姓的这种无私却让他感到有愧。科学家们的死亡再次点燃了他的勃勃雄心。

欧肖瓦努力重建着维奥洛斯，重新安置着人民。它的三座主要城市以钛族科学家的名字命名，因为他们为让飞地得以生存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贫瘠的荒地和火山地带将被重建为拥有许多宏伟纪念碑的城市。在卢布格拉尔，土氏最为中意的星球上，一片又一片的白色椭圆形纪念碑以所有为上上善道献出生命的人的名义矗立在那里。

欧肖瓦不再回避他作为领袖和英雄的命运。战斗必须继续。

维奥洛斯曾被焚烧，以清除兽人的痕迹。它重生了，通过辛勤的劳动获得了生命。今天，我们的星球再次死亡，被新的威胁吞噬。然而在此过程中，这些贪婪的野兽也同样的被我们的抗争之火依次吞噬。让同样的火焰在你们心中熊熊燃烧吧，我的人民。有了火焰，我们将为新地平线上冰冷的群星带来光明和温暖。

——远见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