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布文·梦之章】破碎猫咪之心——六道
编者按：以一只猫的视角带大家游览幻想乡，是个猫咪幻想入又幻想出的故事，惬意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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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一只曼康基矮脚猫，因为长得很漂亮，所以从小被娇生惯养，一直过着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的滋润生活；但也正是因为长得漂亮，导致俺的住所一直在变更。从俺记事以来，就一直在各户人家中流离辗转，呆过的长的时间也不过两三个月。
俺发现，这些个主人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俺，每次都会因为别人的赞美而把俺当做人情砝码赠送给人家，着实让猫火大。
不过俺也摸清了人类的性格，他们无非就是想看俺撒娇卖萌的样子。如果不小心打碎个杯子或是抓破了被子，只要躺地上打打滚，伸伸腿，叫几声，那些个家伙定然又会把俺抱在怀里摸俺的毛。人类呀，真是愚蠢～
这样吃香喝辣的生活很是滋润，不过，偶然间俺也会感觉少点什么。
说起来，俺在这最后一任主人的家里已经住了半年有余，久违地安定了很长时间；这家伙似乎打算长期养着俺的样子。不过俺到是没报什么期望，就算明天把俺突然送人俺也不会奇怪，毕竟人类就是这个样子。而且这个主人呀，真的是呆得要命！想起来第一次到这里，他从上一任主人(他们貌似是亲戚)手里接过俺时，他看俺的那个眼神，啧啧，百分百的处男眼神。抱也不会抱，手忙脚乱的，跟一只猫你害羞什么呀
这呆子摸俺的手法也特别粗鲁，经常把俺揉得脑壳痛；毛也总是被他弄乱，之后还要自己舔回来，真是叫猫火大！还有，还有，这家伙奇笨无比，经常忘给俺喂食物不说，还总把他自己吃的零食扔给俺…呆瓜，那些俺能吃吗？！便便也不会铲，还得俺自己埋！！
今天这笨蛋主人又犯呆了。俺在家盼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他下班回来，他却只是抱了俺一小会，然后就去他那电脑前面坐着了。这家伙，不知道俺头上的毛还乱着呢吗！只知道摆弄那些线条画卡通人，一点都不关心俺。
俺呢，也不太好意思去求他，毕竟俺是这么高贵可爱，不想主动撒娇被看低了。所以俺只是跳到他肩膀上暗示了一下，谁知道这呆子竟然只是捏了捏俺的下巴，又转头去看屏幕了。
就在俺犹豫要不要伸爪子碰碰他时，突然在侧面的窗子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漆黑黑的洞，比俺的身子还要大！仔细看的话，里面还有许多诡异的眼睛。
这可真是吓到俺了，身上的毛都立起来了。不过……喂喂！！你没看到吗？！喂！
这呆子主人还在看着电脑，看他那些花里胡哨的画，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现在我要抓一个小朋友神隐，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呢？”
这时，洞里突然传来了声音，紧接着，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啊，请不要吓唬俺，俺的腿本来就短，再发抖的话就站不稳了。
还有你，你聋了吗？那么大的声音听不见吗……很显然，俺的主人还是没反应。在俺用爪子碰了他之后，他只是奇怪地看了俺一眼，然后就接着低头画画。
呆也要有个限度啊！那只手越来越近了，俺萌生了逃跑的想法。可俺又发现，那只手是冲着呆头主人去的，怎么办，跑还是不跑？这家伙，叫他也不听，眼看就要被抓住了，真是急死了！！
俺又想到，如果这家伙被抓走了，谁来伺候俺的吃喝拉撒呀！不行，不能让他被抓走。可是，他不被抓，难道要俺去代替？俺觉得这也不好。
那就去打败他吧！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俺是一只猫，就算失败被抓也不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打打滚，伸伸舌头，继续被好吃好喝供着。俺这么可爱，难不成他们还能把俺宰了不成？！这个主人这么笨，被抓了大概就是死路一条。而且这家伙虽然呆……
俺没时间想那么多，借着横生的勇气大叫了一声，直接向窗子扑了过去。俺那呆主人这才反应过来，向这边疑惑地看着。哼哼，俺可是救了你一命啊！看着窗中主人的倒影，俺突然有种实现价值的感觉。看过那部电影吗，叫什么来着，《猫的报恩》！
俺抱住那只手，狠劲地咬了下去。那只手大概是吃痛，不再向外伸，而是快速往洞里回缩。连带着，俺也被一起带向那个洞。哇，这可有些不妙。俺很想摆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进入洞中前一刻，俺又突然想到，为什么俺非要像这头呆瓜报恩不可呀！
俺眼前一黑，然后掉入了一个亮堂的陌生房间。是从窗子掉进来的，就好像刚刚的窗与这个是相连的。
在这个房间，俺首先注意到的是华丽的装饰：绚目的水晶灯，闪着光的盘子，还有软乎乎的地毯。看样子这里的主人很有钱，跟我以前待过的一个人家差不多。然后就是房间中有奇怪的两个人，她们一高一矮，穿着奇怪的衣服，身子几乎贴到了一起。从脚到腿，到腹部胸部，再到……头也许合在一起，也许还差点距离。不过俺一出现，她们俩立刻分开了，那速度，简直比俺以前见过的英国短毛猫跑得还快。
左边那个高个脸通红，低着头摆弄她的领结，都很整齐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整理的。右边那个……等等，这家伙还是人吗！长着跟俺一样竖立的瞳孔，还是红色的，背后还有一对黑色的蝙蝠翅膀。明明长着一张可爱的脸却浑身散发可怕的气息。
啊，这家伙真的好恐怖，只是被她看一眼俺就一动不敢动了。说起来真是不甘心，俺甚至有种跑过去舔她脚背的冲动。唔，就这么被轻易征服，这还是高贵的俺嘛！
不过这家伙好像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咦，这不是总在我那呆主人电脑里出现的那个卡通人物吗？怎么变成真的了！明明那家伙画出来的是那么人畜无害，在这里怎么这么可怕。诶，那这里又是哪里，难道是他幻想的世界？怎么回事，俺有些晕了，俺到底是不是俺呀……噫，等等，别过来，求你了！
那家伙突然不顾她的女伴，玩味地冲俺走来，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她大概很奇怪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俺自己也不知道啊。哎呀，这家伙的压迫性太强了，搞不好真的会杀了俺。所以俺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可是俺被吓得动不了了，腿一直在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在这时，那边的高个说话了。
“大小姐……”
僵硬的气氛被打破，俺迅速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呼，吓死了，还以为就要交代在这呢。那个高个估计也不好对付，可惜刚刚她却露出了跟主人第一次见俺时一样的那种表情，脸红害羞，注意力根本不在俺身上。哼，人类莫名其妙的弱点——跟俺主人一样的呆呢～
跳出来之后，俺轻巧地调整姿势安全落地。还好楼层不高，俺没受到多大冲击就立刻狂奔起来。别看俺腿短，但是俺跑得快呀，什么水池花园那些障碍通通不看在眼里。一路直奔到边界的围墙，两三下就爬了过去。落到那边的时候好像还踩到一个人的脑袋，但那人好像没追过来。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俺也不敢回头。一直到那座城堡消失在视野之外，俺才放下了心。
呼～一直跑呀跑，累得俺口干舌燥。而且明明都快要黄昏了，太阳还是那么热，烤得俺毛都要烧着了。这里可真不自在，俺有些想念俺的小窝了。
说起来，那个呆主人也不尽是不解风情，虽说他笨笨的，让俺生活质量不如从前，但是却自由了许多。以前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把俺关在笼子里，俺不是那种特别淘气的猫，也不会走丢，可他们就是不放心。每一次抱俺的时候都把俺当玩具一样，用完了再放回去。所以俺跟他们有距离感，也学会了应对他们。
在这个呆头家里就有些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环境的不同。他每天都去上班，俺可以在屋里自由自在地玩。而且他呆呆笨笨的，就算把他喝水的杯子打碎了他也不敢凶俺；心情不好的时候挠他两下他还要对俺唯唯诺诺的。俺的小日子过得很舒服。只是，每次下班回来时他都会带着一脸疲惫。嘛，这个时候就多少给他一点奖励；俺会跳到他身上，舔舔他的手，往怀里钻一钻。这家伙马上就开心起来了。哼，简单的人类。
啊，终于看到阴凉了。在爬上了一座高坡后，俺看到了一座建筑和一片林荫。俺急忙跑到阴影下乘凉，舒服，在不来就要被晒死了。
俺缓了一会神，突然发现，就在旁边竟然还坐着个人！她一头乱乱的紫发，衣服破破烂烂，身前还摆个旧碗，也是个怪人。俺又发现，她手中捏着一个黑色猫形状的布偶，真是有够奇葩的。
这家伙摆着一张臭脸，抬头看看俺，低头看看布猫，又抬头看俺，面无表情。俺感觉不对，立刻起身跑开了。这个世界都是些什么人啊！
俺来到建筑前面的台阶上，发现这里有一个小茶杯，里面还装着水。哎呀，真是幸运，正渴得不行就来水了。俺可不客气，低头开始舔水喝，三下两下茶杯就见底了。哼哼！
就在俺还想收收底的时候，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好像一个人影出现在前面。俺抬头，又发现了一个怪人。这家伙好像很生气，她双手握紧拳微微翘着，还攥着一个绑着白布条的棒子，怒气冲冲地瞪着俺。
“喂！！！！！”
她挥舞木棍大叫着就冲我过来了，俺也大叫一声就跑路了。这家伙明显是要打俺！哎，就喝了几口水，至于这么小气嘛。
俺虽然再次狂奔起来，但不太担心；这家伙应该是个普通人类，没有刚遇到那几个可怕，是抓不到俺的。所以俺甚至还有闲心回头看一眼，可一看差点把俺吓得摔到——这家伙竟然飞了起来！
俺立刻从坡上跳了下去，滚到一灌木丛里藏了起来。哇哇，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要是被抓到一定会被宰的！
不过还好，这人在空中盘旋半天没发现俺，又飞回去了。哈，又捡回一条猫命，真是个见鬼的地方。说起来这个人俺也有些眼熟，她好像也总在那呆主人的电脑屏幕中出现。那个呆瓜，喜欢的都是些什么啊？！
俺探出头，好好地打量了四周，发现的是无边的山丘，绿色的田野，比俺原所见更蓝的天空。这里的风格跟本来的世界完全不同，没有高高的建筑和灰灰的空气，只有静谧与和谐，似乎也别有风味。他喜欢这里吗，他向往这样的世界吗？
俺不懂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每天跟俺玩耍后，就坐在电脑前面画画，或者是敲键盘，总是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俺无聊时也会跳到椅子扶手上，跟他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俺虽然看不懂，但是看他那么认真，也不忍心去打扰他；俺累了就靠在他身上，他也时不时地摸摸俺的背。这家伙虽然笨，但做事还蛮用心的。
俺的心里有些烦躁。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吗？俺还能回去吗？另外，如果这就是他所向往的世界，那么俺是不是破坏了他的机遇？所以说，俺到底为什么会为这个呆子这么拼命啊……
一路向南走，来到了一片森林。这里植物奇形怪状，树木都是参天高，很是奇怪。
突然俺有些饿了，想要去找点吃的。在瞎逛的过程中俺发现了一个金发小女孩，正蹲在地上不知道摆弄着什么。她身后放着一个黑色袋子，那袋子鼓鼓的，也许有吃的也说不定。
俺稍稍绕到她身后，趁她不注意一头钻了进去。本想着饱餐一顿，可是……唔，里面除了蘑菇，蘑菇，还是蘑菇！真是让猫失望至极。
这时，周围传来脚步声。那个小女孩好像要过来拿袋子了！俺没有逃跑，而是把身体埋进了蘑菇堆里。俺有些累，不想继续流浪下去了；就这样跟着这蘑菇女走吧，跟她回家也许能混到食物。实在不行还是撒娇打滚卖萌那一套，总会有人吃这个的。
哎，在外面生活原来这么不容易…俺又想那呆主人了，还是他好欺负。俺好想回去啊～
金发蘑菇女打开袋子又撒了些蘑菇，然后就拎起来走了。俺在晃悠悠的袋子底部躺得很舒服，好像好久没被人抱着走过一样。可是不一会，俺又被摔在了地上；那金发小女孩大概是感觉重量不对劲，又打开袋子看了一下。俺立刻屏住呼吸开始装死，祈祷她不要动手抓。好在她只是看了一会儿就又合上袋子，继续出发了。
颠簸了好一阵，俺终于被放回地上了。
砰砰砰
外面传来敲门声。俺探出头瞄了一眼，发现此刻正在一座精致的洋馆前面。蘑菇女背对着俺，俺趁机灵巧地钻出袋子，跑到侧面的窗户下，一跃就跳了上去。在室内，竟然还有一个金发躺在床上；幸运的是这家伙闭着眼，没有发现俺。
这时，金发蘑菇自己推开门进来了，俺立刻找了个柜子藏在底下。那边的金发也醒了，和蘑菇笑着打了招呼后又躺回床上。看那样子，那边的金似乎发生病了。
俺想起来，俺也生过病。那次刚吃过晚饭，俺像往常一样在屋子里乱跑乱玩；在一次从地板跳到桌子上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头有些晕，四肢无力，结果跳到一半就开始下坠。俺本能地抓住垂下来的桌布，将桌上一堆瓶瓶罐罐全都拽下来打碎了。当然，俺自己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俺感觉全身都热的不行，四周也天旋地转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主人虽然平常呆呆的，但是关键时刻却意外靠得住。这家伙看都没看一眼那一地碎片，直接过来抱着我摸我的头，俺很难受就没理他。他左看右看好像不知道怎么办。哼，俺就是发个高烧而已嘛
之后呢，他就带俺出去，大晚上的四处乱转。然后就一脸焦急地打电话，一个一个打了好多。看他那笨笨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着急，是想把俺送到宠物医院吧，能不能找到地方呢？
后来，后来俺也不太记得了是多久。总之是到了医院，又是打针又是吃药，还做了许多检查。俺总算是活了过来。之后的两天，他连班都不去上了，就一直在家看着俺。俺没有劲，一直爬着不动。这家伙一会儿抱抱俺，一会又像怕什么一样把俺放下；呆瓜，我都习惯你手掌和怀里的温度了，怎么可能不舒服。
再说，你为什么这么认真呢，俺死了你就再养个呗，俺只是只猫呀。
现在，俺也许理解了，俺拼命救他的原因大概和他认真照顾俺的原因是相同的。
那个蘑菇女离开了好一阵，突然又端着一碗汤一样的东西回来了。俺发现这家伙的表情竟然和照顾生病的俺时的主人一样，而且就连呆傻的程度也一样。明明面前的地上有一只奇怪的人形布偶，可她就像瞎了一样还是一脚踩了上去；自己滑倒不说，汤也撒了一地，还差点撒到躺着的那个金发身上。
那边的病号金发见此一点都没生气，她反到起床下来去扶这个蘑菇女。蘑菇一直不住地道歉，好像还强忍着眼泪的样子；而病号一直握着她的手，在跟她说着什么。不一会，她们就一起笑了。
俺的眼神有些模糊，这两个金发的脸慢慢重合在一起，然后又变成主人的样子。他们真的好像啊！又呆又笨又傻，总是围着你转，又总是犯错；可笨拙的样子却很可爱，虽然呆呆的却很执着，围着你却不过分越界，对你的一切都小心翼翼——
俺想起来了，人类管这叫温柔。
不行，俺得回去！那个呆子一定担心地到处找俺了吧。如果他以为俺死了，又养只新的小猫该怎么办啊？！他的呆呆笨笨的样子应该只对着俺，他的温柔应该只属于俺一只猫的！
就在俺琢磨着怎么逃离这个世界时，那边的蘑菇女掏出了一样东西吸引了俺的注意力。那是一块透明得像水晶一样的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耀眼。蘑菇女得意洋洋地摆弄着这东西，病号金发则兴奋又好奇地看着。看她们的样子好像非常开心。
可是对不住了，并不是想打搅你们俩，只是俺天生就对闪闪发光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竟然敢在俺面前拿出这种东西……俺什么都不顾，“嗖”地一下就冲了过去，一下子从蘑菇女手里叼过这块石头，然后直奔窗户跑去。
“？！等……喂！！你这只死猫，把我的魔法石还给我！！”
后面传来蘑菇气急败坏的声音，俺当然不会理她，一跃就向窗外跳去。这时，刚刚躺在地上的那只人形布偶竟像幽灵般动了起来，挡在俺的身前。应该是那另外的金发搞得鬼。幸运的是大概因为那家伙生病了，眼前的这个人偶很弱，被俺一脚就踹开了。
“**！给我站住！”
那蘑菇女追着俺出来了。俺一路狂奔，她也一路穷追不舍。对不起呀，俺只是想给主人一个惊喜，他既然喜欢这个世界，那也一定会喜欢这个的。
跑着跑着，俺来到了一个村子。这里建筑密集，人也不少。俺路过一间屋子时遇到了一个女孩，这家伙的头发上系着铃铛，笑起来异常甜美。天啊，这里竟然有跟俺一样可爱的女孩子，俺还是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人类产生好感。
俺停下脚，跳到了她怀里。这小铃铛抱着俺，一脸好奇地摸着俺的耳朵。俺往她胸口钻了钻，这家伙就带着俺回屋里去了。
她回屋里正津津有味地看书，而俺就蹲在她的肩膀上。俺想着先不跑了，暂时在这躲一躲也好；等那蘑菇放弃追俺了再走也不迟。可没想到，不一会，那蘑菇竟然直接冲进这屋里来了。
“小铃！你有没有看到……啊！！就是这家伙，该死的笨猫，快把魔法石还我！”
这家伙，竟然这么烦人～俺急忙从小铃铛身上跳走，在屋里乱窜了两下，才惊险地从蘑菇女脚边逃走了。过程中还被扫帚棍打了下尾巴，真是痛死俺了。
“啊…我的书——”
那边又传来了小铃铛的悲鸣。俺低头一看，脚下正粘着一张书页。好像是刚刚跳下来的时候太急了，踩到她的书，爪尖给带下来一片。不过俺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一直向前跑。
俺跑呀跑～跑着跑着，撞到了一个人的腿，那人冲俺骂了几句；又撞到了一个刚刚支好的架子，把东西全弄撒了；又踩到了摆满棋子的棋盘，把棋局给搞乱了。最后，最后追俺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叫着吵着好像要宰了俺。
嘿嘿，真没发现，俺还有当野猫的天赋。主人呀，看到这样的俺，你还会喜欢吗？
一路奔跑，离开了村子，穿过了竹林，跃过了小溪，连太阳都沉到地平线下了。后面的人声渐渐消失了，但是俺也快支撑不住了……可是回去的路到底在哪呢？呆头又呆脑的主人啊，你还会等俺吗？
就在俺马上要不行时，眼前出现了一座迷之建筑。那里朦朦胧胧的，好像在仙境里一样。俺突然冒出了一股猫的直觉——就是这没错了。
俺挤出最后的力气，走进了这间屋子。可是等待俺的并不是回去的路，而是一只和俺差不多的家伙。这家伙很俺一样长着猫耳朵，尖爪子；不同的是她有两条尾巴，体格也比俺大许多。
俺叫，她也跟着叫；俺伸爪，她也学着伸爪；俺炸毛，她也炸毛。可是俺要过去，她却挡着俺。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我要抓一个小朋友神隐，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呢？”
嗯？！前方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果然就是这里！快躲开别挡道，俺要回去！！
可这家伙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俺。怎么办？好绝望，打又打不过……
这时俺想起之前的那颗魔法石还叼在嘴里，没办法，虽然很心痛，但也只能试试这招了。
俺一咬牙，猛地甩头将魔法石抛向身后。不出所料，那只怪猫眼睛直直地跟着石头，身子也立马就冲了过去。哼哼，猫果然都是一样的，真是简单～
摆脱了她之后，俺向前冲去。在前面，那个黑黑的洞，里面有着奇怪眼睛的洞，出现了！
俺狂喜地向那里跳了过去。在空中，俺用从未有过的虔诚祈祷，祈求猫神能保佑我平安回到主人那里去。如果这次再出什么差错，那俺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两秒钟之后，俺感觉身体一沉，再次接触到了地面。或许是祈祷灵验了，这地面的触感竟然是熟悉的！
俺慢慢睁开眼睛……哇！！真的回来了！！！
这地板，这桌子，这衣柜，哈哈哈，全都回来了！俺狂喜地欢呼大叫，在地上打着滚。啊，熟悉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
……
他呢？
是啊，他呢？这里什么都不少，唯独少了他。
歪着的靠背椅，电脑中半成品的图画，翻箱倒柜后的房间，大敞四开的窗户吹着冷风，吹得俺腿发抖。
俺颤抖着，大叫着，发狂一样在屋子里来回奔跑。撞到了花盆，打碎了盘子，踩掉了电线，可是依旧没有人出来捉俺。
俺彻底没了力气，在一片狼藉中爬了下来，把自己团成一个团，舔着尾巴毛。
你在哪？你这个呆瓜主人，算我求求你，不要离开，好吗？
俺以后不会再摔杯子玩了，也不会再用爪子挠你欺负你了，你画画的时候俺也不去烦你，俺会在旁边安静欣赏，就算是你总画的那只可怕的蝙蝠怪物，俺也会觉得她很可爱。俺真的不会再无理取闹大吼大叫了。所以呀
俺回来了，你听见了吗？
……
就像最后的火苗再次燃起，希望之花悄稍绽放，俺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锁头转动声。
门开，是呆子那张比以往都疲惫得多的脸。他满头是汗，一脸灰尘，看到俺，就站那不动了。
神啊。
俺想钻进他怀里，但是已经跳不起来了；俺想冲他大叫，但是已经喊不出声了。他呢，我本以为会跑过来死死抱住俺，结果他只是长呼一口气，转身不看一地狼藉，走去沙发那歇着去了。俺注意到，他的腿有些微微发抖。
真是高估这家伙了，还以为他会浪漫一点。不过。这才是俺熟悉的呆子。
这一刻，俺稀奇地发现，早前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中所缺少的东西原来俺早已拥有，那就是俺一直在不经意间所期盼的——
家的感觉。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