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07传·集结】第四章 我是妖怪吗？
阳晋想去扶起在吐的小空，刚一伸手。
起雾了，越来越浓，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空气中的腥臭味儿越来越重，都快窒息了。
一晃，阳晋再一睁开眼睛，豁然开朗，站在一个大瀑布前，四周芳草鲜美，右手边有一幢小小的二层建筑，被墙围着，像是谁家的样子，大门面朝前方，阳晋好奇地走过去，却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墙下走来走去，穿一个麻布背心，破破烂烂的大裤衩，犹犹豫豫抠着手，又看看围墙好像要翻过去的样子。
“你要进去吗？”阳晋走上去问道。
没想到，那个小男孩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一样，迅速拉开距离，低着头，不时用眼睛瞟一眼阳晋，不敢直视。
“你别怕——”阳晋再次和蔼地走过去，“姐姐是天上的神仙，可以帮你啊。”努力善良地看着男孩的眼睛。
男孩儿瞟到她诚恳的眼神，才缓缓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我回来迟了，爹爹会打死我的……”
“啊？你爹爹那么厉害呀!”拉起男孩的手，“走!姐姐带你说理去!看他还敢揍你!”正要往门里走，突然天色暗了下来，周围升起星星点点的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的腥味，阳晋定睛一看，到处都是尸体，而这些尸体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
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脚，阳晋就向下一看，是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顿时向后一撤脚，顺着这东西来的方向看去，从火堆中走出一个小小的影子——是那个男孩!阳晋赶忙跑过去：“你没事吧！”
那男孩仿佛机器一般，只是向前走，丝毫没有在意阳晋冲了过来，甚至阳晋按住他的肩膀他还一直往前走了两步，走了两步之后才停了下来，看着阳晋，笑笑，也没回答阳晋的问题，阳晋看看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到处都是血渍，这才放心要带男孩离开——场景却又切换了。
一群村民，一个落寞的男孩，没有人接近他，大家都在议论，甚至叫他妖怪，这次阳晋站的很远，看着这个夕阳下的男孩和他的影子，像一个人，他应该是小空，是他复活前的样子——他是刚刚那场血案的凶手吗？
“你跟着我干嘛？”男孩突然就出现在阳晋面前，吓了阳晋一跳。
“吓死我啊你!问你，你是不是叫火惠空?”
“什么空?不是吧，我叫虹猫。”男孩很诧异。
阳晋仔细大量：“红猫……”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哈，好名字，人如其名，你好红猫，我叫绿头哈哈”
“哦。绿头姐姐，你干嘛跟着我?是我爹爹派你来的吗？”
这个“哦”，是废柴空没错了，欸，这时候还挺正常的说话没那么小心翼翼的，不对，这景色怎么又变了，什么时候到桃花林了!
“阳晋——”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小空的声音，阳晋回过神来的时候，虹猫又不见了，桃花林的中心传来一阵打斗声，刚想过去，场景就又变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校门，特别高，上面写着“彩华贵族小学”
“阳晋——”又传来小空的声音，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传来的，阳晋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小空的确在喊阳晋，在湖面上，湖的里面倒影着阳晋正在发生的一切：“阳晋——能听见吗？”奇怪，阳晋经历的为什么是我的故事，是不是这个结界搞错了，小空想。
“当然没搞错~”突然传来一个掐着鼻子的妖孽男声。
“那怎么回事?”小空接着话就问了一嘴。
那声音似乎就有些不高兴：“不不不，你不应该~先问问我是谁吗!”
小空却毫无波澜，还是看着湖面着急：“哦。你是谁呀。”敷衍。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妖孽笑起来，“我就是这幻境之神”
“幻境之神?”
“不错!怕了吧小乖乖~”洋洋得意。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尽管提问~”
“你刚刚为什么笑啊？”
“……”，“我没笑，我哪里笑了……”
“你笑了啊，你让我问你是谁，我问你是谁，你说‘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担心阳晋吗？”神打断了小空没营养的对话，字正腔圆地问道。
小空看看水里：“不担心，她是天神。”
“……”
无语死了，照这么下去，对话进行不下去怎么故弄玄虚：“咳咳，你可知道这幻境的名字?”字正腔圆地问。
“不知道。”小空还是关注着水里。
“那你想知道吗？”
“不知道想不想知道。”
“此幻境名叫鱼池口”神看小空还是不想理他，就接着解释道，“若想破此幻境，解铃还需系铃人，幻象的主角——你，必须进去自己解决。”
似乎这才是小空感兴趣的点，小空这才站起身来，冲着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神问道：“怎么样才能进去?”
他感兴趣了！他感兴趣了！神把自己逗得乐呵呵的：“哈哈哈哈哈哈”又笑了，“幻像皆为心中执念所成，你闭上眼睛问问自己的内心。”
小空还是没有过多理会这个所谓的幻境之神，闭上眼睛，回想起刚刚在水中看到的画面——彩华贵族小学，我的小学——想着想着便入了神——第一教学楼的庭院上，一个直径大概有八米的坑 坑的中间站着的，身旁围绕着橙红色凌厉的炁的那个——是我!
小空眼前的画面像镜头一样向下快速拉动，放大再放大，直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就是那个坑的边缘，他的心中传来一阵一阵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们!”双手在不停地颤抖，又一时之间，他仿佛来到一个四周全白的空间，看见还是虹猫的自己，站在那里，他想走过去，虹猫却转过头来：“我真是妖怪吗。”
是……问我吗？小空愣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只是和他们……他们?他们是谁?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吗？可是普通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是神族，那对于别的次元来说 他们也是妖怪吗？不是，他们叫神，那妖怪和神是什么区别？是有没有害过人吗？那好妖怪和神仙的区别在哪里……不对，我站在妖怪的角度想问题，我就已经承认自己是妖怪了……
小空只是向当年的自己一点一点走去，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妖怪吗？”虹猫用同样的语气问了第二遍。
奇怪，明明在向他走去，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仿佛不回答这个问题，就不能前进一步。
“小空!”阳晋的呼唤打破了小空的思想，她闯了进来，“这是幻境!别被骗了!”一手搭在小空肩膀上——手的温度拉回了小空游离的思绪。
“阳晋！”又赶忙看向以前的自己，那个自己却消失了。
“我看见以前的你了，是个猫娃子，叫什么红猫哈哈，红色的小猫咪!”也许是找到了小空，阳晋也放松下来。
“啊——不是红色的红，是彩虹的虹!”小空纠正道。
说话之间，画面又来到一个下雨天的山洞，山洞的深处有一点火光。
“虹儿——虹儿——”
“是我娘的声音。”小空说。
“你娘好像在找你，你去哪里了？”阳晋问。
“我……我就在山洞里。”内心毫无波澜的语气。
二人就进到洞里，看见以前的小空蜷缩在地上睡在火堆旁，过了一会儿，被雨淋得全湿透的蓝静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哭喊着：“虹儿……呜呜呜，我的孩子，你跟我回去吧~”上去拉扯，可是虹猫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躲着她。
“你干嘛躲着你娘啊？”阳晋看了半天，很是纳闷儿。
“怜悯我只会让大家都欺负她，我会给她带来不幸，最好还是远离她。”小空冷漠地说。
“你真这么想?”
“对。”
“那你也太自私了吧！”阳晋不屑地说道。
自私?我为了不连累我的母亲忍痛割爱故意疏远她，我很痛苦，我强忍着痛苦做出的决定，这不是爱吗？为什么是自私：“怎么自私了!?”
阳晋从来没有听过小空这么饱含情绪地说话，看来他是有心结的：“诶呦~喊那么大声干嘛，吓死老娘了，好了——我讲给你听嘛——”阳晋故意说得很挑逗，因为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但又极其想帮助他，这些话说出来不知道小空会是什么态度，故作镇定“你说你不要连累你娘，可是如果全村人都认为你是妖怪，那你再拉开关系也不能改变他们心中你和你娘的关系，即使离得再远，他们照样会认为是你娘生了个怪物，你的逃避，只能带来你听不见别人再说你娘的话了，但你永远也堵不住他们的嘴，也没能阻止他们对你娘做的事情，你只是自己清闲了，这叫什么，这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阳晋瞪大了眼睛盯着小空的眼睛，她知道，和人讲道理的时候坚决不能自己有一点儿的退缩情绪，就愣睁着大眼睛。
然而，小空竟然也没有退缩：“谢谢你，阳晋。”
谢谢?他，为什么不与我争辩两句——阳晋一时有点儿觉得自己说得话重了，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你说的话很对，这么看来的确是我自私了，可是我想不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人人都说我是妖怪，而这两个字赋予的身份就是害了我们全家的罪魁祸首，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生在这个家——不过我生在什么地方应该都会害了别人……”
他竟然真的思考了？说起来这场错误的源头根本就不是他的降生，而是卡西亚人长久一来固有的思想，对和自己不一样生命的不接受，应该说这个星球的闭塞吧——阳晋常听父王讨论为什么卡西亚520个次元到现在也只有一个次元加入了星际组织，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一直在意‘妖怪’这两个字，是因为你自己都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形容词，你和他们的思想也没什么分别，你也觉得妖怪就是不好的，有问题的。”阳晋的脑海中突然闯入一个新的想法，“要想改变他们的看法，为什么不用实际行动，妖怪就妖怪，做一只好妖怪，让他们嘴里叫着妖怪也说不出你半点不好!你要做的不是改变妖怪的身份，在乎他们对妖怪的定义，或是他们为什么叫你妖怪，而是自己赋予妖怪这个名词的新含义!”对，这个，一定能救他，阳晋也不再迷茫起来，自信而大胆地告诉了小空她的想法。
再看小空的眼睛，里面早已都是泪水，画面便回到了桃花林——那场发生在桃花林里的争斗，是小空早就约好和一直欺负人的井吹决一死战，就在马上要结束井吹生命的时候，虹猫收回了那一掌：“你走吧。”
“你……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爹收拾你的妖怪!”井吹一步三拌地跑远了。
这次不同的是，虹猫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是啊，只要自己没有认为自己是什么坏的东西，又为何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我有力量，但是我没有用它为祸苍生，我又为何要惧别人的言语和指责呢，于是转过身来：“阳晋，我懂了。”
大雾起来了，看不见了，渐渐又散开，眼前的幻境消失了，二人便回到了那个臭鱼岛上。
“恭喜你们!”来自神的问候，“火惠空，你带着仇恨而来修炼目的不纯，我自然要磨练磨练你的心性。”
“喂！你好歹要和我们见个面吧！”阳晋看了四周，喊道。
“多谢前辈指点——”小空冲着随便一处鞠躬。
“你该冲着我鞠躬才对!”阳晋调侃道。
这时，又传来那个神的声音：“要我现身，我正在你们脚下——”
脚下?二人低头看去，脚下除了地面什么都没有啊，走来走去找找。
“诶呀！”神的声音。
小空踩到一个东西，赶忙收脚。
“别踩我!”神的声音。
阳晋也闻声过来：“怎么了？”
小空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二人蹲下一看，地上有一只鱼。
“我踩到鱼了，呕~”小空又恶心了起来。
“这家伙不会就是神?”
“不错!”声音的确来自于这只躺在地上的咸鱼，“当年魔神大人吃咸鱼罐头的时候我掉在地上，他认为我有别的造化就赋予了我智慧，成为了这幻境的主宰”洋洋得意。
“啊？怪不得叫鱼池口……”小空吐槽道。
阳晋也哭笑不得：“魔神大人真够寂寞的，咸鱼都给点化了哈哈”
“咸鱼怎么了?”咸鱼一别，一翻身，“看!绝技!”显呗起来。
“咸鱼翻身?”两个人异口同声，看呆了，过了一会儿都不由得笑起来，这咸鱼，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下一关又该有什么等着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