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指挥官决定离开呆了好几年的港口，原因震撼同行一百年！

  北冰城最后一家饭店里，最后两个指挥官埋头吃饭。
  

“南千，你真走了？”

  “嗯。走了……”

  两个男人沉默许久。

  “你的火车啥时候发车啊？”

  “不急，还差几个小时呢。”

  又是一阵沉默。

  砖红底色的墙。亮黄的灯光。红木桌椅板凳。大墙上旧得起裂缝的清明上河图。壁画上面密密麻麻模糊不清的的人。壁画旁边一张瘦弱的小桌子。桌子上的饺子、青菜和肉。桌脚上的裂缝。坐在上面直晃的破椅子。北仁和南千两个孤零零的身影。

  “你说，南千，今天这饭店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几年一直都这样，一个人都没有……”南千夹起饺子，猛地塞进嘴里，嚼着。

  “你说前几年，这个饭店人还挺多的啊，我记得当年来吃饭都得提前一天预约。”北仁说。

  “对啊，我记得有一回我带塔什干来，这小身板差点被排队的人挤瘪了……”南千撂下筷子，盯着盘里的菜，嘟哝着。

  “哦，对，那是你刚被调来的时候。当时我在极地港工作，听说调来一个新人，我就早早地在饭店定了位置。没想到预约了还是得排队。哎，哪像现在啊，人真少。”

  “不光这家饭店人少，我看近几年城里不少饭店都倒闭了。”南千看了眼表。“还差几个小时就该发车了。”

  “哎，不急……还差几个小时呢，再坐会。”北仁又给南千夹菜。“好像有这么回事，倒闭的饭店都成了空铺子，一个一个的都等着出兑呢。”

  “但是兑不出去啊！”南千叹了口气。“你发没发现，离咱单位最近那家，去年就开始出兑，一年过去了，现在连门上贴的出兑广告都没换过呢。哎，谁愿意在这开铺子啊，这几年，光是人就一年比一年少……”

  “所以说我得走啊！”南千接着说。“这地方人一年比一年少，城里一年比一年萧条……这城市还有前途吗？！”

  “你说的是啊……”北仁叹了口气。“你说，你刚被调来那会儿，北冰洋上打仗，这的石油和煤炭天天往北冰洋的军港送，北冰洋上的舰娘个个都知道北冰城！现在仗打完了，本来日子和平了，但是……”

  “对啊，但是现在这还有啥？石油产量都一年比一年低！现在的人都知道珠三角，长三角，还有咱们什么事啊……”南千看了看表。

  “南千……”北仁抬起头来，又低下头去。“唉……”

  又是一阵沉默。

  饭桌上的菜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盘子和散乱的食物残渣。饭桌上一阵冷清。北仁一扶桌子，弱不禁风的桌子晃了一下。

  又聊了一会。南千又看了眼表。“咱走吧，早到火车站一会比晚到会强呢。”

  “这会正堵车呢，再等会吧。”

  “堵车？咱北冰城里，今年开春我就没见堵过一次车……”

  北仁把剩下的饭菜划拉划拉倒进嘴里。“行，走吧。我送你！”

  两人出了饭馆，北仁坐进驾驶舱，南千坐在后座。饭店豪华的招牌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车子开动了。

  车子路过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破败的厂房，杂草丛生的院子。门口写着几个模糊的油漆字：“第一炮弹制造厂”

  “我记得原来这的炮弹造出来，一车一车的往北边拉啊。”

  “现在都停了……”

  车走上一片宽敞至极的大路。大路是强化材质的。路上裂纹纵横，青苔和杂草若隐若现。

  “这条路是专门给重载卡车走的，所以修成这样。”北仁说。

  “怎么现在没有车了啊，多好的路啊。”南千摇着头。

  路过一片草原。几个孤零零的牧民赶着一大群羊。天上掠过几只丹顶鹤。

  “这儿环境倒是好了。”北仁笑着说。“这儿能干的事还有不少呢。”

  “人少了，环境自然就好了。”南千说。

  火车站到了。南千进站，北仁下车把南千送进站。到火车站台了，载客列车的铁路在两边，反着光；中间是粗壮的四根钢筋并排的铁道，那是给重载列车走的，它早已黯淡了。

  “北仁，你啥时候去南方啊？跟我说一声”

  “我，我不走。”

  “真不走？”

  “不走。我就留在这，这儿还有很多宝藏，我舍不得走。”

  “这儿没啥东西了……”

  “不不，等你哪天再回来，北冰城就变好了！”

  火车到站了。南千看了眼手表，转身走进火车里。“我走了！”

  “说不定，我哪天也走了……”

  北仁转身出了火车站。已经是傍晚了，落日的余晖从南方散射出来，映出一片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