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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沈阳战役:辽东明军不为人知的一场胜利

2023-10-06 07:01 作者:真MAX一线天道长  | 我要投稿

从1618年到1644年,有二十六年的时间。在这二十六年间,明清两军在辽东地区展开了血腥的厮杀。直到1644年山海关守将吴三桂放清军入关时,明朝在辽东的控制区仅剩下宁远以西直至山海关的狭长土地。而在这二十六年间,明军可统计的阵亡官兵人数就接近三十万,这真可谓是尸山血海。但是明军除了袁崇焕指挥的宁远之战,宁锦之战真的没有赢过哪怕一次吗?这肯定也不对。

比如《满文老档》就有记载,在后金天命五年八月二十一日,努尔哈赤发兵征讨明朝,其子莽古尔泰“身先追敌,如此之远,而本旗大营之总兵官衔主将额亦都巴图鲁竟未率众紧跟其贝勒,在后徐行,未渡河乃还。立於另一处之明兵,因右翼四旗兵各立於山之一侧,故右翼兵诸贝勒大臣未能发现该处之明兵。汗乃遣彼近处左翼一旗兵往击之,骁骑兵百人,冲杀在前,直至沈阳城北门,杀百人而还。立於另一处之明兵,亦自然撤退”。

看起来是场挺不错的战斗,在野战中杀明军百人,除了正蓝旗麾下总兵额亦都没有跟着旗主莽古尔泰冲阵之外。此战之后,莽古尔泰十分不满地责问额亦都为什么不跟着自己一起冲阵?额亦都回答说:“不知尔追敌如此之远,尔如此追奔,我众军安能追赶?”意思就是您跑得太快了,我们大伙追不上。重点在于努尔哈赤对这件事的反应“还家之后,汗闻此事,即召众执法者审议。汗大怒曰:若谓莽古尔泰不当去,尔应追去,勒其马,乃至击破马头,携归。设惜命重,自不前往,亦当遣我士卒前去。我子孤军深入,为众明兵所困,苟有失误,其名誉将如何?我命尔率军随行,是令守护我子莽古尔泰。尔於我面前如此骄骜,专断军事,我岂不得训耶?兹命綑拿与尔同行之诸臣。遂将游击,参将衔大臣十馀人执而缚之,后缚额亦都巴图鲁其人,留之於理事大衙门”。

第二天“汗出坐衙门,命将绑缚之额亦都巴图鲁及其众大臣带来,跪於汗前,训以种种兴衰之典,定其罪。诸从臣,尽夺其赏,削其功,贬其爵,各鞭三十。执法者拟额亦都以死罪入告,汗念额亦都旧日之功,免其死,取额亦都巴图鲁之诸申三百男,削其功”。

好家伙,直接定了个死罪,虽然说最后还是得到了宽恕,但是也透露出一种信息:莽古尔泰在这一战中的处境恐怕没有后金官方史料中记载得那么潇洒,这点其实努尔哈赤自己也说出来了“我子孤军深入,为众明兵所困,苟有失误,其名誉将如何?我命尔率军随行,是令守护我子莽古尔泰。尔於我面前如此骄骜,专断军事,我岂不得训耶?”很明显,在这场战斗之中,明军获得了一次胜利。

后金天命五年也就是公元1620年,这一年是大明王朝自开国以来最为纠结的一年。七月份,在位长达四十八年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去世,皇太子朱常洛在八月份即位,改明年为泰昌元年,然而到九月份,这位皇帝就去世了,在位不过一个多月,所以明朝的大臣们就想出一个妙招:1620年一月份到七月份,为万历四十八年,而泰昌年号仅仅只有五个月,这在整个封建时代估计都是独一无二的。皇太子朱由校继位,改明年为天启元年,是为明熹宗,而在明熹宗继位之前,明朝的宫廷之内发生了被称作为“移宫”的疑案。

大明京师的诡异变动暂时还未对辽东产生影响,正如上文所说,明军取得了一次不小的胜利,此时担任辽东经略的正是熊廷弼,在开铁失守之后,熊廷弼成为了辽东经略,在不到一年多的时间里,熊廷弼做了什么呢?

后来熊廷弼离职之后,监察御史朱童蒙负责勘察熊廷弼在职一年间的功罪,他写道“熊廷弼自万历四十七年八月到任,泰昌元年十月解任,其间被掠者共二十一处皆失事,浦河灰山豹冲斩首二百余级,虽不可以言功,亦堵截用战也”熊廷弼在任期间,大约有二十一座城池被掳掠,“辽阳之人束装思徙者,以城不足为凭也。延弼缉其外,筑其内,绕掘两河,引水建闸,城之上下,密布火车火器,分兵防守,稽闲集,绝奸细,心思之巧,经营之周,有才人之所不能到者”这是修缮辽阳、沈阳诸城。

虽然说被杀掠了二十一处,但是这二十一处比较大的地方不过蒲河堡一地,在后金军三次规模比较大的掠夺行动之中,屯民死者七百二十三人,十一人受伤,四人被捉后逃回,马损失五十四匹,牛损失二百二十一头,驴十七头,房屋八十五间被焚毁,器械丢失一百三十四件,袍服被抢走十四件,官兵阵亡被俘五百八十七人,受伤三百零七人,战马损失一千五百零六匹。官兵损失总人数不到一千人,人民死者七百余人,这点损失相比于抚顺、清河、开原、铁岭的损失已经算是毛毛雨了。

明军在灰山堡、浦河堡、豹冲堡等地“斩首二百余级”,毫无疑问,这二百余级基本上都是明军在《满文老档》所述天命五年八月的这仗所斩得的。而据熊廷弼自报,此次后金是兵分两股入犯,从抚顺关入,一路往西,一路往北,往西一路在灰山堡遭到游击祖大寿、罗万言部明军的阻击,双方先后在灰山堡、东山铺二地激战,后金军一度突入明军大营内,明军千户猛克豸等人英勇作战,杀死后金军甚多,后金军失利后退走。

与此同时另一路后金军已经到达了无兵的蒲河堡扎下大营,派出四五百骑兵引诱明军,明军与之激战,这四五百骑兵随之且战且退,而明军已经发现后金军的埋伏,没有跳进这个圈套。后金又发四五千骑兵直接袭击沈阳北门,明军兵众火器齐发,熊廷弼命令贺世贤、朱万良、罗一贯、赵率教、鲁之甲等部明军一拥而上,后金军抵敌不住,被迫撤退,这里应该对应后金一方史料《满文老档》中的额亦都事件,额亦都自己说未能追上莽古尔泰是因为莽古尔泰跑得太快“不知尔追敌如此之远,尔如此追奔,我众军安能追赶?”如果对照熊廷弼的奏疏,就会发现额亦都这里有责怪莽古尔泰过于莽撞之意“不知尔追敌如此之远,尔如此追奔,我众军安能追赶?”这句话不仅可以理解为“你跑的太快,我追不上”也可以理解为“你太莽撞,我没有必要领着人跟着你一起白白损耗兵力”

在后金军于沈阳失利的同时,各地援军齐往沈阳进发,后金军一方见明军越聚越多,最终脱离战场。对照明方的报告,就会发现此战是明军打得算是非常好的一仗,也难怪努尔哈赤大发雷霆,准备将如此多的将领治罪。

但是后金此战并非一无所获《满文老档》记载“围其懿路,蒲河二城,然城中无兵,俘获百姓、马、牛等甚众”后金一方记录,此战俘获的人民和牲畜达八千余,如果以此对照朱童蒙的记录,很明显这又是夸大。


在熊廷弼到任之前,辽东明军是什么样子的?熊廷弼在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八月二十九日的《辽左大势已去疏》中写道辽东明军的糟糕状况“自丧败以来,总兵以下,副、参、游击、都司、守备,以至中军,千,把总,指挥,千、百户,死者五六百员,降者百余员,辽将援将,已是一扫净尽,又募兵万数千人,即求一世职,为中军千把总,分布管领,亦不可得;况今一二见在将领,皆屡次征战存剩,及新败久废之人,一闻警报,无不心惊胆丧者”

军官将领死降殆尽,而军器马匹又成了大问题“良马数万,一朝而空,今太仆所存寄之马,既多瘦小,驿马更矮小;兵部主事王继谟所市宣府大同马,并无一匹解到。即现在马一万余匹,多半瘦损,率由军士故意断绝草料,设法致死,图充步军,以免出战;甚有无故用刀刺死者,以此马愈少而倒损甚多。皇上以为马匹如此,能战乎?能守乎?坚甲利刃,长枪火器,丧失俱尽,今军士所持弓,皆断背断弦;所持箭,皆无翎无镞;刀皆缺钝,枪皆顽秃,甚有全无一物,而借他人以应点者,又皆空头赤体,无一盔甲遮蔽。今将开局打造,既无铁无匠,而需索中央库局所贮,又急不能到”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兵无战心战力,身无片甲武器。辽阳和沈阳一带的防御如同一堵腐朽的墙,只要努尔哈赤再往上踹上一脚,这堵墙就会轰然倒塌,然而仅仅过了一年,努尔哈赤的后金军便在熊廷弼的防线之下碰了个头破血流。


然而浦河辽阳之战过去不到两个月,熊廷弼就被迫辞职,离开了辽东,又过了几个月,后金军攻克辽阳、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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