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菁华录3（秦始皇本纪3）晚清石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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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菁华录》六卷

清，苧田氏撰

清光绪二十二年埽葉山房石印本，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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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本纪3

三十四年……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亦即初并天下之令衍出来）。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悦。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始皇喜操，切此言非所乐闻）？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痛切而踈宕）今青臣又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重字妙有激射），非忠臣。”始皇下其议。（越言亦戆矣，始皇犹知下其议，可不谓犹有君人之度乎）（始皇初令群臣，既以为上古所未有，五帝所不及，故凡进谏者，皆以谤古为本。淳于生独以殷周为言，宜其如水投石也，全段总以古今为眼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引古曲说）。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此段为焚书案，然屡提儒生过失，实为坑儒伏脉）。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诸生罪案已定，其语甚辣，妙在遽住）。（前段专驳淳于，故文势作顿。后段归狱诗书，特更端另起）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亦从平定一统冒人有把握），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人各以其所私学者，为善也，长句曲而劲）。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二句皆指是古非今者言之），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妙在写得纷纷杂杂，便见诗书煞甚坏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秦时奏议，凡欲重其罪者，多叠杂而出之，如逐客、督责诸书皆然）。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钻人操切人心孔）。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左史记事，右史记言，古制也。两层，上指记事之书，下指记言之书，甚明划 ）；有敢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知见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前布其令，此详其罪）。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律外余文甚周，匝此实后世造律之祖）。”（拟令要一字无虚设，先秦文不可及如此）制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