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国际服杂感013·首席地心游记：一个思想实验(2)

声明：本文是根据美国哲学家丹尼尔·丹内特（Daniel Dennett）的哲学小品《我在哪？》（Where Am I？）（1978）在《战双》故事背景下改编的短篇小说。虽然主人公并不是露西亚，但同样可以为杂感011中提到的“构造体-格”（construct-hood）问题提供一些思路。整篇故事会分多次上传。因多种原因笔者中文水平不佳，必要时可能会有外语（包含且不仅限于英文，法文，德文等）混入。评论区欢迎讨论啦。这是个架空故事，里面的事并没有在游戏里发生过，因此不会有剧透警告，角色也会有不合设定的举动！

      在阿西莫夫和希波克拉底的帮助下灰鸦指挥官的“换脑”手术很快就完成了。因为是立刻下的决定，所以TA并没有时间将这件事告知灰鸦小队的成员，况且他们也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指挥官做这样的手术的。而灰鸦指挥官本身并不排斥这样急剧的变化：能从一个和构造体更接近的角度看这个世界或许可以很好地增进TA对伙伴们的理解。

      “手术很成功，”刚从麻醉中醒过来的指挥官听到的第一句话来自阿西莫夫。“你的思维信标没有受到影响。这也难怪，毕竟我（们）的技术是绝对可靠的。半小时之后你就可以下地和平时一样活动了——即便如此，把你从生命之星那里搬出来也不容易，希波克拉底还是像往常一样固执。赛利卡十分钟前联系过——”

      “我有个问题。”灰鸦指挥官罕见地打断了阿西莫夫那自言自语般的“对话”，“我现在在哪里？”

      “就算必须留在这里观察你的情况我也是很忙的，”阿西莫夫站起身来，对这个答案似乎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些不耐烦，“问这个干什么？你当然是在科学理事会的实验室所属医疗室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的是我的‘脑子’在哪里。”指挥官补充道。

      “你的脑子现在泡在生命之星的那台远程链接维生装置里了，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空间塞个六立方米的圆柱。”阿西莫夫边回答边打开了医疗室的门，“赛利卡十分钟前已经把任务信息发到了你终端的专门频道上。既然醒了，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吧……”随着医疗室的门缓缓关上，阿西莫夫的话似乎也被夹断了。这使得首席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三个小时之前TA才刚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好好享受一个难得的休息日，而现在脑子却和身体分家了。

      不过灰鸦指挥官并没有时间来慢慢适应这种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却好像什么东西都不太一样了的变化。从赛利卡发送的任务信息来看，TA只需要在看到信息之后两个小时准时到达机库即可。既然距任务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指挥官便决定在出发前先去解决心中的一个谜团。

* * *

      “你想看看你的脑子？”指挥官能听出希波克拉底教授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快。毕竟她和阿西莫夫之前对手术的安全性下了再三保证，而现在首席却坚持要看看自己的脑子，倒是显得TA并不是非常信任这位生命之星元老的医疗水平了。但是希波克拉底很快就调整了语气，“没问题倒是没问题——来都来了，还是不要让你白跑一趟吧。谁都会有困扰的时候。”

      说罢，她便示意指挥官跟随她进了电梯。在电梯缓慢地下降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总算停了下来，两人一同来到了那台被放在了生命之星地下室某个不知道多久没有使用过的房间里的远程链接维生装置前：巨大的玻璃容器中灌满了浅黄色的营养液，里面不时冒着些气泡，看起来像是那次丽芙康复出院后灰鸦及突击鹰庆祝聚餐时卡穆喝的姜汁汽水味电解液。灰鸦指挥官的大脑正漂浮在这一大缸科学奇迹的正中央。容器的下端则与地面焊接在了一起。上端则包覆了金属材料，还插满了各种管道，为缸中悬浮着的脑子辅助着新陈代谢。

      旁边的一个操作台朝着玻璃容器伸出无数条触须一样的数据线，台上面的一切从界面到显示器都是触摸式的。然而控制台最左侧的一根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金属控制杆和这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在终端上设计黄金时代早期的一种“九宫格”输入法一样时空错位。于是，这根控制杆很快就引起了指挥官的注意。

      “这是工程部队提供的。”还没等指挥官开口希波克拉底仿佛就知道TA想要问什么。她缓缓说道：“当然，我们没有告诉他们这台操作台会被真正用在什么地方，只是说生命之星需要加急申请一台能进行多器官维生实验的装置，他们就连夜加班加点为我们做出来了——当然，哈桑在申请书上的签字为我们插队省了不少麻烦。这根控制杆是他们那位‘很有个性’的队长坚持要加上的，说任何一种实验性设备都应该和工业生产线一样有一个机械控制的紧急停止功能。”

      “‘紧急停止’？”灰鸦指挥官感到有些惊奇，“那就是说拉下这根开关，整个维生系统就会停止工作吗？那样我的脑子不会缺氧而死吗？”

      希波克拉底教授笑了笑：“当然不会，生命之星是绝对不会将病人——或者像你这样的合作伙伴——置于危险之中的。整个维生系统都有专门的备用发电机，而系统自检则由格式塔专门分区进行管理。你的脑子是绝对安全的。事实上，这个控制杆只会切断你颅骨里的接收器和脑子之间的信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能马上让你的躯体停止活动，这样你的身体就不会受伤了。”

      灰鸦指挥官没有说话。TA的目光从那根控制杆上移到那缸营养液里，随即又回到了控制台上。起初TA并不明白希波克拉底所说的“困扰”是什么意思，然而在见到缸中自己的大脑后却发现自己的确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

      我在缸的前面，看着自己的脑子。

      我的想法发生在缸里，我的眼睛在看着我的脑子。

      我在缸里。

      我无法想象我在看着我自己，即使我的确在看着自己。

      我在这里，我的想法也应该在这里。

      我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

      恍恍惚惚中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握住了控制杆的首席比希波克拉底教授还要吃惊。而在希波克拉底还未伸手试图阻止的时候控制杆就被拉向了另一方向。接着只剩下天旋地转：灰鸦的指挥官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了地上。

（未完待续）

无论你是在什么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这篇有些混乱的文字，都谢谢你抽空将它读完。在评论区请尽可能不要剧透《摇篮游行》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