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完美葬礼的序幕

“哼哼，还真有意思。没想到就算是虚数之树，竟然也还可以孕育生命。所以，你是想让我来为你解开虚数之树的束缚？”

双手抱胸的奥托缓缓放下了双臂，保持着自然垂下的状态，这或多或少说明男人心里的防备放下了几分，现在更多的是有关探究未知知识的好奇。

“正是如此。你看起来对这具素体非常好奇？那就走近些吧，近距离观看，或许你会发现更多有意思的细节。”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实说……挚友的身体我也有所研究，但结论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找到替代的容器。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确实让我非常在意。”

接受了玖穹的邀请，奥托跨步拉进了与玖穹之间的距离。他还有一些很在意的事情，需要亲自确认。

玖穹给自己的解释与说明听起来非常合乎逻辑，其对虚数之树的掌控力与理解力也确实令人咂舌，事前的准备亦是相当周到……

隔着朦胧的能量光罩，奥托只能勉强分辨出藏于树干之内的东西大概是个人型，仔细去看的话，手臂非常白皙，身材光滑匀称，以男性的标准来看，算不上是健壮，甚至还有点虚弱，但如果以女性的标准来看……

“倒是恰到好处。”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奥托的心里生根发芽，联系到玖穹对某件事的强烈渴望，奥托的眉毛不自觉地挑动了起来。

奥托没办法为简凡制造新的容器，布洛妮娅动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同样也没办法做到。好死不死的，玖穹这家伙却可以在虚数之树内培育出合适的容器，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对于一位长期在为的权谋家来说，就是打死奥托，那他也不会相信。

“这就是你所谓的素体吗？还真有你的的。不过……话说回来，容器准备好了，你又准备怎么把意识匹配进去呢？就我浅薄的理解而言，世界允许意识去匹配容器，却不允许容器去匹配意识吧？”

“一旦你握有了真正的权柄，这条规则就可以如你所愿的见鬼去了。这也是你得以复活卡莲的关键。至于小贱贱嘛……他的话，这个过程还有特殊一点。”

“特殊一点……果然吗？”

“因为从本质上讲，他和我其实都不是原本就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所以就算你帮我修改了世界的规则，也还需要有人对其进行必要的引导，就像为新电脑安装操作系统一样，总是需要一段引导程序的不是吗？”

轻描淡写的，玖穹将最为核心的部分一笔带过，但奥托似乎却对此不依不饶。

“在我们利益一致的前提下，我不介意为朋友提供帮助。但如果只是被蒙在鼓里充当工具人的话，我可不会安分守己的哦？”

“有时候知道太多就意味着将来要撒更多的谎。人们有权知道真相，也有权保持无知。我这是在给予你选择的权利，我亲爱的主教大人。心里大概有数和明确知情明知故犯……这在别人看来可就是两回事了哦？”

穿着职业装的玖穹踩着黑色的皮面高跟鞋来到了奥托的面前，借助鞋跟在身高上提供的助力，与奥托四目相对，保持着平视的状态。

“……”

“这具所谓的‘素体’，其实压根就是你的身体，我没说错吧？”

沉默良久，缓缓闭上双目的奥托叹了口气，沉声问道。

“……”

玖穹没有回答，但没有回答其实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也算是一种回答。

“你并没有死在终焉之战当中，而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载体将崩坏意志与虚数之树彻底锁死……为新生的文明保驾护航。在漫长的时间冲刷之下，你学会了利用虚数的权能，也彻底拆解了自己的身体，为挚友的终局备好了反击了王牌。是吗？玖穹女士？”

“……”

“你知道的，我很爱他。”

“……”

“这具素体其实还没达到所谓的完美状态。只要我的意识还存在与这个世界之上，那么素体内部多少就还会有我的影子，容纳不下额外的意识。”

“所以才必须由挚友……？”

“没错。这件事，只能由简凡，也必须由简凡来做。在他杀死我的同时，引导程序会同步启动。所有关于我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除的一干二净，而他的意识则会遵循我的引导，适应新的身体。”

“对他而言，这就是正常的王道故事——主角杀死了冒充成爱人的反派坏蛋，同时收获了关底奖励成功解决了当下的危机。王子和公主接下来便应该幸福而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便是……”

“你所追求的结局吗？玖穹女士？”

奥托很少对人适用敬称，但对于玖穹，他还是选择在名字的后面加上‘女士’二字，以示自己的尊敬。

“这已经是我看遍无数种可能之后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了。所以你看，我亲爱的主教大人，无知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祝福呢？拜托了，可一定要配合我将这出戏给演下去哦？”

玖穹的请求情真意切，但这次，却轮到奥托用沉默来进行回应了。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主教大人。准备好就开始吧……让我们开始你的登神之路……”

“简凡那边已经开始了。我们也该抓紧进度了。支配律者的核心……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现在应该正在主教大人你的手中才对吧？”

“……”

奥托没有搭话，但正如玖穹所说的那样，支配的核心此刻确实正悬浮在奥托的左手手掌之上，周身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成为伪神的第一步……你需要接纳并夺取支配核心内所蕴藏的支配权能。过程或许会有点辛苦，但我相信，这对于主教大人而言应该也算不得是什么难事。”

支配律者的核心被干脆的推进了奥托的体内，巨大的能量冲击让奥托有些喘不过气，连带着视野都开始模糊。

狂暴的能量在奥托的体内横冲直撞，虽然痛苦，但奥托也确实感觉到自己已经触及到了崩坏的权柄，逐步理解了支配的含义。

在奥托逐步接纳支配权能的过程中，玖穹的实体在奥托的面前也开始逐渐变得缥缈与虚幻，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茶桌上只留下了一套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

从尺码上看，那应该是玖穹留给简凡的礼物。

只是……如果深究颜色与款式的话，那穿着这套西装出席的场合……

不是婚礼，便是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