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欧洲匈人史——经济:畜牧、种植、奴隶制

畜牧业:
Nec enim ulla sunt illis vel tuguria, aut versandi vomeris cura, sed carne et copia victitant lactis, plaustris supersidentes, quae operimentis curvatis cortiCum per solitudines conferunt sine fine distentas. Cumque ad graminea venerint, in orbiculatam figuram locatis sarracis, ferino ritu vescuntur, absumptisque pabulis velut carpentis civitates impositas vehunt, maresque supra Cum feminis coeunt, et nascuntur in his et educantur infantes, et habitacula sunt haec illis perpetua, et quoCumque ierint, illic genuinum existimant larem.
不过这个并不是对匈人的描述,而是阿兰人,大意说的也是阿兰人乘着马车逐水草而放牧,当然,这俩一样都是游牧民族,至少说是我们认为的那样。
至于匈人——尽管匈牙利平原很适合农耕,但是在五世纪中叶的时候,事实上大部分的匈人还是和他们的祖先一样,仍然是以畜牧业进行生产,同时也以狩猎捕鱼为辅。
不过要注意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首先要知道一件考古学上的小知识,蒙古人、贝都因人,这些真正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他们的器皿不太偏好陶器,他们的器皿更偏好皮革制品或者木质的,而萨尔玛提亚人——我们所认为的另一个古典文明视线中的游牧民族,在他们的墓地里也发现很多陶制的瓶瓶罐罐锅碗瓢盆,即使假定这些东西器皿都是进口的,这也相当不可能的假设,因为仍然有有许多手工制作的平底罐,而那种到处跑的“游”牧民族通常都有圆底的器皿,可以放在松软的地面上,也可以用绳索网携带,而萨尔马提亚的墓地同时考古出了两种的容器,说明他们也会在一些地方长期停留。(UP注:此外,从一些墓葬方式也看得出来萨尔马提亚人有长期甚至永久居住的习俗)
中亚和东亚游牧民族的游牧活动有时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这取决于地理因素,但总是有一个重复的规则:从同一个冬季牧场到同一个夏季牧场,然后再回来。在夏季牧场的选择上有一定的自由度,但冬季的牧场一般不会发生什么改变(UP注:贝都因式游牧例外);在中亚,只有里海大草原和半沙漠的哈萨克人和土库曼人直到上个世纪才不断地从一个牧场迁移到另一个牧场。
先不讨论匈人,再科普另一个关于游牧民族的知识。
《哥特史》的作者约达尼斯提到过奥特兹基尔夏天在克里米亚的克森尼索牧牛,冬天在黑海那边游牧,大概就是西瓦什这一带的地方,那里甘美的芦苇可以成为为动物提供了很好的饲料。但是这里特别强调了牧牛,因为这件事是很奇怪的,牛在游牧民族里的地位是要仅次于羊和马的,之前没听说过哪个游牧民族只靠牧牛能活。
根据马塞里努斯的描述,匈人有各种各样的驯养动物,但是我们只了解他们的马,不是很清楚他们的牛。他们也可能也放养山羊,他们的裤子可能就是山羊皮制作的,这两点我们在之前的文章里都已经说过了。
不过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是骆驼,这个东西对于匈人而言不是特别重要,但并不等于匈人没有,马塞里努斯和普利斯库斯也没提了。公元395年,匈人从波斯撤退时,可能会带走一些骆驼。但在多瑙河上,这种动物不太可能进行饲养。然而在更东的地方,今天的罗马尼亚或者更偏东更偏北的地方,匈人可能和萨尔玛提亚人一样畜养骆驼。(UP注:萨尔玛提亚人畜养骆驼这件事不难从一些工艺品上的图案中看出,有些可能是进口的,但也同样存在明显是本土艺术特色的例子。)
比较实锤的例子是第聂伯河下游,车里亚宾斯克附近的尤尔加梅什河发现的骆驼骨;法纳戈里亚附近的一处墓葬中发现过骆驼毛制作而成的头巾,这个不太可能是进口,而是应该在波斯尼亚这个地区本地制作的。也就是说无论规模的大小,这一带一直都有畜养骆驼。或许也可以假设黑海地区的匈人和萨尔马提亚人一样都有畜养骆驼。
种植业:
Nemo apud eos arat nec stivam aliquando contingit.
没有人耕地,甚至没有人碰过犁。
这种说法其实不少,克劳迪安、Asterius of Amasea都发表过类似的观点,还有自己就是匈人的Chelchal也表示匈人鄙视农业。类似的话语,对于同为游牧民族的阿兰人的描述也差不多。马塞里努斯说的也很对,匈奴人和阿兰人似乎都没有农耕的例子,在伏尔加河和多瑙河中间,还没有发现能与匈人或阿兰人存在任何关系的犁铧。(UP注:但是萨尔马提亚人晚期出土了铁镰刀,还有一些别的什么玩意,说明萨尔马提亚人在公元前几个世纪也在农耕的,而且老普林尼在之后也说过萨尔马提亚人吃小米什么的。)
在众多古典史学家里,克劳迪安——他把匈奴人称之为纯粹的猎人,这是完完全全不对的;而Trogus的说法是匈人靠他们的畜群为生,并且劫掠他们的农民——这比自己干活更简单,只有最贫穷的匈人可能被迫用自己种植的谷物来补充他们的肉食和乳制品。这是一种很过去的说法了。
不过在Khwarezm的Kunya Uaz的发现表明以前匈人也会从事农耕。从Kunya Uaz的民族的骨骼来看,他们是混入蒙古利亚血统的类欧罗巴人,还有因为缠头而变形的颅骨,都很难和匈人脱得开关系。
但是在匈人控制的地区主要从事农耕的,可能仍然还是哥特人、格皮德人、赫卢利人等日耳曼民族,不难想象这些人从罗马那里汲取到了一定的农业技术。
奴隶制:
其次,我们需要再知道另一件事情。奴隶的使用对于游牧经济而言是一种必然,这个问题不难想象。
从这个表格不难看来奴隶制经济对于游牧社会的重要性是远远远远大于其他社会的,这个趋向是69%,而渔业社会和种植业社会分别为35%和41%,这个需要一些理由来解释。

Slavery, Gender and Work in the Pre-modern World and Early Greece, 后面几个表格都是来自于这篇论文
一方面是战争,游牧社会比其他任何一种类型的社会都更加容易发生战争,这是比较容易理解的,因为游牧经济本身是比较脆弱的,有时候要授予条件所迫,而不得不发动一系列军事行为来维持生存,这些行为的主要目的是掠夺物资,但也不难想象会顺道掠夺奴隶。

在游牧社会中女性肯定不是是主要的生产者,同时,每一个妇女参与农业的游牧社会都有制度上的奴隶制——这是因为畜牧业对于牧民的重要性的。或者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所以在妇女被纳入奴隶行列的地方,她们往往从事最卑微的农业。
此外存在着一种更明显的奴隶制倾向,也就是当放养的牲畜绵羊和山羊时,奴隶制经济的趋向就更加强烈。通过表格,游牧社会中最趋向的一种情况是男奴与女奴在数量是等同的,其次是男奴的数量大于女奴的数量,女奴大于男奴的数量是绝对不存在的。那么可以得出的一个结论是游牧经济社会很喜欢用奴隶来管理他们的牧群,这个费时费力的工作也只能由男奴来承担。

匈人掳掠了许多罗马人口里包括农业人员——很多都是贫农,因为他们不太可能提供赎金,所以注定要投入土地上的工作了。关于掳掠人口,根据上文提到的游牧民族趋向于奴隶制经济的观点,当草原游牧民族有足够的权力进行这种行为时,而人口掳掠就自然会成为他们的一种习惯,此外,掳掠的人口不一定全部用作畜牧业,也可能是种植业,不仅因为农耕民族的农业人口比他们自己可能在从事农业上更熟练,而且也通过剥削外来人口使草原社会的结构尽可能完整。
(UP注:虽然在初级生产——无论是种植业还是畜牧业中使用奴隶制度从理论上来讲是可能的,但是在匈人有限的古典文献的描述中,并没有得到证实,从普里斯库斯对于阿提拉的宫廷的描述可以看出许多奴隶是作为佣人侍者之类的角色。)
但是对于那些在被囚就在罗马帝国受过教育的少数人,在不断发展的匈人社会中,在日益复杂化和专业化的经济中,他们也一样会担任各种各样的工作,此外,也有证据证明匈人会在战争中使用奴隶。
此外,奴隶是很容易融入游牧民族的社会的,普利斯库斯在449年遇到了一个来自费米拉孔的商人,他穿着匈人的服装并且说匈人的语言,他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从囚犯变成了奴隶,最后成为了匈人社会的正式成员。在给阿奎莱亚教会的两封信中,教皇利奥就如何让452年被匈人从阿奎莱亚城但现在被重新的释放的俘虏如何再次重新融入社会提出了建议,看起来,虽然农耕文明更先进,游牧的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却很容易同化来自农耕文明的奴隶。(UP注:在中国这里也差不多,汉朝边境有一些逃到匈奴地区的士兵,他们被匈奴同化得也很快)
匈人对罗马造成的直接打击是的不如日耳曼蛮族,他们对罗马打击很大程度是骚扰性质的,从378年的阿德利亚那战役开始,包括匈人在内的诸多蛮族就对罗马帝国的边境开始了不断的劫掠和人口掳掠,这在持续时间和程度上都是前所未有的。而阿提拉时期则是把这件事情推向了顶点,其累积影响逐渐降低了一些省份——尤其是巴尔干地区的税收和人口基础。但这对于罗马帝国而言也是很严峻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