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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翻译] 圣吉列斯不朽 第十四章(真正的受祝者)

2023-03-09 17:34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第十四章

几百年来,萨比恩的圣地上人声沉寂,荒凉的废墟上只有凄厉的风在吹着尘土和雨水,穿过街道和空地。以它自己的方式,萨比恩是赛比列的一个悲恸镜像,相距银河数个光年的一对姊妹。两个世界充斥死者的印记,都被阿斯塔特和叛徒的血染成绯红。命运——如果真有这种东西的话——为拉芬和他的兄弟们开辟了一条循环的道路。他们的黑暗之旅始于墓碑之间,现在也将在墓碑之间迎来结局。

几个世纪以前,萨比恩就已知晓圣吉列斯之子们的激情和愤怒,那些早已死去的人为了保卫这个星球,为了对抗神皇军团的敌人而战斗至死。这种力量又回到都了这个寂静的世界,以一种正直的憎恶光辉升起,对抗着风暴的雷鸣。

圣血天使不只是简单的进攻,他们在不受束缚的愤怒中席卷了整个战区,一股赤潮涌进怀言者和疯狂的奴隶兵之中。他们冲向战场,拒绝相对安全的对峙,在惊天动地的呼号和战吼中把谨慎抛至九霄。混沌战士的赞美诗被对手的激烈咆哮掩盖,然后在铁砧般的巨大碰撞声中被洪流淹没。金属撞击金属,链锯对抗陶钢,爆弹撕开血肉,激光的嘶鸣和尖啸。恐慌、令人悚然的尖叫。所有这一切都汇聚成了这场毫无节制的战争。大地在骇人毁灭的释放下颤动。

圣血天使回到了萨比恩,深红地狱与他们一同降临。


一个人只有在近距离战斗的严酷考验中,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斤两。站在一边,在战斗机的驾驶舱里,或在远程大炮的操作台,按下一个按钮,看着远处的敌人在一阵烟雾中消失,这不算什么。如果一名星际战士不和他最憎恶的敌人面对面地战斗;不在他们看着他的眼睛时杀死他们,他又怎会了解自己内心的色彩?当武器与武器相撞,鲜血的搏动奏出交响乐的最后时刻,还有什么真理比这更有力?

墨菲斯顿知道这点:死亡之主的最大荣耀就是将变种人和被诅咒者碾碎。他站在赤色浪潮的最尖端,斩杀那些敢于攻击他们的怀言者和奴隶。墨菲斯顿施展“闪电疾行”,掠过一个被混沌煽动者糊弄的奴隶,他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血溅在粗糙的长袍上,灵能者用炽热目光杀死了他。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盔甲上,液滴流过他的脸颊。墨菲斯顿擦去苍白脸庞上的血水,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这是最完美的葡萄酒,鲜红的佳酿,充满了令人兴奋的肾上腺素。圣血天使的尖牙从薄薄的嘴唇上伸出。他突然充满了更多、更多、更多的期待!他把死人扔到一边,在一名怀言者浩劫战士身上划上几道流血的伤口,把他手中的激光炮炮管一分为二,然后挥进敌人斑白的脖子。力场剑的打击并没有就此结束,蓝色闪电碰撞着,把混沌战士切成不等的碎块。

黑色液体从他切开的伤口中涌出,形成油腻的喷泉。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气味,因数千年的污染而生涩,散发着腐臭。让这样的酒沾到他的唇上……这个想法让墨菲斯顿感到恶心。

在这个身披猩红盔甲的叛徒倒地的尸体上,出现了更多的重生战士。

他们都抛弃了对阿基奥的忠诚,因为那个“受祝者”被证明已经死亡,他们脆弱的小心灵转向了他们新救世主的八重之路。多么可悲和绝望。

墨菲斯顿对他们怒吼一声,然后挥出维塔鲁路。他对这些懦弱者怀有特殊的愤怒:这些可悲的凡人在死亡之主的眼中被诅咒了三次。他们放任怀言者的入侵玷污了他们的世界;当斯特雷把阿基奥作为所谓的弥赛亚推出时,他们甚至缺乏忠于帝皇之光的人格力量;而现在,当这个谎言被揭穿时,他们又投入了混沌的怀抱。这些神龙人就像被恶毒的父母常年殴打的孩子,以至于他们开始相信这是爱的表现。

也许其他人会在心里同情他们,但墨菲斯顿的两面(both of Mephiston,很有意思的说法)都只有满腔怒火。他挥剑在人群中大杀特杀,用空着的手抓住那些胆敢不在他面前逃命的人,撕开他们的喉咙,从他们的血管中痛饮血液,来满足体内的掠食者。

在狂乱之中,灵能者瞥见他的兄弟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撕碎或烧死那些混沌战士,从他们哀嚎的走狗那里饮下滚烫的血液。一股黑暗而强烈的瘴气笼罩着墨菲斯顿,使他的理智变得模糊,甚至加剧了他的愤怒。他感到血渴在召唤他,它张开双臂,用深红的薄雾淹没了战斗。黑怒在心中涌起,沸腾而狂躁,圣血天使领主仰头大笑起来。墨菲斯顿欣然接受了。


被吃掉一半的尸体残骸在图西奥和科尔乌斯被困的弹坑底部附近堆成了尸堆。科尔乌斯缩了回去,用他的爆弹枪来回射击,几乎没有去看一眼尸体。图西奥在检查死者时肠子都快打结了。死去的圣血天使的盔甲已经被撕开,露出了它保护的内脏。熔化的骨头和液化的器官肉从本该是手臂和头的洞里渗出。尸体上残缺不全的地方沾着黏稠的口水,还留下了牙印。一声湿嗝把图西奥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弹坑边缘,他看到了马尔法拉克斯膨胀的体形。它盯着他,从宽大的嘴旁吐出一根完整的人类股骨,带着冷峻的轻蔑。刚刚被同化的死去战士的血肉冒着气泡融合进这个怪物的身体,与光亮的皮肤融为一体。变化之主就像水面上的油一样移动,静止的彩虹色调闪烁着催眠的光芒。图西奥愤怒地眨着眼睛,想摆脱这种令人着迷的诱惑。

马尔法拉克斯在它变异的嘴里摩擦着镰刀般的牙齿。“干巴巴的。”它嗅着那具被丢弃的尸体,“又老又无味。”野兽向图西奥眨了眨眼。“你会是更好的猎物。”圣血天使没有用最侮辱性的回敬来取悦地狱生物,而是直接用手中的爆弹枪朝它射击。马尔法拉克斯咆哮着喷出一口唾沫,几颗子弹幸运地命中了它。恶魔以一种诡异的优雅移动着,不是简单地行走,而是在空气中流动,它在连绵不断的雨中闪动着编织的舞步。

“斯特雷!”科尔乌斯啐了一口,他在恶魔的尸皮上发现了审判官的一些模糊特征。“你夺走了他。”

“他自找的,”那家伙反驳道,拍打着一根倒下的金属支柱。“那个废物想要了解亚空间……而我就是亚空间的血肉。”它扯着脸上被拉伸的皮肤,像奇异的垂枝一样扇动着。

图西奥和科尔乌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反应,打出密集的火力网,想要把这头巨大的野兽钉死在他们之间,但那个恶魔滑稽地大笑起来,让背后的蝠翼将它抬升起来。他们朝它扫射,但马尔法拉克斯又一次移动,融入了雨中,总是出现在爆弹没有射向的地方。在它的胸前,有一枚绿色椭圆,其中镶嵌着黄色圆盘:在神的恩惠下,透过奸奇之眼,恶魔瞥见了时间的扭曲。马尔法拉克斯看到了命运的复杂编织,知道星际战士会在哪里射击,他们会在这里和那里转向,以避开燃烧的子弹。他们就像在对烟雾开火。

图西奥的枪打空了,他转身向掩体奔去,但野兽已经出现在那里,张开的爪子像火蝎的钳子那样大。它用锐利的指尖击打他,把图西奥砸到他的战斗兄弟身上,让他们俩都跌进齐脚深的泥潭里。马尔法拉克斯高兴地大叫起来,双手拍在一起,这种人类手势由如此陌生的东西表现出来着实让人不安。这个恶魔本可以轻易地给他致命一击,把图西奥撕开吃掉,但那太快了,缺乏灵巧。马尔法拉克斯喜欢这具新肉体的感官,它想先尽可能的享受游戏。它斑驳脸上和躯干张开了许多张嘴,都用同样傲慢而悚然的声音说话。“你的天使现在在哪儿啊,人畜?”它嘲弄道。

在这!”拉芬喝道,闪电把他包围在弹坑边缘的一片蓝白色中。战士将圣枪指向恶魔。枪尖流淌着怀言者的污血,枪柄冒着热气,已经焚灭了数十名混沌战士。马尔法拉克斯看到了忒勒斯托之矛,发出了一声无调的尖叫。这柄圣物的存在就足以激怒恶魔。

“你剥夺了我向你的走狗复仇的机会,亚空间败类,”他嘶声说,“所以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你。”拉芬在头顶旋转长矛,跃入空中,化作一支箭,直击大魔跳动的黑心。马尔法拉克斯的利爪以壳蛇般的神速伸出来保护自己,抓住落向他胸口的矛柄。圣吉列斯的雕像埋入了它的手指,拉芬的急行以突然的振动结束,他的骨头颤动着。长矛向前抵住恶魔的手,准备刺穿它的皮肤:但那家伙紧抓着不放。拉芬扭转武器,泪滴枪刃划破了马尔法拉克斯胸前的圣眼。奸奇之眼流着粉红的液体,像水泡一样爆裂,引来恶魔一声惨叫。

马尔法拉克斯不顾身体的灼痛,紧紧抓住长矛,甩动金柄。拉芬还没来得及松手,万变之主就用它把圣血天使摔进泥里。忒勒斯托之矛用金火刺痛了他的邪恶,恶魔再次尖叫,把圣枪扔进泥潭。野兽哀嚎着,可怜兮兮地舔舐手上的焦痕。

图西奥笨拙地把最后一发子弹塞进爆弹枪的枪膛,将枪口对准怪物。它的注意力被拉芬分散了,向星际战士暴露了没有保护的侧翼,失明的烙印剥夺了怪物的第二视野。灼热的爆弹在击中的地方炸开血花。坏死的皮肤从发黄的骨头上剥落,被强加在它们身上的快速突变脆化,灰色的肠子从曾经的雷米斯·斯特雷的腹部流出。

马尔法拉克斯吃痛地抽动了一下,向前一闪,本能地冲向新疼痛的源头。火焰在伤痕累累的爪子上环绕,另一只手举起尖啸的骨剑,亚空间之刃以彩虹般的弧线落下。那棱镜般的微光是一种不断变化的美丽事物,以威严的姿态将图西奥钉在原地,直到锋利的武器划过他的枪膛和右前臂。断肢喷出红色液体,圣血天使因剧烈的疼痛连连后退。当马尔法拉克斯的爪子向下一挥时,这个本能反应让他免于一死。利爪撕裂了图西奥的盔甲,撕开了他的战袍,直到肚脐。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拉了回来。科尔乌斯拽着图西奥的颈环,朝前进的恶魔开火。马尔法拉克斯咀嚼着击中它的爆弹,从胸前的洞中挑出扁平的钨弹。

身后传来一阵水声,那野兽伸长了脖子,直到一个弯曲的肩膀上。拉芬双手握着长矛从泥里站起来,向前刺进恶魔裸露的大腿。铮亮的枪刃切进肉里。蠕动的蛆虫和寄生虫从伤口中溢出。马尔法拉克斯啐了一口唾沫,又把注意力转向拉芬。“你还活着?”

“当然。”拉芬咧嘴一笑,再次挥向怪物的皮肉。恶魔用它那怪异的剑挡开了进攻,向前走去,沉重的蹄子踩进弹坑聚集的翻腾水坑。拉芬看见科尔乌斯把受伤的图西奥从坑里拖出来,朝他们点了点头。

野兽看着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很执着,人类,我承认这点,但顽固不化乃是尸神的一种特征。”热气从它嘴里卷成云。“你抗拒变化之路,这就是你的灭亡之源。”拉芬以一记猛攻作为回应,矛尖缭绕着亚空间之刃舞动,凶狠地刺向恶魔的双腿。但亚空间之刃挡下了每一次攻击,试图把忒勒斯托之矛困在剑刃的倒钩里。战士将力量投入长矛,让其成为手臂的延伸,他透过泪滴枪刃的顶端,看到了恶魔流血的地方:但它仍挥动着亚空间之刃,迷人的色彩弧线变化成疯狂的光圈。

拉芬挥动长矛,就像他在修道院里学到的那样,化、挡、推、刺、扫,但从未在怪物身上留下伤口。在他的拳套中,长矛的原始能量随着华丽枪柄的横扫嗡嗡作响,每次刺向马尔法拉克斯时,它都充满力量地悸动——但它仍不会像对他的兄弟阿基奥那样对他做出反应。在废墟大教堂的屋顶上,在他把阿基奥的尸体扔到下面的人群后,有那么一瞬间,拉芬以为圣枪就要向他敞开秘密了。它在他手中发光,照亮了他周围的世界。在那短暂的一瞬间,拉芬体会到了与忒勒斯托之矛相连的兴奋,一定就像阿基奥所体会到的那样,就像圣吉列斯在与摩洛加的上古战争中体会到的那样。但它就如铁灰色天空中的闪电那般迅速消散了。忒勒斯托之矛是最卓越的武器,平衡完美,锋利到足以吹毛断发:但除非他能释放它的内在力量,否则它就只是一个遗物。

我该怎么做?他问自己。我该怎样释放长矛?阿基奥被改变了,而至纯者……拉芬不可能把自己比作大天使。他又一次躲过了恶魔的凶暴袭击,但这次仓促的闪避让剑刃切断了他背包上的一排动力管道。当冷却液从损坏的背包里喷涌而出时,拉芬感到寒冷。盔甲的背部和大腿上结出了一层霜。恶魔砍倒一根倒塌的石柱,想要困住圣血天使。拉芬愤怒地咒骂着,一半是对自己的沮丧,一半是对马尔法拉克斯的仇恨,他从野兽的肩膀上削下一块皮,迫使它摇晃着后退。它从手中喷出一股瑰色火焰,火焰像活物一样在地面爬行,把碎石轰成渣子。当拉芬再次发起攻击时,强烈的愤怒使他的心跳变得剧烈——长矛也随之回应,突然融入了他的攻击,随着肌肉的挤压扭动。短暂而细微的金色火花在枪柄上互相追逐。他突然意识到:愤怒!基因诅咒就是关键!


马尔法拉克斯对未来的视野被蒙蔽了,但野兽仍知道如何演奏命运的竖琴。万物都在无形的弦动之下,从生到死,从过去到现在:它们犹如木偶线般牵动着所有的生命和物质。这个人,这个圣血天使,就像天上的星辰,落下的雨水,萨比恩的日出日落一样,完全受命运的摆布。由于他主人的恩赐被击破,马尔法拉克斯看不清这个人类小崽子的命运,但它知道让拉芬死亡和毁灭的结局有很多,远比他得胜凯旋或拜入无分混沌的结局多得多。恶魔知道战士是如何战斗的,它戏弄过他,观察过他。它看到了他的动作中流露出的犹豫,看到了他手中长矛的抵抗。拉芬对这支致命的、恼人的、可憎的长矛感到不安——所以马尔法拉克斯会用它来对付他。

就在拉芬犹豫的一刹那,怪物用亚空间之刃的倒钩勾住了圣枪。骨剑高歌着,在拉芬作出反应之前,就从他的手中夺走了忒勒斯托之矛。马尔法拉克斯用火焰将他逼退,把圣枪扔了出去。长枪旋转着落入潮湿的软泥中,开始下沉。

圣血天使拍打着翻滚的地狱之火,踉跄着,意识到周围的喧闹声。爆炸声在弹坑上盘旋,垂死之人的尖叫夹杂着枪鸣,刺耳的雷声和亵渎的战争祈祷混合。“一个可悲的对手。”恶魔咆哮道,“也许巫师墨菲斯顿会更有挑战性,或者是你的废物主子但丁……”

拉芬的愤怒像决堤的洪流奔腾而出。“混沌杂碎!我要杀了你!”

“用什么?”它嘲笑道。“来啊,小猎物,用牙齿和爪子攻击我吧,如果你相信这能让你的死更有意义的话。”马尔法拉克斯向他冲来,快得像水银。亚空间之刃在手中旋转,沉重的圆头击中了拉芬的脸,撕裂了他的皮肤,在他的头骨里点燃痛苦的火花。拉芬向后倒去。那野兽接着向前走。它高耸于他之上,挡住了无数战斗火焰的光芒和饱受摧残的苍白天空。那只烧焦的、散发着肉臭味的爪子把拉芬摁在冰冷的泥里,这样恶魔就可以用骨剑了结他。“长矛拒绝了你,”它轻笑着,对着冒泡的泥池把头一仰。“你是战团中的失败者,圣血天使,就像你那个懦弱的兄弟一样。”

胸口的压力榨干了拉芬的呼吸,随之而来的是最后的、发自内心的否认。“不,”他嘶声说,堆积血染的愤怒余烬。“不!不!”在他为阿斯塔特修会服务的生命中,拉芬一直在遏制内心的黑怒,控制着血渴,他从未让它压倒自己不屈的意志:而现在他给了它渴望已久的自由,释放了圣血天使最黑暗的秘密——野兽般的疯狂。

血渴在他周围展开,沸腾的深红风暴、疯狂的嗜血之雾向战士袭来。原始力量在血管里点燃一团火光,圣吉列斯的基因印记充斥着超自然的力量。阿斯塔特之血与死亡之主的血之馈赠融合在拉芬体内,使他满腔怒火,燃烧着不受束缚的原始仇恨。命运的丝线在马尔法拉克斯面前解开,在他失明的奸奇之眼里旋转、断裂。这不可能!

拉芬高声怒号,挣脱束缚,把大如弯刀的结痂爪子撕碎。他以超自然的速度移动着,就像一颗无法阻挡的红色子弹。战士的灵魂陷入了周围的狂暴之海,在洋流中发现了圣枪的闪亮灯塔。从泥沼的黏液中,武器飞向了他,只一瞬便落入手中。

金火闪电像太阳碎片般耀眼,从空中撕裂,聚集在泪滴枪尖的中心。武器觉醒了,圣枪跳动的脉搏品尝着拉芬真正的神圣之怒。马尔法拉克斯向他扑来,挥舞亚空间之刃,用火焰在现实撕开一道裂口:它向圣血天使投出扭曲之路的面纱,但每一次攻击都在忒勒斯托之矛的光辉面前颤动消散。恶魔看到自己的命运之路变成了无形的黑暗,绝望地嚎叫起来。

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耀,片刻之间,拉芬饱受战火摧残的深红战袍化为带有白钢双翼的金色盔甲。原体的正义复仇从拉芬冰蓝色的眼中迸发,将报应带给混沌邪魔的心脏。

忒勒斯托之矛刺入马尔法拉克斯的胸膛,沉入扭曲的腐败之沼。拉芬向前直刺,用枪刃洞穿野兽的内脏,穿过腐烂的肺,直入枯萎的黑心。怪物对着云层尖叫,圣血天使将枪柄压在垂死的敌人身上,直到泪滴枪尖从马尔法拉克斯下垂的翅膀之间穿出。“我……是……无生者!”它哀嚎着。“你不能杀死一个亚空间之子。”

“退散!”拉芬吼道,尖牙闪烁。“滚回你的诅咒王国!”

“啊——啊————”马尔法拉克斯从十余张嘴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死亡尖啸。“你还没赢。”它们中的一些喷出了唾沫。“怒火将会是你们的终局——”

“死吧!”拉芬吼道,切断了恶魔与血肉的连接。

一道咝咝作响的星质从斯特雷的尸体内炸出,穿过血雾弥漫的空气。这个空灵的扭曲物质无法在人类的现实中维持哪怕一秒的永恒,砰地一声消失了,带着生物破碎自我的编织尖叫回到了虚无的疯狂中。

尸体变成了粉状石块,把圣枪卡在一尊变形的雕像里。拉芬催动长枪,释放出一股冲击,将斑白的躯体燃至灰烬。

“等等,”他叫道,一阵恐惧的阴影突然笼罩了他:但他的醒悟来得太晚了。黑色余烬像飓风一样向外扩张,每一个被污染的微粒都充满了毁灭力量的空洞。疯狂的仇恨涌过拉芬的全身,直冲脑海。仇恨的浪潮席卷了广场,触及了萨比恩地表上的每一位圣血天使,撕裂了他们人性的表象。圣吉列斯之子的高尚品格和崇高荣誉消失在这场使他们沦为野兽的疯狂之中。马尔法拉克斯的笑声回荡在他的死亡诅咒中,他的敌人们暴露了缺陷的疯狂,他们陷入了可怕的血渴之握。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在狂风暴雨和霹雳雷霆中,人们成群地倒在圣血天使的狂乱之下。仍在跳动的心脏从奴隶兵的胸膛中扯出,像熟透的水果一样被捏碎,动脉中沉重的血液甘露流进饥渴的嘴里。圣血天使们用鼻子蹭着尸体的喉咙,深红的血迹遮住了他们的下巴和脖子,他们就像争夺腐肉的豺狼对着彼此狂吠咆哮。血河涌入广场,带着生锈的铁味,使潮湿的空气变得刺鼻。

血!血!血!欲望毫无边际,丰富的红色液体在战士们脚边的泥浆上流淌。

奴隶战士并不是唯一被疯狂的阿斯塔特们所屠杀的:圣吉列斯之子们把所有的谨慎都抛到风中,当他们像波浪一样席卷怀言者时,叛徒战士的亵渎狂欢因恐惧而沉寂了。洛伽的受祝之子面对的敌人现在是一群活着的、呼吸着的、无所畏惧的杀戮风暴。圣血天使是狂暴的战士,猩红的毁灭之魂,毫不留情,绝无怜悯。

战神加兰向进入射程的红甲阿斯塔特开火,但死颅爆弹并没有阻止疯狂的浪潮。那些失去肢体的圣血天使仍在战斗中疯狂地咆哮着,马尔法拉克斯的离别礼物——毁灭性的仇恨——熄灭了他们心中的人性之光。赫利卡的巫师王子以前在战场上见过此等暴行,但从未在人类对手身上见过。在黑色远征中,在怀言者与其他八重之路的信徒联合出击时,加兰不幸与吞世者一同作战。那群疯子置身于他们的病态文化中,狂战士残杀着盟友和敌人,无休止地渴望为血神的黄铜王座献上头颅。如今战帅在圣血天使中看到了同样的疯狂,一种只为屠杀而屠杀的狂欢。

“他们就像恐虐亲自下凡了一样,”加兰的一名副手恼怒地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我见过,”加兰啐了一口,愤怒地咆哮起来。“亚空间采取了这个破计划。那个该死的恶魔夹着尾巴逃了。”

圣血天使的野蛮袭击触及了怀言者的防线,撕开他们的脖子,让亵渎之书里的赞美诗变成了咯咯的尖叫。加兰暴怒地看到他精心挑选的一群候选者(aspirants)消失在一片红色装甲的撞击中,像被砍倒的木头一样倒下。

“大人。大人!”一个声音喊道,他从高处向下瞥了一眼,一个战争祭司穿过混战向他跑来。“大人,帷幕已经向我们闭合了!”加兰揪住怀言者,把他拖到他的视线高度。“把话说清楚,蠢货。”

战士在他手里扭动着身子。“大人,我们的召唤仪式全完了。我们召唤来的每一个恶魔都倒下了,死了!”

“马尔法拉克斯。”加兰扔开战争祭司,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着万变之主的名字。“那个该死的幽灵。是他干的好事!”

“但怎么会?”副官问道。

加兰挥着手。“当宿主消亡时,它的本质,连同战场上所有的亚空间物质都消失了。一无所存。我们失去了九天的触碰。”他把战争祭司推到一边,抓住他的副官。“我们在这里的战争结束了。

集合。集合!”

“大人,您不会是想——”

“撤退?”他脱口而出。“我们的人无法阻止这群疯子,蠢货。”他从战士的腰带上扯下一个杆状的传送信标。“我们走。”

“不,”战争牧师结结巴巴地说,狂热压倒了他的理智。“永远前进,永不后退!那是怀言者的教条。我们绝不撤退。”

加兰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把他扔到一边。“蠢货!让这些怪物自己留在这里,他们会做什么?自相残杀。”

“不……”

战帅按下激活符号,感受到“免戒号”的传送台向他伸出的温暖刺痛。他在萨比恩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一枪打断战争祭司的腿,把他留给那群疯子:这是对胆敢违逆巫师王子的惩罚。


墨菲斯顿没有注意到怀言者们的撤退。那些人,那些受伤的人,那些没有迅速奔向传送场的人,全都死在了圣血天使手上,他们的血肉和盔甲加入了无尽的尸体泥浆,散落在废墟上。

也许,在他漆黑灵魂的某个遥远角落里,还存在着那个曾经的卡利斯塔琉斯。那一小块清醒的碎片哭喊着,尖叫着,拼命地试图阻止墨菲斯顿冲入黑怒的怀抱,但他失败了。

在阿米吉多顿,死亡之主在与基因诅咒搏斗的七天七夜中已经改变了,但现在,就连他的钢铁意志也坍塌进填满灵魂的嗜血漩涡。他没有意识到手中武器的炽热,只知道他可以用它们杀戮、杀戮、杀戮,在荣耀中势不可挡、怒不可遏。

“墨菲斯顿!”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现在没有身份,只有吞噬一切的仇恨。

“墨菲斯顿,听我说。拒绝黑暗。”某个红色的身影进入了他模糊的视线。“拒绝它!

伴随着一声语无伦次的咆哮,墨菲斯顿挥剑砍向来者,但他只能看到跃动的身体,听到温暖的心跳。魂剑维塔鲁斯遇上一束金光,停了下来,冲击的力量把死亡之主震退。

墨菲斯顿亮出尖牙,紧握剑柄,他第一次遇见了敢抵抗他的人。

拉芬挥舞圣枪,驱散墨菲斯顿的剑来回擦出的火花。带倒刺的剑锋抵在拉芬脖子上,他感觉到冰冷的水晶剑刃触到了他的皮肤,切开了它。战士的血聚集在锁骨上,在剑尖上闪闪发光。

“Raaaaaaa!”死亡之主的目光中毫无人性。

“墨菲斯顿!”是忒勒斯托之矛保护了他,拉芬对此深信不疑。当马尔法拉克斯的仇恨吞噬了他所有的战斗兄弟时,只有他的思想完好无损,长矛温暖的触碰清除了愤怒的视野。现在只有他能在战斗兄弟们互相杀戮之前,阻止疯狂的浪潮。“从深渊中退下。以圣吉列斯之名,放下你的怒火!”

金光从矛中释放而出,投向墨菲斯顿,宛如一记重击。他踉跄地后退着,手中的剑滑落了,疯狂的暗淡光芒从他眼里消失了。在他们周围,疯狂和杀戮的吼叫渐渐消失,被暴雨的沙沙声取代。当智库抬头看向拉芬的眼睛时,雨水洗去了他脸上的鲜血。

“你……”墨菲斯顿艰难地开口了,这些话在他模糊的脑海里显得又重又硬。“你把我从迷失的深渊救了回来……怎么做到的?”

长矛上的明亮色彩开始消散。“我不知道。”拉芬承认。

“我只是一个工具。我的手被指引了……”

灵能者摆脱了挥之不去的饥渴,把它锁进内心深处。

他看着拉芬端详那支无声的长矛,带甲的手指抚摸着原体的雕像。这孩子,在一瞬间,触摸到了圣物的灵魂,用它把自己的同胞从屠戮灵魂的虚空边缘拯救回来。虽然他的表情没有透露任何东西,但在内心深处,墨菲斯顿仍对这个受到至纯者触摸的受祝者的潜力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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