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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来一起喝酒的?

2023-10-02 09:42 作者:秃头研究所新传考研  | 我要投稿


◼️ 不过,我没有酒。唯一我可以提供的,就是漫长又无所事事的夜晚,是初秋的十月在白天人声鼎沸的喧闹后拥有的短暂的平静。我坐在某个不具名的巷子里,周围是暖黄色的路灯和零星的、尚未打烊的商铺,一只猫从身后的草丛中钻出,它在向我讨要食物:一点可口的猫粮或是一个从未品尝过的零食罐头。可惜我翻遍了口袋,只找到一张被洗皱的、破烂的电影票,上面记录着两个月前,最后一次去到电影院里的时间。于是我遗憾地拍了拍口袋,示意它们已经是空空如也,再不可能变出什么令人满意的东西了。猫象征性地回应了两声,便头也不回地跑向巷子另一头的光影中去。


◼️ 夜晚还在继续。路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这个坐在路边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如果我有一支烟或者一罐廉价的啤酒,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可惜我只是怔怔地坐在灰白色的马路旁,既没有急迫的非做不可的事情,也不存在任何头脑中反复思量的问题。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商铺开始陆续清点好货品,卷帘门被拉上时发出的响声交替出现。猫从远处探头,带着心满意足的姿态回到我所在的地方,蹲坐于一旁开始梳理毛发。一个人影在它的周围出现,打量、环视过后,随即停留在我的视线边缘。


◼️ 这是今天出现的第一个人。但我仍然没有一瓶像样的酒,一如翻来倒去后只能摸到的那张皱皱巴巴的电影票——它是我身上为数不多的物品之一。


◼️ 夜色越发沉寂,来往的行人也不再关注那两个坐着放空的陌生人,只是忙碌地、焦急地从地铁站口中涌出,再向着各自不同的方向走去。猫开始困倦,懒洋洋地躺倒在我与那个人的中间,露出粉白色的肉垫和肚皮,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在这时,第二个与第三个人停在了我们周围,仍然是一言不发,默契地坐下。


◼️ 零点。巷子里不再有其他的响动,猫早已躲回了某个安全、温暖的藏身之处。而我与几个陌生人一同,仍然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酒,没有交流。我们的存在,似乎只为了拥有这座城市中片刻、稍纵即逝的平静。


🥃
10/01/Sun.


生活见闻录

@TuTouSuo™️ 


01 接受采访


今年接受了两次来自第三方的采访,一次做成了视频(廉价的成就感与思想的确定性|秃头研究所x坦白局),一次今天下午时将将结束。惊讶于自己竟然成为了能够被承认、被认为是有价值的采访对象。


约采之前,所有人的说法都是“你们非常特别”“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或者是“新传考研中很奇妙的一种存在”。这些来自于他人的认可与称赞使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反复地确认,所有的说辞与看法是否只是溢美之词与被营造出的过度的想象。尤其是在忙碌的工作间隙中,我几乎要无法时刻保持对生活的敏感度,逐渐成为流转于日复一日的课程、推文中的螺丝钉一般的角色。于是我就在想,那些迸发出灵感的瞬间,那些想要逃离轨道与既定秩序的冲动,究竟是从何时起被逐渐消磨在了精疲力竭的工作状态中的。包括那些从零开始的日子,一次又一次重新出发的力量,也许已经不再拥有生机,像是在疲惫的日子中等待最终被纳入现代社会的规则秩序中去,成为被同化的对象。


这种质疑与自我追问从未停止,它使我开始反思,那些漂亮的说法,那些看起来光鲜的话语,是否也成为一种规则和仪式,成为了秃头所的一整套策略,向外展示出去——理想、浪漫、乌托邦与巴别塔、旷野与逃离。新传似乎也在这样的表达中被赋予了超乎它价值的期待与想象。


“你们认为什么是理想主义呢?”

“很多喜欢你们的人都会具有理想主义精神吗?”

“驳张雪峰老师的那篇文章有什么意义?”


问题,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我在高中时办过一本杂志,叫《光源》。前段时间我们做出来了今年秃头所的年刊《废物与犬儒主义者》。我一边翻看手里这本比十年前的那份校园杂志精美不知道多少倍的年刊,一边就想到,「原来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曾经的自己希望去做的」。”

“高中时MH370,马航失踪。我无意间看到一则新闻画面,日夜不休的记者们等在机场大厅,很多人已经疲惫到睡着了。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个社会仍然有这样一群人,为我们提供信息,我才知道,记者的意义。”


“这些可能就是我们的生活里出现的理想主义的微光。”

花花在说着,我的头脑中却想不起任何创造了所谓理想主义精神的事情,只快速回忆起童年时零星的细碎的片段:下午、窗户、灰尘、黑色沙发、村上春树。我坐在家里那张老旧的黑色沙发上,读着从满是灰尘的书柜上层翻找到的村上春树。没有任何由来的,我想到了这个画面。


下一秒,耳边传来音乐,场景再次转换——飞机、轰鸣、巴赫、失重。


我想起我曾经写下的一段话:


“此时此刻,我所乘坐的航班即将起飞,我不得不暂时停笔,使酸涩的目光从电子屏幕中挪移开来,抽离出繁冗的万千思绪,重新回到真实世界中去。就在它加速、离地的一刻,耳机里的音乐正好播放至巴赫的大提琴独奏曲,悠扬的、经典的琴声交错萦绕于耳中——窗外景色快速翻阅着,巨大的人造机器升空,发出轰鸣的声响,灰绿色的大地成为薄云后的旁白背景,座位旁的陌生人昏昏欲睡。巴赫的乐曲仍在继续,像是活生生地在这个狭小的机舱里创造出了某种真空的情境,承载起了我,一个宇宙间渺小却鲜活的我的所有心灵意向——它不值一提,却又如此饱满、充实,像是在历史与艺术、精神与身体间凿出的一隅可供停留、喘息、观摩这一切变化的空间。


这是我生活中片刻的灵韵,是个体之所以存在的具象化表达。


或许就是为了寻找这样的瞬间,我愿意为之忍受苦难、感受悲伤,以此在宇宙的光年流转之间,获得某一秒钟的真实的存在的快感。”


是啊,是啊,这是我的理想主义。它不关乎于任何空洞的、无聊的、策略性的话语,它也不是毫无意义的、苍白的口号,更不是被贬低为幼稚、不谙世事、天真的对象。它是真实的感受、是对生活的触碰,是自我的理解,是孩童时期的一个午后,是成年后每一瞬能够真正与他人产生联系、与生活发生触碰的时刻。


“我所认为的理想主义,我和花花想要践行的理想主义”,我终于开口:“恰恰不是众人口中虚幻的存在,它反而是最真实的内容,是让人跳脱出工作、逃离苦闷与空洞,获得喘息的刹那;是我们不再被各种物化的、消费主义的逻辑所钳制的片刻;是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勇敢,之所以像西西弗斯似地反复推动一块巨石的原因。”


“也是我们,为秃头所赋予的期待。”


“它的独特不是我们通过营销或是其他某种方法使其变得独特,而是它就是我们,就是我们本来就应该脱离同质化的,独一无二的个体。”


02 成为榜样了吗?


“班班花花”这两个人是榜样吗?


十来岁的时候我极其厌恶自己成为与所有人一样的普通人,按部就班地走每一条已经被安排好的道路。二十来岁时,参加演讲比赛,题目十分浮夸地定为了《不甘平凡的人》,躲在教室最后一排改稿、默声练习的我估计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六年之后,这个曾经自命不凡的人唯一想承认的,只有“我很普通”这一事实。


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要吃好吃的,不喜欢早起,想要一夜间中个让人足够心满意足地躺平的彩票,遇见奇怪的事情会敲三下木头;想有人陪,想要歇斯底里地痛哭,想要当一只鸵鸟,不想努力;百分之五十的生活时间里都在崩溃,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生活在沉默地、面无表情地崩溃;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像个自闭的小孩;对,小孩,到现在为止都像个不懂人情世故、左右逢迎的小孩。


如果把我当成榜样或者是努力的目标。除了感谢,只有惶恐与惴惴不安:“如果大家不小心知道了我晚上睡觉前总是不想刷牙怎么办?”


我的普通还在于学习天份上的普通,既没有三个月轻松上岸的经历,也没有一目十行的本领。总之,不具有天才型榜样的优势。


所以当别人问道:“秃头所,班班花花鼓舞了很多人”时,我都只是快速地否认,这不是谦虚,而是我们在做的事并不是去树立一个完美的榜样,一个让人追逐的目标。


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两个凑巧都喜欢写文章,想法动不动就脱线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创造了秃头所。我们只不过是95后、00后这个群体的某种表达窗口,所说的、所写的,是这个时代同龄人们共同拥有的困惑与迷茫。


这也是秃头所使人感觉是鲜活的原因。我认为是这样的。


03 耽于幻想的人


幻想。本质上来说,我是一个十分耽于幻想的人。

少不经事的时候我喜欢在每一个夏日酷暑的午后钻进床底,那里布满长久未能清扫的灰尘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各种杂物,我在里面穿行,像是极为熟稔的野外探险家,在空荡荡的老房子里寻找某些仍未涉足的旷野与奇景。但碍于不足孩童一半身高的狭小空间,探险家只能佝偻于其中爬行,动作虽不美观,却也总算是蹒跚抵达最终目的地——一片雪白的墙壁——上面已经被我画上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和温暖的屋子,尚未来得及添加更多的人物或其他景别。铅笔、蜡笔,还有五颜六色的水彩笔,它们说别在零碎的白纸上浪费时间,要画就去最隐蔽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创造一切你可以想象的、或是不能想象的事物。


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在秘而不宣的头脑里搭建起一处完全不为人所知的世界,一个全新的情境,使自己足够应付眼下发生的所有情况:童年的孤独、少年的彷徨,以及成年后的独立与难以遮掩的疲惫。


04 软弱的脱轨者


软弱。过去的我是纯粹软弱的人,是活在象牙塔里,蜷缩在安全区中的观望者。十几年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和前行的方向。亦步亦趋地被身边人所影响,在社会制度的框架中做每个阶段应该做的事。中考、高考、考研。甚至曾经设想过,将自己的人生仍以按部就班的方式,结婚、生子,过众人说最平凡也最普通的一生。


现在想起来,大概都是因为没有目标带来的摇摆和退却,在迷茫的若干年里如飘荡于波涛之上的浮木,为了抓住每一个能够依托的、陪伴的对象,变得迫切、渴望,以至于甘愿放弃作为个体的存在价值,将所有的期待和对未来的想象加之于某个生活中必然会分别的、不正确的他者——根本不合适的恋人、同样拥有自己人生选择的朋友。软弱的人期待救世主的降临,寄托于外在力量对其生活作出规划,而我只需走在其中,秩序井然,付出努力,便可获得幸福。
脱轨。幻想的负面产物,撕裂出无数离经叛道的想法。但这在一个软弱的人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矛盾的怪人:脾气乖戾却病态地希望讨好身边无论亲近与否的每个人;文字尖锐却害怕被大多数人评价、忌惮于争执;想象所有一切能做和不能做的事,却怠于、恐于行动。


我总有一半的自己行走在脱轨的生活里,它创造出一个绝对叛逆的自我,存在于非正常的社会想象,比如浪漫到极致、敏感到极致、崩溃到极致、愉悦到极致,在用无数可能与不可能衡量这个社会时,它让我尽全力地挣扎、期待,在幻想中迷醉又清醒,在无数幻影中摇摆和拉扯。
我脱轨了。是的,你脱轨了。思绪被拉回正确的框架里,制度化产物中软弱的我又主导了这具躯壳——讨好、圆滑、微笑、保持稳定、性价比、做合适的工作、和别人保持一致。


05 捉迷藏


捉迷藏。我把一个小孩藏在床底,送给它无数支画笔,好让它消磨时间。所以它从不谙世事,只画能够想象的和不能想象的东西。我时常去探望它,看它抱着双膝,佝偻着身子,像是七十岁的老妪,面庞却格外稚嫩。有时它告诉我这一切太无聊,它已什么都无法画出,只能重复无味的、枯燥的复刻品;有时我带去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它又恢复了天真孩童般的模样,钻回到狭小的、安全的、堆满杂物的空间里,沉浸回它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于是我便起身,也不拂去因长时间爬俯而沾染的灰尘,就这么环顾四周的一切。破旧的黑色沙发、黄色的木门、花纹繁复的地砖、一台如何拍打也无法再次亮起的卫星电视机和一盏白炽灯。我久久地伫立着,然后缓慢地迈开脚步,准备锁上那扇属于这间屋子,却总是咿呀作响的门。


“欢迎回家”,突然地,小孩从床底传来声音,那边的一切都像是被闷在了某个空间里。


“你说什么?”


“我说”,小孩从床底钻了出来,穿着那条我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和一双绿色的胶皮靴,“欢迎回家”。


“一路辛苦,欢迎回家。”


◼️ 我坐在十月的夜晚,平静、温柔的夜晚里。

◼️ 终于,有人递来了今晚的第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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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所王牌课程:秋日答题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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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用与应试中保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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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小册子更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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